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你一言我一语的点评着他的骚粉蝴蝶机车,这也就陆爷能驾驭得了。
陆衡磕了根烟点上,嗓音懒散放荡:“陆爷我的摩托车必须独一无二,等着在赛道上看爷的蝴蝶机车是怎么拉爆全场,明年的摩托GP必须拿下。”
狭长黑眸之中蕴着他身上与生俱来挥散不去的桀骜嚣张。
“陆爷,你简直就是我的神,这蝴蝶机车真他妈炫。”
“您这车借我骑一圈成吗?我想试试骑着这玩意儿上路是什么感觉?”
陆衡吐了口烟圈,眉目慵懒玩味:“行了,别他妈在这闲扯了,赶紧的,跑两圈热热身,一会儿跑山让元野先带你们过去。”
他朝摩托车扬了下下巴,嘴里松松咬着烟:“我去趟车管所备案。”
第58章 吃瓜吃的消化不良
田康早晨去敲田时笙的房门叫她吃早饭:“笙笙,醒了吗?下来吃早饭啦,一会儿吃完咱们得回去了。”
“起了,我马上就好。”她正在妆台坐着梳头发,听到田康的声音以后应了一声。
迟到大王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兴奋起来,跑到门口一边扒门一边叫唤。
“哎呀,迟到大王,你赶紧老实一点。”田时笙放下手里的梳子去抱它。
门外的田康听见屋子里有狗叫,满心疑惑:“笙笙,怎么回事啊,你房间里怎么有狗叫声啊?”
“爸,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下来,昨天陆衡送了我一只小狗,您对狗毛过敏,我就不开门了。”
田康闻言笑了下,觉得陆衡这小子还挺会投其所好。
“行,那你收拾好以后就下来吃饭。”
“好。”她应声。
迟到大王在屋子里撒欢儿似的乱跑,三四个月大的小狗正是闹腾的时候,一会儿啃床腿,一会儿咬拖鞋的。
田时笙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抓住关进笼子里,它嘴里咬了一只拖鞋不肯松口,一并带进了笼子里。
“你要乖一点知道吗?听话的小狗是不拆家的,乖乖待在笼子里,我一会儿上来接你哦。”
迟到大王压根不听她说话,专注于啃笼子。就好像你越不让它干嘛它越要干嘛一样,爪子挠着,嘴里啃着,一点不闲着。
都说金毛性情温顺懂事听话,可眼下看来,陆衡给她挑的这只简直比二哈还能闹腾,才跟她住在一起一个晚上,屋子里就已经被它翻腾的乱兮兮的了。
“果然,谁挑的狗性格随谁。你跟他简直是一模一样,天生反骨。”
她录了一段迟到大王啃笼子咬拖鞋的视频给陆衡发了过去:【看看你儿子多随你。】
陆衡正在车管所给摩托车办备案手续,看到她发过来的视频以后,没忍住笑了下。当时去宠物店买狗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家伙有活力,想着肯定是特活泼好养活,现在看来倒是有点太过于活泼了。
【狗子不听话就拿拖鞋揍一顿,挨了打就老实了。】
【你怎么这么暴力,迟到大王才这么大一点你就舍得打它啊?】
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准备用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
陆衡扬唇轻笑着,眉眼间染着戏谑。
【甜甜,你这么想跟我有孩子啊?】
看到他这句话,田时笙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够想象得到陆衡此时此刻那一脸不正经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跟你有孩子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理解?】
【怎么?我理解错了?】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弯起一抹弧度:【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反正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他被她这句话给气笑,眉目散懒的舔了下唇角。
他的孩子怎么可能跟她没关系,她不给他生,他哪来的孩子?
陆衡正全身心的投入进聊天框里跟他家甜甜讨论以后孩子的事,旁边工作人员喊他都没听见。
“你把这表格填一下,最后一栏签上你的名字。”
“喂,小伙子?陆先生?喂!陆衡!”帮他办手续的工作人员一连喊了好多声他才回神。
“不好意思,没听见。”他关了手机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表格浏览了一遍,拿了笔开始填了起来。
“喊你这么多遍都没听见,就只顾对着手机乐。”
他能不乐吗?他觉得他家甜甜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想跟他生孩子,他都快乐死了。
……
田时笙从楼上下来,餐厅里就只有田康一个人。
“我哥呢?”
提起田世琛,田康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昨天晚上就走了,没留在岛上,跟许蒂那丫头一块走的。”
田康跟许老爷子属于对田世琛和许蒂婚事一拍即合的那种,当年差点都要给两人订婚了,如果不是田世琛出来表态,估计俩人都结婚好多年了。
“我哥跟许蒂姐一起走的?”
“对啊,还有妙妙跟傅承,他们四个都在一起。”
田时笙眉心紧锁,也不知道田世琛有没有处理好江羽妙跟许蒂的事情,这还碰到一起了。
这顿早饭吃的她心神不宁,她这个哥哥马上奔三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果然,田时笙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江羽妙的电话。
“笙笙,我要问你一件事。”她情绪有点激动:“许蒂姐喜欢世琛哥?”
江羽妙看出来了许蒂喜欢田世琛,昨天晚上坐游艇回去的时候她就觉得许蒂跟田世琛指间的气氛很微妙。同样是女人,她能感觉到许蒂看田世琛的眼神里溢着爱意。
“笙笙,我一直以为当年他们两个差点订婚只是因为两家大人的意愿,我以为他们俩对彼此没有感情,可是许蒂姐一直都喜欢世琛哥,对吗?”
“对,许蒂姐的确喜欢我哥。可是我哥有喜欢的人,他不会跟许蒂姐在一起的。”
田时笙真想立马告诉江羽妙田世琛喜欢她,她心里装着这事儿好几天了,憋的她难受。
“笙笙,世琛哥喜欢的女孩儿是谁啊?他怎么能有喜欢的女孩儿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江羽妙在电话那头声音哽咽着哭了起来。
“笙笙,世琛哥怎么能有喜欢的女孩儿呢?还有许蒂姐,她怎么能喜欢世琛哥?许蒂姐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我根本就比不过她,我该怎么办?”
田时笙听到这儿直接懵了,心里一惊一惊的泛起波澜。什么个情况?听江羽妙这意思,她暗恋的对象是田世琛?
“妙妙,你先别哭啊?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上次跟我说有你暗恋的人,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我哥?意思是你喜欢我哥?”
田时笙真觉得这两天吃她哥的瓜吃的有点消化不良。
因为许蒂回国,田世琛江羽妙都坐不住了,一个许蒂把他们的真心话全都榨出来了。
“笙笙,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世琛哥,从上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他。可是他这个人总是冷冷的,嘴还很欠,每次见面都会损我两句,我感觉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屁孩。他是商界清贵,许蒂姐是英国商学院最年轻的硕士生导师,他们很般配。而我什么都不会,我压根跟许蒂姐没有任何可比性。”
田时笙本来还在发愁江羽妙有喜欢的人,这样一来她哥岂不是没戏了。这下好了,他们俩属于彼此暗恋,直接互相袒露心迹不就成了。
真是让人头疼,他也不说,她也不说,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许蒂突然回国,不知道他俩还得再憋多久。
“妙妙,你先别急着哭,你喜欢我哥,那万一我哥也喜欢你呢?”
“怎么可能?他连许蒂姐这么优秀的女孩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许蒂姐的确很优秀,可是你也不差啊,更何况爱情这东西又不是用谁学历高家世好来衡量的。你不需要比许蒂姐优秀漂亮,只要他喜欢,这就够了。”
江羽妙停了哭声,哽咽着问她:“真的吗?世琛哥真的喜欢我吗?”
“千真万确!”
第59章 撒娇怪赖皮狗
华灯初上,整个京城在昏暗夜色里极为繁华喧嚣,霓虹闪烁,灯火潋滟。
田时笙已经把田世琛喜欢江羽妙的事情告诉她了,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她哥给点力,早点拿下她这个闺蜜嫂嫂。
不过许蒂的事情属实有点难搞,这是他俩目前最大的障碍。
陆衡给她打电话说一会儿来田家庄园接她去净水梵都,田时笙带着迟到大王没办法跟田康住在一起了。
田康看着田时笙收拾行李,千叮咛万嘱咐:“笙笙,你去了净水梵都就住在2栋知道吗?别往陆衡的3栋跑,你们还没订婚,先别急着同居。”
主要田康也是担心闺女跟陆衡住一起的话会吃亏。
“我知道,放心吧爸,我有分寸的。”
就算田康不嘱咐她,田时笙也不会跑去跟陆衡住在一起,她脸皮薄。
想是这样想,可也架不住陆衡脸皮厚啊。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家里的佣人刚把行李箱从楼上拿了下来,陆衡就来了。
穿得挺休闲,一件白色内搭,外面套了个黑底白纹的半袖衬衫,敞着怀。
“田叔。”他进门跟田康打了声招呼。
田康睨了他一眼,点了下头:“来的挺早啊。”
他跟田时笙约的时间是八点半,这才不到八点。
陆衡轻笑了下,他一路上车速飙的飞快,就是为了早点过来接媳妇儿回家住。
田时笙手里拎着个手提袋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客厅里的陆衡:“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才刚收拾完。”
“不着急,你慢慢收拾,看看还有什么要带去的。”陆衡很自然的俯身把她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也没什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缺什么再回来拿就行。”
她挽着陆衡的胳膊朝田康挥了挥手:“爸,我们走啦。”
“好。路上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
田康盯着俩人往外走的背影,突然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心里有点发酸。闺女长大了,迟早是得离开爹爹的怀抱。
陆衡从门口把迟到大王给牵上,这小家伙兴奋的拉的拉不住。
庄园里停了辆黑色宾利,田时笙抬眸问他:“怎么突然换车了?”
“又要拉行李又要拉狗子,女武神盛不下。”
“嘶,人家有名字,你别整天狗子狗子的喊。”
陆衡拉开车门把迟到大王放进后座,关门之前还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儿,扬唇笑道:“这傻狗脑瓜子里听着怎么像是空心的?”
田时笙撇嘴笑着,抬手往他脑袋上也弹了下:“这傻狗脑袋瓜子里听着也像是空心的。”
陆衡狭长的黑眸轻眯,眼神戏谑:“好啊甜甜,你现在学的越来越坏了。”
赶在陆衡那只大手伸过来之前,田时笙灵巧的钻进了副驾,笑声婉转清甜:“我哪里坏了?”
田康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园子里嘻嘻笑笑的样子,脸色祥和。
对田康而言,田家的女婿不需要家财万贯更不需要事业有成,因为这些他们田家都不缺。
只要他爱她,只要她开心,作为父亲,他就知足了。
……
街景绚烂,璀璨灯火和七彩霓灯相互映衬,田夜的风拂面而来,非但不凉爽,反而有点燥热。
“迟到大王,你快点坐好,不许把头伸到窗外。”田时笙一路上频频回头操心狗子,生怕它一个激动跳出车窗。
后座车窗只要一关上,它就开始乱叫,不关上吧,又担心它蹦出去。
陆衡一手开车,一手牵着他家甜甜的手,从车子中间的后视镜瞄了后座一眼,把后座车窗升了上去。
车窗一关,迟到大王开始叫唤了,用爪子挠车窗。
“你干嘛把它车窗给关了啊?”
陆衡淡嗤了声,眉眼含笑,语气故意很凶:“后面那黄狗老实点儿,不然一会儿大嘴巴子抽你。”
话音刚落,迟到大王立马噤声了,老老实实的趴在车后座。
田时笙有点惊讶:“它好像能听懂你说话呀?”
“那傻狗能听得懂啥?它就是听人语气,你柔声细语的跟它说话不好使,就得凶一点它才老实。”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以前养过狗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人网上训狗都是这样训的。”陆衡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跟她说话:“你陆爷训个狗还是不在话下的,你信不信我两天之内能教会它开摩托车。”
咱就是说,陆衡你别太离谱。
“你搞笑吧,狗怎么能开摩托车?”田时笙忍俊不禁,这家伙怎么净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陆衡挑了下眉,唇角勾着玩味:“不信啊?那咱们打赌好了,如果两天之内它能学会,你搬来3栋跟我一起住,如果两天之内它学不会,我搬去2栋跟你一起住。”
“喂,你当我傻是不是?”田时笙努努嘴嗔怪道:“算盘打的真响,就差把算盘珠子拍我脸上了。”
“甜甜,马上就到净水梵都了,到底是回2栋还是回3栋啊?别跟我说咱俩真的要一人住一栋。”
“对啊,各回各家。”
陆衡拧眉“啧”了声,脸色表情跟个怨妇似的:“甜甜,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我一个人住是真怕,可怜可怜我吧。”
又来这一套是吧?
田时笙没好气道:“那你如果害怕的话,就让迟到大王跟你一起住不就行了。”
陆衡垮着张脸,嫌弃道:“它顶个屁用啊。”
“合着就只有跟我在一块儿你才不怕是吗?”
“聪明。”
……
陆衡把车开进地库里,拎着行李下来问道:“2栋还是3栋?”
“我当然是回我自己家。”
“那就2栋。”他胳膊松松垮垮的揽在她肩上跟她往2栋电梯去。
陆衡憋了一肚子坏水,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赖在2栋不走。
“走啦迟到大王,咱们回家喽。”
坐电梯上楼的这几十秒里,陆衡已经想好了十几种赖在这儿的借口。
总之,今晚谁都别想把他从他家甜甜身边赶走。
开门进屋的那一瞬间,陆衡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屋子里装修的是那种暖色系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小仙女住的地方,很温馨。
“真好,咱们家真漂亮。”陆衡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才是他第一次来2栋,直接就成了咱们家。
“甜甜,我觉得我如果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肯定不会害怕了,你说呢?”
陆衡把行李箱放在进门处,双臂从后面将她圈进怀里,撒娇似的俯身将下巴抵在她颈窝处。
田时笙被他弄的脖子上有点痒痒的,她能感受到陆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少来这套,你赖不赖啊?”
他才不觉得赖呢,他脸皮可厚可厚了。
“那你就当我是赖货好了,反正赖货就是赖上你了。”他搂着田时笙往楼上去:“快带我去看看咱们的房间。”
田时笙侧眸看了眼赖在她身边的陆衡,语气亦嗔亦怒:“你车队的兄弟知不知道你在家里是这副样子的?你现在这样哪有半点当大哥的派头,简直就是一个撒娇怪赖皮狗。”
“在家里我哪是大哥,你才是。我在家里就是依偎在笙姐身边的小男人,笙姐可得好好疼我。”
说话就说话,陆衡还不老实的亲了亲她的耳朵,舌尖似有若无的划过她耳垂,温温热热的,还有点面红心跳的湿濡感。
田时笙被他勾的心脏狂跳,耳朵那里异样感觉瞬间遍布全身,骨子有点发软。
她跟羞耻的别开脑袋,红着脸小声嘟囔道:“你好讨厌,干嘛舔我耳朵?”
