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地名故事之
鳖灵拓开金堂峡 九天开出一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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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孙成君
二千六百多年前……
高高的龙泉山脉,自北向南蜿蜒而下,横亘在西高东低的成都平原东部边缘。洪水汹涌澎湃向东奔泻,冲到龙泉山脉脚下,便戛然刹住奔腾的步伐。
高高的龙泉山脉便是一堵天然的堤坝,把滔滔洪水全部拦截在了广袤的成都平原里。诺大的古蜀国,俨然一派泽国水乡的景象。
山坡上无家可归的古蜀民或蜷居山穴之中,或栖居树丫之上。因为洪水来得陡急,没有抢出粮食,没有抢出火塘的火种,这些可怜的灾民,又回到茹毛饮血的蛮荒。
古蜀国王杜宇像
年迈的古蜀国王杜宇,率着他的群臣从一个山头转到又一个山头。看着流落的子民,凄然泪下,不禁面对苍天扼腕长叹——上苍啊,你要灭亡蜀国啊!
山坳里临时搭建的“行宫”里,杜宇王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杜宇王沙哑着嗓子:“我蜀国遭此大难,众卿家,还得拿出办法才是。”
一位背着弓箭的大臣,羿的后代哥摩说:“大王,我们还是回西边山里过祖先打猎为生的日子吧。”杜宇王怒道:“这般广大肥美的平原宝地不要,又过回住山洞、攀石壁、捕雉兔的日子,糊涂!”哥摩红着脸不敢再说。
一位大臣,坐在横跨乱石上的鱼叉上,悠悠的说:“大王,没有办法了。我们就做水乡渔民吧。这广大的水面,养的鱼虾也够我们生存。”
杜宇王摇摇头:“不行啊,我们蜀人从高山来到平原,几十代人了,都靠稼穑为食,蚕桑为衣。怎么一下子,就改作渔猎度日了呢?农耕才是根本啊!”
一时间,大臣们叽叽喳喳,有说举国迁徙的,有说各自流浪的,有说坐等水枯的……杜宇王都一一否定了。
大禹的后代大姒说:“大王,我们给这片汪洋找一个出路,把它疏通到东海去吧。”
“好办法!”杜宇王惊喜地点头,“可是在哪里找出口疏通呢?这可是海洋了,不是溪流小水啊。我们这么疲惫的蜀民,有这么大力气去疏通吗?况且西边山里的洪水还在日夜不停地流入。”沉思许久。大姒说话了:“大王,我有个法子,就是不敢说。”
杜宇王一听真发火了:“你个熊包,什么大禹王的后代,你祖宗脾气哪里去了?这节骨眼儿上还婆婆妈妈的!”
大姒战战兢兢地说:“南边有个千把人的南安国,他们的国王叫鳖灵。是被楚国驱赶上来的。他们也遇到了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洪水,可是他们治理好了……”
大姒的话还没有说完,群臣就叫喊起来。
“引狼入室吗?鳖灵的国家就是虎狼之师,千把人顺江而上,占了偌大的地盘。把当地人都赶深山里去了!”
“大王,我们的国家泡在水里面,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去呀!”
良久,杜宇王流着泪无奈地说:“请鳖灵吧。国土泡在水里,哪里还有国家?子民已都饿死了跑光了,哪里还有国家?”
傍晚,玉垒山下的崖壁边,已经架起了高高的木头垛子。如蚁阵般的民工来来往往,还在向木垛添加木头,木垛已经堆得像小山似的了。
一群南安国来的工匠,赤裸着全身,涂抹着黢黑的脸膛,手臂上扎着五色的彩线。一手拿一支熊熊的火炬,听候鳖灵的指挥,他们围着木垛手舞足蹈,口里还发出“呜呜一啊啊—”的怪吼。
铜钟的高亢,石馨的激越,悬鼓的雄浑,陶釜的沉闷,芦笙的洪亮,排箫的悠扬,楚地的乐器,诸音齐发,一股惊心动魄的旋律裹挟着大地,直向玉垒山顶盘旋。火炬晃动,人影曈曈。场面惊怵恐怖,又肃穆庄严。
鳖灵大喝一声:“点火——!”
