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生命诞生于海洋中,为适应海洋中的潮起潮落,生物分化为动物和植物。随着地球环境的变化,生命的生存领域从海洋拓展到陆地,并逐步演化。
最初的生命诞生于光照充足的海洋浅水区中的泥沙里,随着潮起潮落,这些生命四下散开,被从浅水区带到了海岸、潮间区以及大海深处。
在原始的世界里,潮水的活动极为剧烈。微弱的个体生命不断遭受着潮水毁灭性的打击。在潮水的涌动中,一些生命被卷进深海,因缺乏阳光和空气而死亡;一些生命被带到了岸边,因太阳的炙烤而死去。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生命个体不得不向着有利于其生存繁衍的方向发展:有的生命选择生根,避免被潮水冲走;有的选择长出外壳,避免被阳光晒干脱水。为了生存下来,这些生命个体还逐渐具备了一些能力,依靠味觉的敏感来寻找食物,依靠身体某部分对阳光的敏感从深海里、洞穴中爬出来或是逃离险象环生的浅滩。
可见,那些最早长出硬壳与甲胄的生物,它们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外形,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而只是为了防止自身因干燥脱水而死亡。
与此同时,一些动物还进化出牙齿、爪子等生理“利器”,如远古时期的海蝎子,其身上不仅拥有坚硬的外壳,还有利爪—这让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称霸生物界。之后,一种生命力更顽强的物种出现了,它们长有眼睛和牙齿,而且还会游泳。此时大约是在“志留纪时代”,很多地质学家认为志留纪时代是在5亿年以前。而这种新生的物种就是我们已知的最早的脊椎动物,也就是最初的鱼类。
志留纪时代之后,地球进入了“泥盆纪”,这一时期脊椎鱼类的数量明显增加了。正因为鱼类在泥盆纪空前繁盛,所以泥盆纪又被人们称为“鱼类时代”。如今,地球上已经见不到这些古老鱼类的身影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们的身形与今天的鲟鱼、鲨鱼等极为相似。当时,它们在浩瀚无垠的海洋中来回穿梭,一会儿觅食于海藻间,一会儿跳出水面,一会儿又相互追逐嬉戏。它们的到来,为古老的海洋带来了无限生机。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这些古老鱼类的个头都不算大,除了一种身长可达二十英尺的鱼种外,绝大多数鱼种的身长都不超过二三英尺。
关于这些古老的鱼类,人们无法通过化石找到它们的祖先,它们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与更古老的物种之间不存在丝毫联系。虽然如此,但动物学家们却通过一些特殊渠道的考察,以及对现存的与它们有血缘关系的鱼卵进行研究后,得出一些有趣的观点。他们认为,这些古老脊椎动物的祖先应该是软体动物,或是从嘴及其四周长出牙齿一类“利器”的小型水生动物。鱼类诞生之后,经过很长的时间,它们才进化为有牙齿、全身长满齿状鳞片的动物,如鳐鱼和角鲨等。而齿状鳞片的形成,使它们得以摆脱黑暗,朝着有阳光照耀的地方游去,最早的脊椎动物就这样出现在地质记录中了。
在鱼类时代的最初时期,陆地上只有裸露的岩石和高峰地带,尚未出现生命。此时,陆地上连真正意义上的土壤都没有,毕竟,此时陆地上还没有出现能够将岩石分解为泥土的植物,也没有能够促进土壤形成的蚯蚓。不要说这些较高等的生物了,就连苔藓、地衣等低级生物都还没有造访陆地,生命依然仅限于在海洋中存在。
很快地,这个遍地都是裸露的岩石的世界发生了剧烈的气候变化。导致气候发生剧变的原因有许多,到了今天,人们也只能对变化的原因做出一些推测而已。人们认为,地球运行轨道的改变,地球南北两极的逐渐偏移,大陆地形的变化以及太阳温度的骤增骤减,导致地球进入了漫长的冰冻期。在冰冻期后,地球又进入了漫长的温暖期,这种情况持续了数百万年。
从地球演变的历史来看,地球的内部也发生过几次巨变。在积聚了几百万年的上冲力的作用下,地壳突然隆起、火山爆发,从而导致陆地及山脉轮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山被提高,海洋加深,气候变化也更加剧烈。接着,地球便又进入漫长的稳定时期。在这漫长的平静岁月中,山峰因遭到雨水的冲刷和风霜雨雪的侵蚀,逐渐变得低平了,并且生成了大量泥土。而大量的泥土被雨水、河流带入海洋,使得海底被抬高,海水变浅,海平面不断扩张。许多近海陆地逐渐被海水所淹没,慢慢变成浅海。这便是人们所说的“高而深”时代以及“低而平”时代。
有人以为,地球外壳凝固后,地表温度就会逐渐下降。事实上,这是一种误解。地球是在经历了无数次长时间的降温期后,地壳的内部才逐渐不影响地表温度。就算是在“无生代”时期,地球上也普遍存在“冰期”的痕迹,而正是经过这样的降温,地表温度才逐渐稳定下来。
直到“鱼类时代”的后期,浅海和潟湖水域才在地球上呈现出来,各种生物才得以从水域转移到陆地上。毫无疑问,曾经大批涌现的早期生物,都已经历了几千万年的进化。现在这些生物终于盼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了。
毋庸置疑,植物出现在陆地上的时间比动物要早,不久之后,动物也开始登上陆地。作为陆地上的最早居民,植物首先要解决两大问题:其一,当潮水退去后,它们依靠什么来支撑叶子,使其获得阳光的照射;其二,当它们离开海洋后,维持生命所需要的水分不再唾手可得,它们该如何从湿地中摄取水分。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植物进化出“木质纤维组织”,其不仅可以支撑植物,而且还能承担起输送水分的任务。在这一时期的化石中,各种木质沼泽植物陡然增多,其中不少植物的体积还比较大,如杉叶藻、木质苔藓和木质蕨类等。
