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河，九龙子舍生取义
１
黄昏，天地之间除去连绵环绕的低矮山峦，几乎是赤裸裸地相拥，看不到太阳。地，除了天一无所有，天，除了地一无所有。无云无雾，光是纯净透明的，从橙色慢慢过渡到灰色，最后撕扯挣扎着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河伯的身影慢慢地隐进了黑暗之中。
一心想得道成仙的河伯，奉玉帝之命，治理黄河，数百年过去了，凭他一己之力，始终一事无成。于是，他另辟新路，跋山涉水，跑遍黄河上游每条大小河流，丈量深浅，推测宽度，历尽千辛万苦几百年，终于将黄河流域大大小小的每条河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绘制成了黄河水域图，希望有一天能为治理黄河派上用处。
２
尧帝时，黄河肆意泛滥，淹没土地、房屋，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尧帝下决心治理水患，于是张贴皇榜，广招贤能。多日过去，却无人揭榜。
尧帝无奈，再次召集群臣商议治水大计。众臣联名推举鳏，尧帝应允，封鳏为治水大臣，带领一干人马，负责治理黄河水患。
河伯听说尧帝派治水，十分高兴，找到Ｉ的营帐共商治水大计。
目光短浅，他觉得尧帝交给他的是一项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鳏得报河伯背着一捆羊皮河图要面见他，他耻笑河伯异想天开，吩咐手下将河伯拒之门外。鳔的行为令河伯心寒，他也不再找治水。
鳏消极怠工，根本没有把尧帝旨意放在心上，整日无所事事，拖延时间。九年过去了，水患不但没有得到治理，反而任其自由泛滥，越来越严重。
舜帝理政时期，也把治水放在首位，他查明玩忽职守，便革除了鳏的官职，将他流放到羽山，后来老死在那里。的儿子大禹，为人谦逊，做事认真，从小就怀有治水梦想，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治理好黄河水患，解百姓疾苦，弥补父亲的过失。大禹长大以后，主动上书舜帝请愿，要求治理黄河水患。舜帝不计前嫌，封大禹为治水大臣，并派伯益和后稷两位贤臣帮助大禹，大禹如虎添翼，更增加了治水的信心。
河伯听说舜帝又派Ｄ的儿子大禹治水，以为大禹也同他的父亲一样，便不去理睬大禹。大禹知道河伯经过几百年绘制了黄河水域图，亲自上门求见河伯，河伯避而不见。大禹没有放弃，多次上门，河伯最终被大禹的行为感动，提供黄河水域图并帮助大禹开河道人海，平定水患，百姓得以安居。此后，河伯受到玉帝封赐，为黄河神，在黄河地宫安享流年。
３
天河，又称银河，河岸和河床都是用纯银铺砌而成。一颗特大的镇河宝珠，透过清澈的河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镇守天河的小白龙，为增加功力，动了邪念，偷吞了镇河宝珠。之后，才知道酿成大祸——天河顷刻泄漏，危害人间。闯了祸的小白龙，自知罪责难逃，便顺流而下，逃到人间。
４
蓝天白云下，星罗棋布的湖泊如蓝宝石般撒落在碧绿的草原上，远处山峦起伏，辽阔苍凉。黄河，从这里起步，越过崇山峻岭，跨过河套草原，奔腾于高山深谷之中，破“龙门”而出，在华山脚下调头东去，横穿广袤的平原，奔腾入海。两岸土地肥沃，林木茂盛，人类和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
突然黄河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越过堤坝，肆意奔流，吞噬良田，毁坏房屋，栖居在两岸的百姓也流离失所，牛、马、羊群纷纷逃离家园，黄河两岸一片汪洋。
