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俊送走许律师,时间又过去一个星期,案情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郑俊有事没事会到公安局门卫室,找门卫大叔聊两句,门卫大叔也不知道案情,但郑俊和他聊两句就感觉踏实。
而郑亦玫,虽然和许律师有了上一次会面,让她大为安定,可这点安定架不住在大墙内的消磨,每天七想八想的,原来在外面,一天一转眼就过去,一不留神一周又到接女儿舒蕾的日子,可这里,才让她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也让她体会到自由的多么可贵,假如让她退出30万,就放她出去,她会毫不犹豫。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郑俊,她为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老公而自豪,因此心中生出渴望出去后随老公去东北的想法。
而郑俊害怕付亦玫耐不住寂寞,日久生变,总想想办法,能传递个让她坚持住的信息,可戒备森严的拘留所,衣服都认真仔细的查,信又怎么能带进去?
周二门卫大叔下班,让郑俊拦下,门卫大叔被郑俊死磨硬泡拉到饭店,“老哥,你这么多天帮我这么多,说什么你也让我意思意思!”
“郑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就一普通干警,而且是最怂一个,你请我也是白请,我帮不了你。”
“老哥,我真不要你帮,我纯属和你投脾气,耿直不玩花子,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喝两杯小酒,说说话。”
“小郑,说实话,我想帮你,可我没那个权。反过来说,我一把年纪,为你去违规犯错,也不现实。还有几年我退休了,我平安着陆,给自己从警生涯划上一个完整句号,我就足了。我实话实说,你别见怪。”
“不怪不怪!”
一会儿,菜就上来齐,好家伙,他们两位,小酒杯一端,从天南海北吹到五湖四海,从“蛟龙号”下潜;聊到不久“神舟”十号太空交会对接成功;从国内台海局事侃到叙利亚内战……那真叫能吹。
两人不知不觉把一瓶云湖刚出“飘点”酒干了,这是一瓶60度原酿酒。此时两人都有几分醉意,酒足饭饱门卫大叔要走的时候,郑俊递给他用报纸裹起来的两条烟。
“小郑,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做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老哥,这就是我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名贵烟。买已经买了,我又不抽,退回去人家也不要。”
“小郑,我算服你。”门卫大叔边客气边接过烟,大叔向饭店大门走去时,两脚不对点地高一脚低一脚,估计没醉也有七八分。
他走到自行车前,刚把自行车支架踩了,复又支了下来,回头向小郑招招手,当郑俊来到他身边。
“小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今天又吃又拿,我一点不做,我实在过意不去。”
“大哥,你太客气了,没关系,没关系。”
“小郑,你就别矫情了,我告诉你一个电话,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出事就是你说是我说的,我也不会承认。”
“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门卫大叔让郑俊用手机存一手机号,并告诉他:“你联系他,也不用说是我说的,你就说是一朋友提供的。他姓池,大家都叫他大池,负责食堂打饭。他可以帮你传递消息,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告诉你老婆的,可以通过他递给你老婆。”
“安全吗?这个我不包子!我只是听有人传,你可以联系试看看。”
“谢谢!”郑俊得到这消息,高兴得不得了。
第二天上午,郑俊联系了大池,“喂,你是池警官吗?”
“是,你是谁?”
“我你不认识,我想约你喝杯茶能赏光吗?”
“有什么事就说,喝茶就免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见个面聊一聊。”
“噢!那行,下午两点后市民公园见。”
下午,郑俊戴着墨镜和凉帽,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二点过十分,大池穿着夏装警服,大大咧咧地来到市民公园,见面便问:“谁告诉你我的手机号?”
“一个在过里面的朋友告诉我的。”郑俊尽可能压低声音,唯恐让边上人听到。
“噢!有事吗?”大池旁若无人地问。
“我老婆被关在里面,我想传话给她。”
“叫什么名字?”
“付亦玫。”
“美容院老板?”
“是的。”
“你们可是有钱的主,听说诈骗人家30万?”
“没这个事,被栽脏的。”
“进去没一个不说自己冤的,冤不冤也不关我的事,你是单传还是来回?”
“怎讲?”
“单传就是你只带话进去,不用里面回话。来回还不懂?”
“噢,明白。单传怎么说?来回又怎么说?”
“单传两千,双传五千。”
“成交。钱怎么付?”
“现在付,明天这个时间听回话。”
郑俊掏出五千块钱,拢在手里,他想尽可能隐蔽一点给他,毕竟周边都纳凉下棋闲逛的市民。
而大池接过钱,公开地点了起来。点好后道:“正好,信呢?”
“不好意思,没写好了?我回去写好再送给你。”
“还什么论文啊?就现在写。”
“没……没纸笔。”郑俊有点难为情道。
“你去那边公园小超市买,多大的事?还跑几趟?”
郑俊溜麻跑到小超市,买了本子和笔,趴在货架上就写了起来,大意是,让她实事求是,他们不管怎么诱骗她都不能承认,她绝对没问题,让她放心。
写好撕了下来,交给池警官,池警官接过信塞到口袋,扬长而去。
大池这一波操作,颠覆了郑俊往日对警察的认知。
第二天,郑俊如约而至,大池也很守时。来了,大池直接告诉郑俊,“这天局里来检查,没敢让她写信,怕被人发现,她让我带话给你,她说,让你放心,她不会承认的,逼急了,她就豁出去了。”
“没了?”
“没了。”
“你再帮我带句话给她,你告诉她,还没到时候,千万别轻举妄动。”
“就这?”
“就这!”
“好的。”池警官答应完毕,用手指作点钱状。
“噢,对对对,我差一点忘了。”嘴上这样说,手从口袋已经把钱掏了出来,数两千交给了大池。
大池接过钱也没和郑俊客气,调头就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