随着植物在陆地上生根发芽,各种各样的动物也从水里爬上岸,在陆地上安家落户。它们中有百脚纲动物、倍足纲动物、原始的昆虫等,还有海蝎及古代蜘蛛蟹的近亲,后两者演变为最早的陆地蝎和蜘蛛。与此同时,脊椎动物也出现在陆地之上。
这些新的物种,用各自的方式呼吸着陆地上的空气。呼吸是动物必备的技能,在上岸之前,它们就已经学会了呼吸水中的空气。一旦登陆之后,它们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拥有攫取水分的能力。即使是今天,一个人的肺如果完全处于干燥状态,那这个人就会立即窒息而死。只有当肺的表面处于湿润状态,空气才能够通过肺部进入到血液当中。为了适应陆地上的呼吸,登陆的动物必须有所改变,或者让其体内某器官进化出可以防止水分蒸发的功能,或者干脆进化出一个深藏于体内的新器官,如能获得分泌液滋润的管状器官、新呼吸器官等。
在远古时期,靠鳃呼吸的脊椎鱼类无法在陆地上生存,因为它们的呼吸方式不适用于陆地。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这类动物开始不断地进化,终于形成了藏于体内的新呼吸器官,即“肺”,实际上就是“鱼鳔”。关于这种变化,从水陆两栖动物中就能看得出来。比如青蛙和蝾螈,它们原本是诞生于水中的靠鳃呼吸的动物,就像许多鱼类进化出鱼鳔一样,后来它们才在咽喉上进化出一个袋状肺,以适应新的呼吸环境,此后它们才能够在陆地上生活。渐渐地,由于使用得少了,它们的鳃也就退化了,鳃裂也消失了(其中一个鳃演变为连接耳和鼓膜的通道)。从此以后,它们就只能生活在陆地上,只在产卵繁衍下一代时才回到水中去。
在沼泽时代,所有这些靠大气呼吸的脊椎动物、植物都具有两栖性。当时所有的此类动物都与今天的蝾螈极为相似,只是它们中的一些躯体比较大而已。这些动物实际上已经称得上是真正的陆地动物了,但是它们依旧需要生活在沼泽或是其他潮湿地带。与早期的陆地动物一样,早期的陆地植物也具有两栖性。此时,树木等的种子还未进化至仅靠雨露的滋润就能生根发芽,它们只有把孢子落入水中才能繁衍后代。
生物为了生存,往往会具备复杂而又神奇的适应能力。为了研究这种颇具魅力的适应能力,从而产生了一门美妙的学科:比较解剖学。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不管植物还是动物,最初都是生活在水中的。例如,所有比鱼类高等的脊椎动物(包括人在内),在其胚胎发育过程中或是出生之前,都要经历一个鳃裂消失的阶段。又如,鱼类之所以永远睁着眼睛,是为了保护眼睛,避免眼睛干燥。而比鱼类更高级的动物,则拥有更好的护眼能力,它们进化出眼睑和能够分泌液体的腺体,让眼睛保持湿润。为了感受空气中微弱的声音震动,动物还进化出耳膜。由此可见,动物为了更好地生活在陆地上,其身体器官都发生了相似的演变和调整。
在石炭纪的两栖类时期,浅滩、潟湖以及沼泽之中,都生活着大量生物。这一时期,各类生物的生活范围大大拓宽了,然而在山峰和高地处仍是一片死寂,毫无生命气息。归根结底,虽然生物已经学会在陆地上呼吸了,但是它们依旧需要回到水中繁殖后代,这决定了它们无法在远离水域的山峰及高地生活。
地球在经历了生物空前繁盛的石炭纪后,又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干旱的严冬时代。根据该时期的岩层显示,这一时期的生物化石较少,但沙石之类的沉积物却显得很厚。该时期,地球上的气候再次出现剧烈的变化,地球多次进入冰期,大地被严寒所包围。于是,繁荣一时的沼泽植物消失了,它们被压在了新的沉积层下方,开始了另一段旅程:压缩和造矿。如今我们所发现的大多数煤矿,就是这样形成的。
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生物经受了最严峻的考验,也获得了极具价值的经验。随着地球的回暖、潮湿,一系列新的生物出现了。人们在这一时期的岩层中发现了卵生脊椎动物的印迹。与孵化后需先在水中生活一段时间的蝌蚪不一样,新的卵生脊椎动物在孵化完成前就已几乎发育完全了,孵化后便可在空气中生活。此时,胚胎发育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便是鳃裂,其所导致的结果则是:这类动物再不会有鳃这一器官了。这类不必经过蝌蚪期的新型动物,被人们称为爬行类动物。
在动物发生改变的同时,陆地上各种能结果的树木也得到了进化,它们不必再依赖沼泽和湖泊来繁衍后代了,因为它们已经能做到独立传播种子了。虽然此时陆地上尚未出现草及能开花的植物,却已经有像棕榈一般的苏铁类植物,还有一些热带松柏类植物。
另外,各种蕨类植物也大量涌现。此时,陆地上虽然还没有蝴蝶和蜂类,但已经出现甲虫了。不管怎样,各种新的动植物已在这漫长而又严酷的寒冷时代里基本形成了,它们只是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它们便能迅速繁衍。
随着时光的流逝,地球也在经历了无数次沧桑巨变之后,终于进入了一个平稳的缓和期。在地球轨迹的改变、地轴与地球轨道之间的角度变化、地壳的频繁运动等一系列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地球终于迎来了一段气候温暖的时期,这个时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推测其大约为两亿年,而这一漫长的平和时期被人们称为“中生代”,以用来区别在此之前的“古生代”和“原生代”(共14亿年)以及其后延续至今的“新生代”。由于中生代早期的爬行动物种类繁多、数量巨大,所以中生代又被人们叫作“爬行动物时代”。大约在8000万年前,中生代结束。