陆衡眸色渐深,眸子里染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暗瘾。
光舔耳朵哪够,迟早还得舔她别的地方……
第60章 拯救我的大英雄
2栋和3栋的顶复户型一样,陆衡来这儿跟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摸到主卧。
“甜甜,咱们房间的床一看就很软。”
这家伙没脸没皮的,一进门就盯上了床。
“甜甜,你的床单粉粉的,睡在上面的感觉一定很棒,会很舒服吧。”陆衡嘴角上翘,眸子里睨着风流浪荡。
不知道为什么,田时笙跟陆衡一起待在她的房间里会猛然间想起了那天做的梦。
梦里也是在这个房间,也是这套粉红色的床单,陆衡的声音也是这么磁沉勾耳。
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腕拉到身下,让她“别躲”。
田时笙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着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呼吸都是燥热急促的。
偏偏陆衡搂在她肩膀的那只手还不老实,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锁骨。从进门开始,这家伙就骚操作不断,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陆衡在她耳边低笑:“甜甜,你脸好红啊,这么紧张的吗?”
还没等田时笙说话,陆衡眼尖,看到了她床头粘的便利贴,顺手撕了一张下来。
“这是什么?”
“别看!”
她没来得及拦住陆衡,已经先一步读了出来:“今日主线任务,拿下XH。”
田时笙觉得脸上一阵热浪上涌,自己写的小纸条怎么又被他看见了,真是丢死人了。
陆衡扯唇笑得痞气,指尖勾着她的头发玩弄缠绕,俯身贴近。眸子微眯盯着她有点慌乱的眼睛,语调散荡:
“甜甜,原来你追男人还带制定计划的。”陆衡含笑盯着手里的那张便利贴:“你的主线任务完成的真是不错,何止是拿下了,简直拿捏的死死的。”
“你还好意思说,提起这个我就生气。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还得我一个小姑娘出手。”她递给他一个嗔怨的小眼神,抬手往他胸口处捶了下。
田时笙一想到前段时间她追陆衡的事,心里就有点不痛快。这家伙太讨厌了,自以为是为她好,屡次对她放狠话赶她走。
但凡田时笙小心眼儿一点,陆衡这辈子可就没戏了。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陆衡满脸的纵容,握住她捶过来的小手:“笙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小的计较了。”
……
陆衡帮她把行李箱提了上来,田时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阿衡,我都还没问过你是为什么喜欢上我的,难道就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啊?”
陆衡在旁边帮她打着下手,说白了就是把她放好的东西拿起来再放一遍罢了。
说到这儿,陆衡好像真的没说过为什么喜欢她。他敛了散懒不羁的神色,身上是少见的正经。
“我对你吧,属于初见心动,久处钟情。”
“你的确长得漂亮,第一次注意到你的确也是因为你有一双会勾人的含情眼,勾的我心飞意动,校庆上一袭红裙跳进了我的心里,从那以后我就心甘情愿的成了你的裙下之臣。再然后就是你身上的清澈明朗,我发现你对所有人都能够满怀善意。”
最开始陆衡就只是觉得她长的挺好看,又冷又傲的让他有了点兴趣。后来发现这小姑娘性子冷是冷了点,可心是热的。
高一刚开学不久,有一次在食堂吃饭,一个男孩儿走的急了点,不小心撞到了田时笙,把手里端的汤撒到了她身上。
陆衡当时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觉得像田时笙这种每天漂漂亮亮来上学的清冷小仙女肯定会很在意这碗汤把她的衣服弄脏。
哪成想田时笙一句抱怨都没有,瞥见那男孩儿手背上撒了汤,还出言关心问他有没有被烫到。
从开学到现在,陆衡注意到她鞋上每天连个泥点子都没有,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被人洒了一身油腻腻的汤渍,也没生气。
再后来陆衡发现她总喜欢带点吃的去喂学校门口的流浪猫和流浪狗。附近小公园里常年有个在乞讨的残疾老爷爷,她也是隔三差五的去捐点零花钱。
她能做的不多,只是尽全力让身边布满温暖善意。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陆衡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她做这些事,他也会跟着她做。莫名觉得跟她做一样的事情就会很开心,浑身都是舒畅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热爱,他们十年如一日的为自己的热爱奔山赴海。
……
田时笙听她说了这些,手上动作一顿,眸光闪烁。
陆衡目光沉沉,眼中爱意汹涌:“甜甜,所以我说我是幸运的,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见了拉我出荆棘丛的女孩儿。”
没有人是生来就长在荆棘丛里的,所有人都说陆衡不好,可他本性不坏。只是不巧在漫天迷雾之中找不到了奔向光亮的方向。
幸好他遇到了蝴蝶,也幸好蝴蝶带他抵达春天。
陆衡会为队友讨回公道,会奋不顾身的站出来维护被欺凌的残疾老人,也会为了他所热爱的一切披荆斩棘。
不管是摩托车还是她。
不是所有鲜花都盛开在春天,也不是所有的河流都要奔向大海。没人规定你必须要长成什么样子,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你自己,但你永远都得有一颗真诚坦荡的赤子之心。
他很认真的注视着她,伸手揉了揉她娇嫩的小脸,嗓音温柔缱绻:“所以甜甜,你是拯救我的大英雄,我很感谢有你爱我。”
田时笙肺里猛然灌了一口空气,呼吸凝滞,眼眶里溢满了温热。
他说她是拯救他的大英雄耶!
田时笙往前一步,扑进他怀里,双臂在他劲瘦的腰间收紧,声音轻柔婉转:
“阿衡,能成为你的大英雄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外人眼里的陆衡玩世不恭离经叛道,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他心里也极度渴望爱与被爱。
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刻起,陆衡的全世界亮了。
第61章 陆爷只哄自己女人
田时笙给陆衡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这家伙死赖着不走,宁愿睡客房也不愿意回3栋。
夜幕像是一头巨大的野兽,一点点吞噬着灯红酒绿的城市。明月隐匿,京城的纸醉金迷才刚刚拉开帷幕。
江羽妙哭着给田时笙打来了电话,她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好了。
田时笙只能听到电话那边震耳欲聋的劲歌舞曲。她心里一沉,能让江羽妙哭的人只有田世琛。
“妙妙,你怎么了啊?能听见我说话吗?妙妙……”
江羽妙旁边的傅承接过电话说道:“来暮色,妙妙都他妈快哭背气了。”
“怎么回事?”田时笙一边问着一边慌慌忙忙的往楼下跑,准备出门。
“琛哥跟许蒂的事儿,先过来吧,来了再说。”
陆衡见她接着电话满脸急色的要出门,揣了车钥匙跟了上去。
“怎么了?”
“去暮色,路上再跟你解释。”
陆衡一路上听她说了田世琛的事儿,淡笑了下,眉目轻漫:“我大舅哥可以啊,两个女孩儿爱他爱的死心塌地,魅力不小。”
田时笙嗔怪着瞥他一眼:“怎么?你羡慕啊?”
“那不能。”他唇间噙着浅笑:“他这福气我羡慕不来。”
田时笙苦恼的垂着眸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话,我都愁的慌。”
“你愁什么,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妙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许蒂姐又是从小带着我们一起玩的大姐姐。更重要的是男主人公是我亲哥,他们都把我当倾诉对象,你说这事儿怎么能跟我没关系?”
“要我说这事儿就好办,反正你哥跟江羽妙互相喜欢,在一起不就得了。许蒂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明事理的女人。况且她自己都说了,跟你哥的一夜情是她自愿的,都是成年人了,她跟你哥做那事儿之前就应该考虑到现在这个后果。”
田时笙摇了摇头:“妙妙不可能不在意,她要是还打算跟我哥在一起的话,就不会哭的这么伤心了。况且我哥也会在意,主要他们三个太熟了,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
到了暮色会所,陆衡的车就霸道的停在大门口。
田时笙快速开门下车往里跑。
暮色会所作为京城最大最奢靡的夜店,每天都座无虚席,夜店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陆衡刚一进门,会所经理就跟接祖宗似的围过来巴结,一脸谄媚:“陆爷,您大驾光临怎么没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准备着啊。”
陆衡掀了下眼皮:“爷今儿不是来消遣的,闪一边儿去。”
田时笙进来以后不自觉的皱眉,灯光迷乱昏暗,音乐吵的她脑子嗡嗡作响。她往卡座那边寻了一遍,看见了傅承的背影。
江羽妙泪眼朦胧的看着田时笙迎面朝她走来,又伤心又委屈的撇嘴大哭:“笙笙,怎么办?我不能跟世琛哥在一起了。”
江羽妙满心欢喜的跑去田世琛公司找他,她在田时笙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以为甜甜的爱情终于轮到自己了。
江羽妙去的时候许蒂已经在那儿了,俩人正在休息室聊着什么。她想着站在门口等他一会儿,顺便再跟许蒂打声招呼。
结果休息室没关门,田世琛跟许蒂说的话,江羽妙听的一清二楚。
“世琛,我约了你好几次,你每次都找借口推掉,跟你想跟你吃顿饭聊聊天就这么难吗?”
田世琛没看她,视线瞥向窗外:“不好意思,最近事多,等有时间再说吧。”
“你因为那天晚上的事都躲了我三年,我说过你不用在意,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也没要求你必须对我负责。你别躲着我,做不成爱人,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对吗?”
刚到门口的江羽妙本来准备直接进去的,听到许蒂这些话以后,她脚步猛然一顿。
“你喝醉了,是我把你从酒吧带回来的。你当时的意识很迷乱,我猜到你可能是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夜店这种地方乌烟瘴气。世琛,我说过,那天晚上我很清醒,所以我是自愿的。”
江羽妙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深坠冰湖,心里有把刀在刮。
“世琛,你不用对我愧疚,我没觉得吃亏。“许蒂自嘲一笑:“其实说白了也是我自己贪心,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江羽妙一刻也听不下去了,她偷偷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世琛哥哥竟然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许蒂姐姐发生过关系。
她不是接受不了田世琛跟别的女人有过往,只是这个人不能够是她特别熟悉的许蒂。
许蒂从小带着她跟田时笙一起玩,家里都是连着好几代的交情了。在江羽妙心里,许蒂就跟她亲姐姐似的,关系太近了。
如果在知道他们发生过关系的情况下还选择跟田世琛在一起,她会有一种跟自己姐夫在一起的错觉,这不乱套了吗。
除非她再也不见许蒂,可这压根就不可能。
她以后跟田世琛相处的时候绝对会想到许蒂,她心里会隔应,会不舒服。
……
“笙笙,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许蒂姐?他跟任何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要是许蒂姐?我以为我的幸福马上就来了,可是幸福没有来,来的是噩梦。”
江羽妙在她怀里哭得很伤心,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令她窒息了。知道许蒂的事情以后,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坦然欣喜的跟田世琛在一起,她真的没办法不在意,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许蒂相处。
傅承心里也跟着发堵,要是江羽妙在别的男人那儿受了委屈,他还能把人揍一顿给她出出气。
可让她委屈的男人偏偏是田世琛,这他妈连揍都没法揍。
本来就烦躁,又看到自己旁边坐的是陆衡,妈的更烦了。
“你跟来干嘛?我让笙笙来,又没让你来,你挺不客气啊。”
陆衡闻言抬眸瞭他一眼,冷嗤了声。这家伙一看就是皮痒故意找茬儿,他懒得理。
“我说你呢,你大晚上怎么还跟笙笙待在一起,怎么她去哪你就跟着去哪?你他妈是跟屁虫吗。”
陆衡眸色阴沉,凝着一股子迫人的寒意,傅承这嘴是真他妈欠。
“关你屁事,我跟甜甜住一起了,怎么不能一起过来?”陆衡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染着一丝丝得意。
傅承才不信他这屁话,他才不信田时笙会这么快就跟陆衡住一起。
“少他妈放屁,笙笙才不会这么快跟你同居。”
“你他妈才放屁,皮痒是不?”
田时笙一边搂着江羽妙安慰,一边还得操心着这俩幼稚鬼别打起来。
“你们能不能友好一点?别一见面就掐。”她嗔了他俩一眼:“妙妙正伤心呢,你们不帮着安慰安慰吗?”
陆衡眸子里睨着情愫看她,勾唇散漫一笑:“陆爷我只哄自己女人,所以你这忙我帮不了。”
江羽妙听了这话,哭的更伤心了。她刚在感情里受了伤,这对臭情侣还在她面前秀恩爱,属实不太礼貌。
第62章 茅坑里的阴蛆
深夜喧嚣,纸醉金迷,舞池里的男女贴身热舞,香槟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麻醉着人的神经,这里的人都像是有着挥斥不尽的激情。
江羽妙一个劲儿的灌自己酒,她哭着跟田时笙说她喝醉了,脑袋晕晕的睡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
她虽然整天大大咧咧,跟谁都爱说爱笑的。可这又不代表她没心没肺,从高中开始就偷偷暗恋的对象一直到大学毕业才知道彼此相互喜欢,原本是打算满心欢喜的去坦白心意。
但是所有一切好像都已经偏离了它原本的轨迹,而且是没办法找回来的那种。
傅承仰头灌了一大杯酒,暗骂了声:“哭的我心神不宁,这他妈琛哥也真够窝囊的,稀里糊涂就跟人上了床。你说他早几年表白,俩人美美的在一起不也就他妈没这么多屁事儿了吗。”
“喜欢一个人还他妈能憋得住?要是我喜欢上哪个女孩儿,立马表白。才不像你们一个个似的,都他妈是忍者神龟。”
傅承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内涵住了。
江羽妙胃里难受,一阵翻腾,立马捂着嘴往洗手间跑。
田时笙赶紧跟了上去,她走路都直打飘,这里乱糟糟的,别再被谁撞到了。
洗手间门口站了五六个花臂染发的彪型男人正吞云吐雾,见她俩往洗手间这边过来了,眼神猥琐的盯着打量。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田时笙说完,他们也没避让,还是大咧咧的在洗手间门口堵着。
她见他们没反应,也没多说什么,扶着江羽妙小心翼翼地从这群人身边侧身过去。
江羽妙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吐完以后对着田时笙傻乐:“吐掉了,我把田世琛吐掉了,他不在我心里了。”
田时笙拨了拨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安慰着拍了拍后背:“好了,吐掉了就不伤心了好不好,乖乖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开朗爱笑的妙小姐。”
江羽妙脑子晕乎乎的,又哭又笑:“笙笙,你怎么在转啊?”
宝贝,是你压根转啊。
田时笙红着眼圈,心里发涩,自己也知道暗恋的心酸,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羽妙才算有用。
“妙妙,来,站起来,地上很脏。”她扶着江羽妙从洗手间出来。
江羽妙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田时笙费力的拖着她往外走。
门口这帮流里流气的男人不但没走,反而来的更多了,少说有十来个,尽数堵在门口,一个个猥琐恶心,瞧着便来者不善。
田时笙扶着江羽妙,她避开目光不与他们对视,平静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这帮人听了她清甜的声音以后放肆的相视一笑。
“美女,交个朋友吧。”为首的男人说话时,嘴里飘出一阵难闻的烟酒味儿。
田时笙皱眉侧头:“我们不交朋友,麻烦让一下。”
她心里很清楚这帮人要干什么,刚才从卡座离开的时候手机落下了,也没办法联系陆衡和傅承。
江羽妙醉的糊里糊涂,看着面前这一群花臂纹身男人,迷迷糊糊道:“哪里来的王八蛋,挡住姑奶奶的路了。”
田时笙心里一惊,生怕江羽妙的话把他们给激怒了。来夜店的男人女人都是找乐子的,厕所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对这场面也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也没人在意。
“啧啧,这妹妹脾气挺辣。”
一个男人指尖夹着烟伸手正欲去摸江羽妙的小脸,田时笙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给打落,眼神嫌恶的朝他看去。
被打的那个男人不气反笑:“呦呵,这个妹妹更辣,又冷又刺儿,够味儿!”
