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匈牙利女导演伊尔蒂科·茵叶蒂执导的《肉与灵》讲述了一个超现实的爱情故事:在一家屠宰场,左手残疾的安德是这里的财务总监,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几乎没有朋友。直到屠宰场新来了一名有社交障碍的质检员玛丽亚,安德很快对她产生了兴趣。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因为做着同样的梦而开始走向彼此......
两个人共享同一个梦境,也许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梗,但这部电影却用诗意的镜头,充满暗喻的情节,极富神秘主义色彩地演绎了一场奇特的爱情故事,该片获得了第6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
故事以两个人共同的梦境开头:在被积雪覆盖着的树林里,一直公鹿和一只母鹿相遇,公鹿轻轻碰了碰母鹿,母鹿没有回应就走开了,公鹿也跟随着母鹿离开了画面......轻盈飘落的雪花与灵动优美的鹿组成了无比诗意的画面,然而,下一个画面却切换到了屠宰场的牛群。没错,这个有些怪诞的爱情故事就是在屠宰场展开的......
屠宰场里的牛被成群地关在饲养区,铃声响起,牛群被放了出来,它们被套上锁链,经过一系列流程,被大卸八块,挂上了陈列架,鲜血哗哗直流。
这些牛肉也许就是影片想要表达的“肉”,暗喻了被禁锢的肉身,如同两位男女主角,都因为自身的疾病而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女主玛丽亚被社交障碍禁锢了肉身,她害怕与人交往,排斥身体接触,在人群中被当做一个异类。其实,她也有作为成年人的生理需求,但她一直无法突破与人接触这个难关,才不得不过着独身的禁欲生活。
男主则是受困于左手的残疾,虽然他交往过不少女性,也结过婚,但他最终还是孤独的一个人生活。他用一只手穿衣脱衣,一只手吃饭,一只手生活......肢体的不便禁锢了他的肉身,似乎也禁锢了他的生活。
但他们的灵魂依旧是自由的,他们在梦里化身为鹿,相遇,相伴,一起觅食、散步,在林间奔跑。他们的灵魂在冥冥中相吸,在梦中幻化为灵鹿,他们在梦中是同类,在现实中也是。
这就像许许多多戴着面具生活在世间的人,他们不完美,他们尽力掩饰、隐藏真实的自己,为了更好地融入大环境,更好地生存下去。我们之间谁的肉身不是被种种世俗所禁锢呢?虽然肉身无法摆脱现实的禁锢,但我们的灵魂是自由的,是充满力量的,自由的灵魂可以为我们创造无限可能。
正如巴尔扎克说过的,人类的灵魂真是个精灵,它能把一根稻草变成金钢钻;在它的魔杖指挥下,迷人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就像田野里的花儿,一朵朵在太阳热力的烘暖下绽开那样……
“我看到你也点了野菠菜,这里只有这个菜好吃。哦,可能还有碎南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南瓜浓汤吗?”
“可能因为你一只手有残疾,一只手吃糊状的东西更方便。”
午餐时间,财务总监安德主动与新来的质检员玛丽亚搭讪,两个不擅长社交的人尴尬地聊出了以上对话。
虽然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彼此共享着同一个梦境,但他们开始相互吸引。而在一场盗窃案发生后,两人才发现他们竟然每晚都做着相同的梦。
屠宰场中给牛使用的交配粉竟然被盗了,警察和心理医生参与调查。在心理医生的询问过程中,发现安德和玛丽亚竟然做了相同的梦,心理医生以为是他们商量好来对付她的。
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彼此之间有着这样奇妙的联系,他们开始走进彼此的内心......
两个世人眼中的“异类”,在屠宰场的相遇,打破了彼此曾经孤独的生活壁垒。两座孤岛正朝着对方的方向漂流,虽然还会遇到障碍,但他们最终会连成一片大陆。
这世上,没有人是一座真正的孤岛,两个孤独但自由的灵魂会相遇,再孤独的心也可以拥有停靠的避风港。
盗窃案后,发现彼此共享梦境的安德和玛丽亚相约一起“睡觉”,就是单纯地一起入睡,尝试共同进入梦境。不出所料,他们失败了,两个人都失眠了。
于是,他们起床打牌。
安德发现玛丽亚有超乎常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她第一次打牌就靠算牌赢了安德,她还能读懂安德脸上不经意的表情信号。她能复述出和安德初次见面的所有对话,连顺序都记得。
安德很意外也很欣赏,伸手去触碰玛丽亚的手,玛丽亚却退缩了,她还没有准备好适应这样的触碰。安德很失落,决定放弃追逐这段感情。
而玛丽亚却决定开始争取:她尝试看成人电影,在唱片店听音乐,她抚摸屠宰场的牛,不顾旁人眼光地盯着草地上正在亲吻的情侣,她用玩偶练习与人触碰,她努力克服恐惧。
然而,当她主动要求去安德家的时候,却被已经封闭内心的安德拒绝了,玛丽亚难过地回到家,打开音乐,泡进浴缸,选择了割腕自杀。
这时,安德打来了电话,向玛丽亚表白了心声:“我感觉快要死了,我好爱你。”玛丽亚连忙给自己包扎好伤口,去医院。
差点死去的肉身被爱拯救,自由的灵魂也因爱交合,安德和玛丽亚最终在肉体上结合了,他们共同的梦境也从此消失。
两个孤独的人,笨拙而努力地去爱,虽然不像偶像剧那样的美好,但这样带着残缺而又生涩的爱才是真实爱情的写照。
原本胆怯、封闭自我的两个人,为爱鼓足了勇气,最终收获了自己的灵魂伴侣。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的不完美就不敢追求爱情,原地等待不如勇敢出击,任何人都能够爱与被爱。
结语: “我们穷一生的时光去寻觅所爱的人,本来就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天职。在寻觅的过程中,纵使有多少的失望和伤痛,也同样有恩爱深情。两个孤单的灵魂,合而为一。”
安德和玛丽亚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实现了灵肉合一,他们为了爱情勇敢打破了自我封闭的壁垒,走向了彼此。看吧,这世上再孤独的灵魂,也会彼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