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当今的世界地图可以发现,在美洲北部有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东临大西洋,西濒太平洋,南接美利坚,北达北冰洋,东西延伸超过4000英里,南北扩展高达3000英里,998.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使其成为领土面积仅次于俄罗斯而雄踞世界第二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素有『枫叶之国』美誉的加拿大。
摊开当今的世界地图可以发现,在美洲北部有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东临大西洋,西濒太平洋,南接美利坚,北达北冰洋,东西延伸超过4000英里,南北扩展高达3000英里,998.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使其成为领土面积仅次于俄罗斯而雄踞世界第二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素有“枫叶之国”美誉的加拿大。虽然拥有如此广大的国土面积,但自然环境的多样性却让这片辽阔的土地充满挑战。加拿大只有八分之一的土地适合人类居住、二十分之一的土地适宜耕种,这让加拿大的人口规模只有其南方强邻——美国的十分之一。受制于有限的适宜生存土地,90%以上的加拿大人都居住在东部加拿大、美国300英里的边境线附近。尽管如此,加拿大还是以其丰富的资源和机遇吸引了来自不同文明和地区的人们,早期原住民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逐渐懂得和谐相处之道,并在茫茫荒野上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特殊文化。
加拿大政区示意图
加拿大的地域非常辽阔。总体而言,其地形呈现出西高东低的态势——东部为低矮的拉布拉多高原,中部是一望无际的中央大平原和地盾区,西部则高耸着巍峨的科迪勒拉山脉。行政划分上,加拿大共有10个省份:不列颠哥伦比亚、阿尔伯塔、萨斯喀彻温、马尼托巴、安大略、魁北克、纽芬兰与拉布拉多、新不伦瑞克、新斯科舍和爱德华王子岛,以及3个地区:育空地区、西北地区、努纳武特地区。地理上,加拿大可分为7个不同地形和自然环境的区域:大西洋沿岸、圣劳伦斯谷地、地盾区、哈德逊湾低地、北极区、中央大平原和西部的科迪勒拉山区。
大西洋沿岸位于加拿大最东边,包括纽芬兰与拉布拉多、新斯科舍、新不伦瑞克和爱德华王子岛4个省份。该地区东临浩瀚无垠的大西洋,西靠高达4000英尺的阿巴拉契亚山,境内多丘陵和高原。虽然高耸的阿巴拉契亚山无法提供农业生产所需的充足耕地,同时阻隔了大西洋沿岸省份和内地其他省份的交通,但它赋予了沿海省份大量的森林和矿产资源,尤其是煤矿资源,一直到20世纪都支撑着该地区的经济发展。然而,大西洋地区最重要的自然资源衍生自漫长的海岸线。犬牙交错的海岸线孕育出众多优良的海港,使其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作业渔场之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纽芬兰大西洋浅滩鳕鱼业即存在于此。海洋的挑战和机遇还催生出繁荣的造船业,阿巴拉契亚山丰富的木材资源使得大西洋地区在19世纪中期成为航运中心。但受制于贫瘠的土地和有限的资源,人口的增长对大西洋地区的省份来说仍很困难。和面积相似的近邻——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相比,加拿大大西洋沿岸省份只供养了前者十分之一的人口。
越过阿巴拉契亚山便是奔腾不息的圣劳伦斯河。在地盾区和阿巴拉契亚山之间,沿着圣劳伦斯河两岸一直到五大湖地区便是圣劳伦斯谷地。与大西洋地区相比,圣劳伦斯谷地最明显的优势在于丰富的资源。虽然该地区只占不到2%的国土面积,但它以肥沃的土地和舒适的气候集中了全国60%的人口。沿圣劳伦斯河还分布着魁北克、蒙特利尔、渥太华和多伦多等大城市,使其成为历史上的农业中心区和现代社会的工商业中心地带。交通也是该地区发展的重要因素。在加拿大早期历史发展进程中,圣劳伦斯河与五大湖一同形成了沟通大西洋与北美内陆地区的重要水上通道,使圣劳伦斯谷地成为南北交通和贸易的中心。
地盾区是加拿大的地理核心,环绕哈德逊湾呈U形,其北端深入北极,东部直达拉布拉多半岛,南部覆盖魁北克、安大略、马尼托巴和努纳武特的大部以及萨斯喀彻温的北部和西北地区的东部,面积约占加拿大领土面积的二分之一。地盾区主要由6亿多年前的前寒武纪岩石构成,其地表经几百万年的冰川侵蚀已不适合农业耕作,崎岖的地表上点缀分布着高大的森林、矮小的灌木丛、无边的沼泽地以及无数的河流和湖泊。因此直到19世纪后期,地盾区因为险恶的自然环境成为从圣劳伦斯谷地向西移民定居的巨大障碍,只有在丰厚利润刺激下的毛皮商人才会在茫茫丛林中不畏艰险。随着19世纪80年代太平洋铁路的修通,不仅跨越地盾区的障碍不复存在,东西地区的沟通和交流也便利起来,而且这一地区蕴含的丰富资源被充分开发出来,矿产、木材和水能资源极大地促进了工业发展。20世纪以来,地盾区还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和清新的空气吸引了大量游客,成为人们日常运动、休闲、旅游和度假的绝佳胜地。
