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从陆地到海洋,都是收获的时节。
经过伏季休渔,中国南北四大海已全面开渔,“千帆”竞发向着丰收起航。据统计,2021年中国水产产量6690万吨,占全球70%份额,捕捞和养殖并重,让国人逐步实现海鲜自由。
广式砂锅海鲜粥,鲜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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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哪里海鲜最好吃”的争论,从来没停过。这个国庆,地道风物带着大家一路尝鲜—
从南往北——吃遍五大海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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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靠海吃海的汕头人来说,海洋带来美食自由,人们也把海鲜吃出了千百花样。夜宵江湖的王者鱼饭,一碗白粥足以让鱼肉的鲜美迸发;一份把大海腌进盆里的生腌,在等着勇士品尝;一盘“大道至简”的生炊鲳鱼,是对“手上功夫”的考验;而酒楼里的白灼响螺片,是对精绝厨艺的追求。从生猛到精细,汕头人吃海鲜有着极致追求。
汕头生腌大螃蟹,吃着像果冻口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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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水产第一大省,
少不了汕头这位高手!
广东人不仅会吃海鲜,广东也是中国海鲜大省之一。2021年广东省水产总量高达884.49万吨,创造了1747多亿元的巨大产值,连续几年全国第一,其中就有海鲜的贡献。
南海开渔,广东各地千帆竞发喜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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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头就是广东海鲜名城中的一方霸主。东海与南海在南澳岛分野,也许我们记不清这条人为划定的界线,就像大海也很难框住往来于东海、南海的海产一般。地处两大海区之间的汕头,是丰富水产的交汇之地。
海边鱼市,出海捕捞回来后就在岸边直接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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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六十年代,汕头开始大规模改造不宜耕种的沿海农田。或引进江水,或注入海流,辛苦田成了汕头人的鱼虾池。不止沿海,汕头人还一点点在海面铺开木板,在隔板间引入鱼苗,在木板上筑起小屋。汕头的海上村庄也犹如海底的礁石,扩大再扩大,成就了一片“海上牧场”。
海上有许多养殖场所,为人们提供更多的海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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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尽的深海,有广阔的“牧场”,汕头拥有逛不完的海鲜市场,便是水到渠成。码头的喧哗只能算晨曦的序幕,热闹的水产市场才是生活的烟火气。
鸟燕、龙箭、涂虱、巴浪、龟足,你以为自己误入了《山海经》的世界,实际在逛汕头的海鲜市场;尖仔、迪仔、哥里、那哥,可不是海鲜铺子的老板外号,而是汕头人对海鱼们的爱称;苦提、皮刀、石刹、阔目、乌尼、血蛤,不是什么苦口丹药,而是奔向餐桌的小海鲜们。
走进汕头海鲜市场,选择困难症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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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头海鲜使出浑身解数来群雄逐鹿,成了汕头人餐桌上的美食之光。
拥抱最富的海,
吃最生猛的鲜!
凭什么汕头的小鱼小虾小贝,连铜锅滚水都不必走一遭,就能攥住南北老饕的胃?因为汕头的鱼生和生腌,最有岭南的野性,最承潮汕先民的鲜活记忆。
鱼生,也就是孔子坚持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里的脍,曾经中国许多地方都吃。但千百年过去,仍旧保留了食脍习俗的汕头反倒成了“少数特例”。
汕头不仅有鱼生还有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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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鱼生并非完全的海鲜菜。在淡水中长成的草鱼、游荡在河口和近海的鲈鱼、驻扎在河口的七丝鲚,早就命中注定成鱼生的鲙鱼,以及油甘、墨鱼、龙虾、象鼻蚌、石斑鱼,都是制作鱼生的可选材料。
为了不破坏鱼的“生”,汕头人甚至都用干布替代洗濯的清水。当鱼被细细切片,躺在竹簸箕上微微晾干,菜脯丝、生萝卜丝、杨桃片、花生末、南姜末、梅羔酱等食材又纷纷将鱼片环绕,仿佛绽出一盘斑斓的花。