相对而言,如今地球上爬行动物的种类少了许多,而且分布范围也小得多。但是,与那些在石炭纪时代主宰一时的两栖动物的残存后代比起来,它们的种类还是很多。如今,地球上依旧能看到一些原始物种的身影,比如鳄鱼、蜥蜴、蛇、鳖和海龟等。这些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无法忍受严寒的考验,需要常年温暖的气候。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中生代爬行动物都有这样的局限性,它们是生活于温暖丛林里的“温室动物”,经受不了霜冻的洗礼。在中生代,真正干燥地带的动植物群已存在,其与地球生物全盛时期的沼泽、湿地等动植物相比起来,差别很大。
像大乌龟、大海龟、巨鳄以及众多的蜥蜴和蛇等,它们在当时都是盛极一时,除了这些我们熟悉的爬行动物以外,还有很多已经灭绝的奇异种类,如品种繁多的恐龙。此时,蕨类、芦苇等多种植物已开始向陆地上的低平地带扩展,在新的领地繁衍生息,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食草的爬行动物—在这些繁茂的植被的吸引下,它们也踏上了这一片土地。在中生代最繁荣的时期,这些动物都长成了庞然大物,其中一些超越以往任何陆地动物,甚至能与鲸鱼一较大小。比如,当时有一类被称为梁龙的恐龙,从其口鼻到尾部足有84英尺长。巨龙比梁龙更加庞大,长达100英尺。另外,当时陆地上还有一种体型能与这些巨兽相提并论的动物,那便是以这些巨兽为食的食肉恐龙,如霸王龙—很多书中都将其描绘成空前绝后的凶残而可怕的爬行动物。
在中生代时期,在树林中相互追逐、觅食的爬行动物中,有一个特殊的物种—已经灭绝的翼手龙。翼手龙拥有蝙蝠状的前肢,当它们伸展前肢时,不仅仅是为了捕捉昆虫,有时也是为了捕食它们自己的同类。最初,它们只是在林间跳跃,逐渐地,它们利用前肢乘风滑翔,变成能在树杈之间飞翔的动物。翼手龙是世界上最早的能够飞翔的脊椎动物,而它们的这种飞翔能力标志着脊椎动物的能力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里程碑。
同时,这期间还有些爬行动物返回海洋,三种会游泳的矩形爬行动物回归它们祖先生活的海里,分别是沧龙、蛇颈龙以及鱼龙。它们中的一些体型十分庞大,与今天的鲸鱼一般大小。鱼龙水性良好,能很好地在海洋中生活。至于蛇颈龙,现在已经找不到它的同类动物了。蛇颈龙拥有庞大而强壮的身躯,小脑袋长在长蛇似的、比天鹅的长颈还要长得多的颈上,长着鳍状肢,常在沼泽中、浅水里爬行或游泳。蛇颈龙的捕食方式很特别,或像天鹅一样在游动过程中捕捉猎物,或通过潜水伺机偷袭过往的鱼类及其他猎物。
以上提到的便是中生代时期最重要的陆地动物。以我们现在的标准来衡量,中生代的动物比之前物种要高级许多,它们的躯干更大,力量更强,适应能力更佳,分布范围更广,比地球上以往的动物更具有生命活力。
与陆地相比,海洋中的动物演化程度较弱,但也出现了大量的新型物种。那时,浅海区域中出现了种类繁多的菊石类动物,形状像介壳类乌贼,还把身体的大部分蜷缩在壳中。其实,早在古生代时期,菊石类动物的祖先就已经生活在海洋中了,直到中生代的到来,它们才发展至鼎盛阶段。如今,这种海洋生物已经灭绝了,但在热带水域中还生活着一种与之亲缘关系较近的动物,即珍珠鹦鹉螺。还有一种新生的鱼类,它们有更强的繁殖能力,它们的鳞片比以往的片形和齿形更加轻薄,它们繁盛而经久不衰,在湖海江河中享有优势地位。
中生代是大量的爬行动物和茂盛的植物的鼎盛时期。当时,陆地上的主宰者是恐龙,潮湿地带和热带雨林中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翼手龙挥着它们的羽翼在森林中发出阵阵尖锐的叫声,穿梭于无花灌木或乔木中捕捉各种昆虫。在这些统治者四周还生活着许多处于弱势的、不显赫的物种,为了避开统治者,它们不断掌握新的生存本领,学会了忍辱负重。直到有一天,太阳与大地不再温和与仁慈,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它们的这些本领的价值就被凸显出来了。
在恐龙家族中,有一群擅长跳跃的弱小爬行动物,由于天敌的残害和生存竞争的威胁,它们中的一部分走向了灭亡,剩下的那些则不得不迁移至寒冷的海边或山峰上,并努力适应新环境。然而,正是这种被迫逃亡的经历,使得这些动物有了新的进化,它们先是长出了可拉长为翎羽状的鳞片,后来又将这种鳞片进化为最初的羽毛。层层叠叠的羽毛状鳞片比以往一些爬行动物的外壳更具有保暖性,能更有效保持体温,有了这层羽毛的保护,它们便能在寒冷的地区生存下来了。对于以往的爬行动物而言,它们不太需要担心自己的卵,因为阳光及季节气温会帮助它们孵化下一代,但对这些移居至寒冷地区的生命新分支而言,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它们需要更关心它们的卵,学会保护它们的卵,并且用自己的体温孵化卵,从而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
在寒冷的气候环境中,这些原始鸟类不断改变自身生理特征,以求生存。渐渐地,它们演化为恒温动物,不再需要依靠阳光来获取温暖。最初的鸟类大概都是海鸟,靠捕食鱼类维持生命,于是它们的前肢逐渐从翅膀演变为鳍状肢,就像企鹅一样。有一种奇特的原始鸟类,它虽然有着一种极其简单的羽毛,但它不会飞,看起来也不像是从会飞的祖先那里进化成的,这便是新西兰鹬鸵。在鸟类的进化史上,羽毛比翅膀出现得要早,当羽毛演化成形以后,为了使羽毛能轻盈地舒展开来,翅膀也必然形成了。
从一只鸟的化石中,至少能发现它的嘴里有爬行动物的牙齿,还有一条爬行动物的尾巴,身上还长着一对翅膀,很显然,它们能够飞翔,曾经混杂在中生代的翼手龙的中间。但是,在“中生代”时期,鸟类的数量和种类都非常有限,如果有人能返回中生代,就算他走上几天,也只能在芦苇和蕨类植物中看见很多的昆虫和翼手龙,但看不到一只鸟,甚至都听不到鸟的叫声。
与鸟类比起来,原始的哺乳动物要早出现几百万年,但在那时它们还十分渺小、稀少,人们对它们知之甚少。
