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或多或少想过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另一个“我”?
如果存在,那么你们俩见面了,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们俩只能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你,怎么办?
这个夺命三连问是不是很不好回答?没事,最近新出的这部电影,给了我们思考的方向——
《我们》
片如其名,讲的正是我们和另一半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我们”的故事。
导演乔丹·皮尔的名字或许你不熟,但他有一部恐怖作品大家肯定耳熟能详。
那部拿下四个奥斯卡提名,获得奥斯卡原创剧本的《逃出绝命镇》。
而《我们》的恐怖程度,与《逃出绝命镇》一脉相承。
这部投资2000万美元的惊悚片,三天时间票房进账约7025万美元,在同类电影中跻身前三。
评分爆表,烂番茄新鲜度达94%,堪称神作。
在怎么与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抗衡这件事上,《我们》给出了细思极恐的答案。
影片开始在1986年,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玩,只给出了背影。
爸爸给女儿赢来了一件T恤,但女儿看起来一直闷闷不乐。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们的女主阿德莱德(露皮塔·尼永奥 饰)。
走着走着,三个人停在了打地鼠机前,爸爸顾着玩游戏,妈妈去上厕所,小女孩一个跟着了魔似的,开始在游乐园乱逛。
游乐园下边有一座鬼屋,走着走着,小女孩就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乌漆嘛黑啥都看不见,而且到处布满了镜子。
虽然出口用红色的字样标出,但就是出不去,还多了几分恐怖。
退到一个入口处,小女孩停了下来,因为她身后,出现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
时间闪回到现在,阿德莱德已经嫁为人妇,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姐姐左拉(Shahadi Wright Joseph 饰)和弟弟杰森(Evan Alex 饰)。
但两个孩子都比较奇怪,姐姐态度冷漠,就知道玩手机。
弟弟喜欢玩火,并时常戴着一个吓人的面具。
他们来到一所偏僻的房子度假,丈夫提议去附近的沙滩玩一玩,软磨硬泡之下,阿德莱德终于答应了。
之所以费这么大劲,是因为阿德莱德知道,自己小时候独自进鬼屋碰到另一个自己的怪事,就是在那发生的。
一切收拾妥,一家人开车前往沙滩。
途中碰到一个死去的老人,奇怪的是阿德莱德小时候去鬼屋的路上也碰到过他。
就连手上的牌子,也一模一样(牌子上的字出自基督教《旧约:耶利米书》11章11节,类比天堂和地狱)。
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沙滩上阿德莱德一家和遇到了丈夫的白人朋友一家,他们开始组团日光浴。
这个白人是个爱炫耀的中产阶级,家庭条件比阿德莱德一家好不少。
他不仅朝黑人丈夫卖弄自己的游艇,他的妻子和双胞胎女儿也一样臭屁。
谈话间隙,小儿子杰森跑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杰森看到一个张开双手双脚站立的人,很像刚刚死去的老人。
这个人手上还滴着血。
由于小时候走失的经历给阿德莱德留下了童年阴影,所以杰森上个厕所的功夫,她就着急到发疯。
回到住所后,阿德莱德感觉很不好。
于是她告诉丈夫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并央求他尽快回去。
谈话进行到一半,诡异的事就已经发生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屋子外边手拉手站着四个人,看起来像一家子。
丈夫不以为然,以为是什么恶作剧,阿德莱德则十分恐惧,她打了报警电话。
不过我们都懂,这种电影里,警察基本没什么用。
丈夫觉得没什么大事,于是出屋交涉,但这一家子纹丝不动,也不说话。
于是他返回屋子找了棒球棒作为武器,屋外的人依旧像鬼一样,就这么站着。
突然,就在丈夫说完话的时候,他们开始动了,并战术分散包围了屋子。
受到惊吓的一家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屋子轻易被攻破,丈夫的腿还被打伤。
紧接着,手牵手的四个人全都进了屋子,他们穿着红色的连体衣,手里拿着金色的剪刀,不说话,只伤人。
两家人聚齐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真相。
这四个穿着红衣的人,和阿德莱德一家人一模一样。
用杰森的话来说——他们就是我们。
两家人面对面坐下,红衣女主人开始用沙哑的近乎嘶吼的声音说话。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阿德莱德小时候在鬼屋碰到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她俩的相貌、打扮、命运、特长甚至人生全都一样。
