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杨慎)
豪杰千年往事,渔樵一曲高歌。
乌飞兔走疾如梭,眨眼风惊雨过。
妙笔龙韬虎略,英雄铁马金戈。
争名夺利竟如何,必有收因结果。
刘备集团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小人物”,就是糜竺的弟弟糜芳。说糜芳是“小人物”主要是说他对刘备集团发展起到的作用并不算大,但是“襄樊之战”的彻底失败、刘备集团实力出现断崖式下跌,糜芳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关羽进行北伐的时候,江东对荆州进行偷袭,糜芳作为南郡太守,江陵的守将,轻易地投降江东,导致撤回来的关羽进退失据,最后被江东所杀。其实糜芳这个人物也很是奇怪,在刘备一穷二白的时候,糜竺和糜芳两个兄弟毅然决然地选择跟随刘备,结果在刘备实力蒸蒸日上,到了收获的季节的时候,糜芳却选择投降,以一个叛臣的身份脱离刘备集团。那么是什么导致糜芳做出这样一个决定的呢?下面小编就来聊一聊这件事。
糜竺和糜芳是徐州东海人,糜家是当地有名的巨富。在平世当中,财富都具备相当的影响力,何况是东汉末年那样的乱世。徐州牧陶谦辟请糜竺为别驾从事,是一种很高级的州级的佐官。后来陶谦去世的时候,给糜竺留下一道命令,让他迎接刘备接管徐州。这道命令存在一定争议,有人认为确实是陶谦的真实想法,也有人认为是糜竺等人伪造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刘备能够入主徐州,事业第一次巨大发展,糜竺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初立场明确支持刘备成为徐州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糜竺,另一个是陈登。陈登和糜竺都是徐州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们对待刘备的态度总体上都是支持的,但是支持的程度不同。陈登的态度也是东汉末年各地方豪族的常见态度,与认可的地方长官达成合作的关系,但还是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而糜竺、糜芳兄弟则不同,他们是真正地将自己绑在刘备的战车上,以全部产业甚至生命来做一次豪赌。
徐州的局势非常复杂,以刘备的实力无法完全控制局势,在袁术的进攻以及吕布和陶谦旧部的反水的双重作用下,刘备失去了徐州,不仅没有容身的地盘,还面临缺乏粮饷的危机。军队都没办法再维持下去了。这个时候糜竺将自己的家产、奴仆门客送给刘备,解除刘备的燃眉之急,另外还将妹妹糜氏嫁给刘备,利用姻亲的手段加固与刘备的关系。
糜竺和糜芳进行了投资,刘备自然也给予了回报。建安十九年(即公元214年),刘备击败了刘璋,得到了西川,对手下人员进行了封赏。糜竺被封为安汉将军,位次还要高于诸葛亮的军师将军。当然在权力上糜竺当然不能与诸葛亮相比,但高于诸葛亮的地位也算是一种殊荣;糜芳被任命为南郡太守,南郡这个地方对于刘备集团来说至关重要,南郡是荆州与益州相连的通道,也是北伐襄阳的跳板。刘备给糜芳这样一个位置,也算是对糜芳的一种信任。
糜芳的投降有两种比较具体的说法,一种出自《吴书》,吕蒙偷袭荆州的时候,先劝降了公安的守将傅士仁,然后再带着傅士仁劝降糜芳,是以一种军事威胁的手段;另一种出自《吴录》,因为城中着火,烧毁了军资,关羽威胁糜芳。孙权得知这个情况,于是在暗中与糜芳联系,与糜芳达成共识。等到吕蒙兵临城下的时候,糜芳就迫不及待地纳城投降。这是利诱的手段,利用糜芳对关羽的不满来引诱糜芳主动投降。两种说法莫衷一是。
在《三国志·蜀书·糜竺传》中也记载了糜芳投降一事,不过具体过程不明,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看上去更加符合《吴录》中的说法。不过小编认为,孙权没有什么可以引诱糜芳的地方。从生存的方面来说,虽然按照《吴录》的说法,关羽一度威胁糜芳,不过糜芳仅仅是因为无心之失烧毁一些军资,关羽因此就处死糜芳,显然不合情理;从利益方面来说,糜芳就更不可能投靠孙权了。因为糜家所有的资本都倾注在刘备身上,也换来了回报。到江东集团中,糜芳所得到的还是未知数。所以小编更倾向于《吴书》中的说法。
