幼儿园的小朋友可能就知道唐宋元明清了。但在唐宋之间的五十多年,很多人只知道那是乱世,却对这段时间的故事了解甚少。
那我们就从取代了唐朝的后梁说起,聊聊这个让乱世更乱的一代雄主——朱温。
公元852年12月5日,史书上被称为后梁太祖的朱温出生在宋州砀山午沟里,就是如今的安徽砀山县。
朱温的父亲朱诚是个教书先生,平日里教乡亲们读读《五经》什么的,在当地颇有些名望。朱诚生了三个儿子,老大朱全昱、老二朱存、老三朱温。
朱诚去世后,三个兄弟穷得揭不开锅,没法养活自己,只好和母亲一起到萧县一个叫刘崇的人家里去打工。朱全昱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人品颇受长者赞誉。朱存和朱温都勇猛有力,朱温尤其凶悍。
唐僖宗乾符四年(877年),黄巢起义横扫曹州、濮州,朱存和朱温兄弟觉得机会来了,就加入了起义军。黄巢攻打岭南的时候,朱存战死了。
黄巢攻破京城后,朱温被任命为东南面行营先锋使。后来攻占了同州,朱温又被任命为同州防御使。
那时候,唐朝的第十九位皇帝唐僖宗李儇已经逃到了蜀地,各地的唐军都聚集兵力准备讨伐黄巢。朱温在河中被唐将王重荣打败,多次向黄巢请求增援,但黄巢手下的中尉官孟楷却一直压制他不给加兵。
朱温的一个客卿谢瞳对他说:“黄巢是从草莽起义的,仅仅是因为唐朝的衰落和混乱,才得以乘虚而入,夺取权力。这并非是凭借着伟大的功绩和德行建立起王朝的成就。这样的家族如何能与他人共同完成伟业呢!现在,天子在蜀地,各军镇的兵力也在日渐集中,都是为了复兴唐室。所以,将军你在外面拼命打仗,却被一个庸人在内部限制着,这就跟古代那个章邯反秦归楚的情况是一样的啊。”
朱温深表同意,就杀了监军严实,自己投降了河中的王重荣。后来,唐僖宗委派都统王铎任命朱温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和河中行营招讨副使,并赐朱温名“全忠”。
一个反复之人得到唐僖宗这样的赐名很是讽刺。为了阅读方便,后面我们还是统称朱温。
中和三年(883年)三月,朱温被任命为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四月,各地军镇的军队击败了黄巢军,夺回了京城,黄巢退逃到了蓝田县。
七月四日,朱温回到了宣武。当年,黄巢又兵出蓝田,攻陷了蔡州。唐宣武节度使秦宗权反叛,归附黄巢起义军,然后包围了陈州。
当时,徐州节度使时溥是东南面行营兵马都统,他率领东部各军镇的兵力来救援陈州。陈州刺史赵犨同时也向朱温求援。时溥虽然是都统,但他自己并不领兵,说白了就是没有自己的兵力。
中和四年(884年),朱温亲自带兵前往救援赵犨,率领诸镇军队击败了黄邺、尚让等黄巢手下的将领。陈州刺史赵犨对朱温十分感激,开始归附于他。
那时候,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率领军队经太行山,过了黄河,出了洛阳,然后和东面的朱温军队会师,一起进攻黄巢军。
黄巢军败逃,朱温和李克用追到了郾城。然后黄巢逃到了中牟,又被打败。黄巢逃到了封丘,又被彻底击溃了。
黄巢自己就向东逃到泰山的狼虎谷里,但还是被时溥的追兵给杀了。
九月,唐僖宗任命朱温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他为沛郡侯。光启二年(886年)三月,又进爵为王。
