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1190-1268),字德,定兴县河内村人。家世业农,少年慷慨,读书略通大意,善骑射、尚气节,以豪侠著称。入世于金未元初,先仕金,后归顺蒙元王朝,屡建战功,升万户,元世祖封爵蔡国公,是元朝名震河朔的著名将领。
自金朝大安二年(1210)起,蒙古雄兵健马开始频频南下,金贞佑二年(1214),金宜宗都于汴(今河南开封),河北丧乱,土著强宗豪右纷纷结寨自守,张柔也乘时而起,团结族党数千家保聚山谷,自立一方。由于他为人宽厚讲义气,骁勇之士多慕义来归。
金中都经略使苗道润授张柔定兴县令,累迁青州防御使,加昭毅大将军,不久,升中都路经略行元帅府事。金佑三年(1215),金中都失守,金兴定二年(1218),蒙古兵取紫荆关,张柔率所部迎战于狼牙岭,因马失前蹄被俘,遂降蒙古太祖成吉思汗。自此,张柔为蒙古前驱,攻占略野,首下雄州州、易州、保州。金真定率武仙来攻,张柔以兵数百,出奇制胜,乘势攻完州,拔郎山,祁阳“阳诸城寨望风迎降。
张柔作战神勇,性情刚颜,与金将葛铁枪战于新乐,为流矢所中,领扩断二齿,他拔矢而战,率兵斩敌数千级,遂取中山(今定州市)。再战于满城,为流矢所中,金兵大呼:张柔中矣!士气大振。张柔并不为所动,开城冲杀而出,金兵怯懦连连败退。张柔乘胜分遣诸将攻下平棘、蒿城、无极、栾城诸县,阔地千余里,自是深冀以北、真定(今正定以东相继降附,一月之间与金兵凡17 战,每战辄胜,张柔名震河朔。妒贤嫉能之人,如燕帅孱赤台屡屡凌辱张柔,但他不甘为下,忍辱负重。蒙古太祖二十年(1225),遣骁将略彰德,徇齐鲁,张柔因功授行军千户保州等处都元帅。
蒙古太祖二十二年(1227),张柔移镇保州。保州(今保定市)在金朝时置顺天节度使,当时“民物繁夥,辇毅而南,最为雄镇”,自蒙古兵南下,大火焚毁之后为空城 15 年,农桑废业落空虚,“土寇”出没其间。张柔欲治保州开始重建顺天府城”。
元代文学家元好问专意写了《顺天府营建记》,记载了这次营建过程。工程首先要解决城市用水问题,以前“州民以井泉咸卤不可饮食为用”,这一次引鸡距、一亩两泉水穴城而入,由城西进,北门出,使水道“占城中者十之四”,利用引来之水“为亭榭为池台”,“夏秋之交,荷芰如绣,水禽舍与飞鸣上下”。城市官署公廨林立,“为驿舍、为将佐诸第、为经历司、为仓库、为刍藁场、为商税务、为祗供所、为药局、为传舍暖室、为马院。”城中还有众多的寺庙道观,隔道相望,其中有庙学1佛宇15、道院11、神祠4。市街有坊10其中7个是新建的,3个是恢复的旧坊。
在顺天府城郊野,多水利灌溉,引“蒲水为稻田”,城四郊“植桑枣树气”。经过如此多年重建,使昔日“空荒”的旧保州,“遂为燕南一大都会”。元好问称张柔气魄宏伟,“城恒山、池滹沱,空大茂之林以为楹,尽抱阳之石以为础”,可见城建雄伟壮观。保州的新貌也并非张柔一人之功,当时河北的社会经济已逐渐得到一定的恢复发展,可以提供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粮食、工料,这是广大劳动人民辛勤劳动的成果。
张柔在营建保州城的同时,还开辟了张氏园林,这是在唐代临漪亭的基础上扩建而成引鸡距和一亩泉之水种藕养荷,故又称“荷花池”,经历代修建,园内池水盈盈,莲花满塘,清丽雅观,以后成为历代帝王的行宫。
蒙古太宗四年(1232),遣使于南宋朝,约定夹攻金国。此时,金朝已尽弃河北、山东关隘,唯并力死守河南,保潼关,以精兵 22 万御东西防线 2000 余里。是年.张柔随睿宗(太祖第四子)伐金。他于军前命令兵士:“吾用兵杀人多矣,自今以往,非与敌战,誓不杀也!”蒙古兵渡河,四面围困金汴京,张柔屯兵城西北,金兵屡屡出兵拒战,张柔单骑冲入敌阵,四出四进,敌兵莫敢抗。蒙古太宗五年(1233),汴京开门迎降,金哀宗逃奔蔡州。当蒙古兵人汴京诸将争取金帛宝器时,张柔却独入史馆收取金实录并秘府图书,四处访求乡曲耆旧之人及燕赵故族十余家护送北归。张柔虽一介武夫,却重图书和人才,说明他也有志于文治。
蒙古太宗六年(1234),金哀宗走投无路,自缢于汝南幽兰轩,金亡。汝南既破,蒙古兵欲屠城,一小校捆缚 10 人待杀,张柔见其中1人相貌独异,问之,乃著名儒士王鹗。王鹗,金政大年间进士,累擢尚书省右司员外郎,是当时名士,自得张柔拯救,送归保州馆驿,世祖称帝时拜翰林学士兼国史院编修官,为元朝用汉儒行汉法作出很大贡献。张柔灭金有功,赐金虎符,升军民万户。
金亡之后,蒙元开始灭宋的战争。蒙古太宗十二年(1240),命张柔等 8 万户伐宋,次年又召还,以保州居燕赵之交,升为府,赐名“顺天”,另赐张柔御衣数袭,大宛马二匹。当时,蒙宋对峙于黄河以南,宋军驻毫、泗,犯汴、洛,蒙古大帅察罕以张柔威名素为敌人所畏,奏请张柔率兵镇守。既至,相地形、筑连城,严阵以待,自是濒河居民始得耕嫁。1251 年,蒙古宪宗即位,张柔仍为军民万户,又称镇毫州,州四面环水,张柔令民茸居室、建府第、坚固城壁,又建桥以通归德,商旅往来如承平之时,并置孔子庙,设学校教授弟子,宋军从此睨视不敢犯。宪宗皇帝闻奏,赐衣一袭、翎根甲 1、金符 9、银符 19。蒙古宪宗九年(1259),从皇帝忽必烈伐攻鄂,但百余日不下,张柔乃令人作鹅车,洞掘其城,别遣勇士先登,城破。时,宪宗战死阿里不哥欲称帝,忽必烈得密报,率军北还,令张柔屯驻白鹿矶。
1260 年,忽必烈战胜阿里不哥即皇帝位,是为中统元年,张柔被召还卫人京师。中统二年(1261),张柔献出《金实录)并要求致仕(退休),封安肃公。至元三年(1266),加荣禄大夫,判行工部事,城建大都,至元年四年(1267)封蔡国公,次年病逝,年 79岁。元世祖忽必烈赠推忠宣力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溢武康。元延佑五年(1318),又加封汝南王,溢忠武。
张柔为政宽简,军兴以来,贫民借贷偿还数倍,称羊羔息,往往卖田宅鬻妻子,也难以偿还。张柔与真定史天泽合奏朝廷,由官府代民偿还一本一息,以减轻人民负担。张柔自家原有驱口(奴婢)数千,释放还为编户齐民。对于因战乱流离的妻儿子女,张柔厚加周济,讲究道义,得民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