那么糜芳对“襄樊之战”造成什么影响呢?小编认为糜芳的投降是“襄樊之战”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吕蒙偷袭荆州的举动导致关羽不得不放弃襄阳,后撤回江陵。但如果江陵不失的话,关羽就可以带领前线的主力安全进入江陵。有江陵在手,刘备集团不仅可以继续履行《隆中对》的计划,对江东也可以继续出兵,武力上或者是外交上收复其他郡县。如果糜芳没有投降,那么“襄樊之战”仅仅是一次进攻战上的失败而已(其实也不算失败,毕竟前期取得的战果太大)。至于江陵城能不能抵御吕蒙的进攻,可以参考后来朱然以五千守军对抗曹魏大军半年之久。江陵作为关羽等人长期经营的军事重镇,城防是非常完备的。如果糜芳能够坚守一段时间,坚持到关羽回军,那么三国的历史很有可能被重新改写。
如果糜芳能够坚守江陵,不仅可以避免巨大的损失,还可以成为刘备集团的功臣,无论是现实的地位还是身后的名声都会更进一步。那么糜芳为什么会投降呢?小编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糜芳对刘备的认同感在流失
糜芳一开始跟随刘备的时候,不能不说是意志坚定。当时刘备和曹操两家的势力强弱有目共睹,但是糜芳却放弃曹操开出的彭城相的价码,选择还在漂泊状态的刘备。这是看中了刘备的潜力。随后的一些败仗,包括“当阳之战”,糜芳也没有脱离刘备的想法。按理来说糜芳对刘备还是很忠诚的,但是这种忠诚度在持续的流失。
首先是关羽对糜芳的态度。关羽都督荆州时的态度是骄于士大夫,好养士卒。糜芳本身是商人出身,但是已经投身于政治,算是荆州的上层统治阶级。关羽对士大夫的态度并不算好,其中也包括糜芳。尤其糜芳与刘备之间还有一层裙带关系,或许更被关羽瞧不起。这种长期的轻视很容易导致糜芳与刘备之间出现裂痕。具体的例子可以参考刘封与孟达。孟达选择投降曹魏一方面是害怕刘备因为关羽的覆亡而迁怒于己,另一方面也是来源于刘封的欺凌。士可杀不可辱,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是糜竺和糜芳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可能呈现出边缘化的趋势。上面小编也说到了糜竺和糜芳与刘备之间有裙带关系,糜氏嫁给了刘备。问题是在曹操与刘备的一次战役中,刘备的家眷又一次被曹操掠夺,其中大概率包括糜氏。也就是说这层裙带关系断开了。刘备消灭刘璋之后,为了安抚人心的需要,娶了刘璋的嫂子吴氏,吴懿、吴班等人成为亲贵。刘备虽然对糜竺、糜芳还是很优待,但是等到刘备去世呢?刘禅与糜氏兄弟的情感未必很亲密。所以糜氏兄弟可能会被冷落,地位被吴氏兄弟挤压。糜芳面对这种情况,心理出现落差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第二、糜芳的懦弱和无能
糜芳对刘备的认同感逐渐下降,但不可能因此就脱离刘备,毕竟在刘备集团中还有基础。是吕蒙带来的江东军队作为外力,直接导致糜芳的投降。从上面的分析上来说,糜芳凭借江陵坚城以及关羽留下的守军是可以坚持到关羽回军的。但是这是开了上帝视角,糜芳作为当事人,他并不知道关羽的情况,不知道关羽在前线的伤亡情况;关羽有没有和江东军队接触,如果有的话胜负如何。而吕蒙是很善于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来进行攻心的计策,劝降零陵太守郝普的时候就使用这种手段,劝降糜芳的时候有傅士仁现身说法,会更加便利。
糜竺和糜芳取得的地位是因为他们的投资入股,本身并不具备优秀的才能。糜竺在《三国志》中明确评价“幹翮非所长”,糜芳虽然没有直接评价,但从失火烧掉军资的情况来看,能力也有所欠缺。总的来说糜芳缺乏一种坚韧的性格,也没有守城的才能,再加上对荆州战局的形势判断不足,以及长期的积怨,选择投降江东也就不足为奇了。
参考文献:《三国志》、《水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