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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初境》不周秘境怎么打?boss青龙打法是什么?,

来源:天空软件网 更新:2023-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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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女帝追夫失败数次后,清冷俊美的丞相贴上来“臣怎么样?”


坊间传言朕是个淫君。

胡扯!!

哪有淫君追夫三年了还没追到手的?

朕不甘心!

1

年关将至,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意料之内又双叒叕被拒了。

我不甘心。

当天,带着十个大内高手,两个内侍“突袭”将军府。

周泽玉府上只有一群老弱病残伤。

怎么说都该是我赢面大。

然而看见他时,我心中的怒火还是被浇灭了个彻底,深吸一口气道:“周卿,这是你第九次拒绝朕。”

他看向我,眉眼处是征战沙场多年沉积的坚毅,随后向我行了个大礼表示歉意道:“陛下究竟喜欢臣哪一点?”

前几次他还能装模作样请朕进去喝杯茶。

这回我连门都没能进去。

我有点儿生气:“朕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这点,你改啊!”

他:“……”

我正大光明地盯着他裹在衣服里却若隐若现的腹肌咽了咽口水道:“朕马上下旨命你进宫,你敢不从吗!”

他不卑不亢道:“不敢。”

随即坚定不移道:“但陛下是明君 断不会做出强抢民男之事!”

我:“……”

三年了,朕登基三年了,每回想做点儿啥,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就拿“千古明帝”说事,督促朕向高祖看齐。

不就是我爷爷在世时随口说了句朕有明君之相,将来必成大器么。

朕受够了。

我向身后的侍卫打了个响指。

他抬头目光泛红地看着我:“陛下,臣......”

周家满门忠烈,就剩周泽玉这么一个独苗,朕不忍心过分为难。

我委身靠近他,使劲眨眨眼:“你好好看看朕,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人在追你诶,朕要容貌有容貌,要事业有事业,朕这么优秀的人,你去哪儿找。”

有多少人费尽心思想挤入后宫朕还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低垂着头不回话。

我:“来人,绑进宫。”

他抬脸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估计是没见过像我这么不要脸且十分锲而不舍的皇帝。

唉,这些个武官,脑子都是一根筋,轴地要死。

小全子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不可冒进。

朕想起那一沓逼着朕生孩子奏折,咬牙切齿:“要是你能替朕生孩子,朕便放过他。”

小全子暗搓搓放了手,转头去劝周泽玉:“周将军,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只要您点头,那可就是一人之上即万人之上的皇夫。”

然后,我看见周泽玉梗着脖子,誓不低头。

我一气之下将人关进了大牢。

看来朕是个注孤生的命格。

注定要在这高山之巅独享无尽孤寒。

2

回宫时,我屏退左右,独自散步。

天上星汉灼灼,月色皎皎。

朕的影子拉地很长,铺在狭长的宫道。

只是夜里的寒风太过凛冽,朕与朕的影子太过形单影只。

我这儿凄凉的情绪刚起一点头,迎面撞上一人,撞落了他手里的宫灯。

我以为是来寻我的宫人,站定才见那人已端立在我面前,眉眼沉沉如墨,衬得肌肤愈加瓷白,如落入松涛竹影的月,拖曳着几分惹眼的斑驳。

我下意识喊了声哥,弯腰帮他捡起宫灯。

摇曳的烛光再度映在我脸庞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清嗓子复喊了句“裴卿。”

裴君泽,曾经是我义兄,后来是我未婚夫,现在是我大魏朝的宰相。

其人之不好惹,之不好糊弄,之拿捏朕、唠叨朕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朕惹不起也躲不起。

裴君泽抬手掸了掸我蹭在他前襟的脂粉,淡淡问我:“陛下出宫了?”

我低头:“一时兴起,赏......赏月来着。”

头顶传来一身讪笑:“想来将军府的月格外皎洁,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我悻悻一笑。

他脸上冷意更甚:“蜀地的地动频发,难民无处安身,多次暴动,陇西饥荒月余,赈灾粮迟迟未到。民不聊生至此,陛下还有心情赏月?”

他负手而立等我的回答。

威压逼近,我只感觉脸上烧了个彻底,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如此吧。

对上裴君泽,朕永远是个输,没一点儿帝王尊严。

他凝视着我,我脑子一抽回了句:“还好吧。”

毕竟这些问题不是今天才出现,也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他怔愣片刻后,拂袖离去。

“裴卿,你的灯......”