地盾区以西是中央大平原。作为北美大平原的北部部分,加拿大中央大平原向北延伸至北极地区,向西则连接落基山脉,主要包含马尼托巴、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三个省份以及西北地区的一部分。从地理环境来看,中央大平原可分为差异明显的两部分。从东部的马尼托巴省向西扩展750英里直至落基山麓,从南部的加美边境线向北延伸400英里进入阿尔伯塔省是平坦的、几乎不长树木的大草原,其面积占加拿大可耕地总面积的四分之三。大草原地区不仅农业发达,而且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特别是阿尔伯塔省的石油资源,其开采量位居加拿大首位。大草原北部是绵延起伏的广大林地,尽管在一些河谷地带存在肥沃的耕地,但因向北伴随着不断恶化的气候环境,其农业利用性几乎为零。自19世纪后期开始,随着向西部的不断移民和大力开发,大草原地区的农牧业和工业发展已经取得巨大进步,马尼托巴、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三省享有“加拿大谷仓和燃料库”的美誉。
地盾区的北部存在着另外两个人烟稀少但却接近加拿大近三分之一土地面积的地区——哈德逊湾低地和北极区。前者是围绕哈德逊湾南部、被永久冻土层所覆盖的贫瘠大平原,以无数的沼泽、泥煤和湖泊为主。北极区则是一望无际的苔原,几乎没有树木生长,每年有长达八九个月的冰冻期。自19世纪中期以来,除了土著居民,该地区只有少量的毛皮交易点和鲸鱼加工厂。
最西部是科迪勒拉山区。该地区主要由濒临太平洋的科迪勒拉山系组成,约占全国总面积的六分之一,主要包括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北部的育空区。与东部的阿巴拉契亚山和地盾区的山脉不同,科迪勒拉山系虽然年轻,但却高达13000英尺。巍峨险峻的高山使得该地区交通十分不便,成为早期探险者和移民翻越的巨大障碍。因此直到1885年太平洋铁路修建完成前,该地区和地盾区一样是毛皮贸易者和土著居民活跃的天堂。同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还有着丰富的煤矿、森林和水能资源,这些为后来的工业发展提供了大力支持。与地盾区不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南部河谷地带还有着肥沃的土地和适宜的气候,这对农业定居者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例如,西南角的菲沙河谷就以占全省不到1%的土地供养了全省超过一半的人口。但由于人口过度集中于加美边界,不列颠哥伦比亚人已经和美国加利福尼亚以及西北各州人民建立起各种紧密的联系,其密切程度甚至超越和东部加拿大人的关系。
加拿大的地理环境对早期原住民的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一方面,肥沃辽阔的土地和丰富多样的资源为土著居民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提供了极大的给养;另一方面,险峻巍峨的高山、荒凉贫瘠的原野、冰雪覆盖的北极以及寒冷的气候又给土著居民的生存造成了巨大挑战。正是在这种既得天独厚又困难重重的环境下,加拿大早期原住民经过不断的开发与斗争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历史。
加拿大境内很早就有人类活动,但由于没有相关的文字记载,直到15世纪欧洲人到来之前的加拿大历史都相对模糊。考古资料表明,早在1.2万—2万年前就有亚洲人从西伯利亚穿越冰冻的白令海峡来到北美阿拉斯加地区。近年来的DNA证据也证实了蒙古人种和北美土著居民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后来白令海峡的冰冻虽然融化,但相隔仅50英里的距离并不能阻挡亚洲原始居民向北美的迁移。随着冰川期的结束,移民逐渐分散到今天加拿大的全境,并在欧洲人到来之前成为加拿大境内的主要居民。这些早期移民在加拿大土地上繁衍生息,成为加拿大荒野开拓的先驱者。
加拿大的原住民一般是指印第安人和因纽特人。因纽特人数量不多,在加拿大早期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作用微乎其微。印第安人占绝大多数,在加拿大早期历史发展进程中占有较重要的地位。虽然缺乏准确的统计数据,但一般认为,在15世纪末欧洲人到达北美之前,加拿大土地上生活着25万~50万土著居民,他们分布在从大西洋沿岸到太平洋沿岸,从五大湖区到北极区的加拿大各个地区。广袤无垠的土地上零星分布着如此稀少的居民,自然环境又阻碍着他们彼此间的交流与沟通,由此导致各地语言呈现巨大的差异。加拿大土著居民方言众多,据统计,有超过12种的土著语系,在这之下又可分为53种不同的语言,其中使用范围比较广泛的是阿萨巴斯卡语、阿尔冈琴语和易洛魁语等。根据地理位置、语言、风俗以及生活方式来划分,加拿大土著居民主要由五部分构成。
东部林地包括阿巴拉契亚山区、圣劳伦斯谷地和地盾区,这里的自然环境相似,生活着两种语系互不相同的印第安人。操阿尔冈琴语的部族有3万~4万人,在沿海省份主要有新斯科舍的米克马克人、新不伦瑞克的麦勒席人和纽芬兰的比沃苏克人;在内陆地区则有圣劳伦斯河谷的蒙塔格尼人、渥太华河谷的阿尔冈琴人、休伦湖和苏必利尔湖北岸的奥吉布瓦人和齐佩瓦人。这些印第安人过着游牧的生活,以鹿、熊、海豹和海象等动物作为食物、服装和工具的主要来源,同时辅以采集各种浆果、坚果和其他植物为补充。有时为了在食物获取过程中相互帮助,几个关系密切的部族会联合形成较大的部落,并由世袭产生的男性首领领导。为了在圣劳伦斯河与五大湖中顺利航行,操阿尔冈琴语的印第安人还掌握了熟练制作桦树皮独木舟的本领,这成为后来欧洲殖民者深入加拿大内陆探险不可或缺的技能。
