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四大爱情剧”里,有一部名为《倩女离魂》的作品。看到这个名字,相信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倩女幽魂》。
《聂小倩》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说,书中聂小倩是一个美貌的女鬼,生前只活到十八岁,死后葬在浙江金华城北的荒凉古寺旁,不幸被妖怪夜叉胁迫害人。后浙江人宁采臣暂居寺院,小倩受妖怪指使,前来谋害,却被采臣的正气打动,便以实相告,助采臣转危为安。
不过,不同于《聊斋·聂小倩》的故事,这部作品《倩女离魂》的剧情架构更加的巧妙。
王文举是个家徒四壁的穷秀才,家里的老母临终前嘱咐王文举,当年爹妈为他定了一桩娃娃亲,让王文举在自己死后去一趟岳丈家,与指腹为婚的倩女完婚。
就像宋元时期的文学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一样,王文举按照母亲的吩咐来到岳丈家,谁知这户人家竟飞黄腾达,成了县上的高门大户。
王文举来到岳丈家,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倩女。文举对知书达理且温婉可人的倩女一见钟情,倩女亦对彬彬有礼的王文举芳心暗许。
然而,当时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所以王文举的岳丈并不打算将女儿许配给文举。当然,直接退掉婚事于礼法不和,于是,岳丈便刁难王文举,让他进京考取功名后,再回来迎娶倩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王文举负气而走,准备去京城参加科举,将来风风光光地娶倩女过门。在古代,进京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在那个没有飞机高铁的年代,想要进京就得租马车,单车程就要花去几个月的时间。
王文举背着行囊背井离乡,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心里虽然对倩女念念不忘,但考取功名才有未来,所以他打算全力以赴。
守在家里的倩女,亦对王文举十分挂怀。
倩女的忧虑有三:
一是、担心王文举此行不顺,遭遇什么危难;
二是、担心王文举无法考取功名,无法与自己结百年之好;
三是、王文举考上了进士,对自己始乱终弃。
倩女越想越担心,她的灵魂竟脱体而出。可见,在极端的情感下,精神是可以冲破一切桎梏和束缚的,哪怕是承载着灵魂的容器也不例外。
不过,灵魂脱体而出,岂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要知道,那三魂七魄都关乎五感,在灵魂出窍的同时,魂魄分离倩女感到身体像被撕裂一般痛苦。
好在,倩女承受住痛苦,适应了离开身体后的环境。朝着王文举离去的方向,倩女即刻追了上去。倩女赶到王文举身边时,王文举刚准备登船。由于倩女是跑来的,所以王文举并没有意识到她早已灵魂离体,只当她是瞒着家里悄悄溜出来的。
王文举是个守礼之人,不愿做出僭越之事。所以他劝说倩女回到家里,不要胡闹。谁知,倩女竟坚持陪在王文举身边,誓要看到他金榜题名。文举拗不过爱人,只好将她扶上船,两人一块前往京城。这一路上有了倩女的照料,文举的起色好了很多。
虽然舟车劳顿,但来到京城时他依旧容光焕发。由于,王文举的精神状态不错,所以他在考场超常发挥。等到放榜时,他果真考取进士,瞬间跻身名流。在后来的殿试里,王文举更是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被点为状元,成为飞上枝头的凤凰。
不过,王文举不忘婚约,在考取状元后便迎娶了倩女。由于,王文举要在京城任职,所以他并未通知倩女的家里,想来此时的自己已成了新科状元,岳丈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两人婚后,过了三年和谐美满的日子。朝廷调王文举去地方任知府,任职的地区离倩女的娘家不远,于是,文举便带着妻子去探望岳丈。
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王文举带着倩女来到岳丈家时,岳丈竟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嘴里直呼闹鬼。原来,倩女的灵魂虽然离开身体,但她的七魄仍停留在躯体里。
倩女的躯体就像是患了重病一样,这三年一直困守在床榻上。相比于自由而奔放的灵魂,倩女的躯体凄婉哀愁,在床前不断对王文举诉说着这三年的思念。
好在,倩女的灵魂最终回到了身体里,使得魂魄合一。至于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倩女寻回了自己的肉身,两人的婚事也得到了家人的认可。王文举春风得意,带着夫人前往地方上任去也。
这个故事最绝妙的地方,莫过于以倩女离魂来隐喻封建女性在极端状态下的抗争。只可惜,倩女可以冲破躯体的桎梏,可是,活在现实里的封建女性却无法冲破重重束缚。
该剧的作者郑光祖亦凭借此作,跻身于元杂剧名家的行列。郑光祖,字德辉,汉族,平阳襄陵(今山西临汾市襄汾县)人,元代著名杂剧家、散曲家。
郑光祖从小就受到戏剧艺术的熏陶,青年时就置身于杂剧活动。但他做过杭州的小吏,主要活动在南方,成为南方戏剧圈中的巨擘。所作杂剧在当时“名闻天下,声振闺阁”。元·周德清在《中原音韵》中激赏郑光祖的文词,将他与关汉卿、马致远、白朴并列,后人合称为“元曲四大家”。
参考资料:
【《元曲四大家》、《倩女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