他头也不回,走地决绝,直至消失在宫墙拐角。

这年头,连个对象也不让搞,朕苦裴卿久矣。。

于是我跑回宫独自举杯对月愁,一喝到半宿。

小全子看不下去,劝我:“陛下何必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我反应半天,才知道他在说周泽玉,无奈叹息。

那可不是什么歪脖树,他是朕的吉祥物。

小全子适时为我添了一杯茶道:“想当初您抛弃裴大人,奴才还以为您看破红尘了,毕竟裴大人那等姿色,您都瞧不上眼,没想到,您是喜欢周将军那种孔武有力款的。”

说得朕像是贪图美色的昏君,我放下茶盏,踹了他一脚:“你懂什么。”

老国师仙去前,跟我说了句话。

其一,朕是青龙伏形格,也就是说虽然朕此生享尽荣华,大富大贵,奈何情缘坎坷,搞不好终生孤寡。

笑话,我堂堂皇女,纳几个男人不是轻而易举。

国师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补充说那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亡。

朕惜命,罢了。

我泪眼婆娑:“难道我注孤生?”

国师说,有个人,八字硬,克兄克弟克父母,专克朕,兴许能擦点儿爱情的火花。

老国师心疼我,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指了指东南角的位置。

我知道,他在为我寻未来良人引路。

皇宫墙外东南角,独有一家将军府,将军府恰有个鲜衣怒马少年郎周泽玉,与朕年纪相仿。

这不巧了吗!。

大魏王朝这百年祖宗基业要交到我手里。

什么你侬我侬,什么风花雪月,皇家还等着朕开枝散叶。

那些个小情爱如何比得了朕的大胸怀。

纵他避我如蛇蝎,我仍待他如初恋。

这么些年,朕什么好东西不想着他,东海鲛珠,西北烈马,江南贡柑,甚至为了将人养地精细些,偷偷往他府里塞了好些厨子,只为让他与朕浅浅结个婚。

想着想着,朕心寒了几分,幽幽叹出一口气。

殿里的窗户未关严实,风透过窗,吹地我有点冷。

我突然想起周泽玉入狱时,衣着单薄。

罢了,朕继续去当舔狗。

拉着小全子去探监。。

3

半路,飘起了雪。

宫外几声衰鸟呜鸣,伴随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碰撞在一起的窸窣,有些瘆人。

雪色与冷霜同时铺满一路枯叶,车轮辗过,碎成一片,到处流光熠熠。

马车在雪路尽头停下时,雪已积了寸深,我窜出了马车。

雪光微微映出台阶的轮廓,我迫不及待跑上台阶最高处,捧起雪团了团,朝着小全子掷去。

小全子跟在后面一边躲避,一边提醒我堂堂皇帝,要注意仪态。

怕什么,这四下无人的。

转身见裴君泽悄无声息站在门前,手里的灯已经提到胸前,照亮他一整个下巴,眼帘微垂逆着光,一动不动盯着我,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裴爱卿怎么在此处?”

他抬手照了照头上的匾额。

我想抽自己两巴掌。

小全子个路痴,把车驾到相府大门了。

“这句话应该是臣问陛下,陛下半夜不睡,跑到我府前嬉闹是为何?”

我挠挠头:“朕若说吃撑了,四处走走消食你信不。”

他像看傻子似的看朕。

我硬着头皮:“呃......有些公务过来与裴卿商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深更半夜的,我这当皇帝的拉着臣子加班且不给加班费,惨无人道。

但他最终没说什么,侧了侧身,开门迎我进去。

我硬着头皮迈了进去,经过他身边时,故作镇定道:“堂堂相府,就没个钱置办两个灯笼挂在门口?”

“没有。”他答地云淡风轻。

我:“......”

诺大相府,昏暗寂静,只剩两三下人匆忙点起几盏灯,昭示朕来的有多么不是时候。

“朕想了想,夜深了,朕要不就不打扰了。”

“无妨。”

我:“......”

裴君泽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轻踩他踩过的雪窝,脚步深深浅浅,重重叠叠,绵延了一路,遥遥对应远处的微光。

不由得令我想起那年,也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那时我父皇还是个亲王。

我还是个作天作地的闯祸精。

有日我贪玩天黑不回家,被刺客盯上,鏖战半夜。

体力不支时,是裴君泽救了我的命。

那时裴君泽少年成名,是个行武的天才,却混得不怎么样,在官场宦海浮沉沉沉沉,一直未得到上升的机会。

当然,这是遇到我之前。

十分大言不惭地说,我算是他命里的贵人。

他背着我从天黑走到鱼肚白,终于将我交到我爹手里。

自此他从一个小小从五品,弃武从文,一路高升。。

后来我爹认他做了义子,他也不负所望到如今高位。

小全子问过我,以我好色程度怎么没将裴君泽纳入后宫。

我承认,裴君泽沈腰潘鬓,唇红齿白,若将他放到后宫也能聊添一枝春色。

但朕没那个胆儿。

我想地出神,脚下一个踉跄,往前栽倒在裴君泽背上。

“小心。”