“啧啧啧,这妞儿操起来绝对带劲儿,这他妈不得爽翻?”
“你他妈找死啊?这妞儿是彪哥看上的人,要操也是彪哥先来。”
田时笙看得出来为首的那个胖男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彪哥,年龄看着不大,肥头大耳油腻的要命,她皱眉看着这副嘴脸,简直要吐。
“我男朋友在这儿,我不认识你们,麻烦让开。”
“男朋友在这儿又怎么样?来这种地方的能是什么好货,长得这位漂亮不就为了勾引男人吗?都是出来玩儿的,你他妈装什么清纯?”
这话听了着实令人反胃,对一个陌生女孩儿满口污言秽语,好像长得好看是她的罪过一样。
在他们眼里,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勾搭男人。自己肮脏混浊,看什么都像阴沟泥潭。
“让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那你报吧。”
听到田时笙要报警,这群人满不在乎的发笑。
卡座这边的陆衡等久了,俩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有点担心。
“她没拿手机,我去看一眼。”陆衡起身往洗手间走。
……
田时笙扶着神智不怎么清醒的江羽妙,面对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流氓,万一他们真浑起来,捂着嘴把她俩从安全出口掳走也真不会有人知道。
她心里慌的发冷,面上强撑着让自己冷静。
为首叫彪哥的男人眯着眼睛朝田时笙吐了口烟圈:“妹妹,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看上你了,想找你做女朋友。”
她鼻腔被男人的口气和烟味儿熏的反胃作呕。
“我有男朋友,他很快就会过来找我。麻烦请你放尊重点。”她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那帮男人对她这声软绵绵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为首的男人嘲弄一笑:“你男朋友是个什么孬货?你跟我试试就知道谁更能让你爽了。”
田时笙穿的是件小V领衬衫,他盯着她领口的地方猥琐打量。直勾勾的往他领口里面瞟。
“你陪我睡一晚,我给你拿五万块钱,怎么样?”他说着抬手往田时笙胸前去伸。
田时笙见状,二话不说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茅坑里的阴蛆。
男人很显然没有料到田时笙敢动手甩他巴掌,眉目狰狞的咬了咬牙。
田时笙动手前就知道她这样做绝对会惹怒这群人,可她实在忍不了。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
男人顶着一脸横肉正准备动手,身后突然被飞来的手机狠狠砸中后脑。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愣在原地。
被砸的男人被砸的脑子一麻,捂着流血的后脑回头咒骂。
“谁他妈敢砸老子?”
陆衡身上拢了一层迫人的狠戾,嚣张到极致:“你爹。”
陆衡虽然坐了四年牢,可他的大名一直都在圈子里流传。面前这个叫彪哥的男人以前总巴结着陆衡要给他当狗腿子,陆衡嫌他不入流,理都不愿意多理。
这男人家里这两年开餐厅开得有了两个臭钱,他就觉得自己拽了,整天带着一帮不上台面的小混混到处招摇。
陆衡大步走了过来,眼神里溢着鄙夷,冷笑着嘲讽道:“彪子,几年没见就不认识你爹了?”
男人看到陆衡拽到张狂的脸,心头大惊,以前他可没少挨陆衡的打,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男人立马谄媚讨好的连声喊道:“衡爹。”
他身后跟着的那群狗腿子吓得一愣一愣的,也都低眉顺眼的跟着他们彪哥喊“衡爹”。
田时笙看到陆衡,满心委屈害怕,红着眼圈撇了撇嘴。
他看向田时笙的眼神一软,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脸,幸好他及时来了。
男人心里直冒冷汗,自己点儿也够他妈背的,谁能想到这姑娘是陆衡的女人。
都敢动他的人,喊两声“衡爹”就想糊弄过去,可没这么容易。
第63章 她怕
陆衡的脾气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与其等陆衡动手,倒不如自己懂点事儿,也省得陆衡动怒。
彪子往自己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一脸肥肉拍打的乱颤。
田时笙属实被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陆衡跟这流氓竟然认识。
“衡爹,您消消气,我不知道这位小姑奶奶是您的人,无意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衡闷笑了声,云淡风轻道:“一巴掌就算完事了?”
彪子心里有点儿不服气,他瞥了眼身后一帮兄弟,睨着虚笑:“衡爹,今天这事儿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姑奶奶刚才已经甩了我一巴掌,我自己也赔了一巴掌,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衡撩了眼皮看他,慢悠悠开口:“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他妈狂什么?哪来的……”跟在彪子身的一个黄毛一脸的不服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怼陆衡。
没等他话说完,彪子就慌忙给了他一脚:“你他妈找死啊,衡爹是你能惹得起的?”
彪子满心怯意地观察着陆衡的神色,陆衡脸上瞧不出明显的怒意,唇边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骨子里暴戾恣睢,脸上总是一副狂妄肆意的样子,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彪子带着头开始自扇巴掌,十几个狗腿子一个个跟着噼里啪啦的都扇了起来。
陆衡眼神玩味的盯着面前这群家伙龇牙咧嘴的丑陋嘴脸。
那双温热的大手一直紧紧牵着田时笙柔若无骨的纤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慰。
田时笙脸颊贴着他温热的手掌上,能闻见了他指尖浅淡薄荷烟草味儿,专属于他的味道,莫名的让她安心。
盯着那群人发红肿胀的脸,田时笙神色冷漠,没半点怜悯,只有解气。
二十多个耳光下去了,陆衡也丝毫没有让他们停下来的意思。
来往洗手间的人都像是没看见似的,这群人看着就不像是善茬,谁也不想惹火烧身,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
傅承在卡座等急了,洗手间会吃人还是怎么的,一个个去了都回不来了。他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去,越走越安静,洗手间很偏,音乐声渐渐隐匿。
傅承人还没到,就听见了噼里啪的巴掌声。
“呦呵,这是整啥呢?”他朝陆衡看了眼,话里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
“承哥,你快过来扶一下妙妙,我要撑不住了。”
傅承快步上前直接把江羽妙横抱起来,她喝醉了,没意识的睡在傅承怀里,满身酒气。
“平常也不知道少吃点,重的跟猪一样。”傅承嘴上抱怨着,可手上终究还是老老实实抱着江羽妙。
田时笙嗔怪道:“你连妙大小姐都敢嫌弃,等她醒了我要告状。”
“啧,小丫头片子欠揍。”
陆衡看着彪子肿大的肥脸,红得发紫,跟他妈猪头一样。神色懒懒的开口:“都他妈给我使点劲儿。”
他嗓音里压抑着怒意,手上还极尽温柔的轻拂着她的发丝玩弄缠绕。
扇了得有百十个耳光,这群人集体烂脸,手都给扇麻了,脑子里一阵嗡鸣。
田时笙看着彪子那张肥大油腻的脸恶心的要命,她扯着陆衡的衣角拽了拽:“我不想在这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行,咱们回家。”
听到这句话,这群人如释重负。
“衡爹,承哥,还有小姑奶奶,您走好。”彪子点头哈腰的送几个人出去,身后还跟着一帮子小喽啰。
暮色经理早就听说这边听说的事儿了,他就当不知道,陆衡的事儿他才不敢管,他也管不。
只要别在他们这儿搞出人命,别的都无所谓。
四个人眼看就要出门了,背后猛然起了一阵阴影。
刚才那个骂了陆衡的黄毛臂膀一甩,举着啤酒瓶猛地朝陆衡头上砸去。
田时笙及时察觉了,迅速背身用胳膊挡住了他砸下来的酒瓶子,啤酒瓶碎裂的声音乍然响起。
疼得她闷哼一声,酒瓶碎片划伤了胳膊,钻心的痛感把她生理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陆衡脑子骤然一轰,瞥见田时笙流血的胳膊,他眸子被鲜红血液刺的发疼。
下一秒,黄毛便被他抬脚踹趴,陆衡上前一脚踩在了黄毛背上,眉目间压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狠戾。
“不要打架,阿衡!”
田时笙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泪眼朦胧的喊他,她最怕陆衡跟人打架。
陆衡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抓着黄毛的头发发了疯似的往地上猛砸,顿时头上鲜血直流。
肉体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酒吧里有人看到这副场面都开始疯狂逃窜,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看陆衡这架势,是冲着人命去的。
彪子这群人属实没料到黄毛这么大胆子,竟然背地里朝陆衡下黑手,他们一个个吓得手足无措,尽数抱头靠墙边蹲下。
傅承见她受伤,太阳穴突突直跳,火气难以控制的直上心头。
他朝墙边的彪子走了过去,抬腿朝着脑袋就是一脚:“你他妈管不好手底下的畜牲是吧?”
傅承怀里抱着江羽妙也丝毫不影响他发挥。
陆衡不停手,田时笙忍着痛感朝着陆衡扑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的柔软,陆衡的暴戾消减大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眸色阴沉的盯着她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头绞痛。
趴在地上的黄毛奄奄一息,额前被撞的稀烂,整张脸被血糊住,面目全非。再撞下去,他绝对得出事儿。
田时笙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他那双手被刺眼的鲜血染红,她满眼泪光的朝他摇了摇头:“阿衡,不要打架好不好,我害怕。”
她怕,她简直要怕死了。
四年前的罗阳泽也跟现在的黄毛一样,在他手下留了一地的血。
陆衡垂眸盯着她白的晃眼的一双小手,呼吸加重,嗓子干涩发疼。
“阿衡,松手好不好,咱们不打架。”
“阿衡,我真的害怕。”
……
黄毛跟罗阳泽不一样,他就是一个街头混子,是他自己主动来送死,打了就打了,给点钱就打发了。
当年的罗阳泽是国际中学的学生,家世不简单。他爹只有这一个儿子,心疼的不行,拒绝和解,铁了心要让陆衡坐牢,两家没少折腾。
陆则山当时已经联系好了人脉准备把陆衡给捞出来,是他自己不愿意。他最恶心的人就是陆则山,怎么可能要他的人情。
陆则山被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气得差点心梗,觉得陆衡不识好歹,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既然他想坐牢,那当爹的怎么能不成全。
陆衡打架都是往死里下手,他身上的棱角刺的让人不敢直视,戾气丛生。
田时笙怕的要命,陆衡不可以再有第二次牢狱之灾,他承受不起,她也承受不起。
第64章 为她惜命
浓稠如墨的夜色街灯流转。
医院里灯火彻夜明亮,浓郁的消毒水味弥散在空气里。
傅承直接带江羽妙回家了,没跟他们俩一起来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正帮田时笙处理着胳膊上的划伤,万幸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过小臂上被酒瓶砸出了一大块淤青,她皮肤白,显得触目惊心,乌青发紫。
陆衡自责的不行,心里一抽一抽的刺痛,他让她受伤了。
而田时笙心里却很庆幸,庆幸自己帮陆衡挡住了,酒瓶子落在她手臂上总比落到他脑袋上好太多。
医生帮她伤口消毒的时候,刺痛感让她额前出了一层冷汗。但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双拳紧握着,指甲都深深嵌进了肉里。
她不想让陆衡担心。
他嗓音微哑:“是不是很疼?”
田时笙抬头看他,摇了摇头:“不疼。”
陆衡眉心一蹙,小丫头疼得脸都发白了,嘴上还云淡风轻。
医生处理好伤口以后叮嘱道:“没什么大碍,就是皮外伤而已,伤口一周之内不要沾水,最近天热,尽量多注意点儿,别发炎了。”
陆衡看着田时笙胳膊上的大片淤青,实在放心不下,再三追问医生会不会伤到骨头。
医生抬眸看着陆衡紧张兮兮的状态,轻笑一声:“小伙子,如果她真伤到骨头了,就凭你女朋友这娇娇弱弱的模样,早就得疼晕过去了,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儿?”
陆衡垂眸盯着她,目光灼灼满是心疼。
“不过一定得注意,伤口别沾上水,田天本来就不容易养伤口,洗澡的时候你就帮着女朋友点儿,尽量别让她动手了。”
医生话音刚落,田时笙立刻羞耻的把头低了下去,耳根子红了个透彻。
这医生也真是的,洗澡这种事情怎么帮忙?
陆衡听笑了,这个忙他倒是乐意至极。
“阿衡,我真没事儿,你别担心。”田时笙朝他扯出一抹甜笑,起身跟医生道了谢。
……
从医院离开以后,两人坐上车,陆衡握着方向盘迟迟不发动引擎。
田时笙诧异的朝他看去,他整张脸都隐匿在暗色里,五官有些模糊不清,一双眸子在黑暗里幽深发亮,眼角隐约泛着晶莹。
“阿衡?”她侧头看他:“你怎么……”
话没说完,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清冽的薄荷烟草味。
陆衡俯身凑近,吻上她软嫩粉唇,粗重的气息将她包裹,蜻蜓点水般,很轻很浅。
他松开她,嗓音低哑的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般:“甜甜,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
陆衡眼神里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子里的爱意毫不避讳,像两团跳动的火星。
田时笙抬手抚上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清甜的嗓音在空气里漫开:“没有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主动挑事的是彪子那帮人,朝她动手的也是他们。所以她受伤跟他没关系,这不怪他。
“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打人的时候可不可以别跟疯了似的,他要是死了怎么办?如果我们报警,那这件事就是他的错,如果你把人打死,这就是你的错。”
陆衡满不在乎的淡嗤了声:“死就死呗,陆爷我赔的起,大不了抵命。”
她听到这话以后抬手往他胸口重重捶了一拳,带着怒意:“大不了抵命?你的前途不要了,未来不要了,命也不要了,我也不要了,对吗?”
田时笙是真的生气,她见不得陆衡这副无所吊谓的样子,有且仅有一次的生命在他这里竟然无足轻重。
前途可以不要,未来也可以不要,但她不能不要。
“甜甜,我没有前途,更没有未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前途,我的未来。所以我希望你好,只要你好,我怎样都行。”
田时笙心里猛然一酸,傅承还说她应该去跟王宝钏挖两年野菜呢,现在看来,最该挖野菜的是陆衡才对。
“阿衡,你得记住,我好的前提是有你在身边,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过岁月静好的日子,所以咱们以后不冲动了,对吗?”
昏暗夜色里,他锋利深邃的眉眼间透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好,不冲动,不打架。”他气息颤抖的回应她。
田时笙看到黄毛满脸是血,她怕得要死。陆衡疯劲儿上来的那一刻,就是铁了心冲他的命去的。
“我要跟你拉勾。”田时笙伸出手指勾住陆衡的小指,赌气似的口吻跟他说话:“你下回要是再这样,我就离开你,嫁给别人。”
“我不许。”
他眸色渐深,伸手反扣住她的手,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你只能嫁给我。”
“既然要娶我,以后就得惜命,懂了吗?”
“懂了。”
从今以后,他的前途是她,未来是她,他会为她惜命,陪她岁月静好。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折腾了一整夜,田时笙浑身疲惫的要命。
电梯里,她像是没骨头似的倚在陆衡怀里,语气悠悠:“好累啊,一会儿还要洗澡,不想动。”
“那就不洗了,先睡,明天再说。”
她檀眉轻蹙;“不行,在夜店待了这么久,身上都是烟酒味,难闻死了。”
她一直扶着江羽妙,身上被染了一层子酒气。
陆衡脸上挂着一丝散漫不羁的浅笑:“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我来代劳了。”
田时笙立马会意,这家伙最会见缝插针的占便宜了。
“谁要你代劳,想的挺美。”
开门进屋以后,迟到大王兴高采烈的往她身上扑,围着她打转。
她坐在沙发上逗狗,陆衡一回来就直接上楼了。
田时笙也不知道他去干嘛,约莫五分钟左右,他从楼上下来,看见迟到大王窝在她怀里,脸色瞬间冷了两分。
大步过去将迟到大王拎走,毫不留情的关进了笼子里。
“你干嘛啊?”