操易洛魁语的部族有7万~9万人,主要生活在圣劳伦斯谷地及五大湖地区。虽然使用范围不及操阿尔冈琴语的地区,但其使用者——易洛魁人却在加拿大历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在安大略省南部生活着休伦人,安大略湖和伊利湖南岸以及圣劳伦斯河上游则居住着塞内卡人、卡尤加人、奥农达加人、奥奈达人和莫霍克人等5个部族。15世纪后期,这5个部族组成易洛魁“五族联盟”,由一个世袭产生的50人委员会领导,负责处理部落纠纷、维持部落团结以及对外宣战、媾和等事务。联盟的成立给予了易洛魁人政治上极大的凝聚力,使其一跃成为加拿大土著居民中势力最强大者。经过与北部休伦人的长期战争,“五族联盟”最终在17世纪中叶将休伦人赶跑。
易洛魁人最初也如同阿尔冈琴人一样以狩猎和捕鱼作为生存的主要方式,后来他们逐渐发展成为半游牧和半农耕部族。易洛魁男性平时负责狩猎、捕鱼、交易、战争和清理耕地,女性则主要承担栽培、种植和收割农作物的工作,这些农作物包括玉米、南瓜、豆类和烟草。对易洛魁人而言,定居以后的农耕生活对土地的依赖性很大,土地的肥沃程度成为他们选择居住地的首要标准。因此易洛魁人的村落每10~15年就会因土地的肥力耗尽而不得不迁移。一般来说,居住在村寨中的易洛魁人能达1500~2500人,属于同一氏族的10~30个家庭居住在所谓的“长屋”之中。这是一种类似于矩形的建筑物,用小型木材建造,上部覆盖榆树或杉树皮,长约60码,宽约12码,房屋中间还有一条10英尺的长廊。从社会发展阶段来看,易洛魁人正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男子只能在他的氏族之外娶一个女子,并在婚后居住于女方家,所有涉及血缘、遗传和继承之类的事务必须按照母系氏族的规定来安排。几个母系家族组成一个氏族,3~10个氏族组成一个部落。
易洛魁人的村庄
中部平原地区生活着分属3种语系的大约3万土著居民。操阿尔冈琴语的部族主要有阿尔伯塔南部的黑脚人、萨斯喀彻温河谷与温尼伯湖地区的平原克里人和平原奥吉布瓦人;操苏语的部族主要有马尼托巴和萨斯喀彻温南部的阿西尼布瓦人和苏族人;落基山麓附近的斯卡西人则操阿萨巴斯卡语。
与东部的阿尔冈琴人和易洛魁人不同,中部平原地区的土著居民和欧洲殖民探险者接触较少。虽然生活在农业条件优越的草原地带,但平原印第安人既没有可供耕作的农具,也缺乏必要的农耕知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在这片肥沃土地上耕作的能力,大片成群的北美野牛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主要依赖。野牛肉可以作食物,野牛皮可以制作衣服、鞋袜、盾牌以及作为圆锥形帐篷顶的覆盖物;野牛骨头和牛角可以制作工具、餐具和武器,野牛毛和牛筋可以制作线和弓弦,就连野牛粪也可以在这片缺乏树木的地区作为日常燃料的来源。不过他们捕捉野牛的方式太过落后,直到17世纪末马匹作为新型交通工具被欧洲殖民者引入该地区后,平原印第安人才摆脱用双脚追逐野牛的命运。
用白狼皮作掩护追捕野牛的平原印第安人
太平洋沿岸和邻近高原地区聚集着近半数的加拿大土著居民。太平洋沿岸印第安人分属于由19种不同语言组成的5种互不相关的语系。夸扣特尔人和努特卡人操瓦卡西语,萨利希人和贝拉库拉人操萨利希语,特林吉特人和海达人则说着和其他任何部族都不相同的奇怪语言。他们居住在用宽大平滑的木板建造的巨大房屋中,基本不事农业,平时以捕鱼和狩猎为生,偶尔采集野外的浆果和植物的根块。海洋中他们以大马哈鱼、海豹和海獭为主要捕获对象,森林中的鹿、熊和山羊则会成为他们的追逐目标。他们还会利用丰富的杉树制作能够容纳50余人的独木舟,以便对外进行远距离航行作战或交易。
由于海洋和森林带来的丰富物质资源,太平洋沿岸印第安人日常居住的村落相对比较独立,只有在战争时期因作战需要,数个村落才会联合起来结成联盟。他们中已经出现比较明显的贫富分化现象。村落中具有严格的社会等级,根据财产的多寡居民被划分为贵族、平民和奴隶三个等级,并且各个等级间互不通婚。为了加强自身的威望,部族首领和贵族会在冬季举行赠礼节,宴会上的客人会根据自身的等级获得相应的礼物。由于没有固定的举办时间,贵族经常竞相举办赠礼节以彰显自身的财富和慷慨。首领们还会利用笔直高大的树干辅以巨石制作图腾柱,上面会雕刻各种精美的纹饰和首领家族的神话传说。
制作独木舟的太平洋沿岸印第安人
亚北极区印第安人生活在地盾区上部、哈德逊湾低地、育空河谷以及科迪勒拉山系北部等地区。这一地区的人口密度在欧洲人到达之前是最低的,只有6万余人生活在超过2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亚北极地区印第安人分属两种不同的语系。操阿尔冈琴语的部族主要有魁北克和拉布拉多北部的印鲁人、哈德逊湾低地和地盾区上部的克里人以及苏必利尔湖西北岸的奥吉布瓦人。亚北极区西部的甸尼人则说着有20余种不同方言的阿萨巴斯卡语。他们平时以狩猎鹿、熊、海狸、野兔和野牛作为主要食物来源,一旦食物供应不足,他们还会在大大小小的河流和湖泊中捕鱼以补充食物来源。由于没有固定的村落,他们必须频繁迁徙以保证充足的食物来源。大多数亚北极区印第安部族没有正式的首领,但是会有一位年长的男性承担诸如交易、战争和狩猎等任务。所有的男性和女性在事务决策过程中都有发言权,不同意本部族决定的个人或家庭可自由加入其他部族。这种社会组织中的充分自主性和极大的灵活性有利于个人适应自然环境。
最后是生活在北极区的因纽特人。历史上,他们也被叫作“爱斯基摩人”,在印第安人的阿尔冈琴语中的意思是“吃生肉的人”。在18世纪末欧洲人到来之前,100万平方公里的北极区大约只生活着两万因纽特人。他们的语言是因纽特语或被称为爱斯基摩—阿留申语,其下又可分为6种不同的方言。虽然根据居住地点的不同,因纽特人可被划分为8个部落,但因纽特人从来没有形成完整的政治组织,也没有一个明确的首领能够对居民行使真正的权力。最重要的社会单位可能是地区团体,在此基础上数个团体又组成500~1000人的部落集团。冬季由于捕猎的需要,部分团体会组成一个100~200人的捕杀海豹的团体。夏季时他们又会解散,重新以2~5个家庭为单位进行生产活动。由于北极区气候寒冷、土地贫瘠,因纽特人适应自然环境的本领极其强大。他们平时会捕猎驯鹿、北极熊、海豹和鲸鱼作为主要的食物来源,还会利用它们的毛或皮制作衣服、靴子、帐篷以及独木舟,利用动物的骨头和牙齿制作弓箭、长矛、鱼叉和刀具,利用它们的油脂作燃料。他们会在雪地和冰上利用狗拉雪橇作为主要的交通工具,也会利用冰块建造圆顶状的冰屋。
