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郑州商城遗址一高等级贵族墓中出土了金覆面等文物,
刷新了大家对中原地区黄金文化的认知,
将人们的目光再次转向了金面具。
面具最早是用于狩猎和战争中,
伴随着图腾崇拜、祭祀活动的兴起,
黄金因其稀有、色泽明亮,广受追捧。
黄金面具将两者相结合,因运而成。
金面具不仅反映了当时工艺水平和宗教文化,
也是古人社会地位与权力的象征。
阿伽门农面具 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藏
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埃及开罗博物馆藏
古地中海沿岸是人类最早使用黄金制品的区域,
在全世界范围内,最为出名的黄金面具,
要数希腊阿伽门农黄金面具
和古埃及法老图坦卡蒙木乃伊覆盖的黄金面具。
这两具面具都是在墓葬中被发现,
模拟逝者生前的模样,具有极高的写实。
在迈锡尼文明中,黄金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古埃及文明则是将黄金视为太阳神,黄金面具可以保护木乃伊的身体,
是埃及法老统治阶级特权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商周大金面具 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商周小金面具 金沙遗址博物馆藏
西汉司马迁《史记》中提到:
“虞夏之币,金为三品,或黄,或白,或赤”。
这说明了早在几千年前,中国古人就知道利用金银铜等金属。
与迈锡尼文明和古埃及文明同时期的中国,大致处于商周时期。
我国自商朝就有了黄金的开采与制作工艺。
2001年,金沙遗址被发现,
共出土了2000余件精品文物,
包括金沙镇馆之宝——太阳神鸟金饰。
此次发掘出土了一大一小两副金面具,
大面具整体呈立体脸谱,小面具则是整体呈脸谱状,
两副面具都呈现出双眼镂空,鼻梁高直,耳朵外展的特点,
一大一小,一副表情威严,一副表情温和,具有一定的写实风格。
大金面具是如今国内所发现的同时期最大的黄金面具,
但由于面具表面打磨光亮,里面未经打磨,较为粗糙,
被普遍认为不是用于活人的佩戴,而是一件“唯我独尊”的王者之物。
黄金面具 三星堆博物馆藏
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 三星堆博物馆藏
金沙与三星堆文化一脉相承,
2021年三星堆遗址祭祀区5号祭祀坑出土的黄金面具,
通过残缺的半张面具,仍能看出面具呈现出
面部方形、双眼镂空、鼻梁高挺,耳朵宽大且穿孔。
这样的风格与此前三星堆所出土的黄金面罩和金沙大金面具风格十分相似。
相对于迈锡尼和埃及出土的黄金面具,
前者依照死者面容制作,
后者面具五官俱全但更加抽象。
在用途上,古蜀国的黄金面具并不佩戴在逝者的面部,
而是覆于青铜头像表面,或独立使用,
金沙遗址面具大小不同则可能与祭祀的规模、性质、级别
或者与祭祀者的地位有着密切关系,
体现了商周时期的宗教祭祀特权。
金覆面 郑州商城贵族墓葬出土
东汉刘熙《释名》中写道:“金禁也,气刚毅,能禁制物也。”
古人认为黄金是辟邪之物。
此次在郑州商城贵族墓葬中出土的金覆面,
是全国范围内所有商文化遗址中首次发现金覆面,
该覆面年代比三星堆黄金面具更早。
在中国,金面具也广泛使用于墓葬中。
1986年,
内蒙古哲里木盟奈曼旗辽代陈国公主与驸马合葬墓中,
出土了夫妻二人的金面具。
辽代墓葬中的面具因主人地位差异而使用不同,
主要有金银铜等材质。
其中,金面具为最高等级,为皇室贵族所用。
契丹黄金面具不仅体现着贵族的身份地位,
也体现了古人对于黄金特质的普遍认识,
采用与古希腊和古埃及相似的方式,
按照死者生前的模样制作面具,以保护尸体。
公主金面具 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唐人杜佑《通典·边防典六》“大羊同”中记载:
大羊同,东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阗……
其酋豪死,抉去其脑,实以珠玉,剖其五脏,
易以黄金,假造金鼻银齿,以人为殉,卜以吉辰,藏诸岩穴,
他人莫知其所,多杀牸牛羊马,以充祭祀,葬毕服除。
近年来在我国西藏、青海、新疆等地考古出土的黄金面具,
不乏在面具上镶嵌珠宝,突出死者的五官。
新疆伊犁出土的昭苏波马墓地黄金面具就镶嵌有多颗红宝石,
堪称是考古历史上最为豪华的。
面具的两只眼睛由两颗大小均匀的红宝石镶嵌,
络腮胡还环绕装饰有39颗红宝石。
做工考究,宛如一面金质浮雕,
恰如文献中所记载的“金鼻银齿”。
昭苏波马墓地黄金面具 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博物馆藏
故如甲木墓地黄金面具 青海藏文化博物院藏品
这些面具既维护了死者最后的尊严,
也体现出如同黄金和宝石一般永生不朽的深长意义。
显然不同类型的黄金面具在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
也会出现不同的类型和制作工艺。
金面具在使用中,究其缘由,
都是古人对美好的追求,
祭祀时,表达对神明的敬畏,
祈求风调雨顺。
丧葬时,体现对逝者的尊重,
以求灵魂不朽。
成都日报锦观新闻 记者 王嘉 图片 由各大博物馆提供 责任编辑 何齐铁 编辑 刘永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