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一角原本是乞丐们的聚集之地,平日里冷冷清清,今日却有些别样的热闹。
梳云好奇之下便走了过去,到了近处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叫花子拉着一个书生不让他走,两人相互推攘似是在争辩什么。
“我堂堂丐帮第六代长老,怎可受人如此施舍。”叫花子说着要把手中的碎银子塞还给书生。
那书生看来应是有洁癖,原本只是心念一动布下施舍,谁知正好扔到了这个自称六代长老的神经病碗里,还被他那并不白净的手扯着,这衣服回去就要换!不!扔掉!书生心中呐喊就要窒息,一面挣扎一面说:“六代长老那也是乞丐,乞丐受人施舍没什么不对,你就收下,放过我吧!”
书生看着那碎银子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一万个不愿意去接。
叫花子原本还想再说,却感觉有人踢自己,转头去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转回来打算继续跟这个书生明辨的叫花子又感觉到有人踢自己,这次还有着清脆的声音传来:“喂,往哪儿看呢?”
叫花子转头,循着声音低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娃,正一脸不善地看着自己:“人家既然给你了你就收了把人家放了,没见过给了钱还被乞丐讹上的。”
一旁的书生猛点头表示简直太同意了!他决定以后都不给乞丐钱了!太可怕了!
叫花子松了手,蹲下身来看向小萝莉,很是认真道:“我是丐帮长老,跟他们那些普通的丐帮弟子不一样。作为长老,我用自己对丐帮的贡献换取用度,绝不上街乞讨抢兄弟们的饭碗!”
叫花子说的一本正经义正言辞,旁边的丐帮兄弟集体为长老的高风亮节鼓掌,却让小姑娘蓦地笑出了 声:“真是一个有节操的长老。”
“那是,所以,大兄弟你还是收了……!”叫花子点头站起准备和书生继续理论,话说一半却发现书生早跑了。
“叫花子,如果你觉得这银子拿着与你的本意有悖,那不如请我去喝一杯?”小姑娘看到懊恼又郁闷的叫花子,觉得很有趣,就出言提议。
“好啊!”叫花子快速应下,却又看着她皱眉,“只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喝酒吗?”
“你才是小孩子!”小姑娘却是因为这一句话暴跳如雷,跳起来拿手中的竹笛狠狠敲在了叫花子的胸膛,“长得高了不起啊?!哼!”说完扭头进了旁边的酒楼。
叫花子挠挠头,也跟了进去。
“诶,叫花子,你为什么当了叫花子啊?”喝得微醺的小姑娘问。
“我小时候家里穷,有一天一个叫花子来我家看见了我,跟我爹说我天赋异禀,可练降龙十八掌,我那个没文化的爹就把我送给乞丐了。”叫花子也是醉醺醺地答,“他都不想想,他儿子可是学会了降龙十八掌,但是跟着一个叫花子,哪里能吃个饱饭啊!神功没练成,先饿死了!”
“那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混上了长老。”小姑娘拍了拍他的手臂,以表安慰。
叫花子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纤细却小巧,如她的人一般,白嫩的手臂上还带着银制的手镯,眸色深了深的叫花子停了几秒后说:“好个鬼!老子苦练胸口碎大石在街头卖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好。”
“哈哈,胸口碎大石!怪不得你这胸膛这么硬,挨了我的笛子却没事儿。”小姑娘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说完就摇摇晃晃出了酒楼,而叫花子在她走后一改醉醺醺的神色,疾步跟上。
叫花子一路护送小姑娘进了家门,对着空气喊道:“出来吧。”
“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她?!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她可是五毒门派的帮主,五毒在南疆的所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南疆,这里是襄阳。她避到这里就是为了躲开南疆的一切。”叫花子说得云淡风轻,“她一日在襄阳,我便会守她一日。”
“你莫要后悔。”来人叹息一声飞身而去。小院内,一只蜘蛛也悄然退去。
从那天起,叫花子的驻扎点就从城墙脚下变成了小院旁的柳树下,叫花子说,这里风水好,小姑娘也并不计较。
只是这一守,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