后来,义成军出了内乱,赶走了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推举牙将张骁为留后。安师儒来投奔朱温,却被杀掉了。
朱温派遣朱珍和李唐宾攻占了原来义成军下辖的滑州,并任命胡真为留后。十二月,天子又将朱温封为吴兴郡王。
黄巢死后,秦宗权称帝,攻克了陕、洛、怀、孟、唐、许、汝、郑各州,并派遣秦贤、卢瑭、张晊攻打汴州。秦贤驻军在板桥,张晊驻军在北郊,卢瑭驻军在万胜,用三十六座营栅将汴州团团围住。
朱温看自己兵力薄弱,不敢出击。于是他派遣朱珍向东招募兵力,同时向兗州和郓州求援。
光启三年(887年)春,朱珍招募到万名士兵和数百匹马杀了回来。他率兵攻打秦贤的板桥,拔掉了四座营栅。接着又攻打了卢瑭的万胜,卢瑭战败并投水自尽。
秦宗权听说卢瑭等人战败,于是亲自带领数千精兵在北郊设立营栅驻扎。
五月,朱瑾和朱宣分别从兗州和郓州赶来支援。朱温在军中设宴招待。宴席中途,朱温假装起身上厕所,却悄悄率轻装部队从北门袭击了张晊,而这期间宴席的乐声一直不停。
张晊没料到会有兵来袭击,而兗州和郓州的队伍也一起加入进攻,大败张晊,斩杀二万余人。
秦宗权和张晊带着败军连夜逃跑,经过郑州,大肆屠城一番就离开了。秦宗权逃到蔡州后,再次派张晊攻打汴京。
朱温得知张晊再次来袭,就登上封禅寺后面的山丘,眺望张晊军队的行进路线。他派朱珍率兵跟踪张晊军队,并提醒说:“张晊一旦看到我们的军队,肯定会停下来。希望你看到他停下后,立即迅速撤回,不要与他交战。”
果然,张晊看到朱珍跟在后面就停了下来,朱珍也立刻快马返回。
朱温命朱珍率军躲在茂密的树林中,而自己则率领精骑从东侧出发,埋伏在大片坟冢之间。
张晊部停兵吃饭,吃完饭后拔旗出兵,疾驰袭击朱珍。朱珍的军队规模很小,行动灵活,很快向后退去。朱温率领伏兵杀出,将张晊的军队隔断成三处逐一击溃。
张晊军大败,他只得脱身逃回。秦宗权非常愤怒,斩了张晊。此时,河阳、陕、洛等地秦宗权的守军听说蔡州的精兵已在汴州被歼,纷纷溃散而去。于是,河阳节度使诸葛爽的将领李罕之取了河阳,张全义取了洛阳前来归附朱温。
十月,唐僖宗派人前来,为朱温颁赐功碑。
朱宣、朱瑾的兵力支援了汴州,已经击败了秦宗权东归。于是朱温就发檄文向兗州和郓州宣扬说,他们勾结了叛变军队,导致了汴州的失败,借此发兵攻打他们,夺取了曹州和濮州。
接着他又派朱珍攻打郓州,结果大败而归。
十二月,唐僖宗再次派人来,赐予朱温铁券和德政碑。
黄巢之乱之后,淮南节度使高骈去世,杨行密进趁机进驻扬州。
唐僖宗看到这个局势,决定任命朱温为兼淮南节度使。朱温上表给杨行密安排了副使的位置,并任命行军司马李璠为留后。但李璠到了扬州后,杨行密却拒绝接见他。
文德元年(888年)正月,朱温跃跃欲试想征讨淮南,但最后只到了宋州就收兵回去了。当时,秦宗权的兵马攻占了襄州,任命赵德諲为节度使。但赵德諲判断形势,还是叛出秦宗权的阵营,投降了唐军。
唐僖宗于是又任命朱温为蔡州四面行营都统,赵德諲成了他的副手。
谁知道到了三月庚子日,年仅27岁的唐僖宗崩了。唐僖宗虽然前期颠沛流离,几度逃离京城,最后倒是死在了长安,临终传位于弟弟李晔,即唐昭宗。
那边天雄军也乱成一团,囚禁了自家的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乐彦祯的儿子乐从训是相州刺史,来找朱温请求援兵。朱温就派朱珍率兵帮乐从训攻魏博。魏博军杀了乐彦祯,乐从训战死,魏博立了罗弘信为节度使,朱珍只得率兵返回。
张全义夺下了河阳,把李罕之赶走了。李罕之逃到了河东。李克用派兵围攻河阳,张全义来求救,朱温就派丁会、牛存节去救援。他们在沇河击败了河东的军队。
