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79年,西周第十位君主,周厉王姬胡在镐京(今陕西西安西南)即位,任用大夫“荣夷公”实行“专利”政策,宣布山林川泽是国家财产,不准国人,凭山泽而谋生,禁止国人在山中砍柴、渔猎。他违背了周人共同享有山林川泽以利民生的典章制度,致使百姓怨声载道,为了防止听到百姓怨恨,厉王找来了一个卫国的巫师,到处寻找、监视那些议论的人,巫师告谁议论,周厉王就杀掉谁。这样一来,熟人在路上相见也不敢打招呼,只是眼神示意,议论的人逐渐减少,厉王非常高兴。大臣召公道:“这只是把他们的话堵塞回去而已。堵住百姓的嘴巴,要比堵住河流的害处更严重,水蓄积太多,河流一旦决口,所伤害的人一定很多;不让百姓说话,道理也是一样。所以,治水的人要疏通河流,使流水畅通;治理百姓的人要开放言论,使百姓敢说话。厉王不听。
《诗》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怨恨没有宣泄的口子,在心中越积越深,决堤之际,爆发的也必然猛烈。公元前843年,周厉王在位的第三十七年,百姓受不了周厉王的暴政,不约而同起来反叛,袭击周厉王,周厉王无力抵挡,逃到彘地(今山西霍县东北)。十四年后周厉王在彘地去世。
当时周厉王的太子姬静躲藏在召公家里,百姓知道后,就把召公家包围起来,召公道:“我和你们一样不认同厉王的政策,以前,我多次劝谏君王,但君王不听,所以才造成这次的灾难。如果现在杀害太子,君王一定会认为是我把他的儿子杀死泄愤,事奉君主的人,即使处在危险之中,也不能仇恨怨怼,即使有责怪,也不能发怒,更何况是事奉天子呢?“于是就用自己的儿子代替了姬静,姬静最终免遭杀害。(召公儿子躺枪。)召公、周公二位相国共理朝政,史称共和行政。
太子静即位,为宣王,吸取教训,任贤图治,国家逐渐安定,史称宣王中兴。直至周宣王三十九年,姜戎抗命,宣王御驾亲征,周军大败,宣王调去作战的“南国之师”全部被摧毁,短暂的“宣王中兴”黯然结束。
“姜戎”,姜氏之戎,华夏族蔑称为犬戎,当时的都城位于今甘肃省静宁县威戎镇。山海经记载:“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有二牝(母)牡(公),是为犬戎。”在元朝人所著的《元朝秘史》里,开篇头一句话就是:“当初元朝的人祖,是天生一个苍色的狼,与一个惨白色的鹿相配了。犬戎以白狼或白犬为图腾,现在主要居住蒙古地区,是炎黄先祖的近亲、华夏民族几千年的劲敌。
宣王战败后,一心想要复仇,开始在太原“料民”,清查人口数量,准备以人口数量征收税赋。西周原来采取井田、籍田并行的经济政策。一井有九百亩,八户农户,每户各得一百亩私田,私田所得均为私有;中间一百亩为公田,八家共同耕作,所得全部上交;农忙的时候,必须先作公田,公事完毕再作私活。这是一种借民力耕种的生产方式,也是一种落后的生产方式。农民对公田的工作根本提不起精神来,籍田制已经无法维持。为了获得更多的器械和粮食,宣王准备加征人头税,遭到臣民的一致反对,但是宣王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还是将政策颁布了下去。
宣王从太原回到镐京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路上行人稀少,只有数十个小孩一齐拍手唱歌,宣王下令停车,驻足而听,唱的是:月将升,日将没;糜弧箕胞,几亡周国。宣王心生不悦,让拉车的侍从传令,把小孩全部抓起来,小孩们一哄而散,就抓住了两个,宣王问他们:“这歌是谁教你们唱的?”大一点的孩子道:“三天前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教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满城的人都会唱,不止是我们几个。”宣王沉思良久,吩咐市长下令:禁止再唱此歌,违令者父兄同罪。
又召群臣解说歌词,大宗伯召虎曰:“弧是弓的形状,箭袋又称为箕舵,恐怕天下有弓矢之变。”大臣们认为是宣王执意与犬戎宣战,导致弓矢之患,宣王意欲罢兵,再将国内的弓箭全部焚弃,禁止造卖,伯阳父道:“谣言称:月将升,日将没,恐怕是女主干政。”宣王半信半疑,不乐而反。
刚到宫中王后上前启奏:“先王手下有一个老宫女,今年五十多岁,从四十多年前怀孕,直到昨天晚上才临盆,生了一个女儿。我担心这是不祥之物,已经让人用草席包着扔到二十里外的清水河里了。”
宣王召老宫女细问缘故,老宫女跪道:“听说夏桀末年,褒城有个神人变化成了两条龙,降落在王宫,自称是褒城大王,血盆大口,涎水直流,夏桀害怕,要杀二龙,让太史占卜,不吉,于是用金盘将龙涎藏了起来,收入内库。从殷商六百多年又到我大周近三百年,一直都没有打开过,先王末年,盒子里发光,才取出来看,先王失手,龙涎横流地下,忽然化成小园子一个,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内侍捉不住,结果飞到王宫里忽然不见了。那时我才十二岁,走过宫中心中如有所感,从此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先王怪我未婚先孕,囚禁在暗室,已经四十年了,夜间腹中作痛,忽然生了一个女儿,被娘娘得知缘故,说是怪物,已经让侍从扔了,奴婢万死!”
宣王令人沿河寻找女婴下落,城内城外挨户搜查,又让人不许造卖山桑木弓,箕草箭袋,那时的通讯和交通极不发达,农村的赶集夜里出发早上才到,政策颁布下去,城里人无不遵行,乡里的人无从知晓。有一对夫妇,常年以制作弓和箕箭袋为生,正是箕草和桑木的,两口子出门没看黄历,从半夜里出发,大早上一到城门口,门卫一见弓和箭袋,立马喝到:“拿下!”先把女的擒住了,男的见不是头,撒腿就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男的也不敢回家,在城外十里处睡了一夜,第二天打听到老婆当场就被处决了,也不敢去认尸,也不敢回家,走到寥无人烟处哭了一场,左思右想,只得投亲奔友,走到清水河边,发现一群鸟衔着一个草席,走近一看又有女婴的哭声,心想这孩子一定不同凡响,于是把孩子抱起来前往褒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