不同的是,生活在地上的阿德莱德,自由主导着自己的命运;可地下的小女孩,只能按照阿德莱德的命运长大,没法选择。
比如阿德莱德碰到自己的丈夫并结婚,地下的女孩就会跟一个和他丈夫一模一样的男人结婚,不论爱不爱,不论认不认识。
而此次,地下的人们统一暴动,就是为了取代地上的所有人,主宰这个世界。
说完经历后,家庭成员开始了一V一对决。就连家庭成员的特长,都十分相似。
杰森喜欢玩火,而红衣小男孩也嗜火并烧伤了面部。
佐拉善于运动,红衣女孩也是个运动健将。
丈夫身体强壮,红衣男人亚伯拉罕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地上的人用语言交流,地下的红衣人却只能嘶吼,嚎叫。
他们身上有一种未开化的原始野性。
几个家庭成员一对一解决问题的时候,丈夫机智地反杀了红衣男,杰森将小男孩关在屋子里,佐拉也甩了红衣女孩,一家人聚在屋子门前,开船逃往朋友家。
殊不知此时,在白人朋友的房子里,地下红衣朋友一家的屠杀也已经开始。
几秒钟,朋友一家四口就被剪刀攮死了。
来到朋友家的阿德莱德一家,不得已又展开了保命的战斗。
不过,经过自己家的一番经验积累,他们早已战力提升BUFF加满,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家人。
结束后,一家人坐下看新闻。
原来,所有人都遭到了跟自己一样的红衣人的攻击,大多数人还未察觉就已经被杀。
许多红衣人聚集在一起手拉手,似乎在进行什么宗教活动。
一家人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开上邻居的路虎开始逃亡。
阿德莱德在某种直觉下,觉得需要重新去那片海滩,才能解决问题。
不想来到海滩后,自己的儿子杰森却被红衣的“自己”掳走。
不得已,阿德莱德再次进入了小时候自己进去的那间鬼屋,最终找到了底下人生活的场所。
于是,两位女主开始了决定命运的对决。
最后结果怎么样,留给大家自己看。
看完,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这也正是《我们》的魅力所在。
它虽然有点血腥,但是并不停留在表层。它把惊悚的细枝末节,全都埋在了剧情的层层递进和最后的反转里。
每一个镜头,都是整部电影的一块拼图,每一个情节,都是最后结果的一点答案。
如果带上脑子看,你会看得很爽。
影片刚开始,阿德莱德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的广告,便是Hands Across America。
(Hands Across America是1986年在美国举办的一场慈善活动。该活动曾今号召了650万民众牵手横跨美国,整个拉手活动持续了15分钟)
值得注意的是,1986年正是女主真身和影子替换身份的年份,而女主失踪的时间刚好为15分钟。
这15分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
但红色衣服的小人手拉手穿过美洲的图像,是阿德莱德本体在电视上看到的。
那么,连话都不会说的地下人,为什么知道这个活动?甚至连衣服颜色都一样?
或许,我们换一种说法,为什么所有的地下人都不会说话,唯有红衣女主会?
是不是有点真假美猴王的味道。
再来看,阿德莱德在与地下人的战斗中为什么战力爆表,远高于其他人。
结尾处她又为什么可以很轻易地就找到别人都不知道的地下世界的入口。
导演在电影中埋了无数这样千丝万缕的细节,供我们去想。
到底谁,是谁?你,还是你自己吗?
当然,乔丹·皮尔并不满足于刺激你的神经和大脑皮层,《我们》的立意也远远高于普通的惊悚片。
地上生活的本我自由,温暖,阳光,地下生活的他我阴暗,原始,舒服。
地上地下,虽然是完全相同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像极了天堂地狱,也像极了美国的社会阶层。
电影中的“地”,不正是我们穷尽一生无法穿破的阶层壁垒。
80年代那个手拉手的公益广告,目的正是帮助美国的贫苦人口。
那些生活在社会中高阶层,像电影中丈夫的白人朋友那样的人,虽然坐拥大多数社会资源,但也在不断经历着身份认同的冲击和挑战。
所以直到最后,我们都无法判断地上人和地下人到底谁是谁非。
作为生命,争取自由权利没有错,保卫自身安全更没有错。
谁是施暴者,谁是受害者?我们无法定义,两种人身上都有着施暴者的狠厉和受害者的桎梏。
《我们》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关于社会和经济阶层的故事,反而通过地下红衣人的反抗,徐徐揭开了美国社会诸多问题的根源和伤疤。
从最开始对原住民的罪愆,到贫富差距阶级分化的社会现状,蒸蒸日上的表象不仅掩盖了问题,更掩盖了声音。
代表中产甚至上层阶级的人们买着新游艇,住着智能化大房子,喜欢吹嘘和表达。
黑人一家却住在偏僻的小屋里,开着一会动一会不动的破船,还要处处接受嘲讽。
贫困的黑人(贫穷)阶层整体失声,富裕的白人(中产)阶层大行其道。一个谦卑,一个粗俗。
这个地上的世界对地下为了保障他们舒适生活所创造出来的世界一无所知。当地下的人们忍无可忍揭竿而起时,他们又以受害者的姿态希望求得怜悯。
那些替你们“负重前行”的人,不会永远甘于活在“地下”。
在未受到相对公正的待遇之前,那些原住的印第安人,那些被卖为奴的黑人,那些铁路华工的后代,
会不会在美国社会问题集中爆发的时候,穿起红衣手拉着手?
这一直都会是个问题。
怎样避免这样的悲剧,怎样在另一个“我”出现的时候,避免他们手拉手筑起红色的末日长城?
答案,或许也在银幕前诸位的人生里。
(电影烂番茄编辑部: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