五月,朱温带兵去围攻蔡州,可是围了百余天也攻不破。那时候,时溥已经被任命为东南面都统,朱温也是都统,两人争风头。朱温写信给皇帝,说时溥攻打蔡州失败,不应该继续当都统,是想激怒时溥挑起战事。
一开始,高骈死了,淮南大乱,楚州刺史刘瓒投奔了朱温。朱温攻打蔡州攻不下来,就打算攻打徐州。他派朱珍带兵东下,声称是要送刘瓒回楚州。
时溥听说朱温抱怨自己,气得跳脚,又听说朱珍带兵东来,果断出兵抵抗。
朱珍在吴康大败时溥军,攻占了丰、萧二县,接着又攻下宿州。朱珍把兵马安顿在萧县,派庞师古带兵攻打徐州。
唐昭宗龙纪元年(889年)的正月,庞师古在吕梁击败了时溥。
淮西的牙将申丛抓住了秦宗权,打断了他的腿,要押他到京城。但另外一位将领郭璠却杀了申丛,把秦宗权带来交给了朱温。朱温就派行军司马李璠把秦宗权献到京城,并上表请唐昭宗任命郭璠为淮西留后。
三月,唐昭宗封朱温为东平王。
七月,朱珍杀了朱温派去监视他的李唐宾。朱温前去萧县,抓住了朱珍并将其杀死,然后继续攻打徐州。可是冬天下了大雨,水淹没了军营,只好撤兵回去了。
最初,秦宗权派他的弟弟秦宗衡攻占淮南地区。但是这一年,秦宗衡被他的部将孙儒所杀,孙儒又攻打杨行密的扬州。淮南地区大乱,杨行密撤逃到了宣州,孙儒占领扬州。
大顺元年(890年)春,朱温派庞师古攻打淮南孙儒军,结果打了个大败仗。四月,宿州的将领张筠投降了时溥,朱温亲自率军攻打宿州,但还是攻不下来。
先前黄巢溃败时,李克用率兵追击,但在冤朐时却失去了黄巢的踪迹,就返回了。经过汴州时,李克用驻军北郊。
有一天,朱温邀请李克用到上源驿赴宴,却趁着夜晚派兵袭击他。李克用越过城墙逃脱,并告状到京城。唐昭宗知道后只能和稀泥,劝双方和解。这就是史书所说的“上源驿之变”,也直接造成了汴州朱温和河东李克用两大势力的长期对立。
当时的唐宰相张浚和朱温私下关系密切。朱温用重礼贿赂张浚,让他帮忙上书请求讨伐河东。
然而,唐朝的大臣们都认为这样兴师讨伐并不可取,但张浚借汴州朱温的势力进行要挟。唐昭宗万般无奈,只得同意了。
五月,张浚被任命为太原四面行营都统,而朱温则被任命为东南招讨使。然而,朱温并没有亲自领兵北征,只是派了二千士兵随张浚出战。张浚驻扎在阴地,
这时,河东的叛将冯霸杀了潞州守将李克恭前来投降。朱温就派葛从周进占潞州。李克用派康君立率兵攻打潞州,葛从周就退兵到了河阳。
九月,朱温来到河阳。十月,天子任命朱温兼任宣义军节度使。于是朱温驻军滑州,要求借道魏博攻打河东,并要求魏博提供粮草军需,企图引起魏博不满挑起战争。
果然,魏博认为不该出兵,并以粮草不足为由拒绝。于是,朱温决定攻打魏国。
十一月,张浚的军队在阴地吃了个大败仗。
大顺二年(891年)正月,朱温与魏博军在内黄交战,大胜魏博,屠杀了元城百姓,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前来投降。
十月,朱温军攻下了宿州。十一月,曹州部将郭绍宾杀了刺史郭饶,前来投降。十二月,丁会在金乡大败朱瑾。
景福元年(892年)二月,朱温攻打郓州,前锋朱友裕在斗门战败。朱温亲自率军赶到,却再次战败撤回。
这年冬天,朱友裕攻下了濮州,接着又开始攻打徐州。
景福二年(892年)四月,庞师古攻占徐州,时溥与妻小自焚而亡。朱温前往徐州,任命庞师古为留后,并继续进兵攻打兗州和郓州。
在这一系列战斗中,朱温与各路势力纷争,眼看形势一步步发展,各方势力都在观望,谁能在这场混战中笑到最后呢?