我感觉自己正向地面坠去,忽然手臂一紧,被裴君泽轻轻一拉堪堪站住,扑在他怀里。

炙热的气息从头顶蔓延开来,我抬头望去,一片雪花正巧落在他的睫毛,底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逐渐无措,像是平静的湖水淬然被什么搅动了一下。

我怔了征,随即觉得脸颊升温滚烫。

“那个,朕觉得,夜色已深,有什么公务,明日再谈也可。裴卿好好歇息。”

不等他回答,我朝着门口疾走。

4

回宫路上,小全子冷不防问我:“陛下至于怕成这样。”

笑话,朕可是天子,万人之上,至尊之人,我问:“你哪只眼看见朕在害怕?”

他指了指脸上两个眼珠子。

我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觉得朕是在害羞?”

小全子:“陛下您没那项功能!”

我踹了他一脚。。

好吧,朕是真怕他。

遇到他前,朕活得恣意潇洒。

春日骑马打猎玩遍整个皇家猎场,夏季去皇宫御花园里偷摘宠妃也就是我某个不知名祖母悉心种植的名花儿,秋季去南郊枫树林摘枫叶制成毡斗牛,冬季去东郊十一亭赏梅。

说实话,我实在不知我皇爷爷从哪看出我堪当大任。

娇纵我,倒是真的。

遇到他后,我皇爷爷和我爹继续对我开始采取放养模式。

只不过是把我散养到了裴君泽府上。

那时我此生为数不多的极其灰暗的日子。

我爬树,他砍树。

我撕书,他买书。

我折他的笔,烧他的房子,调戏他府上的美男,他把我关到烧地黢黑的小屋,里面站着被我调戏的美男牵着只狗。

我最害怕狗。

出去后,我对他指桑骂槐,他假装痴呆。

我上屋抽梯,他反客为主。

我用美人计,他说不够假,用苦肉计,他说不够真。

我决定走为上计,他在门口放了条狗,我颓了。

娘的,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比朕年长五年那心眼可真没白长。

后来我父皇登基,基于我俩关系这么“铁”,我爹决定给我俩指个婚。

我记得当时有个女子,爱裴君泽爱地要死,整日纠缠他。

裴君泽一席话硬生生让那女子遁了世,出了家。

我毅然决然辞了这门婚事。

那日他质问我为何,我至今都没给他答案。

自此,我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纵然朕后来黄袍加身,龙气加持,朕还是怕他。

他活得越来越像朕另一个爹。

在前朝不给朕留面子,在后宫不许朕找男人的活祖宗。。

朕可能真的把他得罪惨了。

5

我最终也没给周泽玉送成衣服。

因为裴君泽撬了朕的墙角,提前把人放了出来。

看吧,他就是蓄意报复朕,朕看上的东西他都要横插一脚。

大过年的,朕懒得跟他计较。

除夕宫宴上,朕宴请百官,裴君泽明晃晃将人带了过来,坐在朕下首的位置。

两人交头接耳,耳鬓厮磨,喝交杯……咳……也是没到那个程度,举杯对酌,看得朕心里冒酸水。

朕追周泽玉这么些年,他都没对朕笑过。

瞧他对着裴君泽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对面走出个人。

花甲之年的户部尚书胡斌端着酒杯笑容满面朝裴君泽走去。

我抬头问小全子:“裴君泽现在已经老少通吃了么?”

小全子:“胡大人,就是那位胡瑶含小姐的祖父。”

哦,胡瑶含“她不是出家了么?”

我端坐起吃瓜。

“哪啊,胡大人就是把人送道观清修了几日。听闻胡小姐才华横溢,名动京城,于政事上也颇有见地,常帮胡大人出谋划策。胡大人逢人吹嘘他这个孙女。就是这几年她才深居简出。”

想来当年是被裴君泽打击狠了。

小全子继续道:“听说胡小姐至今对裴大人念念不忘,至今不肯嫁,眼看快过了年纪了,想来胡尚书也是没办法。”

“她还敢招惹裴君泽,这姑娘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我暗自感慨胡瑶不是一般人,被裴君泽打击过的人多之又多,愈挫愈勇,从头再来的人少之又少。

我看着胡斌敬酒被裴君泽拒绝后那张比苦瓜还苦的脸,看戏道:“她求朕都比求她爷爷有用,说不定朕能给她指个婚。”

小全子小声嘟哝:“陛下若将别人指给裴大人,他的剑怕是下一秒要架在奴才脖子上。”

别以为朕没听见:“为何?”