捕鱼的因纽特人
尽管加拿大早在史前时期就已经被土著居民发现并生活在此地,但隔绝的自然环境使得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长期缺乏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导致数千年间加拿大成为未被“发现”的地区。约从公元10世纪晚期起,加拿大与外部世界开始断断续续地接触。当然,由于生产力的落后,这一接触过程的主导者是外部世界而非加拿大土著居民。
维京海盗
最早与加拿大进行接触的外部世界是欧洲。为了寻找更多的土地和财富,被称作“维京海盗”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在生存的压力下不断向西和向北航行。根据北欧的民间神话传说,维京海盗最早于986年首次到达拉布拉多海岸。虽然没有发现可供掠夺的财富,但拉布拉多大片的森林却令北欧人垂涎不已。为了获取新大陆数量丰富的木材资源,一个名叫列夫·埃里克森的海盗率领许多船员于1001年从纽芬兰向西航行到达拉布拉多南岸。在拉布拉多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天之后,埃里克森和他的船员们满载着木材、葡萄藤和野果返回格陵兰岛。
随后的几十年里,继埃里克森之后又有几拨维京海盗踏上新世界探险之路。随着探险范围的不断扩大,他们碰到了当地的土著居民。或许是因为彼此产生了敌意,双方爆发了多次冲突。但因寡不敌众,维京海盗最终退回了格陵兰岛。尽管此后没有再对新世界进行过殖民探险,但维京海盗定期去拉布拉多地区获取木材资源的行为一直持续着。直到14世纪中期格陵兰岛的定居点被放弃,这一行为才宣告结束。
有关维京海盗向西探险的故事大多来自成书于12世纪和13世纪的北欧民间传说,其中的文学性高于历史记叙,由此导致神话和事实之间的界限比较模糊,后世的人们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将其淡忘。随着20世纪以来考古学家的发掘研究,纽芬兰北部发现的金属使用遗迹证明几百年前的北欧人确实在该地区生活过。它也向世人表明,维京人是最早探险和发现美洲的人,比其他任何欧洲人都要早至少500年。
到了15世纪,欧洲的形势逐渐发生变化。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崛起及其对东西方贸易的垄断,欧洲人去往东方获取香料、丝绸、瓷器和宝石的陆路通道被阻隔,海路成为欧洲人去往东方的唯一选择。欧洲商品货币关系日益发展,货币成为普遍的交换手段,黄金成为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东方,特别是中国,一直以来都被欧洲人看作是遍地黄金的人间天堂,去东方实现发财梦几乎成为所有欧洲人的追求。此外,在与其他宗教的争论中,欧洲人产生了一种向全人类传播基督教的愿望,这成为西欧人向海外发展的精神动力。而航海技术的改进,以及海上武器和战术的进步则为海外殖民扩张提供了有利的客观条件。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欧洲人从15世纪末开始又一次踏上雄心勃勃的海外殖民扩张之路。
1492年,在哥伦布重新“发现”美洲大陆之后,欧洲殖民者纷纷开始向新世界的航行。1497年6月,服务于英国商人的意大利航海家约翰·卡波特穿越北大西洋一路向西航行,到达拉布拉多海岸,成为自维京海盗后首位登陆北美的欧洲人。与哥伦布一样,卡波特认为他所到达的地方也是东方,只不过脚下这片土地不是印度而是中国。随后,卡波特插上英国国旗,以宣示英国政府对这片土地的主权。在经过对他认为的“中国东北海岸”的一番探寻后,卡波特为后来的探险者找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第一,卡波特发现了纽芬兰附近的大渔场,那里的鳕鱼如此之多,以至于船员从甲板上用绳子将篮子垂直放下便会捞满一篮。第二,卡波特发现了圣劳伦斯湾,他认为这是通向中国中心地带的通道。虽然没有到达亚洲,但卡波特的航行却开启了英国以及其他国家殖民北美之路。
卡波特来到新大陆
卡波特发现纽芬兰渔场的消息在他回到欧洲后不胫而走。葡萄牙、西班牙、英国和法国等国家的捕鱼船队随即纷纷驶向纽芬兰渔场。每年的3月到10月,超过1万名来自欧洲的渔民会在纽芬兰海岸和布雷顿角岛捕鱼。由于天气炎热、路途遥远,渔民们必须在附近海岸将鳕鱼腌制或者晒干后再运回欧洲。在纽芬兰与拉布拉多之间的海域还有大量的鲸鱼,每年7月左右许多船队会到这里捕杀鲸鱼。在欧洲,鲸鱼拥有相当广阔的市场前景——鲸鱼油可以用来点灯、入药以及制作润滑剂和肥皂等许多产品。因此,纽芬兰及其附近的渔场一时间欧洲人接踵而至,附近的海岸很快便出现密密麻麻的临时定居点。有时候,一些印第安人会跑来围观欧洲人在海岸的活动。他们发现,这些人用来杀鱼的工具比用兽骨制作的工具更加锋利,他们的衣服也比自身穿着的毛皮更加鲜艳亮丽。于是,印第安人逐渐用毛皮和欧洲人交换金属制品和丝织品,而欧洲人也相当乐意用不值钱的刀具换取在欧洲市场价格昂贵的毛皮。