与早期的鸟类一样,早期的哺乳动物同样也面临着敌人的迫害和生存竞争的威胁。为了生存,它们做出了与鸟类相同的选择,迁徙至气候恶劣的地区,培养出了适应严寒的能力。它们身上的鳞片也逐渐演变为羽毛状,这种羽状鳞片可有效防止热量的外散,有助于其保持体温。经过长时间的进化后,它们也终于成为不用依赖阳光取暖的恒温动物了。与鸟类不同的是,它们的羽状鳞片最终进化为毛发,而不是羽毛。鸟类有护卵行为,哺乳动物也有,只不过哺乳动物是将卵保护在其温暖的身体内,直到卵发育成熟。
绝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是胎生的,幼体从离开母体那一刻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下一代诞生之后,父母辈还要负责养育、呵护幼小的生命。今天,多数哺乳动物都有乳房,就是其为哺育后代而进化出的器官。然而也不是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是胎生并拥有乳房的,如针鼹鼠和鸭嘴兽,它们都是卵生动物,而且不具备乳房。针鼹鼠和鸭嘴兽都是靠皮下分泌的养料来哺育幼崽的,针鼹鼠产卵后,会将卵装进腹部下方的育儿袋中,直到针鼹鼠幼崽被孵化出来。然而,就像一个游客前往中生代参观,可能花上几天直至几个星期都无法寻找到鸟的踪迹一样,也很难见到哺乳动物的踪影,除非他知道寻找的方向及地点。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在中生代,鸟类和哺乳动物都不是占主导地位的动物。
根据推测,爬行动物的繁盛时期大约维持了八千多万年。如果我们用人类有限的知识去观察这一漫长的岁月,或许我们会以为:这个充满阳光、生物繁盛的世界,将会永远延续下去;盘踞在沼泽地上的恐龙以及展翅飞翔的飞龙,也会一直繁衍下去。然而,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快便被宇宙中积蓄已久的神秘力量打破了。
几百万年过去了,地球不仅没有向前发展,甚至还出现了倒退现象,环境变得越来越恶劣,海洋、陆地和高山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动。从岩层变化中可以看出,地球在经历了中生代的繁荣后,进入了一个衰落期。在这一时期里,地球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持续性的变化,生物的种类也因此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一些新的奇特的物种出现了。此时,许多物种面临着种群灭绝的威胁,为了应对这一情况,它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地提高自己的适应性。例如,菊石类动物就在中生代的晚期衍生出许多奇特的变种。而在平稳的环境中生存的物种就渐渐地失去了动力,常常处于停滞状态,因此,它们的适应性就遭到了抑制。而那些已存在的生物恰恰是最能适应环境的。在新环境下,旧有的种族备受折磨,但那些得以演化的新物种,它们的生存和发展却有了更好的前景……
岩石记录在这里中断了几百万年。直到今天,仍然有一层揭不开的面纱,整个物种进化的轮廓被罩得严严实实。当人类再次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时,爬行动物时期已告终结。无数的菊石类动物以及恐龙、鱼龙、翼手龙和蛇颈龙都已灭绝。曾经,它们遍布地球,然而后来它们却灭绝了,连一个后代都没有留存。这是因为它们的进化速度跟不上环境的变化速度,环境的恶劣程度远远超出了它们的承受范围,所以它们才无法在新环境中生存。就这样,中生代的物种遭到了持续的、彻底的毁灭。接着,地球便呈现出一番新气象:地球上出现了一批生命力更加顽强、更富生机的动植物。
现在,地球上生命的历史又重新翻开了一页,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依然是一片荒凉的陆地。后来,开花的植物、灌木及乔木逐渐取代苏铁类和热带松柏类植物,日益增多的鸟类与哺乳动物,也逐渐出没于以往爬行动物生活过的地方。
中生代结束之后,地球上又拉开一个伟大的序幕,这就是“新生代”时期。此时,地壳活动频繁,地面不断隆起,火山活动活跃。阿尔卑斯山脉、喜马拉雅山脉、落基山脉与安第斯山脉等巨大山脉都是在这一时期崛起的;如今的大洋和大陆板块的基本雏形也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这一时期的世界版图,与现在地图的轮廓基本相似。据估测,从新生代到现在,其中的时间跨度为4000万到8000万年之间。
在新生代的初期,地球上的气候极为恶劣,后来才逐渐变得温暖舒适起来。当气候回暖并稳定后,地球又迎来了一个生命繁荣期。接着,地球上的气候又突然发生巨变,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极寒周期—冰期。现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从冰期逐渐形成的。即使到了今天,人们仍无法预测未来的气候变化趋势,因为人们尚不清楚引起气候剧烈变化的具体原因。所以,地球上可能会拥有更充分的光照,也可能再次陷入新一轮的冰期;地球上的火山活动和造山运动可能会更为剧烈,也可能逐渐减弱。但是,由于缺乏相关的科学依据,这些都只是人们的猜测,我们对未来的气候变化一无所知。
地球进入新生代后,禾本科植物出现了,草原随之诞生。那些曾经默默无闻的哺乳动物此时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一些进化为以草为食的食草动物,一些则进化为以动物为食的食肉动物。最初,这些早期的哺乳动物就特征而言,跟此前在地球上繁盛一时的,后来又灭绝的食草、食肉的爬行动物很相似。所以,一些粗心的观察者便以为,地球上的这一物种繁盛的温暖时期,不过是大自然历史的重演,不过是食草、食肉的哺乳动物取代食草、食肉的恐龙成为世界的主宰而已。然而,这种认识太过于肤浅。宇宙的变化没有尽头,也永不停息,它时时刻刻都处于变化进程中。历史绝不会重演,世界上不存在完全一样的事物。“新生代”和“中生代”的差异性,远远比它们之间的相似性意义更为深刻。