她看着陆衡的动作有些不解,迟到大王好不容易能老实一会儿,趴在她怀里多乖啊,结果陆衡一下来就把它拎走了。
“你怀里我都还没趴过,你让它趴?”陆衡语气严肃认真,仿佛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田时笙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出息啊,竟然跟迟到大王争宠。”
“这么好笑?反正你怀里一会儿也得让我躺一躺,要不然我都得难受的两天睡不着觉。”陆衡脸上拿捏着一股又酸又傲的劲儿。
田时笙撇嘴笑着,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一眼便知:“逮着机会就得占我便宜是不?”
“啧,这怎么能叫占你便宜,这叫增进感情。”
陆衡眉间睨着玩味,姿态懒散轻荡:“走啊,楼上洗澡水放好了。你今天美救英雄受了伤,陆爷好好伺候伺候你,亲手帮你洗澡。”
田时笙嗔怒瞪他一眼:“陆衡你脸呢?”
他懒洋洋的舔了下后牙,低笑道:“多少人想让陆爷伺候都没机会,甜甜你可是好福气啊。”
陆衡正说着话呢,忽然俯身贴近,大手在她腰间一拢,整个把人圈进了怀里。瞬间失重的田时笙下意识的搂紧了陆衡的脖子。
“你快放我下来,我不洗了。”
“那不行,水都已经放好了。”
“我不要,今天好累,不洗了。”
她被陆衡抱上楼,正往浴室去。
陆衡笑得恶劣,语调夹杂着漫不经心的痞气:“累了就睡,不耽误陆爷伺候你。”
第65章 她很好,不好的是我
陆衡把人抱进浴室,让她坐到洗手台上,他撑着台檐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
田时笙看着他那张俊朗锋利的脸紧贴在自己眼前,呼吸不由得开始又急又热。
“你紧张什么?洗个澡而已。”陆衡盯着她胡乱躲闪的目光轻笑:“甜甜,咱们得遵医嘱,医生说了,要我帮忙。”
田时笙心头一颤,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温热,她真的没办法跟陆衡一样没脸没皮。
“我不要你帮,我自己可以。”她声音里带着娇滴滴的涩意:“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餐厅拿保鲜膜上来,我缠上就行。”
“多麻烦,而且万一伤口进水怎么办?”
陆衡眉头轻蹙,想帮她洗是真的,怕她弄到伤口也是真的。
“没事的,我不会弄到伤口,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陆衡顿了下,随即点头:“等着。”
田时笙侧头瞥见了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毛巾浴巾也在旁边搭好了,心里头还挺暖的。
能让陆爷放下身段妥帖伺候的,唯她一人。
陆衡很快就拿了东西上来,很细心的帮她把胳膊用保鲜膜缠好。
“你自己能行吗?”他不放心道:“不然还是我帮你吧,跟自己未婚夫有啥不好意思的,就正儿八经洗个澡,不占你便宜。”
“我自己能行,就胳膊上一点儿小伤而已,你放心吧。”
她赶了陆衡好多次才把人赶走,陆衡出去之前还一步三回头,再三叮嘱他就在门口,有事喊他。
……
田时笙虽说洗的费力了点儿,但也还算顺利,伤口也没弄湿。
陆衡就一直在门口守着,每隔几分钟就得问一次,问她用不用帮忙。
他守在门口,闲着无聊刷了会儿手机,刚看到田时笙发的微博,自然也看到了底下不友好的评论:
【陆衡给你灌了迷魂汤?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清冷古典仙子竟然是大恋爱脑。】
【劳改犯都能看上,你还真是惊艳所有人。好好跳舞不行吗?非得整这些有的没的,求独美。】
【还是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脑残粉别吹捧了。】
【真配不上绝尘明珠这个称号了,所有人都让你绝尘,你非要把自己埋进泥里。】
【呃呃呃呃……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被硬吹的太夸张了吗?长得也就那回事,舞也一般。】
【支持楼上,我也觉得一般,就这还首席,真笑了。粉丝非得吹捧她是不食烟火的仙子,就凭着她跟陆衡在一起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她私下烟酒都来。】
【好像在夜店还见过她,估计私生活挺乱的,啧啧……】
……
评论越来越不堪入目,陆衡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最怕臭名昭著的自己会影响到纯净无瑕的她。
田时笙生日那天的微博:【阿衡是我22岁最好的礼物】
陆衡心里被注入了潺潺暖流,从来没人说过他好,也从来没人觉得他是礼物。
她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网友的恶毒言论,并且陆衡也没从她这儿听到半句反骂网友的话语。
她从来都是这样,对所有人都满身善意。
……
田时笙洗好以后从浴室出来,注意到陆衡情绪不太对劲。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啊?”她裹着干发帽,脸上被水汽蒸腾的微微发红。
“没事儿。”他云淡风轻的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伤口没碰上水吧?”
“没有。”
田时笙就是觉得他情绪不太对,洗澡之前还嬉皮笑脸的跟她开玩笑呢,出来以后就脸色沉重,心事重重。
“阿衡,你不对劲。”田时笙伸出双臂环在陆衡劲瘦的腰间,抬眸看他,眼睫轻颤:“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有开心的事要跟我说,不开心的事也要跟我说。”
“我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有点不舒坦。刚才看到了网上有一些关于你不好的言论,有点生气。”
陆衡温热大掌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甜甜,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你不好。”
田时笙轻笑了下,她跟陆衡还真是像,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见不得别人说对方不好。
当初罗阳泽在网上买水军带节奏骂陆衡的时候,她也很生气。
“他们能说我什么?无非是说我眼光差劲,说我跟你是一路货色,说我立玉女人设,不就是这些话吗。”
她对这些言论不以为意,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不是别人说出来的。
他们不知道陆衡跟她之间发生的一切,不知道他们灵魂相投共赴热爱,更不知道他们彼此悸动暗恋的七年。
在这个碎片化阅读的时代,他们凭借着对陆衡和田时笙的一知半解,在网络上发表着自己为是的言论。他们顶着旁观智者的身份,用键盘打下最愚不可及的字眼。
“阿衡,实在没必要在意这些可笑恶言恶语,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在意。”
田时笙虽然生活在光亮处,但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满布温暖善意。
……
折腾了一整夜,已经凌晨四点多钟了。田时笙睡前看了眼手机,傅承两个小时前给她发的微信,已经安全把江羽妙送回家了。
她困得不行,眼皮都抬不动了。等陆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以后,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把被子给她盖好,空调温度调到适当。静悄悄的在她床边蹲下,满眼心疼的垂眸盯着她包扎好的伤口,随即埋头在上面落下轻柔一吻。
他发誓,只要他活着,他的甜甜就再也不可能受伤。
凌晨四点多钟,陆衡注册了微博账号,发布了一条微博:
【她是世界给我的恩赐,她很好,不好的是我。】
字里行间的意思无非是告诉那些网络喷子,不要骂她,他会心疼。
第66章 一碰就红
几天的大雨过后,温度降了不少,最近这两天都是阴天,没了毒辣烈日,风里也凉飕飕的。
她最近有两场舞剧要排,还得准备两个月后的巡演,属实挺忙。
陆衡也一样,明年三四月份要参加MotoGP,他是冲着冠军去的,从国外请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教练,每天都给进行魔鬼训练。
他虽然训练很忙很累,但是每天早上都会准备好早餐然后送她去舞团,晚上还依旧会准时接她回家,等田时笙晚上睡着以后,陆衡再赶回车队训练。
她觉得陆衡每天来回跑太辛苦了,可是陆衡不觉得啊。
陆衡作为二十四佳好男友,除了每天准时接送田时笙去舞团,还会抽空带她逛街吃饭看话剧。
他觉得自己辛苦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开心。
江羽妙自从那天在夜店喝的烂醉以后,整个人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该说说该笑笑。
唯一的变化就是,她好像突然长大不少,以前那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妙大小姐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规划。最近正忙着考新闻记者证,她说她想当一名记者。
田时笙觉得挺好的,她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忙起来也就不会整天想着田世琛了。
……
这一个月里,陆衡每天除了训练,还得筹备他俩的订婚宴,算算日子也没两天了。
田时笙今天跟舞团请了假,订婚宴要穿的礼服定制好了,总共十多套,她得一套套试着看看哪套最喜欢最合适。
陆衡从车队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化妆台前被造型师化妆师捯饬着。
“阿衡。”她从化妆镜里看到了陆衡,嗓音清甜的喊他一声。
陆衡手里捧着个礼盒,轻笑着走过来站到她身边。
垂眸瞥见她左侧胳膊上那条泛白的疤痕,心里猛然一抽。伤口已经恢复快一个月了,现在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那条被酒瓶碎片划伤的口子。
医生说了,不会留下疤痕,等再过两个月慢慢就消了。
“礼服选了吗?穿哪套?”
“还没呢,等做完妆发再来试。”
陆衡朝后方瞥了一眼,衣橱里挂着一排排华丽精致的礼服,各种风格类型都有。
但他一眼就看中了那条重工蕾丝旗袍,订婚宴场景布置的是中式风格,这条浅杏粉色的旗袍温婉优雅,跟她的气质很搭。
“甜甜,一会儿先试那条蕾丝旗袍吧。”他拍了拍手里捧着的盒子:“感觉旗袍跟这套珠宝挺搭的。”
田时笙微微惊讶,她怎么不知道陆衡定了珠宝。
“你什么时候定的珠宝啊?我都不知道呢。”
陆衡扬眉道:“不是我,是我妈给她儿媳妇的心意。”
这还是田时笙第一次听到陆衡提到他妈妈。
“那阿姨会来我们的订婚宴吗?我还没见过她呢,有点紧张。”
陆衡淡嗤了声,眸光黯淡一瞬:“她不来,你不用紧张。”
田时笙从化妆镜里捕捉到了陆衡脸上的失落,他应该也很想让妈妈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
做完妆发以后,田时笙拿着那条蕾丝旗袍进了更衣室。
陆衡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她后天穿着这身旗袍礼服挽着他的胳膊在订婚宴上接受亲朋好友祝福时候的场景了。
很快,更衣室的帘子被缓缓掀开,从里面晃出一抹柔丽倩影。
旗袍垂至小腿,双圆襟蕾丝锦缎剪裁得体,勾勒出玲珑身段,袖口缀着一圈小巧的珍珠流苏随着她走动的姿态摇曳。
一头黑发用一根皎月色的簪子挽了起来,露出修长脖颈。
她仪态很好,整个人自带一股古典风韵,俨然就是上个世纪老上海的名媛千金,高雅清丽。
“好看吗?”她声音直接酥进陆衡心窝里。
果然,陆衡的眼光错不了,不管是人还是衣服,他看上的果然都是最好的。
她虽然是瘦,可身上该有肉的地方也都有的恰到好处。
“好看。”
陆衡在她那双会勾魂夺魄的桃花眸里晃了神,他做梦都没能想到,这位落凡仙子竟然真的落到了他的怀里。
“这套珠宝跟你这身是绝配,戴上试试。”
陆衡把盒子打开,里面有项链,手链,戒指,耳饰,压襟,胸针,发饰一样不少。
“我妈挺喜欢穿旗袍的,送你的这套首饰也是配旗袍戴的。”
陆衡眉眼间睨着轻浅笑意,一边说话一边圈住她修长细白的脖颈帮她戴项链。
随即又拿起耳饰,他俯身贴近,侧脸附在她耳边,认真贴心的动作硬生生让他做出了极尽暧昧的感觉。
旁边围观的造型师一个个满脸姨母笑的站在吃瓜前线。抛开别的不说,男帅女美,再加上陆衡这体贴细致的样子,俩人绝配。
陆衡没帮人戴过耳饰,手上动作不太熟练,又怕弄疼了她,所以又轻又柔的戴了好一会儿才戴上一只。
感受到陆衡身上的气息将她笼罩,温热喷洒在耳尖的感觉让她心里发麻发酥。
瞥见身旁好几个围观群众,田时笙眼睫如脆弱蝶翅般轻颤几下,脸上浮上一层浅薄的红晕。
她抬眸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娇声说道:“你不太会,要不然让造型师帮我戴吧。”
陆衡“啧”了声,半垂着眼皮,语调懒散轻荡:“区区小耳饰,难不倒你男人。”
这话一出口,田时笙更羞了。单就她跟陆衡在一起还没什么,重要的事旁边还有外人在场,她必定会不好意思。
虽然戴的时候费了点劲儿,但好在是顺利戴上了。不过她皮肤又细又白,一碰就红,小巧的耳垂被他捏红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陆衡眉心一跳,这他妈也太嫩了,他压根就没敢用力。照这样看来,以后她白白嫩嫩的身体必得在他身下红个透彻。
……
礼服就定下了那套蕾丝刺绣旗袍,她试过了,很合身。
回净水梵都的路上,陆衡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牵着她不松。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虽然晚上不吃东西,可是中午忙着试妆试衣服,一整天都没吃饭,现在说不饿是假的。
“有点,我想吃椰奶燕耳羹。”
陆衡侧眸看她一眼:“就吃这个能吃饱吗?前面有家法式餐厅,吃吗?”
田时笙摇了摇头:“现在都八点多了,吃太多不容易消化,万一胖了怎么办?”
“哪胖了?再说了,胖了多好,摸着也舒服。”
听着他痞气浪荡的语气,田时笙嗔怒的瞪他一眼:“摸什么?下流!”
陆衡闻言闷闷笑了两声:“摸你的小脸儿啊,胖点儿多可爱。”
他眸子轻眯,夹杂着一丝危险的味道:“甜甜你思想不纯啊,你以为摸哪?”
“我……你讨厌死了,好好开你的车吧,别再跟我说话了。”
陆衡就愿意逗她,她不禁逗,一逗就爱害羞,他就喜欢看她脸红娇嗔的的模样。
……
陆衡带她去买了椰奶燕耳羹,还顺带买了几样小点心。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九点钟,陆衡先喂的狗,迟到大王正吃得香。
陆衡站在旁边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能像迟到大王一样吃啥啥香,瞧瞧人家胃口多好,再看看你。”
喂完迟到大王该喂他家甜甜了,他家甜甜胃口叼,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得想办法哄着。
田时笙就喝了小半碗椰奶燕耳羹,别的东西一口没吃。
陆衡伸手拿了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尝尝。”
“我不想吃,一定一看就好甜。”
“我买的低糖口味,换成了零卡糖,不会胖。”
田时笙闻着嘴边的糕点香气,竟然还真有了些食欲。她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果然挺好吃的。
“再尝尝这个。”陆衡又换了个种类喂到她嘴边。
“我吃一块就好了。”她侧头拒绝。
“再吃一块儿,一会儿有惊喜,不吃的话可就没有。”
田时笙长睫轻抬,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什么惊喜啊?”她好奇道。
陆衡扬唇笑道:“先吃,吃完才有。”
冲着惊喜,田时笙又吃了块糕点。吃完以后立马满心期待的问他到底是什么惊喜。
陆衡不紧不慢的把桌上的椰奶燕耳羹端了起来,随后唇边勾起一点玩味:“再喝几口,糕点吃的干。”
田时笙眉心一皱,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吃完那块糕点就告诉她惊喜是什么,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真吃不下了。”
“听话,再喝两口,要不然我可要嘴对嘴的喂你了。”
第67章 自此经年,我忠于你
田时笙瞥着他这一副无赖样,对他真是没辙,不吃就得嘴对嘴的喂,敢情陆衡在这儿跟她玩霸道呢?
