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茶文字记录《僮约》
作为汉宣帝刘病己的金门待诏,四川人王褒除了写得一手好文章之外,还“颇好歌诗,欲兴协律之事,……颇好神仙…… ”
然而俗人王褒没有熬过四十大寿就驾鹤西去了,也没有在文学圈里混出个名堂,甚至后世都几乎忘记了有这号文人。
倒是两年前后,王褒突然就成了斜杠青年,被考古成了中国茶文化第一人。
茶史学家们翻遍了历代文献,没有找到茶发乎于鲁周公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字证明,在一篇上不了台面的小游记中找到了八个字:“武阳买茶,烹荼尽具”,这就是王待诏写的《僮约》。
说起这个《僮约》,那绝对是掉BIG值的文章。但是到了两千年后的今天,这篇记录王褒在四川时亲身经历的小故事集,兼对底层劳动人民带有深深恶意的权游记,竟然翻身做主人,超过了当时王大人拍汉宣帝马屁大受赞赏的《圣主得贤臣颂》的辞赋。果然是莫欺少年穷啊,只要我会找茶,谁还不是个开创者。
《僮约》,如今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头条位。度娘是这么评价它的:它是我国,也是全世界最早的关于饮茶、买茶和种茶的记载。
是研究汉代四川社会情况的极为重要的材料,可以使人从中了解到西汉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Wdgs,太奥力给了!!问题来了,如此高大上的游记,怎么写出来的呢?
据说,王大人去四川的时候,有一次王褒客宿在当地一户名为杨慧的寡妇家中,杨寡妇家中有一个奴仆是寡妇丈夫生前所买。
但我们的客人王褒大人经常使唤这奴仆去替他买酒,这奴仆心生不满,便去寡妇丈夫的坟前哭诉:“大夫您当初买我的时候,只是让我看守家里,可没有让我为别的男人买酒啊!”
(茶婆婆也没搞明白,这忠仆到底为啥要去哭坟头,大概是看不得别人酒后乱性???)
这奴仆也不是省油的灯,便和王褒说“欲使便了,皆当上券;不上券,便了不能为也!意思是“要使唤我,都应该写上券约。不上券的话,我是不能做的哟!”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以为人家老王就会喝酒么,人家老王的专长是写诗找茬茶。
咱这金门待诏可不是白吹的,好歹也跟司马相如是同乡呢。——茶婆婆
于是老王大手一挥,《僮约》立马成章,全文约六百字,罗列了各种名目繁多的劳役项目和项目,看完《僮约》的奴仆只能痛哭流涕的向王褒求情:臣妾小人做不到啊。
因为如果按照《僮约》所约定的事项工作的话,奴仆全天24小时工作的话也不一定能完成。
而这其中,最经典的桥段就是武阳找茬,哦,茶婆婆错了,是武阳买茶。敢跟老王斗心机,茶婆婆只能同情你三秒钟。买酒你在行,老王现场就教你做人,让你好好瞧瞧要怎么找茶。
正所谓NO ZUO NO DIE,你说你要不去坟头上作死,老王也不能来上这么一手好作文啊。——茶婆婆语录
虽然这《僮约》只不过是王褒为了教训奴仆的消遣之作,但短短的六百字中两次写了关于茶的内容,其中一次写道:“筑肉臛芋,脍鱼炰鳖,烹茶尽具,已而盖藏。”
这句话的意思是:鲜鱼精心脍制(讲究刀工),团鱼要小火烹炖(讲究火候),烧水煮茶呢要按照不同的器具分杯放好(讲究道具),吃完食物喝完茶要收藏好餐具和茶具并且盖好盖子(仔细收拾)。
而且喝茶也要有仪式感的,喝完茶也要注重器皿的摆放,我这么讲究你就照着做就好了。果然再京城见过世面的人,使唤起人来也不一般啊。
如果说这个事儿用点心就能做到的话,那么另一条要求奴仆就要哭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牵犬贩鹅,武阳买茶。”
意思就是你带上狗去把鹅卖了,再到武阳给我买上好的茶叶回来。
喝个茶要要指定地点购买,这还是史上头一回。并且咱不止喝茶要有仪式感,买茶更要有逼格,出门的时候左手一只鹅,右手一条狗,回来的时右手一条狗,左手一包茶。
要说王大人这做的一手好买卖,买茶顺便还要遛个狗。这奴仆还得负责销售,生活实惨。
但茶婆婆怎么看都觉得奴仆从武阳买回来的茶有股狗屎味。因为你没有规定你家的伙计要沿路用专门的器具拣狗屎,而且来回路程越长,它味儿必定越重,还有一路飘飞的鹅毛狗毛。
《僮约》把封建社会的不平等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同时,它也侧面反映了西汉时期一些文人士大夫的日常饮茶习惯,说明茶叶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占用相当重要的地位了。
西汉士大夫喝茶不仅在家中置办了齐全的专业饮茶器具,而且有相应的位置和专用的防尘用具。武阳买茶则反映了当时茶叶已经成为商品,可以在集市上自由流通买卖,《华阳国志-蜀志》中记载了:“南安、武阳皆出名茶……”,
当然没能让老王在茶史中封神的主要原因在于老王并没有规定家仆要买什么样的啥,对买茶的品质要求和挑选标准,或许人家压根儿也不care。
从古至今,士大夫对茶的讲究究竟是出于真的对于那种味道的喜爱还是只是出于形式上的讲究与追捧,这就让后世人壶里又糊涂了。
新时代的老王们,不能用奴仆了,于是就去茶馆雅座,
对茶艺师们是要有要求的,身着汉服衣袂翩跹,沐手焚香,投茶煮水之间要讲究气韵动作,至于喝的什么茶同样不重要,
此时再来个小曲儿飘点儿高香,就完美了。
王大人要是生在当世,写出来的文字肯定不是牵犬贩鹅,而是活色生香了。
结语
左手鹅,右手狗?
王褒买茶专用宠物!
——漫话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