后土娘娘正在地母宫打坐静修，突然侍女来报：“禀娘娘，华山土地求见！
“宣！”后土娘娘垂下双臂道。
话音刚落，华山土地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地母宫，双膝跪地：“参见娘娘！”
“平身！快请讲！”后土娘娘见华山土地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必有急事，急忙道。
华山土地起身站起来，开口道：“禀娘娘，黄河上游突增大水，如疯狂猛兽，吞噬土地、捣毁房屋，沿河两岸一片汪洋。”
后土娘娘听了眉头紧皱：“何来之水？”
“小神不知，想必是四海龙王布雨不均，导致黄河源头连降暴雨，才使黄河泛滥。”华山土地小心翼翼地说。
后土娘娘听完华山土地的话，急忙从凤凰宝座上起身：“你速回华山再探，尊家这就去找玉帝问清楚。”说完，驾着七彩凤凰直奔天庭。
天庭凌霄宝殿歌舞升平，玉帝同王母娘娘在众仙的陪伴下，欣赏着仙女们翩翩起舞，仙乐声缭绕天际。
后土娘娘远远就听到优美的旋律，她最看不惯玉帝奢华的生活。七彩凤凰收起七色金翅，后土娘娘脚踏碧玉台阶，手扶水晶栏杆，拾级而上，没用侍卫通报，推开守在凌霄殿门口的二郎神杨戬，进了大殿，扬手挥退正在歌舞的仙女，仙乐戛然而止。沉醉在美妙乐曲中的玉帝如梦方醒，睁开眼睛，见后土娘娘不知何时站在大殿中央，便急忙正襟危坐道：
“来呀，快快看座。”
玉帝话音刚落，就有众侍女抬着铺金镶玉的凤凰宝座，移步大殿之上，后土娘娘虽然没有玉皇大帝排场讲究，却是和玉帝一般尊贵威严。所谓国有国法，天有天规，到了凌霄殿玉帝还是老大，后土娘娘坐定后，直奔主题：“玉帝，黄河源头连降暴雨，黄河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你可得报？”
玉帝一听，摇头道：“未曾得报。”遂命杨速查。
杨戬得令后速奔南天门，打开天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条黄色的巨龙，张着血盆大口，吞没田地，捣毁房屋，翻腾人海。杨戬快速返回凌霄殿禀报玉帝。玉帝听言，再次命杨戳传旨四海龙王凌霄殿觐见。
杨戬领旨转身出了凌霄殿，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只见一只巨大的扑天雕，扇动着金光闪闪的翅膀，瞪着两只银铃般闪闪发光的眼睛，落到杨戬的面前。杨手握三尖两戟，飞身跃上大雕。大雕腾空而起，伸展两只金色的翅膀，冲下云端。
一会儿工夫，就见四条巨龙，翻卷而至，在凌霄殿上空，收住龙身，齐刷刷地站在凌霄殿门口。四龙互相对望，东海龙王敖广率先走进凌霄殿，其他三位龙王也鱼贯而至：“臣等参见圣上。”
四位龙王一字排开，跪在殿下，见后土娘娘也在，接着道：“参见后土娘娘。”
“免礼！”玉帝和后土娘娘异口同声。
“尔等可知罪？”玉帝开口道。
“臣等不知。”四龙同时回答。
“大胆，尔等权力至高无上，朕尊你们为四海龙王，掌管风雨，本应各司其职，如今黄河泛滥，吞田毁屋，祸害百姓，还不知罪！”玉帝一脸威严三位龙王同时看向东海龙王敖广道：“臣等不曾施雨。”
敖广为众龙之首，掌管全局，只要几位龙王各司其职，他很少过问，现如今黄河泛滥，他首先往一向不守规矩、不服领导的北海龙王敖顺看去，敖顺迎着敖广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卑职没有布雨，应该是敖闰所为。”
“卑职也不曾布雨。”西海龙王敖闰听了北海龙王敖顺的话，急忙开口道。
“就像水淹陈塘关，谁能有这本事？”敖顺言语针对东海龙王敖广，揭敖广这一不光彩的老底。他一向对敖广不服，若不是敖广手中握有女娲赐予的火种，令他畏惧三分，他早反了。如今他没有降雨，除了敖广，其他两位龙王还真的没有这能耐。