她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燕耳羹,低头又喝了几口,唇瓣上沾了椰奶的颜色,她粉嫩的舌尖泛着水光在粉唇上轻轻一舔。
舔的陆衡心头涌上一股燥意,他垂眸避开目光,低声暗骂了声。
田时笙疑惑抬眸:“怎么了?”
“没怎么,好好吃你的。”
陆衡觉得挺好笑的,没忍住低笑了两声。自己还真是没出息,人家好好吃个饭都能勾的他心浮气躁。
这辈子栽她身上栽的彻底,田时笙压根什么都不用做,陆衡自己就能让自己在她这神魂颠倒。
“我吃完了,惊喜呢?”她把余下的半碗燕耳羹给喝完了,举着空碗给陆衡看。
陆衡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扬唇道:“这才乖嘛。”
他朝田时笙伸手,她把水葱似的指间送到陆衡手中,跟着他上楼。
“惊喜是什么啊?”田时笙有点迫不及待,上个楼的功夫问了好多遍。
陆衡领着她来了书房,田时笙家里的书房基本上没用过,陆衡跟她都不办公,来书房干嘛?
书房的门被他打开,陆衡揽着她朝书桌走去。
田时笙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张红底洒金的纸板,上面的两个大字——“婚书”,格外显眼。
她眸子骤然放大,瞳孔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惊讶道:“你写的婚书?你还会写婚书?”
“啧,小看我啊?”他轻哂道:“为了亲手写婚书,我还特意练了一个多月毛笔字儿呢。”
田时笙走过去,垂眸看着面前这幅字迹工整的婚书,心里猛然一软。
这是他亲手写的,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之所想,真情流露:
天喜,地喜,人欢喜
幸得是你,幸而遇你
今朝与笙缔良缘,实乃衡之幸事也
鹤归孤山,鲸落于海
自此经年,我忠于你
暖阳佑蝶舞,星月相伴明
一方红纸,两心永证
岁月静好,与卿白头
……
八月六号,农历七月初九。
订婚宴当天,艳阳当空,风朗气清。
田时笙昨天晚上压根没睡好,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总之就是一闭眼就没来由的各种紧张。不只是她,陆衡也是如此,凌晨才入睡。
一个订婚宴把两人的“小学生春游综合征”都整出来了。
酒店里已经陆陆续续来满了宾客,田康和田世琛都在热情的招待来宾。
他们的订婚宴布置的类似于民国那种,田康亲自盯人布置的,整个礼厅古色古香。
今天的订婚宴办的很盛大,田家是京城鼎盛,田家千金的订婚宴自然是万众瞩目。
田时笙挽着陆衡的手臂缓缓走进礼堂,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佩戴订婚戒指,签订婚书,切订婚蛋糕,喝定亲酒,双方致词,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这幅婚书田时笙前天晚上就已经见过了,是每看一次都会被感动的程度。
她跟陆衡一起,提笔在婚书上签下他们两个的名字:
【此证:田时笙,陆衡】
壬寅年七月初九
……
订婚仪式结束,俩人又一起给满堂宾客敬了酒,席面一吃,订婚宴算是彻底成了。
陆衡唇角勾着笑意,语调缓缓:“甜甜,婚书都已经签了,结婚证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明天!怎么样?”
这句话整的陆衡猝不及防,对上她那双满含爱意的桃花眼,陆衡整个人触电一般浑身一颤。
“说真的?”
“当然。”
她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她的干脆让陆衡有种做梦一样的错觉,怎么感觉他家甜甜比他还急?
傅承元野江羽妙他们这些好朋友都跟他俩坐一桌,瞥见这俩人在那儿小声说悄悄话,纷纷笑着干咳。
“干嘛呢干嘛呢?吃个饭还撒狗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大点声也让咱们听听呗!”元野咧着嘴调笑。
“就是,说啥悄悄话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元野傅承这俩家伙一唱一和的起哄。
田时笙笑着嗔了傅承一眼:“承哥,我俩说的话对你们这些单身狗不太友好,你们还是别听的好。”
“啧,笙笙,你现在可太坏了,都他妈被陆衡给带偏了。”他满脸幽怨的拍了拍元野:“你看看你衡哥,带坏我们家笙妹儿。”
元野是他衡哥的毒唯,在他心里,他衡哥是神,哪哪都好。
几人正说笑呢,许蒂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和煦浅笑走了过来。
看见许蒂,江羽妙的笑容瞬间消失。陆衡傅承他俩也知道许蒂的事儿,也都敛了笑意。
“笙笙。”许蒂声音温柔的喊她:“恭喜啊,想不到我一回国就赶上了你的订婚宴。”
许蒂比他们的年岁都大五六岁,身上那种温婉知性的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
江羽妙一直避开视线不如看许蒂,自从她知道许蒂和田世琛的事情以后,就一直躲着他们两个。
“谢谢许蒂姐。”田时笙起身跟她碰杯,轻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许蒂姐回国住的还习惯吗?”
“我挺好的,虽说很多年没回来了,不过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没什么不适应的。”
她目光定格在斜前方那桌的田世琛身上,语气有些酸涩:“笙笙,你年纪最小,没想到竟然还是你先订婚,当姐姐的可比不上你喽。”
“许蒂姐这么优秀,一定能遇见自己的爱人。”
“可惜了,我的爱人不爱我。”她苦涩轻笑,随即看向一直低头喝汤的江羽妙:“妙妙,一会儿有时间吗?想约你逛逛商场。”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恍然明了,许蒂不是冲着田时笙来的,而是江羽妙,她多半是知道了田世琛喜欢江羽妙。
江羽妙也没回避,大大方方的应道:“当然有,我也很久没跟许蒂姐一起逛街了。”
田时笙眉心突突直跳,傅承同样也心跳不定。不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对情敌竟然还能一起逛街?
……
订婚宴结束,送走宾客以后,田时笙心里就一直担心江羽妙,前段时间江羽妙哭的这么伤心,最近好不容易才平复了状态。
“担心江羽妙啊?”陆衡瞥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出声问道。
田时笙绵绵地点了点头:“是啊,许蒂突然约妙妙逛街,肯定是知道我哥喜欢江羽妙了。”
“你别太担心了,许蒂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为难江羽妙的女人,俩人没准就是叙叙旧,别多想。”
田时笙无奈叹了口气:“但愿吧。无论如何,她俩总归是要见面聊一聊的。”
她跟陆衡回去的路上,陆衡的手机连着振动了好几声,他正开车,让田时笙帮忙看一眼是谁发来的消息。
田时笙看到锁屏界面上显示是来自他妈妈的消息,手上动作一顿,没点开。
“怎么了?”陆衡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发的微信?”
田时笙抿了抿唇,声音柔柔道:“是你妈妈。”
“点开帮我看一眼发的啥。”他语调依旧漫不经心。
田时笙不太清楚陆衡跟他妈妈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对他妈妈的态度究竟怎么样,他也从来没主动说过他妈妈。
“要不还是你自己看吧。”田时笙觉得陆衡的家庭是他心里的敏感问题,她只想等他主动跟她说,不想自己主动触碰。
陆衡手上打着方向盘,散漫轻笑:“我正开车呢,腾不开手。”
“可这是你妈妈发来的消息,我看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陆衡侧眸睨她一眼,唇角溢着浅笑:“有什么不好?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知道,更别说一条微信消息了。”
田时笙划开手机,聊天框里是他妈妈两分钟前刚发来的三条消息:
【订婚宴已经结束了吧?妈妈想看看照片,如果拍了的话可以给妈妈发几张吗?】
【我给笙笙定的珠宝她喜欢吗?】
【小衡,妈妈真的很抱歉,不能参加你们的订婚宴。婚期定了吗?妈妈尽量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她把三条消息读给了陆衡听,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
陆衡挑眉轻哂:“你回她,没有照片,婚礼也不用麻烦她回来了。”
“为什么?”田时笙不理解,她妈妈明明挺关心陆衡的,她也看得出来陆衡同样也挺希望妈妈能来见证他的幸福。
“没必要啊,都有自己的生活,干嘛还非得因为这点儿可笑的血缘关系绑在一起。”
第68章 她不需要为母则刚
陆衡知道田时笙想了解他的事情,他也没打算继续瞒着她。
陆衡一边开车,一边不疾不徐的跟她讲了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我妈跟陆则山打了很久的官司才把婚给离了,当时我妈是打算带我走的。她问了我,愿不愿意跟她去国外生活。”
陆衡说着舔了下唇角,笑得有些许苦涩:“我说,我不愿意。所以她也就没要我的抚养权,自己离开了。”
车里冷气开的很足,田时笙指间有些发凉,侧眸盯着陆衡那双幽深发亮的眸子,以及他那略显酸涩的笑意,她心里猛然涌上满满的心疼。
陆则山对他不好,按理说陆衡应该很愿意跟妈妈一起离开才对,可他却拒绝了。
“我妈能跟陆则山把婚离掉属实是挺不容易的,她不光是母亲,更是她自己。她不需要为母则刚,也没必要因为孩子再跟陆则山有关联。所以我拒绝跟她去国外,否则的话,依照陆则山的脾气,他绝对会借着我的名义继续纠缠我妈。”
陆衡不希望他妈妈为母则刚,唯愿她能摆脱束缚做她自己。
田时笙从来没想过陆衡竟然能想的这么周全,陆则山跟他妈妈离婚的时候,陆衡也不过七八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可他偏偏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妈在法国过得挺好的,她有了自己的新家庭,那男的对他很好,还生了一儿一女。所以我不想破坏她现在幸福安宁的生活,我也不希望她因为血缘关系觉得对我愧疚,她不欠我什么。”
陆衡故意对他妈妈的态度冷淡,就是不想让他妈妈觉得对他愧疚。抛开那点血缘关系,他们本身就已经是两个互不相关的家庭了。
车子驶进净水梵都,他开进了地下车库。车内光线骤然黯淡,田时笙盯着陆衡隐匿在暗色里的侧脸,轮廓锋利硬朗,跟他的人一样,都是有棱角的。
田时笙一瞬间眸光晶莹,谁说陆衡是六亲不认的混蛋?他明明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仅存的亲情,在他这里,他唯一的亲情只有他妈妈。
陆衡能明辨是非,他分的清好坏。对于陆则山这种不堪为父的人,自然不需要跟他父慈子孝。
陆衡一边停车一边说着,语气有点儿讽刺:“其实有挺多人说我妈不负责任,说她不配当妈,对她各种道德绑架。自己走的干脆,抛下两个儿子不管不顾。我每次听到这话都觉得挺恶心的,谁规定的妈妈就必须得一辈子为了孩子而活?”
陆衡把车停稳,熄了火,声音依旧低缓:“她是我妈,她想刚就刚,想弱就弱。她当初选择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我,是因为她以为陆则山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幸福安乐的家庭,可是陆则山没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职责,错的是陆则山,不是她。”
陆衡很爱他的妈妈,所以他希望她能在她现在的家庭里过得幸福自在,最好把他给遗忘,也别因为他产生任何心理负担。
所以他一直以来对他妈妈的态度都冷冷的,没必要刻意煽情搞得难舍难分。他越是表现的跟他妈妈很亲很密,越会让他妈妈对他放不下。
自己背上个离经叛道冷血无情的白眼儿狼名号也无所谓,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自己心里舒坦就行。
……
从下车到上电梯,再到进家门,两人一言未发。
田时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她替陆衡感到窒息。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不被所有人理解,没有人可以让他倾诉心里话,他过得太苦太压抑。
她妈妈虽然在她刚出生就去世了,但田康和田世琛给她的疼爱足以让全世界都羡慕,她在爸爸和哥哥的精心呵护下健康快乐的长大。
但陆衡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以来,他就只有他自己。
进门玄关处,陆衡拉开鞋柜拿了拖鞋,蹲下帮田时笙换鞋。他握住田时笙的脚腕,正欲去脱她的鞋子,可是她没配合抬脚。
陆衡抬头看她:“要换鞋的呀甜甜。”
话音刚落,田时笙的眼泪跟掉弦的玉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她一哭,陆衡的心彻底乱了。
“怎么了嘛?怎么哭了。”陆衡站起来把她圈在怀里,指腹轻轻拂去她腮边的泪珠,嗓音沉哑温柔:“是有哪里不开心了?”
田时笙伸手环在他腰间,将脑袋埋在他心口的位置,幽幽啜泣:
“阿衡,我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你?如果我在幼儿园就遇见你了,你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了。”
如果她在幼儿园就遇见了他,那样的话,陆衡也许就不是长在深渊里的荆棘了。
陆衡被她哭的心里发软,早知道她会哭,他就不跟她说这些了。
“好了甜甜,别哭了。我跟你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你心疼我,你再哭的话,我该心疼了。”
他很轻很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着:“我虽然是孤零零的长大,但我已经足够幸运了,我的余生有你在身边,以前那点儿苦难算得了什么。”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田时笙心里就越是难受。
陆衡语气里勾着一抹桀骜不羁的笑意:“别哭了,你陆爷可没这么脆弱。”
田时笙拉着陆衡的衣服擦眼泪,声音娇娇嗲嗲:“可是阿衡,我很脆弱,所以我永远都不要跟你分开。”
“那当然,我哪舍得跟你分开。”
……
朗月澄澈,月影如勾。
净水梵都沉寂在似水的月光之中,楼顶露台上,陆衡揽着田时笙坐在秋千上乘凉,秋千很宽敞,两个人坐上也不挤。
田时笙没想到当初幻想的画面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两人相依而坐,俯瞰着京城万家灯火,浮华阑珊尽收眼底。
“阿衡,咱们明天要早点起床。”
“是你舞团有事需要早点到?”
田时笙眸光流转,犹如一湾星河。她嗓音清甜道:“不是我的事,是我们的事。”
陆衡愣了一瞬,随即立马会意,他有些激动:“甜甜,你来真的?真打算明天领证?”
她笑意明媚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当然啦,我都已经预约好时间了,今天去酒店办订婚宴之前我就已经预约了,明天上午九点钟。”
“甜甜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净搞突然袭击了。”
陆衡在订婚宴上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该把结婚证提上日程了,结果这小姑娘早就预约好了时间,她比陆衡还迫切。
田时笙语气悠悠:“你难道不想跟我领证?”
“怎么可能不想,我不跟你领证跟谁领证?”陆衡想归想,可他也挺在意田康的态度:“你爸呢?他知道吗?”
“他要是不知道的话,我能拿到户口本吗?”