数百只火炬拖着摇曳的火光,如箭一般直射向木垛。木垛燃烧起来,顷刻间,火光冲天,大半个天空被烤得通红。
大火足足燃烧了七天七夜,第八天早上一拨一拨的民工担着水桶,水桶里满满的装着水,密密麻麻排成长龙。一群人抬着几棵整株的大树,将树冠对着火堆,鳖灵在高台上大喊一声:熄火!人们抬着的树冠直扑火堆,像巨大的扫帚,把没有燃尽的木头和红红的木炭一齐扫进滚滚的大江中。
“浇水!”鳖灵的声音更加急促高亢。民工们奔跑着举起水桶,把水奋力浇向红彤彤的石壁。灼热的岩石被水一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碎石块四处飞溅。浓浓的水蒸气蘑菇云般腾向空中。
待岩壁冷却,民工们用骨锨、木锨、铁锨把疏松的岩石撬下来,装进竹编的畚箕,运向远处的洼地。玉垒山下的大火,就这样从夏烧到冬,又从冬烧到夏。整整烧了两年,玉垒山下被啃开了一条口子,滔滔岷江水从口子奔涌而出,从西边玉全山脚流到东边金堂山下。
金堂山是龙泉山脉的一段,对面是石城山。两山对峙,中间是一条窄窄的峡谷,成都平原东部的水,都从这里喧嚣而出。而今,两山坍塌下来连成了一座山,把河道堵得严严实实。整条山脉400多里没有了一个缺口,成了一堵庞大的水坝。站在金堂山向西望去,一片汪洋,见不到一寸土地。
鳖灵率着他的踏勘队伍,从龙泉山脉的最北端,一直走到最南端。勘探拓峡的最佳地段。整整走了半年,翻过了几百个山头,跨过了几百条山涧。杵断了无数根竹杖,踏破了无数双芒鞋。最后,他们把拓峡的地方选择在这金堂山下。
大坝上,人头攒动。四下里响起“哼唷一”的劳动号子。民工们把大树做成粗大的楔子,扎进大坝里,然后用木头做成的大槌子,狠劲地把楔子砸进去。楔子一个挨着一个,连成长长的一线,一个楔子前站一个民工,使劲的砸楔子。坚硬的泥土以一个个楔子为点连接成一条长长的线的裂纹。
随着楔子的楔入,裂纹越来越宽,越来越长。最后,裂纹有了整个大树的楔子宽大,民工们把更大的楔子放进裂口砸进去,靠着外壁的那一大片泥土,被一排楔子撑得轰然滑下了堤坡。堤坡上腾起浓浓的沙尘。砸楔子的民工举起木槌发出欢乐的呼叫。
堤坝高处竖着几根大木桩,每根树桩上都有一根粗大的竹索向远处低矮的山洼延伸。竹索上挂着竹筐,竹筐里装满泥土、碎石。挂着的竹筐凭借着轱辘,在竹索上嗖嗖的向远处低矮的山洼滑去。大坝上的泥土,就这样飞速的向外搬运。
几头黄牛带着枷,共同拖一根掩埋在地下的大树。一位老者挥着牛鞭。大树从堤坝里拖出来,堤坝里便涌出一股水流。人们看着涌出的水流欢呼起来——
“管涌,有管涌了!”
管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水流带着泥浆、带着细沙流出了哗哗的水声。
金堂峡终于拓开了。成都平原的“潴水”从金堂峡奔涌而下。成都平原从西海底呈现出来,成为闻名遐迩的“天府之国”。杜宇王老了,把古蜀国的王位让给了鳖灵。为了纪念鳖灵的功勋,金堂峡改名“鳖灵峡”,金堂山上修起了鳖灵庙,世世代代敬奉这位治水的英雄。
共青团金堂县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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