东海龙王敖广上前一步：“既然不是三位龙王布雨，烦请陛下明察。
“黄河水神河伯殿外求见。”龙王们正争论不休，突然侍卫急报。
“速速有请。”玉帝忙道。
黄河水神河伯，舒舒服服地在黄河地宫享受了几千年，突然地宫晃
动，瀑布的冲击声惊天动地，河伯感觉不对，急忙出了地宫，看到黄河浊浪翻滚，咆哮而过。河伯乘祥云直奔黄河源头，才知黄河之水天上来。他一刻也没有停留，速上凌霄殿。
“参见陛下。”河伯跪拜行礼。
“平身。”
“禀报陛下，黄河泛滥，请陛下做主。”河伯起身后急忙开口说。
“可知黄河之水从何而来？”玉帝见了河伯，自知真相大白，自然由不得四位龙王在这里狡辩。
“陛下，黄河之水乃天上来，请陛下明察。”河伯双手合十，恭敬地说。
“天上来？”众仙一听，互相交头接耳。
“传二郎神！”玉帝急忙传召杨戬。
杨戬正候在殿外，听到玉帝召唤，即刻走进凌霄殿。
“二郎神，查明黄河之水来源。速去速回！”玉帝道。
“遵旨！”杨戬得令后迅速出了凌霄殿。一会儿的工夫，杨戬就回到了凌霄殿。
“禀报陛下，天河泄漏，直落黄河源头。”杨戬急报。
玉帝一听，遂命太白金星查明原委。
太白金星奉旨来到天河，发现镶在河床的镇河宝珠不见了，急忙传唤小白龙，却没有找到，知道事情严重，速回凌霄殿面见玉帝。
“启禀陛下，天河的镇河宝珠不见了，造成天河泄漏。“太白金星道。
“传小白龙！”玉帝听了急忙说。
“小白龙，已逃之夭夭。”太白金星回答。
玉帝听了已经大概知道了原委，遂命杨戬率天兵天将，人间捉拿小白龙。后，又命令太白金星传令天宫巧匠修补天河。太白金星领旨出了凌霄殿。率领众工匠直奔天河，工匠们锹、钻、锤、镐一阵忙活，不但没有堵住漏洞，反而越堵漏洞越大。太白金星见这样不是办法，速回到凌霄殿复旨。
玉帝听了太白金星的报告，心急如焚道：“众爱卿可有良策？”
众仙们交头接耳，都束手无策。
眼看着黄河像一条巨大的蛟龙，不停地吞着田地、房屋，人、畜死亡无数，东海龙王上前一步道：“陛下，后土娘娘，臣等愿意一试。”
“好！”玉帝脸上马上露出了喜色，东海龙王主动请命，正合玉帝心意：“臣等速去天河堵水。”
四海龙王遵旨直奔天河。
玉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玉帝，本宫告辞了。”后土娘娘见四海龙王已去堵水，便起身告辞了。
“恭送娘娘。”众仙家行礼。后土娘娘走出凌霄殿，七彩凤凰便落在了脚下。
四海龙王来到天河，只见天河之水清澈见底、明丽照人，漏洞之水犹如瀑布飞流直下，气势壮观，若不是危害人间，真是难得的景观。龙王们无心欣赏，急忙投进天河补漏。
龙王们整天跟水打交道，这漏洞本不在话下，可是天河之水极寒无比，冰冷刺骨。四海龙王各显神通后才知道，天河有别于人间的河流，要想堵住漏洞并非易事，将身上的宝物都用上了也无济于事，天河漏洞还照样飞流直下，他们也无可奈何。四海龙王飞身上岸，一个个冻得浑身颤抖，嘴唇发黑。北海龙王敖顺第一个开始埋怨东海龙王敖广强出头：“老
大，你这不是自找麻烦，这下好了，你有本事你来堵吧，本王可没有办法了。”
敖钦、敖闰也是一脸的愁云，本来想在玉帝面前显显本事，现如今不但没能堵住漏洞，反而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便也异口同声说：“大哥，臣弟无能。”
东海龙王自知棘手，可是漏洞一日不堵，百姓一日不得安宁，他看着天河飞转的漩涡，深锁眉头。
玉帝接到禀报，急召四海龙王回凌霄殿议事。
四海龙王整理衣冠，来到凌霄殿，跪地行礼。
“堂堂四海龙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何用？“后土娘娘不在场，玉帝便毫无忌讳，毫不客气。