田时笙看着陆衡紧张的样子,轻笑着拍了拍的他心口:“你放心,你老丈人现在很满意你这个准女婿。”
第69章 申请合法同床
灿阳初升,碧空如洗。
田时笙跟陆衡早早的就起床了,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神清气爽。
她洗漱好以后坐在妆台前化妆,今天要拍结婚证件照,这可是大事。田时笙精心打扮了挺久,妆也不浓,衬得气色特别好。
本身底子就好,五官优越精致,略施粉黛就已经美的不可方物。
陆衡在楼下做好了早餐,上来喊她吃饭,一推门就看到了身穿白衬衫百褶裙的田时笙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田时笙见他进来,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笑盈盈问道:“漂亮吧。”
他眸子里泛着轻浅笑意,语气散漫:“我媳妇儿就是美,真他妈便宜我了。”
“再过两个小时你就是我的陆太太了,先叫声老公听听。”
她檀眉轻蹙,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要喊陆衡“老公”,她脸上就开始浮上了热腾腾的感觉。
“我不叫,你现在又不是呢。”
“现在不叫,那就等一会儿拿了小红本再好好叫。”他笑得痞气,突然贴近,嗓音缱绻蛊人:“所以我今晚是不是能来主卧睡了?你房间里粉红色的床单我想睡好久了。”
陆衡!你小子最好只是想睡粉红色的床单!
田时笙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一瞬间连呼吸都变燥了。
她故意装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眸光狡黠:“你要是喜欢粉红色床单的话,我帮你把客房也铺上一套。”
“啧,听不懂啊?”他扬了扬眉,唇角溢着点浪荡:“既然听不懂,那我就明说了。”
“我陆衡,今晚申请合法同床。”
……
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田时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陆衡刚才的话,她反复琢磨了好多遍。
“同床”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
“甜甜,脸怎么这么红啊?”陆衡侧眸看了她一眼,手背贴了下她的脸颊:“热吗?我车里温度调的挺低啊。”
陆衡说着又把空调往下调了几度。
“不是,我不热。”
陆衡闷着了两声:“既然不是热的,那就是紧张喽?”
紧张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要领结婚证,而是因为“申请合法同床”。
他单手扣住她水葱般的细指:“紧张啥?得高兴才对。”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陆衡解了安全带,侧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下车了甜甜。”
田时笙对于领结婚证这件事还是挺期待的,陆衡跟她十指紧扣,进了民政局。
民政局人不多,田时笙提前预约好了,直接到服务台办理。
钢印在小红本上落下那一刻,俩人相视而笑。
从今以后,甜甜就是阿衡最亲最亲的人,他的家里终于有爱了。
……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浮华。
白天领完结婚证,陆衡把她送回了舞团,自己也回车队训练了一整天。俩人最近是真的都很忙,属于抽空领了个证。
晚上八点多钟,陆衡接到人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
田时笙看着他开车的方向不是往净水梵都走的,她疑惑道:“咱们不回家啊?”
“回啊。”
“可是这不是回去的那条路啊。”
陆衡嗓音沉哑散漫:“到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难不成你准备了惊喜?”田时笙眸光晶亮的看着他,开始猜了起来。
“算不上什么惊喜吧,就是一新婚礼物。”
被他这样一说,田时笙更好奇了,陆衡这么有心,竟然还特意准备了新婚礼物。
她猜了一路,到底没猜对陆衡送的新婚礼物是什么。
……
京城最大最豪的别墅区叫“望京名邸”,近两年刚开发的高档住宅区,里面随意一套都得好几十亿起拍。
“望京名邸”拥山环水,周边风景堪比5A景区。
田时笙看着陆衡把车开进了“望京名邸”,她瞳孔骤然放大了两分,微微惊愕:“你的新婚礼物该不会送了套婚房吧?”
陆衡指着别墅区里最亮最高最中心的那栋楼跟她说道:“望京明珠,新婚礼物。”
“望京明珠”是整个别墅区的中心,设计理念为众星捧月。
夜晚的“望京名邸”建筑群耀眼夺目,而最中心的那栋,更像是一颗傲然挺立于一众群星之中的璀璨明珠,故此得名“望江明珠”。
在陆衡心里,他的甜甜就是整个京城最璀璨澄澈的那了明珠,明珠自然是要住在明珠里的。
田时笙被他带下车,看到庭前的蝴蝶兰花海,心里暖流喷涌而出。这些花养的都特别好,一看就知道是一直被专人精心照料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咱们在海城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拍下望京明珠给公主当城堡了。”
陆衡把人圈进怀里,指着这片蝴蝶兰花海,笑道:“本来是打算送你当生日礼物的,但是那个时候这些花刚移植过来,开的还不是特别好。”
田时笙眼泪打转,感动不是因为“望京明珠”价值多少钱,而是他那份炙热到无法复刻的心意。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惊喜,他说这是送给公主的城堡,还为她种了片花海,只因为公主喜欢蝴蝶兰。
“甜甜,我第一次听到它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它跟你相衬,明珠配明珠,”
他把手里的股票基金卖了个差不多,拿着200亿拍下了“望京明珠”。
元野说他把所有财产都给了田时笙还不够,现在连手里的股票都卖了个干净,敢情这哥是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别人的大脑构造都极为复杂,唯独陆衡的一眼就能看全,除了田时笙,啥也没有。
……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陆衡早上跟他家领导申请合法同床,陆太太正式批准了。
迎着夜色,洁月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给房间笼上了一层旖旎暧昧的光影。
陆衡把人扛进卧室,跟她一起跌进软床里。他白天特意叮嘱了这边的佣人一定要铺上粉红色的床单,毕竟他想睡很久了。
田时笙仰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她紧张。
陆衡双腿分开擒在她胯部的位置跪立着,脱了外套以后,上身就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整个人有种野性勃发味道。
陆衡眼神拉丝的盯着身下的人,让她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心头狂颤,极度紧张导致她忍不住往上瑟缩。
他俯身向前按着田时笙的肩膀将人按了回来,眸色暗了几分,染上了情欲:“甜甜,你躲什么?是你自己刚才亲口说批准我合法同床,那我今晚自然得履行做丈夫的义务。”
的确,是她亲口说的,但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好像还没做好准备。这事儿她没经验,不知道是什么个流程,也不清楚该从哪一步开始,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我……还没洗澡呢。”她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涩滴滴的开口道:“你先放开我吧,等我洗完……”
“澡”字还没说完,就被猛然而下的陆衡含住了粉唇,他在她唇边低喘:“不急,做完一起洗。”
田时笙感受着他迫人的侵略感和他灼热的呼吸,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衡立起身子扬手脱下了身上碍事的那层布料,露出精壮健硕的胸膛,弧度清晰的人鱼线肌理深入裤边之下。
一瞬间,田时笙脑海里浮现了那天的梦,梦里的陆衡跟现在一样,分毫不差。
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吞咽了下。
陆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得痞气,低磁的嗓音漫进了她耳朵里:“甜甜,你对你老公的身材是不是还挺满意的?”
“我……”
她慌乱的躲开视线,真的没勇气跟他对视,太他妈羞耻了。
他霸道的吻上她的耳垂,舔弄咬逗。
“媳妇儿,叫声老公听听。”
陆衡沉哑勾耳的声音引诱着她沉迷沦陷。他一点点吻遍她细嫩纤长的脖颈,酥痒发麻的感觉席卷她全身。
田时笙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描摹的媚色,不受控制的轻哼了声。
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以后,她羞的不行,立马紧紧咬住嘴唇。
陆衡吻的动情,埋头在她颈肩蹭了蹭。手上也开始动作起来,抚上了她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
渐渐的,她在他怀里意乱情迷,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长睫轻颤,嗓子里频频溢出娇声。
呼吸升温变烫,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与她身上清浅的暗香交杂,融合成勾人又缱绻的旖旎味道,让彼此欲罢不能。
田时笙感受到陆衡解她衬衫衣扣的动作,整个人瞬间清醒,她握住陆衡动作着的大手。
声音娇软发颤:“阿衡,我没经验。”
他闷哼一声,抬眸看着田时笙那张潋滟媚气的小脸,痞笑着开口:“紧张什么,我也第一次做,咱俩相互学习,彼此指教。”
第70章 新婚夜
房间昏暗,床边开了一条暖黄色灯带,清冷月光透过玻璃窗洒满卧室。
陆衡盯着她在暗色里那张白的发光的脸,勾起了难以言说的暗瘾。
田时笙紧抿着唇,半垂着长睫,感受着他的动作,过度紧张导致她指尖发凉。
白皙光洁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陆衡的视线毫不避讳,扬眉笑了下。
想不到他家甜甜看着单薄清瘦,敢情这肉都特别懂事的长在了它还长的地方。
他目光灼灼,自上而下溜了一圈。
心底腾升出一股难以控制的躁意。
大掌抚在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之上,田时笙作为专业舞者,马甲线练的很漂亮。
她怕痒,腰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一碰到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电流似的通遍全身。
“好痒。”
她脸上红晕愈发妖冶,嗓音清甜娇俏的嗔道:“真的好痒。”
陆衡盯着她的反应愉悦扬唇,大掌轻轻挑逗。
“你好讨厌,我痒……”她扭动着躲他。
这家伙坏死了,人家明明怕痒,他还故意逗弄。
他见她这个反应,突然起了玩心。
她身上真的好香。
令他疯狂着迷。
他掌握着主动权。
她软成一摊春水。
陆衡只觉气血上头,眸子里波涛汹涌。
大手擒在肩膀上将她按定,随即将她翻了个身。
田时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心头猛跳。
她一脸懵的背对陆衡。
她正欲撑着胳膊起身,还没等她撑起来。
男人吻上她的红色胎记。
高中校庆演出上的惊鸿一瞥,他就觉得田时笙的后背极美,这块形状不规则的红色胎记在他心里就是一只振翅蝴蝶。
那是他朝思暮想之处。
她虽然看不见陆衡,但她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
羞耻心爆棚。
“阿衡……”她娇滴滴的声音漫进他耳朵里。
“甜甜,不怕。”
他顺势而下。咬开,后背衣扣。
莹润如玉没了任何遮挡。
田时笙低腰设计的百褶裙勾动着他难以抑制念.想。
床头摆放的两张结婚证在夜色里红的扎眼。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难舍难分,甜蜜漫长。
田时笙额前贴着几缕发丝,浑身一层薄薄香汗,眸光潋滟泛红。
夜风袭来,吹开了暗色的云层,皎月高悬于天,撒下一地银霜。
此时此刻,他正揽着明月入怀。
……
骄阳初升,晨鸟叫早。
许是因为身上痛意绵密,导致田时笙在他怀里睡得不安稳。
窗前几声鸟叫,扰了半梦半醒的田时笙。她迷迷糊糊的睁眼,陆衡那张轮廓清晰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浑身瘫软无力,好像被抽了骨头。
睁眼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给陆衡一巴掌。
刚开始还挺好。结果这家伙尝了甜头以后就立马不当人了。
还说什么他也没经验,花样这么多,哪像是没经验的样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气呼呼的瞪了眼还没醒过来的陆衡,小心翼翼的从他臂弯里钻出来。
感受到怀里宝贝儿在动,陆衡拧眉睁眼,对上她那双清澈明亮的水眸,他顿时清醒。
田时笙盯着他散漫不羁的眉眼,还有他那高高扬起的唇角,立马就想到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陆衡笑得不单纯,她又羞又气,从他怀里挣扎出去。
“早安,我的甜甜。”他嗓音缱绻磁沉,大手揽在田时笙细腰之处将人圈了回来。
“躲什么?”
她没应声,眼神幽怨嗔怪。
陆衡捏了下她的脸颊,低笑道:“生气啦?”
能不气吗?你昨晚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逼迫她喊了无数遍“老公”,嗓子都哑了。
“好了甜甜,别气。”
他满脸的不正经,唇角溢着弧度:“那我将功赎罪?”
田时笙真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抬脚往他身上轻踹了下。
“下流!”
她脚上看不准目标,这一脚踹的偏了位置。
不过她没使劲儿,踹的也不痛不痒。
他扯唇笑着,舔了下唇角轻呵出声,一把擒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脚。
陆衡语调浪荡嚣张:
“别乱动。”
田时笙闻言,立马拉起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只露着一双晶亮亮的眸子在外面,警惕的盯着他。
小两口正打情骂俏呢,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田时笙接过陆衡递来的手机,来电提示是舞团团长。
她对着陆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喂,郑老师。”
陆衡看着她一本正经接电话的样子,玩心大发。
握着她纤细脚腕,轻轻在她脚底板挠她痒痒。
她浑身一僵,拼命将即将溢出的声音咽了回去。
一边挣扎着一边跟电话那头沟通着。
陆衡握着她的脚不松,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的反应。
“好的好的,我不辛苦的。您才辛苦呢,麻烦郑老师了。”田时笙客客气气的跟那边打电话,脚上还不停的踢踹这陆衡。
“行,那咱们港城见。”
挂了电话以后,田时笙气急败坏的用力往他胸口捶了一拳,疼得陆衡闷哼一声。
这小姑娘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毫不留情的真打。
“欠揍!”
她语气亦嗔亦怒:“给你一拳都是便宜你的了,让你不老实。”
陆衡捂着胸口装起来了:“好疼,揉揉。”
“揉什么揉,一个大男人还矫情上了。”田时笙扯过床边睡袍快速穿了起来。
“刚刚通知要去港城,我得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陆衡一听,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么突然?”
“对啊,团长说早上接到上级领导指示,新舞剧要跟港城歌舞剧院的演员一同出演,我们得去港城跟他们一块儿排练。”
距离新舞剧首场演出还有一个半月呢,那也就意味着这一个半月她都要待在港城了。
陆衡烦躁的皱眉道:“不是他们有毛病啊?一句话就把我媳妇儿调走了,港城离京城这么远,咱俩昨天刚领的证,今天就分居两地,凭什么?”
田时笙回头瞥了眼陆衡这副无赖样,忍不住笑出声:“那怎么办?你把下通知的领导揍一顿?”
他暗骂了声:“他妈的什么破通知,专门跟我做对的。”
第71章 小嫦娥强吻混账
陆衡一大早被舞团通知给气了个半死,刚到手的老婆还没暖热乎呢,就被调去港城排练。
吃过早饭以后,陆衡揽着田时笙的肩膀出门,他得先送她回净水梵都收拾行李,然后就直接到歌舞剧院跟团里同事一起去机场了。
“甜甜,一个多月呢,咱们得分居这么久,我他妈忙训练也没办法跟你去港城。”
他像个粘人的大宝宝似的,半倚着田时笙,走路都不好好走,必须跟老婆贴贴。
“我也不想啊,可是工作需要嘛。你在京城好好训练,我在港城好好排练。照顾好迟到大王,也照顾好你自己,最重要的一点,别跟人起冲突,别打架。”
俩人如胶似漆恨不得日日夜夜粘在一起,陆衡像是个巨型挂件似的贴着她出门。
门外绿化丛里,蹲守着两个戴口罩帽子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摄影装备,蹲了一整夜,现在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这俩家伙昨晚费尽心机,连蒙带骗才混进了“望京名邸”在这儿喂了一整夜蚊子。
见他们出来了,立马打起了精神,悄悄地从绿化丛里探出半个头,对着两人疯狂开拍。
田时笙的热度最近很大,因为她跟陆衡订婚的事情,热搜榜上挂了挺久了。
再加上有很多导演制片人向她抛橄榄枝邀她进剧组拍戏的原因,导致娱乐圈有挺多流量小花挺眼红她的。
她一个圈外人,靠着“小嫦娥”的称号,热度堪比娱乐圈当红小花,这些当红小花求爹爹告奶奶都求不来的电影资源,田时笙竟然还都不稀罕。
有人买了狗仔跟踪田时笙,想拍她的黑料,扒一扒她的私生活。狗仔一连跟踪了好多天都没能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们可没办法交差。
直到昨天,田时笙进了“望京明珠”,这让他们激动起来了。
两年前,“望京明珠”被澳城富商买下,这俩狗仔记得这位澳城富商是有家室的人。
狗仔昨晚看到田时笙坐着辆黑色保时捷来了“望京明珠”,依照他们肮脏龌龊的思想,觉得肯定是来私会澳城富商的。
已订婚的清冷绝尘的古典舞女神夜会已婚富商,想想都刺激。
……
今天的阳光极盛,从天而降的光束打在摄影机镜片上,反射的光线好巧不巧的晃到了田时笙的眼睛。
她顺着光源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绿化丛里突出来的两个发顶。
她略显嘲讽的轻嗤了声,这些人真是闲的蛋疼,她压根也不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啊,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就老爱盯着她呢?