虽然大量的鳕鱼和鲸鱼为欧洲人提供了丰富的物质资源,但探寻一条通往亚洲的大西洋北部航线却始终是欧洲人不懈的追求。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航海家在经过仔细的探寻后发现,这块新大陆并不是亚洲,而且也不和亚洲相连。除了森林中丰富的木材和珍贵的毛皮以及海洋中无尽的鳕鱼,这片新大陆缺乏任何能够激发人们兴趣的东西,其艰苦的条件和恶劣的环境让人们望而却步,更谈不上作为新的殖民地对其加以大力发展。葡萄牙和西班牙随后将注意力转向南部大陆,继续深入探寻北美新大陆的计划便束之高阁。尽管到16世纪30年代北美洲的存在已经成为西欧人的共识,但新大陆的内部对他们而言却依旧神秘而陌生。真正开始对加拿大内陆进行探寻的是航海事业起步较晚的法国。
雅克·卡蒂亚
与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一样,法国最初向外航海的目的也是探寻通往亚洲的航线以及发现财富。在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的资助下,来自布列塔尼省圣马洛地区的航海家雅克·卡蒂亚对北美地区进行了前后三次探险航行。1534年4月,卡蒂亚率领61名船员分乘两艘船从圣马洛港出发寻找通往中国和印度的航道。5月底,卡蒂亚一行抵达拉布拉多和纽芬兰之间的贝尔岛海峡。因为附近看起来没有太多的生机,卡蒂亚依据《圣经》将其命名为“上帝赐予该隐之地”。随后,卡蒂亚通过海峡进入圣劳伦斯湾并在今天的爱德华王子岛登陆。在岛上探寻一番后,卡蒂亚一行又向北航行来到沙勒尔湾。这时,岸边的米克马克人挥舞着双手并朝他们大声叫喊。卡蒂亚上岸后才知道,原来这些印第安人是想用手上的毛皮换取他们随身携带的刀具和金属制品。卡蒂亚等人当然十分愿意这一获利颇丰的交换行为。在之后向北航行的过程中,卡蒂亚又碰到了前来捕鱼的易洛魁人。虽然易洛魁人没有随身携带毛皮,但为了建立和他们的友好关系,卡蒂亚还是慷慨地赠予他们一些金属制品。在返航之际,卡蒂亚还诱拐了当地酋长多那科纳的两个儿子,以便利用他们作为下次航行的向导。
1535年5月,卡蒂亚率领三艘船再次驶向北美地区。经过50多天的航行,卡蒂亚一行到达圣劳伦斯湾。在多那科纳的两个儿子的带领下,卡蒂亚等人来到一个名叫 “加拿大”的地方,实际上这是当地印第安人的村落斯塔达科纳,也就是后来魁北克城的原址。酋长多那科纳见卡蒂亚一行是非常富有的贸易商人,便反对他们想要进一步深入内陆的要求。原来,斯塔达科纳的易洛魁人想要垄断与欧洲人的贸易,以便用内陆部落的毛皮换取金属制品。卡蒂亚没有答应易洛魁人的要求,随后离开那里继续航行。到了10月,卡蒂亚又来到大约有1000人的村落霍歇来加。这一地区的易洛魁人告诉卡蒂亚,圣劳伦斯河一直绵延向西,至少还有三个月的航行路程才能到头。卡蒂亚爬上附近的一座小山蒙特利尔,环顾四周,眺望着莽莽森林和蜿蜒大河,心中无限感慨。由于时间已经比较晚,卡蒂亚一行又返回斯塔达科纳过冬,准备来年再返回法国。意外的是,加拿大的冬天格外寒冷,地上积雪深达1米,这对于习惯了温带海洋性气候的法国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更糟糕的是,因为缺乏水果无法补充维生素C,坏血病在船员中开始肆虐,最终25名船员因此丧命。后来多亏易洛魁人教给他们用白杉树皮和叶子混合煮水喝的办法,船员们的病情才逐渐好转。卡蒂亚等人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在1536年春天返航之际又绑架了几个印第安人并把他们带回法国。这几个印第安人后来都不幸丧生。
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战争将卡蒂亚的第三次航行推迟到1541年。这一次,法国政府决定派遣两批船员前往北美地区。卡蒂亚和150名船员作为第一批人员于5月先行出发,最终在斯塔达科纳上游15千米处登陆。他们不仅带来了牲畜等物资,而且在登陆地播种了谷物,表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在该地区长期殖民的打算。但不幸的是,由于土著居民的袭击,35名船员在战斗中丧生。次年春天,卡蒂亚满载着他认为的“黄金和钻石”返回法国,但后来却被证明只是铁矿石和石英。罗波瓦尔作为第二批人员稍晚些出发,最终抵达卡蒂亚登陆处。同样由于寒冷的天气和坏血病肆虐,50名船员因此丧生。1543年,罗波瓦尔悻悻地返回法?国。
卡蒂亚的三次航行都没有达到目的,但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虽然北美大陆不像南部美洲那样富含金矿,法国人却意识到毛皮将会成为有利可图的商品。而且,纽芬兰海域还拥有丰富的鳕鱼和鲸鱼,这些都促使法国的渔民和商人源源不断地涌向加拿大地区。不过,寒冷的天气、艰苦的条件、无影的黄金以及与土著居民的冲突最终还是让法国政府对加拿大产生了糟糕的印象。卡蒂亚之后的半个世纪里,法国政府放弃了殖民加拿大的计划,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南部美洲。加拿大内陆的殖民探险暂时告一段落。
在决定放弃对加拿大内陆的探险之后的半个世纪,法国一直陷入宗教战争的混乱状态中。但北美地区法国人的踪迹却并未随之消失。每年春天过后,总会有大批的捕鱼船来到纽芬兰海域的大浅滩、芬迪湾以及圣劳伦斯湾附近捕捞鳕鱼、鲸鱼和其他鱼类。每当在海岸上腌制和晒鱼的时候,船员们总会不定期地跑去寻找当地的土著居民。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斧头、器皿以及其他的铁制品和小饰品换取印第安人的毛皮。用这种毛皮,尤其是海狸皮做成的帽子坚固耐用而且防水,无论如何折叠和弯曲,它最终都能恢复原形。因此数百年来海狸毛皮在欧洲和地中海市场一直受到极大的青睐。