一份鱼生吃起来很大“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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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头近来最出圈的生猛海鲜,还得是生腌。鱼、虾、螃蟹、濑尿虾等“小鲜肉”,从大海直接跳进混了姜、蒜、辣椒、香菜的料汁里泡澡。猛撒酱油、香油和白酒,为了能短时腌制入味,保持鲜嫩弹牙的口感。
生腌濑尿虾也是大排档的热门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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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膏像是泛着莹润光泽的果冻;鲜虾的肉身Q弹软嫩;牡蛎的味道也变得更加霸气……食生腌,就是一场勇猛的冒险。
没那么野的鱼饭,更容易被外人接受。巴浪鱼、花仙鱼、那哥鱼、姑鱼,这些曾经游弋于汕头的常见小鱼,因为量大易捕,被潮汕渔民不破肚不去鳞,就地用海水煮一煮,做成果腹食物。
在鱼饭的小框框里“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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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壳取肉煮晒,红肉去壳风干,薄壳米和红肉米更是成为潮汕特色“大米”。如今,只只精贵的龙虾、红蟹,即便是在八九十年前,也还是配杂咸入口的龙虾饭和红蟹饭。鱼饭是汕头海鲜大排档的主角之一,但大排档的狂野不仅来自食材的鲜,也来自配料的丰富和独特。
汕头人在大排档开胃,是白菜焖鱼鳔,暖心暖胃直接飘;是白菜煲鱼肠,尝完这场,再尝一场;是吊瓜炒鲜虾,白玉碧玉齐温颊;是爆炒薄壳金不换,别说食客,指甲蛤见了都想炫。
汕头人见人爱的蚝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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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档里也有诸多闻其名便知其野的选手。酸梅海鳗,用匪夷所思的搭配酝酿深入骨髓的酸香;麻鱼煮咸菜,咸菜色的底承托雪白的多春,其他鱼看了都觉得牙酸。红蛋别名红卵,是以“西施马珂蛤”之名纵横大排档的老演员,打遍天下无敌手,也就椒盐豆腐鱼可以与之一战。
椒盐豆腐鱼当零食都能吃一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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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参酱,又辣、又酸,又甜、又香,让烫血蛤增香又增鲜。而大排档上的豆酱,仿佛是一把万能钥匙,豆酱焗膏蟹、豆酱沙尖鱼、豆酱莺歌鱼、豆酱白鲳鱼……保准能打开你黑夜中空荡荡的味蕾。
身在千年潮汕,
吃海鲜还有各种绝活。
家门口的海鲜市场承包了自家的小厨房,隔壁的海鲜大排档招揽了邻里亲朋,而酒楼中香飘千里的潮汕菜,则是海鲜在汕头饱含精细绝活的另一面。
豪华的海参鲍鱼捞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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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菜在坊间的地位早已到达一个玄妙的高位。白灼响螺片的考验,是对螺肉的去粗取精,也是对刀工的高超要求;明炉烧响螺的玄机,陶泥小炉蒸腾起的渺渺高汤里,藏着不外宣的秘密;脆皮婆参的难度,只有亲自经历那一口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后,才知晓火候的技艺。
烧汁脆皮婆参,婆参以鲍鱼汁、姜和蒜煨过后再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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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各大菜系,极致的刀工、百珍的上汤、极难掌握的火候,都是做出一盘珍馐的诀窍。但在汕头人手里,哪怕一锅清水和一条鲜鱼,就能将生炊鲳鱼、生炊鲈鱼、生炊鳊鱼、生炊乌鱼等蒸得有颇有“功夫”。
把咸香马友鱼放到桂花鱼内同蒸,鲜味大为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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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食上推崇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上千年的汕头人,把烹调的“精”化为至简大道的同时,也细致地为海鲜安排了另一道奇遇——蘸碟。
葱姜焗蟹必备陈醋,冻大红蟹要配加了姜米和芝麻叶的陈醋;明炉烧响螺和冻龙虾饭,在桔油中徜徉;汕头土生土长的白灼响螺片,后来遇上了印尼的虾酱和英式的黄芥末酱;盐焗血鳗钟情于辣椒酱;而红焖坑鳗在黄芥末和辣椒中徘徊。
三江汇聚,面海迎涛,大自然从未吝啬给汕头人送去丰富的物产。多样的选择也就让“一鲜二肥三当时”的“挑剔”成了人人皆有的执念。但无论是家常快炒、精细久烹,还是狂野的“大道至简”,海鲜在汕头都得到了足够用心的对待。
无论走到哪里,汕头人都忘不掉大排档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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