乾宁元年(894 年)二月,朱温与朱宣在渔山交战,把朱宣打得落花流水。乾宁二年(895年)八月,他又在梁山把朱宣打得溃不成军。十一月,他在巨野再一次把朱宣打得找不着北。
兗州和郓州两地焦头烂额,只好向河东求援。李克用派兵前来救援,并借道魏博。然而,魏博却突然出兵拦截,引起了李克用的愤怒,于是他大举攻打魏博。罗弘信来求援,朱温于是派葛从周前去救援魏博。
就在这一年,李克用被封为晋王。
乾宁三年(896年)五月,朱温在洹水战斗中俘虏了李克用的儿子李落落,并将他送往魏博杀掉了。
七月,凤翔的李茂贞兵犯京城,唐昭宗逃到了华州。朱温请求出兵援助,唐昭宗知道他另有所图,赶忙下诏阻止他来援。朱温又请求将京城迁往洛阳,唐昭宗也没有同意。
乾宁四年(897年)正月,庞师古攻下了郓州,朱温前往郓州,任命朱友裕为留后,并继续攻打兗州。朱瑾逃到了淮南,葛从周被任命为兗州的留后。
九月,朱温攻打淮南,庞师古从清口出兵,葛从周从安丰出兵,朱温驻军宿州。杨行密派朱瑾攻打清口,庞师古兵败身亡。葛从周急忙撤兵至渒河,又被朱瑾击败。朱温惊慌失措,连忙退兵。
光化元年(898年)三月,唐昭宗任命朱温兼天平军节度使。四月,派葛从周攻打晋国山东,攻占了邢、洺、磁三州。
襄州的赵匡凝从其父赵德諲时代归附后,又与杨行密、李克用勾结密谋,但是这件事情泄露了。七月,朱温派氏叔琮、康怀英攻打赵匡凝,攻占了其治下的泌、随、邓三州,直到赵匡凝求和才罢休停战。
十二月,李罕之带着潞州投降了朱温。
光化二年(899年),幽州的刘仁恭攻打魏博,罗绍威前来求援。朱温前往救援魏博,在内黄击败了刘仁恭。四月,又派氏叔琮攻打晋国太原,但没能取胜。
七月,李克用攻占了泽、潞。十一月,保义军内乱,杀死了他们的节度使王珙,推举其牙将李璠为留后。而随后部将朱简杀死了李璠,率部投降了朱温,被朱温任命为保义军节度使。
光化三年(900年)四月,朱温派葛从周攻打刘仁恭治下的沧州,攻占了德州,并在老鸦堤大败刘仁恭。
八月,李克用的晋国军攻占了洺州,但朱温很开前往洺州,夺回了该城。当时,镇州、定州均附属于晋国。随后攻占了镇州,攻破了临城,王镕来献款。接着有进攻定州,王郜逃到了晋国,而其将领王处直带着定州归降了朱温。
唐朝的宦官刘季述发动叛乱,把唐昭宗囚禁在了东宫。天复元年(901年)正月,守护唐昭宗的都头孙德昭杀了刘季述,唐昭宗复位。朱温被封为梁王。
朱温派张存敬攻击河中的王珂,从含山出兵,攻占了晋州和绛州。王珂向晋国求援,但晋国军无法援助,于是王珂无奈归降了朱温。
三月,朱温军大举进攻晋国。氏叔琮从太行山出兵,攻下了泽州和潞州。葛从周、张存敬、侯言、张归厚和镇州、定州的军队都汇聚在太原城外,对太原进行和合围,但久攻不下。由于遇到了大雨,他们只好撤军。
五月,天子任命朱温兼任河中尹和护国军节度使。六月,晋军攻占了慈州和隰州。