四海龙王见玉帝雷霆大怒，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朕限你等明日午时前想方法堵住天河，否则，天条处置！“玉帝说完拂袖而去。
四海龙王跪在殿前，满头大汗，一个个唉声叹气。
５
东海龙王敖广乃四海龙王之首，到了这个时候，其他龙王都在看着他。他回到东海水晶宫后，更加一筹莫展。众龙子见龙王心事重重，一齐围拢过来，得知龙王领旨堵天河漏洞，谁也不敢造次了。只有九龙子敖墨，年少不知愁滋味，围在龙王身边跑来跑去。
“九弟，性命攸关，能不能安静会儿。”龙长子拉过敖墨说。
“有什么好烦愁的，不就一个漏洞嘛！”敖墨轻松地说。
“小孩子少说大话！”龙五子没好气地说。
“谁说大话了！”敖墨认真了起来。
“说来听听！”九龙子聪明过人，遇事举一反三，在九位龙子中老龙王最宠爱他，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说说又有何妨。
“父王放宽心，您说过，龙衣是个宝贝，即可补天，又可修海………
“你哪来的龙衣？”五龙子没等敖墨把话说完，就抢着说。
“父王即刻带我上天河，我蜕下龙衣，自然能堵住天河漏洞。“敖墨认真地说。
“不成！”老龙王一听，立刻否定。
“父王，有何不成？”敖墨坚持地说。
“九弟，你蜕下的不只是龙皮。”八龙子说。
“父王，试试何妨！”敖墨严肃地看着老龙王，一脸的认真。
“龙儿，让父王好好想想！”龙王拍拍九龙子脸。
龙子们都散去了，东海龙王独自坐在龙椅上，寝食难安。“天上一日，凡间一年。”明日午时堵不住天河漏洞，不但他和龙儿的性命难保，天下众生也会继续遭受涂炭。九龙子的方法的确可以一试，可是，让儿子牺牲龙衣，他又于心不忍。
夜深了，龙王从龙椅上起身，站到大殿中央，抬臂原地一转，身上的红色龙衣，瞬间变成银色，再一转又变成蓝色、白色、紫色、黄色……龙衣九色，任意变换，乃龙的护身服，失去了龙衣也就失去了保护。龙王宽衣解带，将龙衣脱下放到桌案上的白玉盘里，龙衣金光四射，将本来就如同白昼的水晶宫照射得金碧辉煌。东海龙王下定了决心，即刻独自上天庭，用自己的龙衣堵住天河漏洞。“父王！”敖墨年纪虽小，可是心事很重，他回到自己的宫殿，怎么也无法安生，他知道天河的事情不解决，父王是不会休息的。便又悄悄地来到龙宫水晶殿，见龙王怀抱着龙衣，准备离开，快步跑到父王面前，挡住龙王的去路：“父王不可！”
“龙儿！”龙王将九龙子抱在怀里。
“父王，您掌管着龙族，事关重大，就是您想用龙衣补天河，玉帝也不会答应，您带孩儿去吧，孩儿只是牺牲一层龙皮，若能换来龙族的安危和天下苍生百姓的安居乐业，即使牺牲了性命也值得。”
“难得龙儿如此大义，你是父王的骄傲！”龙王紧紧地抱着九龙子，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
东海龙王即刻召集众龙子，重返天河。只见东海龙王敖广在前，九龙子在旁，其他龙子紧随其后，气势非凡，直奔天庭。
其他三大龙王，都在各自的龙宫，偷偷地观察着东海龙王敖广的动静，看到东海龙王携龙子们上了天庭，他们也紧随其后，都携龙子来到天庭。（待续）
作者：于童，原名于美芹，威海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时爱好写诗歌、散文。２００６年开始小说、故事创作，先后在《少年文艺》《儿童文学》《微型小说选刊》《章回小说》《故事家》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童话、故事等１００多篇（首）。现在山东文登史志办从事地方志撰写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