小全子:“陛下,您看胡大人在那儿笑什么呢?”

我随着小全子的目光看向那三人。

胡斌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裴君泽举杯示意,周泽玉频频点头。

俩人这个夫唱夫随的样儿。

我轻啧一声“真招人”。

小全子笑地似花一朵:“自然,裴相俊美”。

“朕说周泽玉。” 瞧周泽玉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样子。

小全子撇撇嘴:“陛下不识货”。

我虚他一眼,接连闷了两壶酒,喝到眼前人影模糊,才看见户部尚书的人影渐行渐远。

我走下龙椅,眼神恍惚不聚焦,脚步虚浮乱摇晃,走到两人桌前:“周卿何时与裴大人这么相熟了。”

随后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了勾他下巴,上下其手了一番后,调戏道:”小郎君,从他不如从朕。”

他先是顿了顿,然后放下杯盏,抬眼看了看我,淡淡一笑,缓缓开了口道:"行。“

这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我高兴道:“你看啥……嗝……啥时候办事儿。”

我马上要跟他交个杯了,小全子急忙过来,将我的手指从他的下巴掰开。

随即听见我刚调戏过的裴君泽幽幽开口:“看陛下时间,陛下想什么时候办事就什么时候办!”

他看着我,凝视半晌。

我只得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晕了。。

6

我醒来已经在自己的大殿。

大年初一悄然而至。

外面旭日东升,阳光斜斜照上床榻。

一片暖光中我伸了个懒腰轻轻感慨:“新的一年开始……”

“陛下却生了病。”一个声音从朕斜后方传来。

我猛然起身,脑子一片眩晕,躺回去前,也不忘大声喊了句:“有刺客,护驾~”

门被踹开了,门又关上了。

整个过程持续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寂静。

我睁开眼,对上一双意料之内的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裴君泽似笑非笑地看我:“陛下,好玩儿吗?”

被揭穿了。

我:“好玩,大过年的,从逗小全子开始。”。

他了然道:“怪不得陛下得了风寒。”

我:“什么?”

“陛下太缺德,这是报应。”

“胡说,明明是朕那日去你府上,你招待不周,连口热茶都没给朕喝,朕被冻着了,才感染了风寒。”

他嘴角抽了抽。

哼,论颠倒黑白的本事,朕还没服过谁。

下一刻,他端起了碗。

朕有不好的预感。

“喝药。”

“我不。”

“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向后缩了缩。

从小到大,我很少生病,也很少沾那苦汁。

父皇在时,我能撒娇就撒娇,能赖就赖,惹地满屋子太医聚在一块儿为我熬甜药粥。

可裴君泽他从不惯着我。

“哦?看来昨日晕地不够”他搅了搅碗底的细微渣滓,微微吹了吹升腾起的水汽,不再说话。

气氛不对,朕给自己找台阶,指着不远处桌案上堆地要溢出的公文“朕喝下这碗药也可以,你帮陛下处理那些折子。”

年下众官休沐,十六才上朝。

朕想躲个懒少看几本折子,便高地如堆起的小山。。

光是个伤寒已经让朕头痛不已了。

我痛快地举起碗,捏着鼻子一干而尽。

“爱卿去吧!”

我换了碗清水漱口,抬眼见他竟真坐到了桌案旁,捏着折子坐于窗下,认真看起来。

满身阳光铺洒,密长的睫毛投下的影子,如半扇蝴蝶羽翼落在眼睑,一如曾经他坐在父皇的旁边帮父皇读奏折。

这么多年,他从未变过,还是那个心怀社稷的裴相。

但朕再也不是当年的捣蛋鬼,只知道坐在他看书的窗边丢石头,而是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系天下社稷于一身。

出神片刻,杯中的清水已被我喝了精光。

正待再续一杯,见裴君泽意味不明地瞧着我。

我:“怎么了?”

裴君泽伸手递来一折子:“陛下看看。”

我翻开看了看,那折子上写朕年前强迫周泽玉入宫一事,堂堂将门之后,轻易就被下了狱,实在不成体统。

不知是前朝哪个老顽固编排的朕。

“陛下作何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这群人整日催朕生孩子,又不让朕选男人,难道朕的孩子能腾空从肚子里变出来不成。”

想了想,又补充道:“若不是你将周泽玉放出来,说不定他就答应朕了。”

他起身与我对视:“臣问的是奏折后半句。”

后半句,后半句写朕当晚又登相府,第二日才出来,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了,朕得为裴相负责。

我:“朕的朝臣不仅八卦还爱造谣。”

他挺直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似笑非笑道:“若臣死地早,必非为国事所累。”

裴君泽此人,从不轻易把生死挂嘴边,我好奇道:“为何?”