由于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加拿大东部沿海地区,法国商人开始考虑建造永久性定居点。然而,定居点的建立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物力,一旦其他国家的商人加入到收购毛皮的激烈竞争中,有限的毛皮利润将不足以支撑定居点的发展。于是,商人们要求法国国王将加拿大东部沿海地区的贸易垄断权授予他们。法国国王亨利四世明白,贸易垄断权的授予有利于法国商人的贸易开展,同时也能避免殖民地在发展过程中依赖王室财政,因此他非常乐意地授予了商人们垄断该地区的王室特许状。得到国王的支持后,法国殖民者更加积极地展开对北美地区的殖民活动。塞缪尔·尚普兰作为殖民者的代表在新法兰西殖民地的创建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尚普兰出生于法国西部比斯开湾附近的小镇布鲁阿格,他很早就曾随船出海航行,因此受到过相关的地图绘制和测量训练。 后来又参军,常年的军事行动磨炼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1603年,获得圣劳伦斯河谷毛皮贸易垄断权的海军中将查斯特让尚普兰和格拉夫探寻该地潜在的商业和移民价值。来到现在的蒙特利尔后,尚普兰和格拉夫对该地区进行了仔细的考察。从当地的阿尔冈琴人口中,尚普兰得知圣劳伦斯河谷以西和以东还存在广袤的土地。在他们的西北部有个大湖,那里居住着和他们有着密切贸易往来的休伦人。当地人还告诉他们,南部还有安大略湖、伊利湖以及壮观的尼亚加拉瀑布。尚普兰和格拉夫了解后非常兴奋,认为该地区具有极大的开发价值,圣劳伦斯河以及大湖很有可能是通往太平洋的水上通道。然而返回法国后他们才知道,查斯特已经去世,他的贸易垄断权已经转移到一个叫德蒙的商人手上。
塞缪尔·尚普兰
尽管尚普兰等人对圣劳伦斯河谷地区有着极大的热情,但德蒙却并不在意。他认为,圣劳伦斯河谷地区不仅距离太远,气候太过寒冷,而且其他的毛皮商人拒绝承认他对该地区的贸易垄断权,毛皮贸易竞争太过激烈。最终,德蒙把选择定居点的目光集中在了气候更温和、矿产资源更丰富的大西洋南部沿岸。1604年,德蒙和尚普兰一行来到新斯科舍南部的芬迪湾,并在圣克罗伊河口的一个小岛上过冬。然而,这个小岛不仅不适宜农业耕作,而且缺乏淡水和木材资源,79名船员在寒冷的冬天死于坏血病。第二年,德蒙将定居点转移到了新斯科舍西部海岸的罗亚尔港,即今天的阿卡迪亚。罗亚尔港位于安纳波利斯河谷,气候温和,水源充足,非常适宜农业耕作,因此它成为加拿大的土地上第一个欧洲人的农业定居点。
经过三年的探寻,德蒙意识到了罗亚尔港的不足。该地区缺乏丰富的毛皮和矿产资源,穿越大陆的西部通道也没有被发现,德蒙开始变得心灰意冷。更糟糕的是,法国国王此时取消了他对该地区的贸易垄断权,这对德蒙来说打击太大。1607年,德蒙离开加拿大回到法国,罗亚尔港遂被放弃。
1608年,尚普兰和格拉夫一行又来到圣劳伦斯河谷。经过一番考察,尚普兰决定将定居点安置在一处悬崖附近,并将其命名为“魁北克”。在阿尔冈琴语中,“魁北克”的意思是“河流变窄处”。诚然,魁北克是北美地区最佳的天然军事堡垒,不仅圣劳伦斯河在此突然变窄,可以有效防止敌军舰队穿过,河岸边高耸的悬崖更使得法国殖民者得以居高临下,是最佳的易守难攻之地。但历史的经验表明,战略上的绝佳之地并不一定适宜殖民地的发展壮大。法国殖民者之前也曾选中许多定居点,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魁北克的命运不在于它的军事战略意义,而取决于它的领导者。
1608年的魁北克城
格拉夫于9月满载毛皮返回法国,尚普兰和其他27名殖民者留守魁北克。与以往一样,准备不足的法国殖民者又遭遇了严酷的寒冬,因患坏血病和痢疾死亡者高达20人。尚普兰本人也曾患上坏血病,多亏格拉夫于次年春天携带充足的物资及时返回魁北克才捡回性命。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尚普兰没有屈服,早年的航海和从军经历磨炼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虽然严峻的生存条件让他倍感压力,但尚普兰心中建立“新法兰西”殖民地的梦想却一刻也没有放弃。魁北克城建立后,如何继续稳固和扩大定居点成为尚普兰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此时的魁北克还仅仅是一个小型的贸易商栈,处在土著居民所控制的北美大陆的东部边缘。尚普兰意识到,魁北克的发展壮大离不开与周边土著居民和谐关系的构建。与半个多世纪前卡蒂亚所面临的情况不同,此时的圣劳伦斯河谷地区生活的土著居民中已经不见易洛魁人的踪迹。自16世纪初以来,为了争夺和欧洲殖民者进行贸易的权力,两大土著居民联盟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争,作为主要战场的圣劳伦斯河谷地区由此变得人烟稀少。土著居民联盟之一是拥有3万人的易洛魁五族联盟,主要居住在莫霍克河河谷和五指湖地区。另一个联盟是圣劳伦斯河北岸的土著联盟,包括生活在休伦湖北岸乔治亚湾的休伦人、渥太华河流域的阿尔冈琴人和圣劳伦斯湾北部的蒙塔格尼人。虽然拥有2万人口的休伦人也操易洛魁语,但他们和易洛魁人却世代为敌。由于生活在圣劳伦斯河口,蒙塔格尼人在毛皮贸易中与法国人建立了密切的联系。此外,休伦人是毛皮贸易的主要供应者,因此尚普兰决定援助蒙塔格尼人及其内陆盟友休伦人以对抗易洛魁联盟。
1609年春,休伦人、阿尔冈琴人、蒙塔格尼人来到魁北克与法国殖民者会合。经过一番庆祝,双方溯圣劳伦斯河与黎塞留河而上,并于7月遭遇易洛魁人。在先进的欧洲火枪强大的火力进攻下,易洛魁人虽然英勇无畏,但也不可避免地遭到失败,三名领导者先后丧命。此后,尚普兰又参加了数场对易洛魁人的战斗,最终都大获全胜。对易洛魁人战争的胜利重新恢复了圣劳伦斯河谷地区贸易的安全,法国殖民者和休伦人之间的贸易伙伴关系进一步加深,魁北克的毛皮贸易逐渐繁荣起来。
