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政府工作报告》强调“要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稳妥应对经贸摩擦”，因此寻找妥善应对贸易摩擦，降低出口企业损失的有效路径成了我国政府工作的重点内容之一。事实上，近年来外部需求放缓和国际供应链格局加速重构给中国出口带来了严峻挑战。出口韧性体现了经济个体应对外部干扰、抵御风险冲击和实现出口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在当前国际经济不确定加剧的背景下提升企业出口韧性需得到重点关注。长期以来，中国都是全球遭受贸易摩擦的主要国家，贸易摩擦成了阻碍中国出口增长的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研究在贸易摩擦冲击下是否能保持出口稳定，是对企业出口韧性的重要体现，也是应对贸易摩擦冲击的重要内容。中国是数字化变革时代的重要参与者和践行者，本文从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视角研究贸易摩擦冲击下如何保障企业出口韧性，讨论数字化转型缓解贸易摩擦冲击和提升企业出口韧性的效果和作用渠道。该问题的明确为稳妥应对经贸摩擦提供了思路，对丰富数字经济理论研究和稳外贸、促发展、提韧性均具有重要意义。
张鹏杨、刘维刚和唐宜红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3年第5期的论文《贸易摩擦下企业出口韧性提升：数字化转型的作用》借助企业多工厂出口模型并引入数字化参数，理论上探讨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贸易摩擦冲击的应对效果和作用渠道。进一步利用2001—2015年的整合微观企业数据，将反倾销作为贸易摩擦冲击展开“准自然实验”研究，验证了理论命题。得到了如下研究结论：
（1）对华贸易摩擦存在对中国企业出口的抑制效应。以反倾销为代表的贸易摩擦给中国企业出口带来了明显冲击，造成涉案企业出口平均下降5.9%，并提高了企业退出出口市场的概率。
（2）实现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缓解贸易摩擦的出口冲击。反倾销对非数字化转型企业出口冲击明显而对数字化转型企业影响不显著，表明数化转型有助于缓解涉案企业遭受的负面冲击，相比非转型涉案企业，将促进出口平均提升15.8%。进一步表明数字化转型提升了企业的风险抵御能力和出口韧性。
（3）企业数字化转型应对贸易摩擦冲击存在多种渠道。贸易摩擦存在出口抑制效应、出口转移效应和出口产品溢出效应，企业数字化转型缓解了贸易摩擦对涉案产品的出口抑制，同时促进了涉案产品的跨国转移和向非涉案产品的出口转换，这是数字化转型应对反倾销冲击的重要渠道。
（4）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本跨越效应和出口促进效应是数字化转型提升企业出口韧性的根源。企业数字化转型降低了既有产品的出口成本和拓展新市场、新产品的出口成本；同时，企业数字化转型带来了企业出口增长，凸显了明显的出口促进效应。
本文探究了企业依靠数字化转型应对贸易摩擦冲击，提升企业出口韧性的有效路径，这对企业降低经济损失和稳定出口具有重要意义。文章从数字化转型视角为提高经济韧性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政策启示：
（1）重视数字技术及各类型数字经济新业态在应对外部冲击中的作用，推进数字技术成为企业应对贸易摩擦和外部负面冲击、提升韧性的重要手段，特别是在当前外部环境不确定背景下，要更加重视各类数字化转型的作用。要鼓励企业应用数字技术开展对外贸易，探索依靠数字经济减少贸易摩擦冲击的相关政策体系，帮助对长期遭受贸易摩擦困扰的企业认识并开展数字技术、数字经济平台应用的转型。
（2）要不断健全各方面机制，畅通数字化转型实现贸易摩擦应对的渠道。畅通贸易转移渠道，降低各类贸易成本是关键。对内需要不断优化营商环境，提升贸易自由化水平，推进高水平开放；对外加强与世界主要国家的高水平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以上述政策助力实现基于数字化转型的外部负面冲击缓解路径。
（3）强化数字技术应用在降低贸易成本和提升出口中的作用。不断推进发展数字技术并将其推广于多样化的贸易场景，使之成为降低贸易成本的有效手段。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开展贸易时，应更加重视并推广数字化技术。对于在世界市场竞争中不具有优势的企业，要强化数字化转型的作用，国家应当从政策层面对该类企业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关注，引导和促进数字化转型成为中小企业提升出口竞争力的重要抓手。
原刊于：《中国工业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