他忽而伸出大掌覆在我头上,捋顺我头顶那撮不羁的呆毛,又胡乱撸了一把:“臣定是被气死的。”

以前他摸便摸了,朕打不过他就让着他。

如今,朕堂堂皇帝。

我正默好草稿教训他,见人已转身走到了门口。

我叫住他:“裴君泽。”

他顿了顿脚步。

我:“你走了,朕的奏折怎么办?”

他三五步走到宫墙拐角,背影挺拔。

唉,连个背影都如此优越,怪不得周泽玉总对着他闪星星眼。

我忽然想起什么,大喊:“你以后离周泽玉远点。”

给人整断了袖,朕怎么泡他。

7

朕继续追周泽玉。

为了制造更多共同话题。

初二早上,朕约他去了皇家猎场,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骑着马奔驰。

在水天一色的冰湖旁休憩。

周泽玉终于对朕展露了一次笑容。

朕就知道,纵马驰骋什么的,周泽玉喜欢。

朕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周爱卿马上英姿不知要折服上京城多少贵女,我大魏男子都该如周卿般策马谈笑,挥斥方遒。”

顺带拉踩裴君泽道:“不像裴相,他便不爱这些。”

朕想他应该能听出朕的暗示:他与裴君泽做不成志同道合的挚友,还是离他远些。

本想趁热打铁,更近一步。

裴君泽拿着一沓关于蜀地地动的奏折来找朕,使得这场约会无疾而终。

人呐,就是禁不住念叨。

初三早上,朕约周泽玉在御花园品茶。

御花园里,几树红梅开得正艳,周泽玉夸它们长得好。

我道:“那是朕登基时,裴君泽送来的贺礼,他有一片梅林,就送到朕这么几棵,小气的很。裴君泽家的梅林开得才最好,是朕此生看过的最好看的红梅,改日带你去瞧瞧。”

我看向他,却不见他脸上的笑意,眼中深色带着几分怅惘,嘴角勉强扬起几分:“陛下与臣在一起时,经常提到裴相。”

啧啧啧,这个吃醋的表情,他果然对裴君泽不怀好意。

茶喝到一半,裴君泽拿着剩下的关于陇西饥荒的折子问朕怎么解决。

朕悔了,朕不该差人将桌案上的奏折一股脑扔在了相府,让他当了坏朕好事的幌子。

他每回来得忒巧。

他是不是也对周泽玉有什么想法。

初四早上,朕再约周泽玉,便约不到人了。

“周将军走了。”裴君泽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你安排的?”

“周泽玉不堪陛下骚扰,自请去蜀地镇压叛乱了。”

我气:“胡说,明明这些天……”

“陛下若不放松警惕,他还走得了吗?”

原来这些天的逢迎讨好,都是唬朕的假象。

我一时怒火中烧:“是不是从除夕夜宴开始你们便计划好了?”

裴君泽不语,等同于默认。

“你知不知道朕为了让他留在京城,废了多大力气?”

朕让他住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衣食住行无不过问,怕他待在京中寂寞无聊,给他送各种稀奇玩意儿,就算政务再忙,也抽出时间吩咐人带他出去散心。

父皇临走之前,我答应过他,要好好保护周泽玉。他们周家为我大魏,为我迟家,鞠躬尽瘁,只剩这么一根独苗。

“陛下,周泽玉也曾在战场厮杀,拉大弓,降烈马。他不能永远做你笼中困兽,他自有属于他的一片天地。”

朕的第六感告诉朕他俩有奸情。

“你是见不得朕与他好,故意将人支开的。”

他:……

“臣说了,他是自请离开的,临走他托臣问,陛下这般对他穷追不舍,究竟喜欢他什么?”他看向我,一脸求知:“臣也想知道,陛下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

朕想了半天。

朕只是按照国师的说法企图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而牵扯到了周泽玉。

三年,朕屈尊降贵,一次次求他嫁朕。

可能换做旁人,朕也会如此,无甚差别。

只是朕从没想过周泽玉是何感受,愿不愿意。

他拒绝朕一次,朕的不甘心加重一重。

以致愈演愈烈,将人逼出了上京城。

其实本来,朕只需按着父皇的意思护得周泽玉一世安稳便成。

8

回宫路上,朕叹气。

小全子:“陛下又与裴大人吵架了?”