尚普兰不仅为魁北克毛皮贸易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而且还深入加拿大内陆,详细了解了大湖区的自然地理状况。1615年,尚普兰溯渥太华河而上,经尼皮辛湖来到休伦人居住的乔治亚湾附近。由于在与易洛魁人的战斗中受伤,尚普兰选择留在休伦人的村落过冬养伤。在此期间,尚普兰探寻了休伦人驻地周边的环境,并且从休伦人的口中了解到西部和东部各大湖区的概况。最终,尚普兰将他了解到的有关大湖区的自然地理环境汇编成册,使得欧洲人一百多年来对于加拿大地域的了解从不超过蒙特利尔扩大到内陆的五大湖区域。 1632年,尚普兰又将他几十年来了解到的圣劳伦斯河与五大湖区域的地理状况制成地图,极大地丰富了欧洲殖民者关于加拿大的地理概念,为他们以后深入内陆殖民扩张奠定了基础。
1609年尚普兰—休伦人联盟与易洛魁人发生冲突
魁北克作为毛皮贸易的商栈建立后,法国移民也开始陆续迁移过来。1615年,第一位教士成功移民来到加拿大。1617年,一个名叫路易斯·赫伯特的农民携带妻子和三个子女来到魁北克,三年后,他们生下的女儿成为魁北克的第一个婴儿。赫伯特也由此被称为“加拿大第一位农民”。然而,魁北克的移民增长速度依然很慢。到1627年,魁北克只有不到100人,其中女性仅有10人左右。居民的生存主要还是依靠与土著居民进行毛皮贸易以及来自法国本土船只的补?给。
法国人在圣劳伦斯河谷地区繁荣的毛皮贸易引起了英国人的忌妒,他们急于取代法国人在该地区的地位。1628年,英国人大卫·柯克率领舰队对魁北克发起进攻,被长期围困的尚普兰最终投降,随后他被英国人驱逐出魁北克。然而,占领魁北克的英国人并未得到实际利益。由于无法维持毛皮贸易中的复杂联盟关系,英国人最终于1632年将魁北克交还给法国。重新回到法国人怀抱的魁北克发展迅速,法国人不仅在周边开辟了新的农场,在城中修建了笔直的街道,而且还对教堂进行了修葺。至1636年尚普兰去世一年后,魁北克的居民总数已经达到400人,此时的魁北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
尚普兰为法国人在加拿大成功建立殖民地打下了重要基础。他不仅成功地维持了和休伦人的友好关系,为法国人获取西部大量毛皮铺平了道路,还顺利地探查了从圣劳伦斯河到五大湖地区的自然地理状况,于1634年在圣劳伦斯河上游建立三河城,为后来法国殖民者深入加拿大内陆地区进行殖民活动提供了便利。尚普兰一手创建了魁北克城,又对它的发展壮大倾注大量心血。对于尚普兰来说,和土著居民打交道只是一种策略而非目的,他所关注的始终是魁北克城作为殖民地的长远发展。如果没有尚普兰的成功领导,魁北克城仅仅作为一个贸易商栈是无法在竞争激烈的北美大陆留存下来的。尚普兰一直强调的移民和定居计划是法国人在加拿大最终立足的重要原因。尚普兰在法国开拓加拿大殖民地的过程中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被尊称为“新法兰西之父”。
1632年尚普兰绘制的加拿大地图
魁北克城的诞生是新法兰西帝国建立的重要一步。然而,与其他国家在新大陆的殖民地相比,魁北克城诞生后的初期形势却不容乐观。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新英格兰靠着烟草业和捕鱼业等多种经济活动,吸引了大批移民。1627年,弗吉尼亚的人口就已经超过2000,是魁北克人口的20倍。就连荷兰在哈德逊河谷地区新建立的殖民地新尼德兰在1625年人口也达到200人。到1663年,荷兰在北美殖民地的人口增至1万,英国控制的地区的人口更是飙升到10万,而法国控制的地区却只有区区的3000人。更令人担忧的是,单一的毛皮贸易成为法国殖民者发展新法兰西的支柱产业,也是吸引法国人到新法兰西定居的唯一商业动机。这些法国毛皮贸易商人只需要带上少数工人维持他们的日常生活即可,当贸易结束时,他们大多数都返回法国,而不是留在新法兰西从事农业生产。尚普兰心中梦想的繁华的新法兰西仍然任重道远。
1640年的魁北克城
受英属北美殖民地繁荣景象的刺激,法国国王路易八世时的首相黎塞留决定采取新的政策以发展海外殖民地。根据当时流行于欧洲的重商主义理论,殖民地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母国的利益。一方面,殖民地必须供应母国生产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同时必须无条件地成为母国商品的销售市场。另一方面,殖民地被禁止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只有母国的商船可以携带物资往返于殖民地。通过加强海外殖民地的力量,黎塞留相信法国可以借此提高自身在欧洲的实力和地位。
1627年,在首相黎塞留的支持下,法国成立“新法兰西公司”,由100名有着强烈宗教和爱国情结的股东出资组成,故又称为“百人公司”。公司的主要目的是探寻和开发新法兰西的资源,同时鼓励罗马天主教的传教活动。公司对新法兰西的所有领土拥有商业垄断权,包括毛皮贸易,并且有权对来新法兰西定居的农民授予土地。作为交换条件,公司被要求在15年内组织4000名移民,同时推动对土著居民的传教活动。虽然公司很快于1628年就派出满载物资和400名移民的船只驶向魁北克,但中途却被英国人大卫·柯克袭击,损失惨重。英国人在1629年占领了魁北克之后直到1632年才把魁北克交还给法国,因此“百人公司”直到成立5年后才真正意义上对新法兰西进行统治。
