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非洲大陆的大象命运可能在今年 6 月 3 日之后发生变化。
根据美联社的报道，《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onven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Wild Fauna and Flora，CITES）办公室近日就非洲象牙贸易问题发布了两份意见相左的提案。一份由肯尼亚、加蓬等国支持的提案要求禁止象牙贸易以保护大象；另一份由博茨瓦纳和津巴布韦等非洲南部国家支持的提案则要求进行有监管的可持续象牙贸易，以减轻日益沉重的大象保护经济负担。
CITES旨在通过对野生动植物出口和进口进行限制，确保野生动植物的国际交易行为不会危害到物种本身的延续。由于这份公约于 1973 年在华盛顿开放签署，因此又常被称作《华盛顿公约》。
CITES 并非完全禁止野生动植物的国际贸易行为，而是根据每一种动植物的濒危程度列入不同的附录分别管理。目前大部分非洲国家的非洲象被列入了附录一，只有生活在博茨瓦纳、纳米比亚、南非和津巴布韦的非洲象被列入了附录二。列入附录一的物种表示该物种受到和可能受到贸易影响而有灭绝危险，通常禁止在国际间交易，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允许贸易；列入附录二的物种表示该物种目前虽未濒临灭绝，但如对其贸易不严加管理，就有灭绝的危险。
生活在博茨瓦纳、纳米比亚、津巴布韦和南非的非洲象现在大约有 256000 头，占到了非洲象总数的一半以上。随着当地人口的增长，野生动物的栖息地不断萎缩，对当地来说，保护大象的经济负担越来越重。根据这四个国家的提案，在政府监管之下进行象牙贸易，将会减轻大象保护的经济压力。
另一个非洲国家赞比亚也提出了类似的提案。赞比亚政府表示大象正在和生活在农村地区的百姓争夺资源，如果当地人看到“大象的永续利用可以带来经济回报”，他们会更能容忍大象的存在。
分歧不只在于经济，也关乎主权。在非洲南部的国家看来，要求加强象牙贸易控制的加蓬等国，大象的保护工作做得并不好，自身就存在严重的偷猎问题，在执法方面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他们的象群数量只占在非洲象总数的很小一部分，它们要求加强控制的政策不应当强加给别国。
然而，象牙的合法贸易并不会单纯地为大象的保护工作带来亟需的资金。CITES 委员会和世界自然基金会（WWF）曾于 1997 年实验性地允许一次性合法销售存量象牙及其制品，试图满足日本市场对象牙制品的需求，缓解盗猎非洲象的压力。然而日本的象牙走私并未明显下降， 而且象牙价格还因为进口象牙集中在少数具有许可证的企业手中而大涨。
作为 CITES 缔约国之一的中国也曾在 2009 年以“传承象牙雕刻非物质文化遗产而非发展象牙产业”为由，说服 CITES 委员会同意其购买非洲南部三个国家出售的 60 吨存量象牙。在这之后大象保护并没有因合法交易变得更好，反而助长了象牙消费需求，进一步刺激了盗猎走私活动。
国际爱护动物协会（IFAW）2011 年的一份关于中国象牙市场报告显示，当时中国象牙非法贸易（走私）的数量是合法贸易的近 6 倍。另据 WWF 和国际野生物贸易研究组织（TRAFFIC）2017 年委托调研机构 Globescan 所作的一项关于中国象牙市场的调查显示，在所选的 15 个城市 2027 个样本中，913 个受访者表示曾经购买过象牙，比列达到了 45%。
在将象牙贸易合法化 9 年之后，从 2018 年 1 月 1 日开始，作为全球最大的象牙进口和消费国的中国再一次全面禁止象牙及其制品贸易，重新回归到了 1990 年时候的象牙政策。
美国联邦渔业和野生动物管理局（USFAWS）局长丹尼尔·艾什（Daniel Ashe）认为合法象牙贸易“会成为象牙非法交易的烟幕弹，让执法人员和对犯罪的有效惩治变得更加困难”。
今年 5 月 23 日- 6 月 3 日，CITES 成员国将在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举行第 18 次缔约方大会，会议将会对涉及包括象牙、犀牛角贸易在内的 57 份提案进行会谈。非洲象的命运再一次变得前途未卜。
题图来自：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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