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2022年国家安全文件显示,美国正在规划世界秩序的新时代。伟大的战争竞争(Great war competition)已经取代了反恐战争。尽管承认目前与其他大国的战略竞争是美国外交和国防政策的主要挑战,但学者们对这一挑战不同方面的意见并不一致。
最近的全球发展对美国的大战略(grand strategy)产生了影响。俄罗斯正在乌克兰对美国构成直接威胁。然而,莫斯科既不应该输掉这场战争,也不应该赢得这场战争。此外,美中竞争越来越激烈,双方在重新定义国际秩序方面存在冲突。毫无疑问,乌克兰战争与北京的竞争(competition with Beijing)和对莫斯科的遏制(containment of Moscow)都有军事、经济和地缘政治因素。对美国来说,无论输掉还是赢得乌克兰战争都不太复杂,因为普京发动了战争,而美国正试图强加和平来结束战争。
事实上,华盛顿与北京的竞争也表明了美国在自己的领导下努力塑造国际体系中的规则、规范和主导机制(dominant institutions)。这种新出现的竞争使情况更加复杂,并将导致战争。
冷战两极竞争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一方力量的任何增加或减少都将是另一方的相对损失或收益(loss or gain)。这些相对的得失导致美国和苏联的政策制定者将冷战的竞争视为一场相对稳定的零和博弈(zero-sum game)。华盛顿和莫斯科都可以利用对方的失败。两极世界的超级大国的规模和灵活性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中没有一个因阿富汗、伊拉克和南斯拉夫等战略错误而担心陷入不稳定和混乱的深渊,或政治崩溃。可以说,零和权力博弈只在莫斯科和华盛顿之间进行,没有其他大国像今天的中国那样,将使美国或苏联的权力损失转化为自己的利益。
今天,冷战时期的零和博弈已经不复存在。今天的大国竞争与19世纪末的欧洲类似。当时,许多大国为了提高自己的权力和全球地位而激烈竞争,这导致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
现在,在2023年,俄罗斯持续的战略失误(strategic blunders)不一定符合美国的长期战略利益。由于了解在多极世界中与大国竞争的要求,华盛顿已采取措施破坏俄罗斯的稳定,并阻碍中国因俄罗斯可能的失败而增加权力。
事实上,在当今多极世界秩序中,冷战时代的零和博弈并不奏效。如果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占据上风,将有助于中国的相对权力增强,损害美国的短期和长期战略利益。相反,如果俄罗斯输掉战争,美国或许能够更好地控制中国。
尽管由于乌克兰战争中的严重错误,莫斯科的权力相对减少,但美国正在等待时机,在不过度削弱俄罗斯的情况下,增加对中国的优势(superiority),保护其在欧亚大陆的重大利益(vital interests)。
由于普京在乌克兰发动的自作自受的战争,俄罗斯现在处于战略困境(strategic dilemma),并大大削弱了其地位和全球形象(global image)。然而,与华盛顿和北约许多人的意见相反,克里姆林宫的权力相对减少,可能不会因为俄罗斯的核力量而有利于欧洲和美国。因此,基于技术和人工智能的现代地缘政治变革仍在过去大国之间竞争的框架内发生,竞争环境类似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如果美国政策制定者不处理莫斯科的战略错误,就离使用核武器的预期不远了。
因此,华盛顿无法遏制克里姆林宫,将产生两个间接且非常不利的后果。俄罗斯的胜利就是中国的胜利。俄罗斯的迅速崩溃将为中国夺取俄罗斯权力的主要来源铺平道路,包括军事技术和人力。
事实上,俄罗斯权力的急剧下降或普京政府的崩溃将导致整个欧亚大陆的不稳定和混乱,并创造一场危机,不仅非常难以遏制,而且还将沉重的义务和责任强加给美国和欧洲国家。不难想象车臣,格鲁吉亚,达吉斯坦,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或俄罗斯其他动荡地区会利用这种情况宣布自治或开始内战。 这些国家的内战也增加了不负责任团体获得常规武器和核武器的风险。 俄罗斯与欧洲东部边界的不稳定和武装冲突也很可能出现。
俄罗斯已经稳定了南高加索和中亚的动荡地区。 随着俄罗斯实力的衰落,我们目前正在目睹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之间武装冲突的爆发,以及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之间停火现状日益脆弱。 因此,从长远来看,一个警觉但完整的俄罗斯,而不是一个完全被击败和分裂的俄罗斯,对于美国对中国的相对权力状况将是一个更好的结果,前提是北京不会通过攻击TW来打破这种平衡。
一个依赖中国的俄罗斯是另一个战略威胁(strategic threat),它将损害美国在与中国的长期竞争中的相对权力(relative power)。由于普京预计将越来越倾向于北京,以应对西方的制裁和压力,中国有许多潜在的方式利用俄罗斯的权力资源(power resources)损害美国的长期利益。
一个虚弱和孤立的俄罗斯将是中国充分利用其在远东和北极的经济和人口优势的好机会。从这个角度来看,由于乌克兰战争的冲突,俄罗斯的力量相对减少,随着中国权力的增加,以及美国竞争力的降低,从长远来看,对中国有利,对美国不利。因此,美国政策制定者和欧洲人应该专注于减轻俄乌战争对与中国长期竞争的不利影响,并使俄罗斯免受全面混乱或成为北京殖民地的威胁。
在大国竞争加剧的时代,正确评估国际环境的动态,以及自身和竞争对手的相对实力,对于确保长期成功(long-term success)至关重要。考虑到这些要求,如果华盛顿和欧洲的政策制定者不能与他们的联盟伙伴一起管理莫斯科权力的衰落,并防止其彻底失败(complete failure),那么世界将离第三次世界大战或核战争又近了一步。
作者:蒂莫西·霍珀(Timothy Hopper)
Timothy Hopper is a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graduate of American University.
Russia’s Complete Defeat Is Not In US’ Interest – OpEd
https://www.eurasiareview.com/06032023-russias-complete-defeat-is-not-in-us-interest-op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