跟拍的狗仔眯着眼睛去看她旁边的男人,觉得岁数不太对,一脸迷茫道:“这澳城富商不都已经五十岁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妈的,这男人不是咱们要拍的人,这是陆家二少,田时笙的未婚夫陆衡。”
“卧槽?这房子不是澳城富商的吗? 还有这车子,陆衡开的不是阿斯顿马丁吗?没听说他有保时捷啊?”
不行的话,你俩到陆爷车库瞅瞅去,何止一辆保时捷。
“甜甜,看什么呢?”
陆衡拉开车门,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田时笙心里嘲弄轻笑,这俩狗仔这么敬业,她哪能让他们一无所获。
没等陆衡反应过来,田时笙“啪”地将车门关上。
“怎么了?”
下一瞬,一脸懵逼的陆衡被她猛地按在车门上强吻。
陆衡眉心突突直跳,怎么个情况?
田时笙吻得很重很深。
绿化丛里的两个狗仔在这儿喂了一夜蚊子,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大清早又被人家小两口塞了把狗粮,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吧,下回死活不接田时笙的单子了。
……
陆衡开车送田时笙回净水梵都的路上,他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频频舔舐自己的嘴唇。
回味着刚才她强吻他的那种甜蜜味道……
田时笙注意到陆衡一直在笑,她长睫轻颤了下:“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嘴角上天了都。”
陆衡低荡的嗓音从心口溢出,他语气散懒痞气:“甜甜,你是不是昨晚没尽兴啊?”
“又开始耍流氓了是不?”
陆衡淡嗤了声,觉得她这话简直是颠倒黑白。
“我耍流氓?刚才明明是你强吻我,怎么能是我耍流氓。”
田时笙努努嘴,眸子里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我那不是耍流氓,我那是秀恩爱。”
“秀恩爱?秀给谁看?”
田时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机:“当然是秀给全国人民看。”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俩笨蛋狗仔也该把他们拍到的东西编辑好发布了。
【惊!小嫦娥强吻混账!】
她看到这个标题差点没笑喷,这俩笨蛋狗仔还真会起标题,不怕陆衡灭了他们?
田时笙点开狗仔拍的视频欣赏起来,不得不说,把她拍的还挺好看。
等红绿灯的间隙,田时笙把这条热搜给陆衡看,笑声悦耳清脆:“小嫦娥强吻混账,我简直要被笑死。”
这不妥妥的“年度最佳标题”?
“操!”
陆衡暗骂一声:“谁起的名?”
田时笙越看这个标题越想笑:“反正不是我起的。”
她又翻了会儿,还有一个热度挺高的词条:
【“望京明珠”疑似换主,神秘买主疑似陆衡?】
她看着这些八卦新闻,简直越看越想笑,他们身为狗仔,消息未免也太闭塞了。“望京明珠”都被陆衡买下来两个多月了,他们竟然才知道。
“阿衡,你还没跟我说望京明珠花多钱买的呢。”
陆衡语调漫不经心:“钱多少不是问题,重要的事你喜欢就行。”
明珠配明珠,他的甜甜从来都不是能用物质来衡量的。
陆衡为了给他准备这个惊喜,瞒着所有人,飞了好几趟澳城才把“望京明珠”从澳城富商手里买下来。
陆衡借着他外公的薄面才跟澳城富商见上面,谈了好几次才谈拢。
卖他房子的富商问他为什么非要这栋房子不可,陆衡回答的很干脆:
“金屋藏娇。”
他有意隐瞒消息,就是为了不走漏风声给她惊喜,狗仔怎么可能知道。
“甜甜,你在港城等我,我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改成去港城训练,我还是觉得咱俩得在一个地方。要不然我必定得食不知味,彻夜难眠。”
“而且你一个人在港城,我压根不放心。一会儿你先跟舞团一块儿过去,等我处理好车队这边的事就去找你。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也尽量每周都抽时间飞港城去见你。”
田时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底骤然一软。她突然觉得刚才那个热搜标题一点都不好笑了。
陆衡才不是混账,他是我田时笙看上的男人。
第72章 刚新婚就要小别
闷热田风吹过,伴随着蝉虫鸣叫,吵的陆衡心乱。
他把人送到了机场,田时笙跟舞团同事汇合。
“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她语气里染着不舍,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轻轻朝他挥了挥。
陆衡闷闷“嗯”了一声:“落地了跟我说一声。”
“好。”
她身后的同事们都围在吃瓜第一线,小声讨论着: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陆衡,我觉得真挺帅,标准的浓颜系帅哥,痞痞的气质酷炸了。】
【真的,长得嘎嘎板正,咱们首席又不是傻的,这陆衡绝对有过人之处。】
【刚才看了热搜视频,啧,咱们首席霸道强吻,那叫一个主动。我看看还有谁敢说她是被强迫的。】
【对对对,我看了视频感觉陆衡才像是被强迫的那个。】
【人家有男朋友来送,好羡慕呜呜呜呜……】
【陆衡对咱们首席挺上心啊,俩人明明特别恩爱,不懂为啥网上很多人说陆衡配不上她。真的笑了,陆衡配不上,网络喷子配得上?】
……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俩这刚新婚就要小别。
田时笙能感受到身后一大片围观探究的目光,盯的她挺不自在。再说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整个舞团的行程。
陆衡朝她笑了下:“去吧,跟你的大部队汇合吧。”
她点了下头,脚下却怎么也不舍得挪步子。
“抱抱。”
田时笙撒娇似的钻进陆衡怀里,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好不好意思了,现在要是不抱抱,下回再见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陆衡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温柔缱绻:“我尽量快点去港城陪你。”
“不用,你就在京城好好训练吧,我还等着看你拿金牌呢。”
“金牌是要拿,可是我的甜甜也得陪。”
爱上田时笙之前,陆衡最重要的事是拿金牌。爱上她以后,陆衡最重要的事就是田时笙。
他松开她,笑着后退两步,目送着她跟着舞团同事一起过了安检。一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他才离开。
……
田时笙上了飞机,正打算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呢,看到了江羽妙给她发的消息:【笙笙,起落平安。】
【等你到了港城,记得给我拍好看的照片。】
田时笙回了个可可爱爱的OK的手势表情包。
她前两天刚考上记者证,在一家公司实习呢。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也省的整天无所事事只想着情情爱爱。
她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跟着前辈老师外出采访写稿。一点点积累经验,正在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羽妙那天跟许蒂一起逛了商场以后,俩人关系还跟以前一样好,丝毫没因为对方也喜欢田世琛而反目成仇。
江羽妙告诉田时笙,许蒂跟她说了“对不起”。
许蒂说她不知道江羽妙跟田世琛彼此喜欢,她说,如果她提前知道的话,三年前绝对不会跟他发生关系,更不会一直纠缠他这么多年。
江羽妙释然一笑,她说没关系,她跟田世琛又不是情侣关系,用不着跟她道歉的。
这么些天她也想明白了,有些关系不一定需要更进一步,维持它本来的样子也挺好的。
她和田世琛谁都没对另一方坦露心迹,但彼此对另一方的心意也都心知肚明。
他俩之间隔了一条沟壑,如果要填平沟壑的话,好像不太容易。
江羽妙很懒,她暗恋了田世琛这么多年已经很辛苦了,田世琛现在明明知道了江羽妙喜欢自己,却还是跟以前一样憋着无所作为。
所以江羽妙懒得继续了。
江羽妙等了这么些天,也没等到田世琛来找她。他还是一味逃避,对许蒂是这样,对她也是这样。
田世琛在亲情里能做到游刃有余,既是田康的好儿子,又是田时笙的好哥哥,也能把家里的企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他在爱情里好像有点糊涂,甚至于可以说是没有担当。
……
三个多小时的飞机,落地港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港城属于海洋性亚热带气候,正值盛田炎热潮湿。最近几天的港城阵雨不断,空气里湿热湿热的。
田时笙刚一落地就给陆衡打了个电话过去:“阿衡,我已经到港城了,正准备下飞机。”
田家在港城的别墅离歌舞剧院有点远,她来回排练不太方便,所以就在歌舞剧院附近定了家酒店,反正就只住一个多月,酒店也挺方便的。
陆衡也刚结束训练,身上的赛车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好,我看港城最近老下雨,你出门什么的都记得带把伞知道吗?”陆衡细心叮嘱着。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陆衡“嗯”了一声:“对了甜甜,你别住酒店了,直接回咱们家吧。”
田时笙眉头轻蹙:“咱们家?”
“咱外公以前可是港城首富,你到了港城哪能没有几套安身之所。”陆衡轻声笑了下:“外公当年给我留的房产有两套是在港城的。”
陆衡这样一说,田时笙好像有点印象,前段时间他把名下房产都转到她这里了,十好几套房产,她也没太记清楚都是在哪。
“我查过了,那套浅水湾那套别墅离你排练的地方很近,差不多十分钟车程,你别住酒店了,直接回咱们家住吧。我跟那边的管家联系过了,他们在到达大厅等你。”
田时笙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贴心,陆衡虽然没跟她一块儿过来,不过这边的事情都已经给安排的妥妥贴贴了。
……
刚挂掉陆衡的电话,一串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田时笙应该能猜到是这边管家打来的。
“喂,你好。”她声音温柔轻浅。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问是田时笙小姐吗?”
“对的,是我。”
“田小姐您好,我是您在浅水湾别墅的管家杨毅,衡少联系了我带人来接您。”
“好的,那你们等我一下,我正往到达大厅走了。”
跟他在电话里简单沟通过后,田时笙取了行李往到达大厅的方向去。
港城机场外国人挺多,她一身现代改良版旗袍短裙走在机场里引了不少外国友人侧目。
顶着那张又冷又欲的脸,整个人美得就像是一幅传世古画。许是因为田时笙身上那股清冷绝尘的气质,有位外国年轻帅哥竟然过来搭讪,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田时笙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婉拒,表示自己已婚。这位外国帅哥闻言大惊,他属实没想到这么一位绝世佳人竟然英年早婚。
他略显遗憾的笑着耸了耸肩,对她毫不吝啬的赞美,说她是他见过最美的东方女孩儿。
陆衡要是知道自己家老婆现在不仅能迷倒万千中国少男,还被外国帅哥搭讪,保准得酸到飞天。
到达大厅里有挺多人接机,田时笙一眼就看到了刚才跟她打电话的那个管家,陆衡刚才给她发了照片过来。
管家看到田时笙以后,立马忙不迭的迎了过去,接过田时笙手里的行李箱,恭敬道:“田小姐您好,我是您的管家杨毅。”
他看上去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龄,挺面善的。
田时笙看着挺有距离感,但是为人随和,也没什么架子,客气的称呼了他一声“杨叔”。
杨毅也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跟田时笙聊了挺多闲话,跟她介绍港城的好玩儿的。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港城,但是前两次过来都是办事,也都没好好逛过。趁着这次能在港城待挺久,她也抽空玩一玩。
最好陆衡也能过来,就当作是度蜜月了。
第73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中午休息的这会儿,陆衡草草吃了口饭,心思全在田时笙身上了。
一中午全在跟她聊天,问她到别墅没?吃饭没?别墅喜不喜欢?港城热不热……
车队兄弟盯着陆衡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摇头啧啧道:“栽了,咱们陆爷这真是栽的彻底。你看看他那样,人在京城,心在港城。女朋友走了以后,他那手机压根不离手。”
“陆爷爱的这么深,以后嫂子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绝对不敢撵鸡。”
“陆爷,你这可不行。离了嫂子就跟掉魂似的,等结了婚还不得被嫂子拿捏死啊?”
“哪用等到结婚,现在就已经拿捏死了,坠入爱河的陆爷就是个粘人精。”
陆衡听见他们的调侃,扬眉笑着,淡嗤道:“滚犊子。”
“栽她身上我心甘情愿。”
正说着话呢,元野突然大叫一声:“卧槽,卧槽,卧槽!”
连着三声“卧槽”足以说明他的惊讶程度。
“你他妈狗叫什么?”陆衡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衡哥,嫂子牛逼啊!我刚看到热搜,这他妈把你按在车门上强吻啊,看不出来嫂子竟然这么猛啊。”
他一说话,旁边一堆人都围了上来,伸着脑袋往手机屏幕上去凑。
“卧槽强啊!嫂子威武。”
“咱们陆爷怎么有点像嫂子怀里的小娇夫呢。”
“你看看视频里陆爷那一脸享受的样子,爽翻了吧!”
陆衡早晨的时候听田时笙说了这么一嘴,视频他还没好好的看过呢。
“拿来给我瞅瞅。”他伸手接过元野递过来的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了最大。
视频里,田时笙姿态霸道,一手撑在车上,一手捏着陆衡下巴,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陆衡眸子轻眯,舌尖顶着后牙,笑得痞气张扬。
他反复拉着进度条看了好多遍,这段视频必须值得刻碟珍藏。
“啧啧啧,衡哥你注意下表情行吗?”元野忍不住吐槽,真怕陆衡把脸笑烂。
“你他妈想把脸笑烂都没机会。”他略显得意的眉梢轻扬:“跟你这种没对象的人说不明白,你不懂。”
元野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不服气的撞了陆衡一胳膊肘子:“衡哥,你行啊。”
“卸磨杀驴是吧?没有我,你觉得凭你那死出,你现在能跟嫂子在一起?我这么一个大功臣,结婚不坐主桌都说不过去。”
他为了他衡哥的终身大事忙前忙后,心都快操碎了。结果陆衡这家伙把老婆抱到手以后竟然在这儿挤兑起他了。
元野瞧着陆衡那副牛逼哄哄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点来气:“衡哥你真他妈自私,我为了你跟嫂子的事忙活这么久,你自己恋爱谈的挺爽就把我给忘了。兄弟我也想体会体会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你不替我操操心?”
陆衡轻呵了声:“我替你操什么心?”
元野眉飞色舞的一脸坏笑:“嫂子身边这么多学跳舞的小姐妹,你不帮我介绍介绍?”
陆衡掀起眼皮瞟他一眼,语重心长道:“野子,听哥一句劝,谈恋爱千万别找舞蹈演员,谈的太累。”
“怎么个事?”