吵架不吵架的:“小全子,朕要终身孤寡了。”

小全子:“咋会呢,陛下可是皇帝!”

皇帝又如何,皇帝也一样追不到想要的男人。

小全子:“陛下不追周将军了?”

“他心思不在朕身上,朕约他骑马品茶,他一心想逃离朕。朕倦了,累了,耐心耗尽了”朕说的心酸。

小全子一如既往没抓住重点道:“陛下偏心,为何只请周将军骑马品茗,不叫上裴大人?”

我搪塞道:“大年下的,家家团圆,只有周泽玉孤身一人,多可怜。”

小全子:“可裴大人也是孤身一人。”

我:……

是了,裴君泽也是自幼失怙,孤身一人,长成这般很是不易。

朕逗他道:“小全子,你这般维护裴君泽,你是他派来的卧底吗?”

他急忙狗腿给朕按摩:“怎么会,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死人。奴才就是看多了陛下一人孤单寂寞,想及裴相也是多年单身……不落忍”他眨巴着大眼看我。

懂了。这些年,繁杂的朝堂事务拖住了裴君泽的脚步,使得这些年他一直未与哪位姑娘结缘。

朕没得选,朕孤寡便孤寡吧。大不了朕为我大魏朝繁荣富强奉献终身也挺好的。

但朕的臣子不能,这是朕最后的倔强。

我拍拍他脑袋:“要不,朕给他指个婚。”

想想也真是有趣。

我大魏两任皇帝都给为裴君泽的婚事操碎了心。

只是前任皇帝,眼光不怎么好,给他指了个不爱的女人。

罢了,这个事情朕来管,红线朕来牵。

小全子:“奴才从您的奸笑里替裴大人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我对小全子道:“哪有。朕都是为着裴大人好。朕眼中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胡瑶含这姑娘心理素质强大到朕都不得不佩服的境界。”

“听说如今的胡瑶含已经褪去青涩,更显出落。

眼波流转,桃腮带晕,肌肤胜雪,风姿绰约。

应该是裴君泽喜欢的类型,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裴君泽呀。你觉得呢?”

小全子以一种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我。

我让他以裴君泽的名义去给胡瑶含送信。

没想到一个时辰后,裴君泽拿着信闯进了朕的寝宫。

小全子这个叛徒。

我十分识时务道:“我错了!”

“错哪了?”

男人嘛,得哄。

“哪都错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朕怂了,实话实说道:“朕怀疑,陇西赈灾款一事里胡尚书动了手脚,本来这差事要交到周泽玉手上的,让他施展施展拳脚,结果你把他弄到蜀地了。那这调查胡家的活……你懂朕的意思吧。”

他双手撑住桌沿,将我牢牢圈在里面,俯身凑近:“懂,陛下要用美男计。”

“聪明!不愧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裴相,你,你同意不?”

他邪邪一笑:“同意。”

9

初七下了一场雪,大雪盈尺,覆盖四野。

第二天,裴君泽说他家的红梅开得好,邀朕踏雪寻梅。

上京城内外银装素裹,金砖银瓦被悉数倾盖,唯剩东郊十一亭。

东郊半数是裴君泽私产,旁人不敢靠近。

倒方便了朕孤身一人去赴邀。

走到半路见十一亭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看上去是一男一女,两人背对着我。

女子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同身旁的男子说着什么,时而娇俏,时而含羞。

男子身着紫裘,负手而立,仔细听着,不时偏头看她。

果然,“含羞带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就像朕,生来就与此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而胡瑶含单单轻遮嘴唇,弯腰一笑,举手投足透着温婉。