自刘季述等被诛后,宰相崔胤和朱温交好,想借助梁国的兵力把所有宦官都干掉。但是,凤翔的李茂贞、邠宁的王行瑜等人则派遣自己的子弟率领精兵,宿卫在皇帝身边,同时,宦官韩全诲等人也依靠这些兵力为自己撑腰。
唐昭宗和崔胤商量政事时,这些宦官总是能听到不少。宦官们还挑选美女进宫,让她们暗中偷听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监视,宦官们终于得到了崔胤谋杀宦官的秘密计划。
韩全诲等人十分惊恐,日夜相对哭泣,希望杀掉崔胤来保全自己的生命。崔胤意识到他的计划已经泄露,形势十分危急,于是伪造了一份诏书,召集梁国兵力入宫杀掉这些宦官。
十月,朱温率领宣武、宣义、天平、护国等军队七万人进兵河中,攻占了同州,然后进攻华州,韩建投降。宦官韩全诲等人得知梁王的军队快到了,就用岐、邠两州的宿卫军挟持唐昭宗逃到了凤翔。
朱温于是上书唐昭宗,表明崔胤召集梁国兵力的意图。唐昭宗勃然大怒,罢免了崔胤的宰相职位,降为工部尚书,并下诏让梁国的军队返回驻地。
朱温撤回军队,攻打邠州,驻扎在三原。邠州的节度使杨崇本投降,献出了邠、宁、庆、衍四州。崔胤逃亡到了华州。
天复二年(902年)春天,朱温撤军回到河中。这时晋国派兵攻打晋、绛二州。朱温派朱友宁率兵,在蒲县击败了晋军,并攻占了汾、慈、隰三州,再次包围太原,但未能攻克,无功而返,汾、慈、隰再次落入晋军之手。
四月,朱友宁率军向西进军,到达兴平,与李茂贞在武功交战,大败李茂贞。梁国军队攻打凤翔,李茂贞数次出战,但每次都被击败,最终被围困在城中。
十一月,鄜坊的李周彝率军前来救援凤翔,朱温派孔勍袭击鄜州,俘虏了李周彝的家族,并将他们迁移到了河中,李周彝只得归降。
此时,李茂贞的军队屡遭失败,而且围城已经很久,城中的粮食已经耗尽,从唐昭宗到后宫,所有人都已经饱受饥寒之苦。
天复三年(903年)正月,李茂贞杀死了韩全诲等20人,将他们的首级装在皮囊里,向梁国军队展示,约定由唐昭宗出面调和。
唐昭宗来到梁国军营,派使臣召回崔胤,而崔胤托病不来。朱温派人讽刺崔胤说:“我还不认识皇帝,怕认错人了,请你过来给我辩人一下。”
唐昭宗回到兴平,崔胤率领百官前来迎接。朱温亲自为唐昭宗拉马,一边哭泣一边行走,走了十多里路才停下。沿路人们看到,都认为他是忠肝义胆的唐室忠臣。
正月己巳日,唐昭宗回到凤翔,身穿素服,在太庙前放声痛哭,然后入宫杀掉了七百多个宦官。
二月甲戌日,唐昭宗赐给朱温“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称号,任命辉王李祚为诸道兵马元帅,朱温为副元帅。
朱温留下侄子朱友伦作为护驾指挥使,管理皇帝的卫队,然后自己带领军队东归。唐昭宗在延喜楼为朱温送行,还赐了《杨柳枝》五曲。虽然都知道是演戏,演员却都很卖力,这场戏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啊!
