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著名爱国将领、民族英雄、军事家戚继光,其亲手创建的“戚家军”,南征北战四十余年,南平倭寇,北镇蒙古,援朝抗倭,战无不胜。戚继光还积极推动冷、热兵器的创新发展和编组应用,结合战争实践,编写了《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被后人列入“中国古代十大兵书”,堪称中国古代兵学向近代兵学转型的重要代表人物。
而戚继光之所以能够锻造一支常胜之师,与其重视练兵备战是分不开的,其经验至今仍具有重要的价值。
严格兵员选拔标准。兵不在多而在精,明朝中后期军户和卫所制度早已千疮百孔,明军战斗力极为低下,士兵往往遇敌即逃。曾有一股不足百人的倭寇竟长驱直入杀到明陪都南京,12万明军束手无策,最后虽将其全歼,但自身伤亡却高达数千人。嘉靖三十五年(公元1556年),29岁的戚继光调任浙江宁(波)绍(兴)台(州)参将,深知明军积弊的他,在直浙总督胡宗宪的支持下,决心另辟蹊径、重新招兵、编练新军。戚继光不单纯依据武艺高低选拔士兵,他在《纪效新书》中总结道,士兵不能选“城市油滑之人”或“奸巧之人”,最好是那些民风彪悍、深知民间疾苦、对倭寇有切肤之恨的“乡野老实之人”,因此他避开绍兴等经济发达地区,专门到义乌选拔了四千体格健壮、富有血性胆气的农民和矿工,按照“把、哨、旗、队”等新编制组建成军。从兵源入口严格把关的同时,戚继光还针对新兵个性特点,依据“藤牌宜于少年便捷,狼筅、长牌宜于高大雄伟,长枪、短兵宜于精敏有杀气之人”的原则,因材施教、分配战斗任务。并针对明军其他部队“将不知兵”的问题,按照“把选哨、哨选旗、旗选队、队选兵”的方法,放手让各级军官自行任命熟悉信任的下属,下级出事则由负责选拔的上级负责,既密切了上下级关系,又落实了各级军官的责任。
积极装备新式武器。戚继光为对付倭寇锋利的日本刀,专门发明了狼筅这种特种兵器,选用南方质地坚实的毛竹制成,长度超过三米,将竹端削尖,并保留四周尖锐的竹枝,可刺可扫,不惧日本刀的砍削。同时,明代正处于冷、热兵器交替的时期,当时倭寇通过引进欧洲先进火器,对明军形成很大的火力优势,戚继光在实战中深刻认识到新式火器的威力,于是按照“旧可用者更新之,不堪者改设之,原未有者创造之”的原则,大力提高明军火器的威力和数量,并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地雷——“自犯钢轮火”,内装火药、钢轮和打火石,埋设于敌进攻必经之地,比欧洲人发明地雷早了三百多年。“戚家军”在南方抗倭时火器装备率已达部队编制的一半以上,在北方抵御蒙古时更是达到七成以上,取得明显的装备优势。
因敌制宜创新战法。明军多由军户或临时招募的士兵组成,以往训练多只注重个人武艺、单兵作战,而倭寇都是受利益驱使的亡命之徒,骨干成员多为日本久经战阵的落魄武士、刀法精熟,装备的日本刀也比明军军刀精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戚继光认为明军士兵仅靠短期训练、单打独斗难以胜过倭寇,必须创新战法,通过阵法形成合力,以便扬长避短、克敌制胜。于是戚继光针对东南沿海滩涂较多、倭寇喜欢小股突击的特点,独创了新式阵法“鸳鸯阵”。这种阵法左右对称,以12人为一队,接敌时,2名藤牌手在前遮挡敌箭矢和流弹,并投掷标枪逼敌惊慌躲闪,后面2名狼筅手趁机用狼筅将敌人扫倒,左右共4名长枪手负责照应前面的藤牌手和狼筅手,并趁机刺杀倒地的倭寇;最后2名镗钯手作为第二线攻击力量,并保护本队后方和翼侧;1名队长和1名伙夫则居中配合作战,这种阵法长短兵器结合、攻防兼备、刺扫兼顾、灵活多变,可根据战场需要变化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等多种形式,成为“五行阵”“两仪阵”及“三才阵”,有效克制倭寇优势的发挥。
面向战场为战而练。戚继光从残酷的战争中深刻认识到“教兵之法,美观则不实用,实用则不美观”,因此其练兵、著书唯求实用。一方面,戚继光从实战出发从严练兵。他不仅要求“平时所学的号令营艺,都要照临阵一般”,果断删除不符合实战要求的训练内容,还要求士兵平时训练所用武器、负重都要大幅超出战时分量,以便到了战时,力量“用上五分之一,便能以一敌五;用上一半,便能所向无敌”。戚继光五十多岁时,还亲自到步兵队充当队长进行训练示范。另一方面,戚继光还制定了严格的考核制度来提高训练成效。他定期对官兵的各项技能进行考核,并区分上、中、下三等九则进行记录归档,成绩优秀的可得到赏银和升职,反之就降级或处罚,甚至被革退。
依法治军从严执纪。戚继光为迅速扭转当时明军军纪涣散、临阵脱逃等顽疾,采取了现在看来很残酷的平战一体的“连坐法”,规定战时一人退却斩一人,全队退却斩队长,队长战死全队退却则全部斩首,甚至“一伍内,二人犯,连坐伍长,三人犯,伍长同罪;一队内,二伍各有犯,连坐队长”。但同时,戚继光也注重给初犯的士兵改过自新的机会,并坚持治军先治官,对自己的亲属也一视同仁,曾因儿子和舅父的违令行为而严加制裁之,甚至传说其儿子因违反命令追击逃敌而被处死、引发争议。虽然“连坐法”的实施确有不人性之处,但通过实施该法,戚继光整肃了军纪,“戚家军”全体官兵实现了“集体负责”、互相监督,很快执行命令宛如一人,是其能够取得显赫战绩的重要原因之一。
【原标题:常胜“戚家军”的五条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