看来朕要成功了。

为不打搅他二人。

朕选择独自赏景的好。

梅林里的红梅开得正盛。

繁华十一里,尽归十一亭。

皓雪灼灼,红梅艳艳,梅英团雪半遮面。

红白相映,朕不由得想起被裴君泽救起的那夜。

雪天里,凛冽的雪气里暗香浮动,闻之令人安心。

顺着香气,我找到这片梅林躲进去。

那时,这片梅林还是一片野林,不是谁的私产。

我在林中遇上了正在赏梅的裴君泽。

彼时,他站在树下,仰头看落雪,捻起落在肩头的梅花放在嘴里轻嚼。

我说收留我片刻。

他却转身轻松解决了追来的几个刺客,背我出了梅林。

晕倒前,我见到的最后的场景便是棱角分明的一半侧颜,及不断后移的满目暗红。

从此,我爱上了这片花海。。

只是急景流年,太过匆匆,这里的景色却一如当年,心境却大不相同。

走着走着,我便走到了梅林尽头,天色稍晚,不见裴君泽寻我,想来是忘记了与我有约。

罢了,我独自回了宫。。

第二日我再去,他只是招呼我喝了杯茶,便急匆匆出了门再没回来。

往年休沐,裴君泽也从不落下政事,进宫进地十分勤快。

这次他干脆当起甩手掌柜。

从第三日起,杳无音讯。

任凭我在宫里白天看美女,晚上看美男,亦或白天赏美男,晚上看美女。

再也听不到那句带着愠怒的一声“陛下”。

10

直到上元节,我偷溜出宫看舞狮,在宫外的长街见到他。

长街花灯十里,繁光远缀,他与胡瑶含在熙攘的人流中漫步,在最璀璨处猜谜。

他从摊上提了盏兔子灯,手掌大小,十分可爱。

胡瑶含笑得有点荡漾。

裴君泽假戏真做的有点厉害,那是朕的专属,他今年还没送朕。

我只手提着一盏烛灯,不知不觉跟着他们,迷失在了人群,万千繁华被隔绝在灯火阑珊之外,而我恰好走在那一处昏暗里。

不小心踩空崴了脚。

脚上传来剧痛,我蹲在地上下意识喊了声“裴君泽”。

喊完才意识到我平日对他依赖过甚,遇到大事小事总习惯喊他解决。

朕登基三四年了,是个成熟的皇帝,不能总是赖着他。

我尝试自己站起来,面前伸出一双修长的,被冻地指尖有些泛红的手。

“听闻近日陛下宫里歌舞升平,昼夜不辍,怎么有闲情出宫?”口吻平和,语气平淡。

我抬头,他却已经弯下腰去查看我那只崴了的脚。

朕以为又要挨训,忙道:“哪有,朕是关心政事,过来查探查探爱卿进度如何。”

他顿了顿:“陛下可满意?”

“尚可……”

朕后半句“别入戏太深”还未说出口,被他打断。

“臣送陛下回宫。”

我站定,瞧见远处的胡瑶含望眼欲穿:“不用了,佳人相伴岂能辜负,朕能自己回去。”

他离开寸许,转头看我:“陛下可想好了?”

我点点头。

他补充道:“不是你每次喊我,我都在。”

我又点点头。

他转身离开,一丝留恋也无,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眼中的酸意强忍不住我擦了擦眼角,独自向前蹦跶。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裴君泽挺拔的鼻尖及泛着胡茬的下巴便落在我眼前。

我:“胡瑶含她……”

他抱着我收紧胳膊往上掂了掂,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闭嘴。”

一轮圆月照宫阙。

我们已经远离人流如织的街道与璀璨的灯火。

他撩起披风为我挡着寒风,踩着细碎的月影,走在狭长的宫道。

我轻抵在他的胸膛,微微抬头便能见他修长的颈项。

他始终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朕以前总是嫌弃这宫道太长,漫漫无尽头。

今日却莫名太短,短到朕还没细细品味裴君泽身上的幽香。

便碰见小全子带着御辇浩浩荡荡来接我。

他将我放下,转身就走。

我不顾众人在场,朝他大喊:“裴君泽。”

他只微微侧了侧身,没有任何回应,愈走愈远。

我看着裴君泽离去的背影,眼眶的水光囊括住一整个圆月,看向他时为他渡上一身的浮华,仿若他下一刻就要消散。

我才终于明白他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不是我喊,他就永远在。

我识相地闭了嘴,却不由自主留下两行泪。

小全子问:“陛下哭什么?”

哭我心里曾藏着一处最美的风景,有雪、有风、有暗香、有花海,只是现在才意识到那只是仅关于一个人的风月。

在我看着奏折时无数次走神想起裴君泽时,当我晚间做梦,无数次梦回在梅林初次遇见那位赏梅的少年,当小全子无时无刻在提醒,裴君泽有几天没来找我,而我又是第几次望向窗外等着他来,在我今日出宫瞧见他美人在侧,不再是我时。

我终于意识到,我喜欢他。

是朕明白的太晚。

小全子像是看透了一切:“陛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挤眉弄眼的卖力提醒朕,去追,去追,去追。