心理上层次的差距是这两个时期生物最根本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哺乳动物与后代的接触程度方面。哺乳动物与后代接触得十分频繁,这与较低等的鸟类有一定的相似性,却与爬行动物相去甚远。爬行动物中除极少的特例外,大多数都不会管理自己的卵,任由其自行孵化,孵化出的幼崽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果它们存在心理活动的话,那也仅限于其自身的经历,它们能够容忍其他动物的存在,却从不与其他动物交流,它们独来独往,从不模仿谁,也从不向谁学习,更不用说会与谁结盟了。然而,新生的哺乳动物和鸟类,因为其特有的哺育和抚养后代的习性,使得个体间的学习、交流等成为可能。它们通过模仿,实现了学习;通过报警的鸣叫声或其他协作行为,实现了交流,进而实现了控制和教育。如此一来,一种“可以教育”的生物就在陆地上诞生了。
新生代时期,早期的哺乳动物的大脑,其大小只比那些活跃的食肉恐龙稍大一点而已。但是我们从岩石记录中往下看,就会发现无论哪一个种类的哺乳动物,它们的脑容量都在普遍而稳定地增长。例如,在新生代的早期生活着一种叫作“雷兽”的动物,其生活习性与需求都与今天的犀牛极为接近,但是它的脑容量却不及犀牛的十分之一。
早期的哺乳动物,它们在哺乳期结束后,可能会与下一代分开。但是一旦它们理解沟通的能力显现出来,那么继续保持联系的能力也就变得十分有益了。于是,我们明显地发现,哺乳动物已经显现出真正的生活的特征,它们可以容纳彼此,能成群结队地在一起生活,相互照应,相互模仿,还通过不同的叫声和动作传情达意。这样的情况,在以往的脊椎动物群体中从未出现过。虽然之前的鱼类和爬行动物也是成群结队的,可这都源于它们大量的繁殖和条件相似的原因才这样的。而对社会性群居的哺乳动物来说,它们的联系不只表现在外在的力量上,而是凭借内部的情感来维系的。不仅是因为它们彼此相像,才同时同地聚在一起,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彼此乐意聚在一起。
爬行动物与人类之间存在很大的思维差异,鉴于这种差异,人类很难对爬行动物产生好感。对于爬行动物那些简单而急切的本能想法,比如食欲、恐惧和憎恶等,人类往往无法理解。与它们不同,人类不会凭借简单的冲动就做出决定,人类更在意结果,做什么事儿都会权衡利弊。所以,人类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爬行动物。哺乳动物和鸟类却有所不同,它们和人类一样拥有一定的自制力,能克服自己的冲动,会顾及同伴,也会有社会性的诉求。
正因为如此,人类才能和几乎所有的哺乳动物和鸟类建立起一定的联系,会受它们的行为或叫声的感染。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某种共鸣,所以人类喜欢将它们当作宠物,而它们也乐于接受人类的驯养,变得既听话又懂事。
在新生代时期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动物大脑迅速发育,其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标志着生物个体之间新建立起一种相互交流与相互依存的关系,也预示着人类社会即将诞生,我们立即就会谈及此事。
随着新生代的推移,地球上的动植物也不断地进化,与现在的动植物越来越接近。如今,地球上已经见不到雷兽、恐角兽等体形巨大而笨拙的动物了,它们早就灭绝了。另一方面,一些新的物种却诞生了,它们都是从那些既怪异又笨的祖先逐渐演变而来的,这些新物种有骆驼、象、长颈鹿、马、虎、狮、鹿、犬等。在这些动物中,马的进化最具有代表性,这从大量有关马的化石中便能看出来。从新生代初期小貘状的原始马开始,其进化过程中各个阶段的马化石都可以找到。此外,人类对羊驼和骆驼的演化过程也十分了解,因为它们各时期的化石也较为完整。
自然学家根据解剖学上的相似性,不考虑心理、智力方面的因素,将哺乳动物的种类,又细分成很多目,如狐猿、猿、类人猿以及人类在内的灵长目,这些都位于哺乳动物纲的前面。
如今,我们几乎无法从化石中考察灵长类动物的进化历史了。同狐猿和长毛猴一样,大多数的灵长类动物都生活在密林中,有一些则像狒狒一样生活在裸露的岩壁上,它们几乎不可能溺死,进而被沉积物掩埋,其数量也不多,所以它们不像马和骆驼等动物的祖先那样经常出现在化石中,因此它们的化石也就十分稀少了。但我们知道,在“新生代”的初期,也就是在大约4000万年前,地球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猿和狐猿类动物了,不过,它们的大脑不能像后代一样有着专门的分工,它们的大脑还没发育成熟。
经过漫长的岁月洗礼后,地球终于迎来了新生代中期。这是生物史上另外两大繁盛时期—“石炭纪盛期”和漫长的“爬行类盛期”之后的又一个鼎盛时代。后来地球上又出现了新一轮的冰河时代。那段时间,气候极其寒冷,尽管中间有过一段回暖期,但随之而来的还是冰雪天气。在曾经温暖的气候里,河马在茂密的亚热带丛林里相互追逐嬉戏;拥有锋利的剑状牙齿的剑齿虎,在如今记者蜂拥的弗利街(伦敦附近)捕猎食物。
接着,严寒一波又一波地袭击地球,一大批动物因无法适应这极端的天气而灭绝,只有长毛犀、象的长毛表亲—巨大的猛犸、北极的麝牛和驯鹿等能够适应寒冷气候的动物逃过了此劫。一个又一个世纪过去了,在酷寒且毫无生机的大冰冻期里,北极的冰帽不断地扩张至南部—在英国,其延伸至泰晤士河;在美国,其蔓延到了俄亥俄州。虽然在这寒冷的大时代里,曾经出现了几次数千年的回暖时期,但随之又进入更加寒冷的严冬时代。