当初,梁国的军队西进时,青州的王师范派遣将领刘鄩袭击了梁国的兖州。朱温回到了梁国后,在四月份前往郓州,并派朱友宁攻打青州。但朱友宁在石楼战败,阵亡了。
九月,杨师厚在临朐击败了青州的军队,夺取了棣州。王师范随即带着青州向朱温投降,随后刘鄩也投降了。
被留在唐昭宗身边负责护卫的朱友伦打马球时坠马身亡,朱温非常生气,认定是崔胤搞的鬼,于是派遣朱友谦在京城处死了崔胤,与朱友伦一起打马球的人也被全都杀了。
唐昭宗跑到华州,朱温要迁都到洛阳,虽然唐昭宗还是没有同意,但朱温直接命令张全义去洛阳修建宫殿等着迁都。
天佑元年(904年)正月,朱温来到河中,派牙将寇彦卿到京城,再次请求迁都洛阳,同时迁移长安居民到东都。
唐昭宗到了陕州,朱温在行宫中迎接,然后先行去了东都。
当时,六军诸卫兵都已经逃散,唐昭宗的随行人员只剩下十几个小黄门,还有近臣、小童等200多人。到了谷水,朱温命医官许昭远告发这些随行人员谋反,把他们全部处死并找人替换,然后才向唐昭宗报告。从此以后,唐昭宗身边都成了朱温安排的人。
四月甲辰,唐昭宗从西都到达洛阳。这时,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楚王赵匡凝、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听说朱温要迁都洛阳的消息,都想举兵讨伐,朱温非常害怕。
六月,杨崇本又重新归附了岐王。于是,朱温趁机引兵到河中攻打杨崇本,派朱友恭、氏叔琮、蒋玄晖等去弑杀了唐昭宗。次日,立辉王李祚为皇太子,改名李柷,随后于唐昭宗柩前即皇帝位,也就是唐哀帝。
十月,朱温到了京城,杀掉了朱友恭、氏叔琮。十一月,又攻打淮南,夺得了光州,但攻打寿州未能攻下,就返回了。
天佑二年(905年)二月,朱温派蒋玄晖在九曲池杀掉了德王李裕等九个王。六月,又杀了司空裴贽等一百多人。七月,唐哀帝反而派使臣来,赐给了朱温“迎銮纪功碑”。
朱温想要替代唐朝,于是派人通知各镇,但遭到了襄州赵匡凝的反对。于是,朱温派杨师厚去攻打他,夺取了唐、邓、复、郢、随、均、房七州。
朱温到了襄州,军队驻扎在汉江北岸。九月,杨师厚攻破襄州,赵匡凝逃到了淮南。赵师厚又攻取了荆南,荆南留后赵匡明逃到了蜀地。梁军接着出兵攻打寿州,但未能攻克。
此时唐哀帝要去南郊祭天,朱温非常愤怒,认为蒋玄晖等人想通过祭天的方式来延长唐朝的命运。唐哀帝因此感到恐惧,主动把去南郊祭天改成去南郊占卜。
十一月辛巳日,唐哀帝封朱温为魏王、相国,掌管百官大政。唐哀帝还把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天雄、武顺、佑国、河阳、义武、昭义、武宁、保义、忠义、武昭、武定、泰宁、平卢、匡国、镇国、荆南、忠武等21个军都纳入魏国,并按帝王给诸侯的规格进行了封赏。但朱温非常愤怒,拒绝了接受这些封赏。
十二月,唐哀帝又任命朱温为天下兵马元帅。朱温更加愤怒,派人告发枢密使蒋玄晖和何太后通奸,杀死了蒋玄晖并焚烧了他的尸体,然后还在积善宫杀死了太后。随后他又杀死了宰相柳璨,车裂了太常卿张延范。唐哀帝下诏停止原定于南郊祀活动,以示哀悼太后。
天佑三年(906年)春天,魏州的罗绍威策划杀死他自己的牙军,然后伪装成兵变的样子来欺骗朱温。
朱温派兵北上攻打刘仁恭治下的沧州,但他率领的军队经过魏州时,发现罗绍威已经杀死了他的牙军,同时外面的兵也全都叛变了,并占领了贝、卫、澶、博四州。
朱温随后发送军队把他们全部消灭,然后继续攻打沧州,把军队驻扎在长芦。刘仁恭向晋国求救,晋国出兵占领了潞州,朱温只得撤军暂避。
至此,朱温及其梁国已经完全控制了唐哀帝的政权体系,只要静静地等待一个水到渠成的取而代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