尚普兰在魁北克城建立后不久,就曾希望附近的阿尔冈琴人能够皈依天主教,学习法国人进行农耕并且过定居生活。他的目的是希望法国人和皈依天主教的土著居民能够进行通婚最终融合为一个民族。第一批接受传教任务的法国传教士是雷哥列派。1615年,雷哥列派三名传教士来到魁北克传教。这些传教士本以为向未开化的土著居民传教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因此于1620年创办了一所修道院想培养土著教士向殖民地传教。但他们却发现,这些土著居民对天主教并不感兴趣,也不愿意接受法国人的生活方式,因此修道院很快由于缺乏生源和资金而被迫关闭。为了解决资金问题,雷哥列派寻求与富有而强大的耶稣会合作。耶稣会向来以反对新教而著称,他们热衷于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天主教,因此耶稣会欣然接受了这一任务。
1632年,首相黎塞留授予耶稣会在新法兰西所有领土布道传教的垄断权。很快,耶稣会士来到魁北克。他们的目的是劝说这里的土著居民和法国人一起居住,学习法国人的穿衣打扮和生活方式并最终成为“法国人”。但土著居民对他们的言行不感兴趣。当耶稣会士开办修道院后,他们遇到了和雷哥列派一样的问题。由于土著居民不愿意将孩子送往修道院,耶稣会士不得不通过赠送礼物的方法以实现这一目的。而来到修道院的孩子要么逃跑,要么感染到欧洲人带来的疾病,严重的甚至死亡,修道院对孩子进行体罚的传统也与印第安人抚养孩子的习惯大相径庭,这些都增加了土著居民对修道院的恐惧,更加没人愿意将孩子送往修道院了。
耶稣会士正在向休伦人传教
随后,耶稣会士转变了工作方法。为了更有效地传教,他们决定和印第安人居住在一起,学习他们的语言,研究他们的社会。最成功的传教活动要数圣约瑟夫·西勒里对操阿尔冈琴语的印第安人的传教。到1641年,已经有150名蒙塔格尼人接受了洗礼。但由于易洛魁人的进攻、对天主教义的排斥以及由欧洲人带来的天花和麻疹等疾病的暴发,对操阿尔冈琴语的部族的传教活动到17世纪40年代末最终停止。
考虑到休伦人是法国印第安盟友中最强大和最有影响力的,同时也是定居的农耕部族,耶稣会士决定将对休伦人的传教作为他们的主要任务。1634年,神父布雷伯夫带领着由3名教士组成的传教团来到乔治亚湾畔的休伦人驻地。几年后,耶稣会的社团里包含有传教士、凡人修士、仆人和士兵,总共有超过50个法国人。1639年,为了统一规范对休伦人的传教工作,耶稣会士在乔治亚湾岸边建造了圣玛丽城,其中包含教堂、医院、马厩、牛棚以及供耶稣会士和受洗的休伦人居住的房屋。到1648年,传教范围进一步扩大,总共有12个传教团分散在休伦人的驻地。
传播宗教的使命既是殖民扩张的一部分,也是殖民者精神与社会需求的一部分。耶稣会士不仅在蒙塔格尼人中传教,还将布道范围扩大至东部的米克马克人、阿布纳基人,客观上配合了殖民者的扩张行动。在耶稣会之后,雷哥列派和稣尔比斯会的成员也加入到传教的队伍中,紧随探险者和毛皮贸易商人深入加拿大内陆传教。乌拉尔苏会在耶稣会的邀请下也于1639年来到魁北克,承担起“开化”土著女孩的重任。他们开办了加拿大历史上的首个女子学校,不论白人还是印第安人的孩子都可以进入学校接受教育。他们还开办医院,为印第安人摆脱疾病的折磨提供帮助。
除了将传教作为自身的主要任务,耶稣会还担负起吸引移民和鼓励农耕的重任。为了获取更多的捐赠以用于传教事业,他们从1632年开始一直到1673年,每年都会发行一本名叫《耶稣会事务》的小册子,主要描述他们在新法兰西的活动情况,并尽可能地美化殖民地的生活。1635年,耶稣会在魁北克建立了一所以殖民者和土著居民为教育对象的大学,这比英国人在马萨诸塞建立的哈佛大学还要早一年。
1609年的易洛魁战争曾带来了暂时的和平。到了17世纪40年代,新的易洛魁战争再次爆发,并且几乎摧毁了所有自1608年以来对新法兰西的生存至关重要的土著联盟。1648年,易洛魁人入侵休伦人的领地。在被易洛魁人围困之际,一些休伦人视天主教义、传教士以及法国联盟为唯一生存的希望,正是在这种情形下许多人开始接受洗礼。但是,也有人责怪法国人带来的流行病,新疾病的传播使毫无免疫力的休伦人大量死亡。由于不能组织有效的反抗,休伦人很快战败。神父布雷伯夫等人死于非命,成为传教过程中的殉道者。大量休伦人在易洛魁人的残酷折磨下丧命,耶稣会在加拿大努力建立起来的传教事业毁于一旦。新法兰西面临的情况更加严重,不仅传教事业走向失败,而且它的毛皮贸易联盟也全线崩溃。新法兰西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1660—1661年,易洛魁人对新法兰西的所有据点展开进攻。他们包围蒙特利尔等城镇,接着顺圣劳伦斯河而下直到入海口。城镇外的农民纷纷躲进城里,手工工匠则直接乘船返回法国,毛皮贸易也成为一项危险的活动。尽管杀死了约200名殖民者,但易洛魁人并没能导致整个新法兰西的毁灭。由于自身损失严重以及意识到让殖民者顺从比消灭他们更有利,易洛魁人并没有对蒙特利尔以及其他定居点发动全面进攻。经过一段时间的包围后,易洛魁人主动撤退,最终新法兰西得以保存。
神父布雷伯夫等传教士正遭受印第安人的残酷折磨
尽管易洛魁人没有打算完全摧毁新法兰西殖民地,但这次战争却给殖民地的发展带来巨大的转变。自从1628年被英国人大卫·柯克劫掠后,“百人公司”的财政就一直处于困境之中。到了17世纪40年代,“百人公司”已经濒临破产。最终在1645年,公司将毛皮贸易的垄断权转移到另一个商人集团手中。易洛魁战争中,殖民地因无法有效地击退敌军进行自卫,凸显出实行公司制度管理殖民地的局限性。因此,改革殖民地的管理制度成为法国人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1663年,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对新法兰西的统治制度进行了调整。他解散了“百人公司”,规定殖民地的发展不再依靠任何公司,新法兰西的统治权转移到王室手中,处于国王的直接管理之下。从此,新法兰西殖民地开始踏上飞速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