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亚东部的居民区，葵花凤头鹦鹉是一种常见的外向友好的鸟类。摄影：ROBERT CLARK，NATIONAL GEOGRAPHIC IMAGE COLLECTION
撰文：CHRISTINE DELL'AMORE
鹦鹉可以模仿人类语言，随着音乐的节奏移动，甚至帮助有需要的同类。现在，研究表明，这些脑容量大的鸟类还能相互学习新的行为，几十年前这一能力被认为是人类独有的特征。
在澳大利亚悉尼，一些葵花凤头鹦鹉（一种吵闹的群居鸟类，在澳大利亚东部城市很常见）已经学会了如何打开垃圾桶，其他凤头鹦鹉很快就模仿了这一行为，因此它们也能利用新的食物资源。
这一发现意味着鹦鹉“已经加入具有文化的动物群体”，这项研究的负责人、行为生态学者Barbara Klump说，新研究发表在本周的《科学》杂志上。
其他寿命长、脑容量大的群居物种，比如乌鸦、类人猿和鲸类，也在践行这种所谓的觅食文化。例如，黑猩猩会向彼此展示打开坚果的新方法。“你可能会认为鹦鹉也符合所有这些条件，但我们之前并没有证据”——直到现在才发现这方面的证据，国家地理探险家、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动物行为研究所的工作人员Klump说。
缺乏证据的部分原因是，虽然圈养的鹦鹉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研究——比如非洲灰鹦鹉Alex，其智力相当于一个三岁的孩子，但观察野生鹦鹉的文化行为显然难度更大。首先，在野外环境中，很难解释所有可能影响鸟类行为的因素。
不过，悉尼的葵花凤头鹦鹉经常光顾相同的垃圾箱，因此为Klump观察这些厚脸皮的“城市探险者”提供了一个理想的研究环境，她说。
葵花凤头鹦鹉高0.6米，躯体白色，头顶为黄色冠羽，是澳大利亚东部和附近的太平洋岛屿的特有物种。与350种已知鹦鹉中的大多数不同，葵花凤头鹦鹉数量在增加，尤其是城市环境中的数量。不过，这种鹦鹉具有破坏性习惯，比如在阳台上咀嚼，在这些环境中它们通常被视为害虫。
研究鹦鹉的人不一定会对上述社会学习的发现感到惊讶，新墨西哥州立大学的生物学者Timothy Wright说，他研究鹦鹉的声音学习，但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不过，Wright说，这项研究进一步加深了我们对鹦鹉作为高智能生物的认识。
“我喜欢称鹦鹉为最具人性的鸟类，这项研究就是证据，”他说。
凤头鹦鹉学习的可预测模式
在2010-2020年的中间几年，科学家们开始听说悉尼南部郊区的凤头鹦鹉能打开垃圾桶找食物的轶闻。“有趣的是，垃圾桶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凤头鹦鹉，但这种行为却并不常见，” Klump说。
她和团队在大悉尼和伍伦贡地区发起了一项在线调查，询问人们当地的凤头鹦鹉是否会打开垃圾箱。来自大约400个郊区的人做出了回应。
2018年的第一项调查证实，三个南部郊区的居民注意到这些鸟用喙和爪子撬开他们的垃圾桶。截至2019年底，调查显示，这种行为已经蔓延到44个郊区。研究者将数据标注在地图上，结果显示，这种行为以一种可预测的模式向外辐射——Klump说，这清楚地表明，打开垃圾桶是习得性行为，而不是随机行为。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头鹦鹉发展出了各种打开桶盖的技术，比如以不同的方式使用脚或喙。该研究称，这是区域性亚文化的证据。
在研究过程中，科学家们花了一些时间让大约500只郊区凤头鹦鹉习惯自己。一旦凤头鹦鹉习惯了科学家们的存在，他们就用化妆棉在凤头鹦鹉的羽毛上涂抹无毒油漆，便于研究人员追踪哪些凤头鹦鹉可以打开垃圾桶。
在标记的500只凤头鹦鹉中，只有10%能打开垃圾箱。大多数都是雄性——可能是因为雄性在凤头鹦鹉的社会等级中更具有支配地位，或者因为雄性体型更大，因此更有能力打开桶盖，Klump说。这种行为在任何年龄组中都不是很普遍，年轻的鸟和大龄的鸟一样善于打开垃圾箱。
众包科学
这项研究“非常清楚地表明，凤头鹦鹉能够而且确实改变了进食行为以利用新的资源。这种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蔓延且延续下去——至少在这项研究的过程中是这样，”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研究澳大利亚凤头鹦鹉的生态学者Daniella Teixeira说。
她说，这项研究“给了我们一些希望”，濒危的凤头鹦鹉也可以类似地学习寻找食物的新方法，并与同伴分享这一知识。这些濒危物种包括澳大利亚东南部的红尾黑凤头鹦鹉，这种鹦鹉的野生数量已不到1500只。
Teixeira还赞扬这项研究利用公民科学作为研究野生鹦鹉的研究工具。“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到这种行为的传播非常酷，更酷的是这是通过公民科学实现的，这是一种新颖的方法，” 她说。
这种大众外包方式，以及科学家们在给凤头鹦鹉着色时采用的非侵入性技术，也令Wright印象深刻。“整个研究在使用这些不同的方法方面是非常巧妙的，”他说，特别是针对鲜有研究的野生鹦鹉。
“我们心里一直都知道，鹦鹉是非常聪明的动物，”他说。
（译者：流浪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