这漫长的严寒时代,被地质学家分成了四个冰河期,即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冰河期,而介于每两个冰河期的回暖时期则被称为“间冰期”。如今我们所居住的世界,正是经历了冰期,遭受了严寒摧残而留下的满目疮痍的世界。第一冰河期距今约有60万年之久,而第四冰河期则大约于5万年前达到严寒顶峰。就在地球经受严寒的考验时,一种与人类相似的动物诞生了。
在新生代中期,各种类人猿就已经出现在地球上了。此时的类人猿,生长着与人类相似的腿骨和颚骨。但是,在直到临近冰期的遗迹中,人们才发现了它们的踪迹。我们所说的“遗迹”并不是指类人猿的骨骸,而是指它们曾用过的工具。
在欧洲的一些地方,人们在50万年到100万年的沉积岩中,发现了一些边缘锐利的燧石和石片,显然这是一些有手的动物有意识地削磨制造出来的,可以用来敲打、削平其他东西,或是战斗。这类工具,被人们称为“原始石器”。然而,关于打造这些石器的动物,人们并没有在欧洲发现它们的骨骸,也没有发现有其他遗迹,它们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些石器。
有确切的证据显示,制造这些石器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些聪明的猿猴。不过,人们却在爪哇的特里尼尔地区这一时期的沉积岩中,发现了某种猿人的一片头盖骨、一些牙齿和骨头。这种猿人的头盖骨比此前发现的所有类人猿的头盖骨都要大,这种猿人似乎还能直立行走,所以人们称其为“直立猿人”。然而,能帮助人们了解原始石器制作者的资料,也仅限于这几片骨头而已。
在大约25万年前的砂岩层中,我们终于找到了亚人类遗留下来的别的痕迹,在岩石记录中,我们能够看到大量的石器,这些石器的质量明显有了很大的提高,不再是之前发现的那种粗糙的原始石器了,而是经过一番精心打磨制造而成的样式较为精巧的工具。不仅如此,人们还发现,与后来真正人类制造的同类工具相比,亚人类所打造的工具要大得多。
后来,人们又在德国的海德堡的沙坑中,发现了一块粗大的、没有下颌的颚骨,其与人类颚骨极为相似。与人类的颚骨相比,该颚骨要重得多,也更窄小。人们因此认为,这种动物还不能够自如地转动舌头,也不能发出清晰的声音。依据这块颚骨的大小,科学家们推测其主人应该是一种巨型的类人怪物,它拥有庞大的身躯和粗壮的四肢,全身长满毛发。因为这种类人动物的颚骨发现于海德堡,所以人们便将其命名为“海德堡人”。
我认为,在海德堡发现的这块颚骨,是世界上最能勾起人们好奇心的东西了。看着它,就仿佛是透过一面已经损坏了的玻璃去洞悉过去,我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动物的模糊身影:它在荒野中缓慢地行走着;为了逃避剑齿虎的袭击,它不得不攀爬躲藏;为了提防长毛犀的攻击,它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当人们想更进一步了解它时,它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仅留下其打制的不可磨灭的石器工具。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找到了一种距今大约有10万年到15万年之久的动物遗骸。尽管曾有部分科学家推测,这些珍贵遗骸的历史要比海德堡颚骨的历史更为悠久,但事实上这种动物的生活年代距今仅有15万到10万年。另外,人们还在该沉积层中发现了一些亚人类的头盖骨,其比现存的所有的类人猿的头盖骨都大得多。除此之外,人们还发现了一片近似猩猩的颚骨的东西,但至于其是否来自猩猩的身体,至今尚无定论。同时,人们还找到一块棍状象骨,其上有一个凿开的小洞,显然是被精心加工制作而成的。人们还发现了一块刻画过的像是符木的鹿的腿骨。以上这些东西,都是人们在皮尔丹发掘出来的。
这个曾经在地上坐着,会在骨头上凿开小洞的,到底是什么动物呢?
关于这种动物,科学家将他们命名为“曙人”。曙人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其有别于他们的亲族,与海德堡人和现存的类人猿更有极大的区别。之后,人们再没有发现他们的一丝一毫的遗迹。不过,在接下来的10万年的砂砾层和沉积层中,大量的燧石及其他石器工具被发现。而这些石器再不是粗糙的“原始石器”了,是有精细分工的工具了,考古学家们已经能够从中辨别出刮刀、小刀、斧头、钻子、标枪和掷石等各类工具了。写到这里,我们所讲述的内容已经越来越接近人类了。接下来,我们将会对尼安德特人展开论述。虽然尼安德特人尚不是真正的人类,但他们与人类已经十分接近了,是人类最奇特的祖先。在这里,我们最好先声明一下:科学家们都认为,海德堡人或曙人只是与人类亲缘关系最为接近的种族而已,并不是人类的直接祖先。
大约在五六万年前,也就是第四冰河期严寒巅峰尚未来临之际,地球上生存着一种酷似人类的动物。由于其与人类实在是太相似了,以至于在一些年以前,人们错将他们的遗骸当成是真正人类的遗骸。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头盖骨、骨骼以及大量他们打造并使用过的大型工具。当时,他们已经懂得用火了,也知道栖息在洞穴内避寒,甚至懂得剥下动物的毛皮围在自己身上。和现在的人类一样,他们也习惯用右手。
但是,人类学家已经告诉我们,这些动物还不算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与人类不同的种族的同一属类。他们的前额低平,眉骨隆起,下颚厚而突出;他们的拇指不能像人类的手指那样,可以和其他的手指相对;他们的脖颈较为奇特,无法完成回头或是抬头的动作。他们很可能是屈身前俯着行走的,一走起来,脑袋就向前倾。他们的颚骨与海德堡人的极为相似,也没有下颌,这也是其与人类明显不同的地方。另外,他们的牙齿也跟人类的有很大的差别,其臼齿的结构远比人类的复杂,这一点往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人类的臼齿有长长的牙根,但他们的臼齿却没有;人类通常都长有犬齿,但他们却不长。他们头盖骨的大小十分接近人类的,他们的脑部后部大而前部低,智能结构异于人类。