朕到底还是怂。

11

从上元节至正月末,朕抄了胡家,连带牵涉的大小十几名官员,流放的流放,处斩的处斩,胡瑶含牵涉太深,未能幸免。

朕一直未见裴君泽,他不是请假便是称病不上朝。

他可能在生朕的气,气朕将胡瑶含流放到千里之外。

但朕已经看在他的面子尽力保全胡瑶含了。

否则就算她没有被砍头,也会沦落为贱籍,被发配到某个勾栏瓦舍或军营。

我去相府看他,顺带求和。

却被告知他去了蜀地。

胡瑶含流放途中会经过蜀地,原来他去千里追妻了。

我有点郁闷,连夜回宫登上摘星楼赏星,赏月,喝酒,听曲。

摘星楼是整座皇城最高的楼,原是老国师打坐观星的地方,老国师去后,这便成了朕的地盘。

站在此处,能瞧见上京城万家灯火通明,也能感受天地广阔,开阔心胸,使朕的郁结稍得舒缓。

小全子小心翼翼护在我身后:“陛下,登高易跌,摔下去就是个死。”

我坐在高墙,狂灌一口酒,壮了壮胆子,抱着酒壶,对着国师的画像吐苦水:“您老人家说的对,朕果真情路不畅,孤寡至今。朕的真命天子跑了,您要不求天上的月老再帮朕牵个红线。”

朕的要求不高,帮朕找个像裴君泽那样的就行。

我默默祈祷。

再睁开眼,见到一个与裴君泽长得一样的男子站在面前,双手撑在墙沿,将朕牢牢圈在里面。

“国师,你真行!”我对着画像感谢感谢。

“下来!”连声音都如此惟妙惟肖。

我摇摇头:“我不。”

“迟寄欢!”

很少很少有人敢直呼朕的大名,我瞬间灵台清明,跳了下去。

随即反应过来:“裴大人千里追妻回来了?”

他闻言勾勾嘴角,低笑一声“追什么妻?”

明知故问。

“追胡瑶含呐。”

他没有接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良久,嘴角漫开一丝微笑:“臣确实是去追她。”

嘴唇开合之间吐出的词句如同一堵隐形的墙压在朕心口,使朕烦躁。

“她带走了臣的东西,臣拿回来!”

“是带走了你的心吧!”裴君泽可真肉麻!

“陛下平日少看话本子吧。”

他吹熄了四周的烛灯,窸窣一阵后。

漆黑的魅影里出现点点光芒,悬在半空,不似日月星辰,只是渺小的点点光束汇聚,照亮类似字形的脉络,拼凑出一个“寄欢”。

“朕的名字怎么挂在上面?”我用手碰了碰,才看清它的原貌,是一只兔子灯。

“因为是送给陛下的!”他从腰间将灯柄取下来交到我手上“臣费了很大的劲才拿回来。”

我嫌弃地接过来:“朕不想要,你送给过胡瑶含,它不再是朕一个人的……”

“只是她趁臣不备拿走罢了。若是送给她的,上面怎会有陛下的名字。”他笑着打断我的话,目光一片柔和“臣听小全子说,陛下自上元节后,整日茶饭不思,似是惦记着臣的兔、子、灯。”

我嘴硬“朕当然没有,朕只是在想周爱卿,担心他在蜀地是否吃饱穿暖,怎么说他也是朕的真命天子。”

他脸色微沉,闷声道:“你的周爱卿一年半载回不来。陛下怎么就认定他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指着他身后的画像:“国师算的。皇城东南,贵子,父母双亡,唯周泽玉而已!”

他目光微微一闪,狡黠道:“明白了。臣也父母双亡,在如今高位也算贵子,明日,臣也去皇城东南盖座宅子去。”他向我靠的很近:“那么陛下,觉得臣怎么样?”

我:“如此猖狂,朕喜欢!”

或许是几日的思念积攒地有些浓烈,我期身靠近面前的人,一步步将他抵入墙角,双手撑壁,将他环住,让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一张俊颜在我眼前放大,彼此的呼吸越来越近,我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忍不住将双唇贴近轻轻一啄,唇边多了一些柔软冰凉。

口感不错,我又抱着多啃了几口。

面前的仁兄过于老实,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没劲,你为何不反抗。”

他:“陛下喝醉了,臣不欺负你。”

番外

裴君泽真的在皇城东南角盖了座宅子,与东郊十一亭相连,明明是自己劳民伤财,偏偏打上朕的旗号说方便朕闲了冬日踏雪寻梅,累了去府上小酌暖身歇脚。

朕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拜上了国师的画像。

当夜国师给朕托梦,说朕找了个不错的皇夫。

朕只是笑笑。

朕心里的苦,国师不懂。

朕得到一个不错的皇夫,损失了个业务能力很很很不错的宰相。

朕处理公务的子辰殿的桌案堆了一桌又一桌的公文,裴君泽拿后宫不能干政当幌子,权当看不见。

晚上来子辰殿倒是比以前上值点卯还积极,朕不明白朝廷能给他加薪还是怎的。

(原标题:《寡人不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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