因此,不管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来看,他们和人类都不属于同一种族—他们不可能是人类的祖先。这种早已灭绝的原始人的头盖骨及其他骨骼,最早被发现于德国的尼安德特河谷地区,所以人们便称之为“尼安德特人”。人们猜想,他们应该在欧洲的土地上生活了几百年甚至数千年。
当时,地球上的气候、地质情况完全不同于现在。那个时候,欧洲的许多地方都被冰雪包围着,南至泰晤士河、俄罗斯境内以及德国中部,都包裹在冰雪之下;英国与法国之间也没有横着一条英吉利海峡,地中海和红海都还只是大峡谷而已,在峡谷较低的地方分布着许多湖泊;一个巨大的内海,从现在的黑海开始,穿过俄罗斯南部,一直延伸到中亚地区。
当时,虽然不是整个欧洲都被冰雪覆盖了,如西班牙就没有被冰雪覆盖,但那时的欧洲是一个气候比拉布拉多半岛< 位于北美洲,极地长寒气候。—译者注>还要恶劣的荒芜的高原。从欧洲南行,直到北非气候才逐渐温暖。在欧洲南部寒冷的草原上,不仅稀疏生长着一些寒带植物,而且还生活着以这些植物为食的大量耐寒动物,如大野牛、长毛犀、猛犸、驯鹿等。尼安德特人于是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徙,它们随着植物的生长季节而迁徙觅食,秋天回来,春天就迁到北方。
就这样,尼安德特人不断迁徙,漂泊不定。他们以小鸟、兽、植物的根茎及果实为食。从他们平整而细密的牙齿来看,他们平时主要嚼食嫩枝和根茎,是素食者。但是,从他们生活过的洞穴中,我们发现了一些被敲碎且被吸食了骨髓的大型动物的长髓骨。从他们所使用的石器来看,他们还无法跟这些大型动物公开对阵,那么他们又是如何捕获这些动物的呢?多数时候,他们是趁猎物渡河不便时,用矛偷袭猎物,或是设下陷阱来诱捕猎物;他们也可能偷偷跟踪兽群,当群兽发生混战并出现死伤者时,他们便顺手猎取死伤者;他们有时也等待当时尚存的剑齿虎的“帮忙”,坐享其成。据推测,尼安德特人尽管有长期的素食习惯,但或许是因为冰期的生存条件过于恶劣,使他们不得不改变生活习性,开始捕食猛兽。
至于尼安德特人的长相,至今人们仍未弄清楚。他们可能全身长满长毛,完全没有一点人的样子。他们或许连直立行走都做不到,为了支撑身体,他们极有可能手足并用。他们可能是单独行动,也可能是小家庭一起行动。从他们的颚骨的结构来看,他们应该还没办法使用语言。
在几千年的岁月中,尼安德特人是欧洲地区已发现的动物中最高级的。接着,在距今约3万或3.5万年前的时间里,随着气候的变暖,一种更聪明、更能干、会说话、懂协作的与尼安德特人同类的物种,从南方源源不断地涌入尼安德特人的栖息地。这些新居民不仅与尼安德特人争夺食物,将后者驱逐出他们的洞穴和居住地,甚至还挑起战争,消灭了后者。
至今,我们还无法确切知道,这些来自南方或是东方的新居民的发源地到底在哪儿。但是,我们能肯定的是:这些新来者就是与我们有血亲关系的最初的人类。从解剖学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头盖骨、脖颈、牙齿和拇指,都和人类的相同。在克鲁马努和格里马迪的洞穴中,人们发现了一些他们的碎骨,这是至今为止,人们所发现的最早的真人遗骸。岩石记录上终于有了人类的足迹,人类将走向历史舞台。
那个时候,地球上的气候虽然还十分恶劣,却越来越接近我们现在的情况了。在欧洲,冰期的冰川开始逐渐消退,法国和西班牙的大草原日益繁茂,越来越多的马群出现在草原之上,逐渐取代原来生活于此的驯鹿。猛犸象在南欧也越来越少见到,它们最终都迁徙到了北方。
人类的发源地究竟在哪儿?关于这个问题,人们至今仍无法给出确切答案。然而,1921年夏天,人们在南非的布罗肯希尔发现了一个头盖骨和若干骨骼碎片。从各种特征来看,遗骸的主人是介于尼安德特人与人类之间的第三种动物种类。从该头盖骨中可以看出,这一种族的脑部特征与尼安德特人的不一样,他们的脑部是前部大、后部小,头盖骨直直地长在脊椎上—这一点跟人类很像。同时,他们的骨骼和牙齿结构也和人类的相同。但是,他们的脸型却和类人猿的十分相似,眉骨高耸,沿着头盖骨的中部隆起。事实上,他们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类了,只是相貌还与尼安德特人那样的类人猿相似。人们称之为“罗德西亚人”,他们比尼安德特人更接近真正的人类。
在很大程度上,继尼安德特人之后发现的罗德西亚人是第二种亚人类种族。从冰河时代开始,这些亚人类种族就已经生活在地球上,并延续了很久,直到他们共同的后代,同时也是他们共同的终结者—真正的人类诞生。从罗德西亚人的头盖骨来看,罗德西亚人生活的年代不会太久远,至今,人们还无法得知他们生活的年代。直到近代,在南部非洲的某些地区,似乎还生活着这种亚人类动物。
直到今天,西欧国家,特别是西班牙和法国境内,是科学家发现最早人类遗迹最多的地方。种种迹象表明,留下这些骸骨和石器的是与我们有亲缘关系的最早的人类。在法国和西班牙,都有骨骼、武器、有划痕的骨头和岩石、雕刻过的骨片、岩壁及洞穴壁画等发现。据推测,这些珍贵的遗迹大约形成于3万年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西班牙是拥有最早人类遗迹最丰富的国家。
不过,人类对这些遗迹的收集只是刚刚开始。我们迫切希望,将来会有更多的研究者,去彻底探究每一个相关史料,到现在考古学家所不能涉及的国家去进行详尽的考察。直到今天,还没有一个训练有素的考古爱好者,到过亚洲及非洲的大部分地区探险,并且自由地对那些地方进行探索。所以,我们要谨慎对待我们的发现,不要妄下定论说:定居西欧的这些物种就是人类的祖先,这一地区就是他们最早的生活地。
或许,在亚洲、非洲及现今已沉入海底的某些地方,埋藏着比我们已发现的遗迹内容更丰富、历史更悠久的人类遗迹。在这里,我们之所以没有提到美洲,是因为至今为止人们尚未在美洲发现任何高等灵长类的遗迹—不要说是人类遗迹,就连类人猿、亚人类、尼安德特人的遗迹都未曾发现。如此看来,生命进化好似止步于旧大陆< 哥伦布发现美洲前,欧洲认识的世界,包括欧洲、亚洲和非洲。—译者注>。直到旧石器晚期,人类才跨越如今被白令海峡阻断的陆路,抵达美洲大陆。
在欧洲发现的最早的人类似乎至少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种群。而且,其中一种有硕大的脑袋、高挑的身材,已经是很高级的人种了。在已经被发现的一个女性的头盖骨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容积要大过现在男性的头盖骨;其中还有一具男性的骨架的身长竟然超过了6英尺。北美的印第安人的体型与他们非常相似。由于这些骨骸最早发现于克鲁马努洞穴中,所以他们被称为“克鲁马努人”。虽然人们认为他们只是原始人,但是他们已经是高级的原始人了。另外一个种族的遗迹,是在格里马迪的洞穴中找到的,并且有明显的黑色人种特征。现今,与他们最接近的种族,就是南非的霍屯督人和布什曼人。
由此可见,从人类历史一开始,人类就至少分成两个重要种群,这的确十分有趣。对此,人们还做了一些猜测,前者可能属于褐色人种而不是黑色人种,他们可能来自东方或是北方;后者的肤色是黑色的而不是棕褐色的,他们可能来自赤道附近。
与当今的人类相比,这些大约4万年前的原始人已经很相像了。他们懂得把颜料涂在自己的身上,知道把收集好的贝壳串成项链,还会在石头和骨头上雕刻图案,而且懂得把野兽简单却很生动的图案画在光滑的岩洞的四壁和岩壁醒目的位置上。他们制作的工具各式各样,尼安德特人制作的工具都比不上他们制作的精巧。现在,他们制作的大量的工具和岩画以及小雕塑等物品,在我们的博物馆中都有保存。
这些原始人类主要靠捕猎一种长有胡须的小型野马为生,是狩猎者。这种小型野马是逐草而居的,原始人为了获得食物,不得不跟着马群迁徙。除了小型野马外,他们也捕食野牛。他们应该十分了解猛犸,这从他们留下的惟妙惟肖的猛犸图画中就可以看出。从保留至今的一个模糊不清的图画上,我们可以确定,曾经的他们一定设过陷阱捕捉过猛犸。当时,他们大多用长矛和掷石捕杀猎物,弓箭这种武器似乎还没有出现。他们没有猎狗,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驯养动物了。
在他们留下的画作中,有一幅刻有一个马头,还有一两幅展现的是套着辔头的马,辔头是用兽筋或兽皮制成的。但是,当时该地区的野马体型极小,根本无法用来当原始人的坐骑,所以它们即使是被驯化了,也不过是用来驮运东西。另外,他们是否学会喝动物的奶汁,这一点值得怀疑,但又似乎不太可能。据估计,他们可能懂得了用兽皮搭建帐篷,却还不会建造房屋。他们知道用黏土捏泥人,但是还不懂得制作陶器。因为缺少炊具,所以他们做饭的方法应该很原始,甚至根本不懂得做饭。除此以外,他们对农耕、编织和织布等仍没有概念。除了在身上披上兽皮,他们还在自己赤裸的身上涂满颜料。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原始人。
现在,我们知道的这些人类的祖先,在欧洲广阔的草原上以狩猎为生,已经持续了大约100个世纪了。气候在不断地变化,他们也踏上了漂泊迁徙的道路。时光匆匆而过,欧洲的气候开始变得温润起来。此时,驯鹿逐渐向北、向东迁徙,野马、野牛也朝着相同的方向撤退。与此同时,自然环境也发生了变化,草原被森林取代了,野马和野牛则被赤鹿代替了。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工具的用途和性质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当人类日益依赖河流湖泊中的鱼虾为生时,骨制工具的制作也就日益增多。关于这些骨针,德·莫蒂雷曾评价说:“这一时期的骨针比后来制作的—甚至包括文艺复兴前所有历史时期所制作的所有骨针,都要更加精巧。就以罗马为例,任何时期的罗马人都没打造出能与这一时期相媲美的骨针。”
大约在1.5万年或1.2万年前,一个全新的种族迁徙至西班牙南部地区,并在当地露天的岩壁上留下了大量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岩画。他们便是“阿济尔人”(根据其生活的洞穴马斯·阿济尔岩洞命名)。阿济尔人已经开始使用弓箭,喜欢在头上装饰羽毛。他们很擅长画画,他们的画栩栩如生,他们甚至懂得用简约的符号来代表画中之物,比如用一条竖线和两三条横线来表示一个人,而这也预示着文字观念已经萌芽了。除了表现狩猎的速写外,他们还刻画一些符号似的线条,有一幅画就是画着两个人用火熏一个蜂巢。这些人仅仅懂得削制工具,因此我们称他们为“旧石器时期”的最后一批人。一种新的人类在大约1万或1.2万年前出没在欧洲的大地上,他们既会削制工具,又知道磨制工具的方法,他们也懂得了农耕和劳作,“新石器时代”开始了。
令人惊讶的是,在不到100年的塔斯马尼亚岛,一个孤僻的小岛上,还有人类的一个种族存在,不论是在体质上还是智力上,他们都输给了那些曾在欧洲留下遗迹的早期人类。因为地理变迁的原因,该种群和其他种群被隔离开来,外界的影响与刺激无法传达给他们,所以他们不仅没有进化,反而在不断退化。他们的生活方式仍然极为原始,靠捕猎小野兽和捞取贝壳为生,只有容身之处而没有固定的住所。他们也是真正的人类,不过,这些人类不但没有初期人类的灵巧的双手,也不具备审美的能力。
ref:
威尔斯《世界简史》(《A Brief History Of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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