“你看看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才刚处上没多久,她就满世界的跑。要在港城排练一个半月,紧接着又要全国巡演。今天江城明天柏城后天澳城……你就说说,谈个恋爱还得跟她满世界乱飞,累不累?累死了都。”
陆衡字字句句都是为他着想,苦口婆心的忽悠道:“真的,单身真挺好。俗话说得好,无爱一身轻。我现在都他妈后悔了,谈个恋爱事儿太多。”
元野听着听着突然骂了起来:“操!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后悔了是吧,那你分啊,舍得吗?”
那必保舍不得啊。
陆衡就是瞎得瑟,欠抽!
几个人正聊的开心,陆衡请来的那个外国教练突然从休息室出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他:“陆,过来一下。”
正好他也有事要跟教练商量,田时笙去了港城,他上午跟那边朋友联系了场地,如果他要是去港城训练的话,也能有训练场能用。
现在主要就是协调教练跟他一块去港城,不过这老外脾气挺古怪的,特别难说话。陆衡可是请了挺久才把他给请了过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一起去港城。
陆衡起身朝休息室走,那间精装修的休息室是他专门为教练装的,为了请他过来,陆衡没少下功夫。
进了休息室,扑面而来的凉风席卷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陆,我想跟你确定一下下一阶段的训练计划。”教练从桌上拿了张表格给他看。
陆衡快去浏览了一边,点头道:“OK,我没意见。”
教练根据他的能力,给他加重了训练量,基本上全天无休。
“那咱们下午就按这张计划表开始训练,准备一下,十分钟以后上跑道。”
话音刚落,陆衡出声道:”
“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因为我的私人原因,我想把训练场地改到港城摩托竞速场,您……”
陆衡话还没说完,就被教练给打断。他漆黑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怒意:“因为你的女朋友?”
陆衡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应道:“对。”
黑人教练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跟他讲道理:“陆,我愿意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中国,我觉得你有潜力,你很厉害,我想帮助你拿冠军。可以你的心思似乎不在摩托车上,女朋友在那边又跑不掉,你没必要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吧。”
他情绪逐渐激动:“你的对手们为了这场比赛都在进行封闭式的魔鬼训练,你跟他们相比自由多了。我来这里是带你训练夺冠的,不是看你谈恋爱的。你太浮躁,我现在怀疑你甚至进不去预选赛。陆,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的确,陆衡每天训练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田时笙,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黏在一起。
她现在在港城排练,过段时间还要全国各地巡演,难不成她到哪里演出,陆衡就跟到哪里训练?
对于教练而言,他的任务是帮助陆衡训练,并不是配合他谈恋爱。
“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比如今天,原定计划是早上六点钟开始训练,可是你因为要送女朋友去机场,一直拖到十点钟才来车队,你这是想好好训练的态度吗?”
教练说到这里,陆衡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存在的问题了。最近的心思确实不在摩托车上,仗着自己的天赋异禀,有点过于懈怠了。
陆衡打消了去港城的念头,不过他还是极力向教练争取到了每半个月休息一天。他才不是想要休息,他是想用这天时间跑去港城。
……
田时笙到了浅水湾别墅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她带了几件没拆过的首饰过来,都是毕业晚会和生日宴会收到的。
一连拆了两个,都是项链,当下比较流行的款式。拆到第三个的时候,她看着包装礼盒,好像有点印象,毕业那天时田送她的。
里面是一对粉钻蝴蝶形状的耳饰,这款耳饰她认识,前段时间温氏珠宝展的压轴秀款,温氏董事长的亲设之一。
时田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有本事买到温氏珠宝的压轴秀款,这对粉钻蝴蝶价格不菲,绝对不可能是时田送的。
田时笙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陆衡那张散漫张扬的脸,时田是元野的表妹,百分百是陆衡托时田送的。
她撇嘴轻哼了下,垂眸看着手里那对粉钻蝴蝶:“讨厌的陆某人,毕业晚会那天都把我气哭了,你说你要是亲手把粉钻蝴蝶送给我多好,讨厌鬼!”
陆衡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告诉她粉钻蝴蝶其实是他送的。
田时笙拍了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眼熟吗?】
第74章 饭局争锋
消息发过去有一会儿了,陆衡一直没回复,田时笙能猜到他应该是在训练,所以也没打电话去打扰他。
她跟陆衡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们都在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一直努力着。她会在全世界所有的大剧院里熠熠生辉,陆衡也会在全世界最瞩目的赛事上驰骋飞扬。
当天晚上,舞团团长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跟港城舞团这边的人一起吃顿饭,彼此认识一下,毕竟接下来要有合作。
田时笙一向很少参加团里的饭局,基本是能推则推。不过今天这场的确是没办法拒绝,她作为京城舞团首席,第一次来人家的地盘,不到场属实不太礼貌。
晚上七点多钟,司机送她到了酒店。酒店服务员带她来了房间,包厢特别大,大约得有二三十人。
一半是他们团里自己人,一半是港城舞院的人。
“呦,首席来了,咱们田老师可算是赏了回脸了。”
人堆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有不少人附和。
田时笙随和一笑,都是她们团里自己人,爱开玩笑。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田时笙走到空位落座。
刚一坐下,迎面对上了一道凌厉的目光,跟她对坐的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孩儿,打扮的很贵气。
田时笙对她有印象,港城舞团的首席安曦,拍过几个广告,还客串过几部电影,属于半只脚在娱乐圈的舞蹈演员。
田时笙跟她视线交汇,朝她露出一抹恬淡平和的微笑。俩人以前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接下来的日子还得一起排练。
她客客气气跟安曦示好,安曦也回了她一抹浅笑,只不过这抹微笑里面没太多善意,更多的是傲慢。
田时笙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安曦作为首席,傲慢也是在所难免。
……
整顿饭吃得属实不怎么安生,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两个舞团在暗戳戳的较劲,既然是两团合演,就算再和气友善,那也肯定得有主次之分。这回要排的是根据名著《红楼梦》改编而成的大型舞剧。
还会在全国多个城市进行巡回演出,总部下达的任务要两团合演,这场舞剧万众瞩目,绝对会大爆。
所以角色分配就成了首要问题,还有两团编导对剧目编排的不相统意见争论。
都知道红楼梦的女主人公是林黛玉,其次是薛宝钗。两个首席肯定是分别饰演这两位重要的女性角色。
单看俩人气质,谁演黛玉谁演宝钗一眼便知。可是这场由原著改编的舞剧是以黛玉的故事为主,宝钗的戏份相较于黛玉而言就少了许多。
都是首席,谁也不愿意被另一方盖过一头,田时笙虽然为人柔和,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对所有事情都不争不抢。
这顿饭吃的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京城舞团团长自然是希望黛玉宝玉都由他们自己舞团的演员来饰演,团长脸上挂着虚笑很对方客套:
“冯团长,我早就听说您手底下带出的舞蹈演员都是个顶个的优秀,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安曦老师作为港城舞团的首席演员,她的每场舞剧都特别棒,相信她一定能把宝钗这个角色演绎的很好。”
京城舞团的团长不动声色的将宝钗这个角色分给了安曦,语气和善道:“安曦老师的气质跟宝钗简直太像了。”
“不啊,我觉得田老师也很符合宝钗形象呢。”安曦眉梢轻扬,眸子里柔中带刺。
她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田时笙,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田老师,您觉得您能够将宝钗的角色饰演好吗?”
田时笙对上她的锐利目光,很轻地笑了一下,语调犹若三月春风般温柔和煦:“不管我饰演的是谁,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配合所有演员将舞剧完美演绎。”
舞团团长听到她这句话,不自觉的慌乱一瞬,田时笙这话的意思不就代表接受了宝钗的角色吗?
“不过,咱们这场舞剧既然是演给观众看的,那就得参考观众意见才对。我想观众对于谁扮演黛玉谁扮演宝钗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咱们演这场舞剧的初衷不就是希望观众能够喜欢吗?所以我看倒不如在网上发起个投票,角色就有观众来定,也让观众有些参与感。”
田时笙觉得与其在这里夹枪带棍的跟他们掰扯,倒不如想办法快点解决问题。让观众投票选择,公平公正,也省得谁不服气。
自从田时笙“小嫦娥”火出圈以后,她的舞剧绝大多数都是凄凄美美的悲情角色,她在演译悲情剧目上可谓是极具天赋。
观众们眼明心亮,结合她和安曦历次出演的舞剧来看,谁适合黛玉谁适合宝钗一看便知。
京城舞团的团长属实没想到这个办法,田时笙看似不争不抢,实则早就把黛玉这个角色牢牢握紧手心里了。
“这是个好办法,咱们就在网上发起投票,角色怎么分配就让观众决定,这事最合适的方法。”
团长话音刚落,团里众人紧跟着表示赞同。
港城舞团的那群人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慌张了,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谁演黛玉才最合适,只不过这关系到自己团里的利益,就算安曦不是最合适的,那也得极力为她争取。
“这个办法未免有些过于儿戏了吧?”港城舞团的团长话音刚落。
田时笙笑着接话:“不会啊,咱们这事尊重观众意见。如果冯团长觉得不合适的话,那可以让我们郑团长向上级递交个申请,我觉得上级领导应该也会赞成观众投票的办法的。”
安曦角色不太好看:“这么小的事情有必要申请领导吗?”
“这怎么能叫小事呢?所有关于咱们的舞剧事情都是大事,我们需要做的是尽力把工作做到最好最完美。我们郑团长打个电话申请一下不麻烦的,安曦老师不用担心。”
“是啊,不麻烦的。”
田时笙跟京城舞团团长一唱一和的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纵然再不情愿,也没理由反驳。
角色分配的问题解决以后,团长在桌子底下悄悄朝田时笙竖了个大拇指。
她们团里的小首席可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脾气好不代表不欺负,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得努力争取把握。
……
饭局结束以后,田时笙到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刚一开门就看到了在洗手台洗手的安曦。
很显然,她就是在等田时笙。
“田老师果然厉害,不管是专业能力,小嘴更是能舌战群儒。”
她话里藏针带刺,田时笙听着听不舒服的,她最讨厌雌竞。角色分配问题是公平竞争,有什么不服气的直接摆到明面上去说就好,用不着暗戳戳的讽刺阴阳。
“谢谢安曦老师夸奖,你也特别优秀。”
她洗完手以后抽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水渍,也不愿过多跟安曦纠缠。对这种不友好的人,她也没必要多给好脸。
“田老师,提前恭喜您拿到了黛玉的角色,真厉害呢。”
田时笙越听越不爽,她语气冷了几分:“角色是观众投票选择,并不是由我说的算。”
阴阳怪气实在没必要。
她将擦过手的纸巾扔进纸篓,朝安曦微微点了下头,随即离开。
这顿饭吃的她心累,要么怎么说她从来不愿意参加这种饭局,一个个心思太重。
出了酒店,她看了眼微信,陆衡还没回复消息。都已经十点多了,怎么回事?
田时笙正准备给元野打电话呢,陆衡的消息就先一步进来了:
【谁送的耳饰?眼光真棒,挺好看的。】
田时笙看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忍不住轻笑了下:“臭屁小狗。”
【是吧,眼光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送礼不留名的臭王八蛋送的。】
陆衡倚着摩托车笑得胸腔发颤:
【喜欢吗?下回见面戴给我看。】
【行,下回戴给某个送礼不留名的臭王八蛋看。】
还装,某人这是装上瘾了。
【甜甜,教练调整了我的训练计划,没办法去港城陪你了。不过我尽量抽时间去看你,别太想我哦。】
田时笙看到这条消息以后敛了嘴角,虽然有点失落,但她知道陆衡训练才更重要。
【没关系,你好好训练,也别一直挂念我,有时间就多休息,不用特意过来看我,我挺好的。】
她虽然想时时刻刻跟陆衡待在一起,但如果是要他来回辛苦奔波,那她宁愿不见面。
第75章 陆爷重情义
网友们速度很快,次日一早醒来,网络上的投票结果就出来了。
意料之中,观众投选田时笙饰演林黛玉,毕竟她的历史成绩在那里摆着呢。
田时笙倒没有多高兴,今天就要进团排练了,免不了要和安曦有接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估计少不了争端。
一大清早的,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幕布般阴沉,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看这天色,估计来势汹汹。
她在楼下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就听到了几道雷声。
港城歌舞剧院比京城歌舞剧院小得多,田时笙是第一次来这里,排练厅在五楼。她来得很早,这是她的个人习惯,提早来活动活动。
她刚到的时候排练厅里还没几个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陆陆续续的人多起来。
两个舞团的编导老师定的八点半排练,舞蹈演员们在八点二十左右都已经全部到齐了,就差一人。
一直等到将近九点钟,排练厅里还是没看见安曦的身影。
“什么情况?港城舞团的演员竟然连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所有人都等她一个?”京城舞团有个小姑娘不太高兴的说了声,抱怨安曦不敬业。
港城舞团这边的人自然是要出面维护:“什么意思啊?我们首席事情很多很忙,让你等等又怎样?”
“嘁,来排练的又不只有她一个首席,我们京城舞团的舞蹈演员们就是比某些地方的迟到演员更专业。”
“你在这儿阴阳怪气什么呢?你把话说清楚,谁不专业了?”
“谁急了谁就不专业!”
……
两个团的演员一大早就这么浓的火药味儿。
很明显,港城舞团的编导老师也没料到安曦竟然在排练第一天就迟到,他面对京城舞团编导的质问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
安曦多半是因为角色的事情赌气了,不过她身为首席演员这么分不清轻重,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他找借口帮安曦开脱:“不好意思,安曦老师今早身体不舒服跟我请过假了,是我忘记了。真是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咱们开始排练吧。”
京城舞团的演员们集体翻了个白眼,真会维护。
田时笙对这个安曦倒没什么讨厌的,反倒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从她今天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安曦挺不聪明的。
第一天排练就敢甩脸子不来,这场舞剧又不只有她们一个团参演,京城来的好舞蹈演员多的是,薛宝钗也不是非她不可。
安曦的话题掀过去以后,大家迅速进入状态,一上午的排练属实辛苦。
田时笙身上的练功服汗湿大片,脸上挂着热腾腾的汗意。
港城憋了一上午的雨总算是下下来了。疾风过境,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台上。
中午排练结束以后,田时笙一边喝水,一边用手在脸前扇风降温。运动量太大,导致排练厅的空调都像是不好使似的。
“同样都是首席,笙笙你勤勤恳恳的跟大家一起排练,人家另一位直接甩脸子不来参加排练,真无语。”
说话的是舞团一个跟田时笙关系挺不错的女孩儿,专业能力也挺强的。
“圆圆,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不需要多管别人的闲事。”田时笙脸色平和。
“笙笙,你就是好脾气,这个安曦觉得你抢了她的位置,就是故意的,故意拖我们进度。”
田时笙很轻的笑了下,她才不是好脾气,她要是真好脾气的话,可就演不上黛玉了。
……
跟港城截然相反,京城烈日当空。
陆衡刚下赛道,出了一身汗。简单擦拭擦拭就赶紧拿了盒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就半小时时间休息,一会儿还得继续训练。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上午没看见元野了,问了车队兄弟:“怎么回事?元野没来带你们训练吗?”
“野哥说他今天找他爸有点事儿,所以没来车队。”
陆衡皱了下眉,元野跟他爸能有什么事儿,他爸每次逮着他都得给他上政治课,他基本是都是避着他爸走,今天怎么还主动送上门了。
“我没办法盯着你们训练,元野今天又不在,都他妈自觉点知道吗?”
“那当然,我们哪敢偷懒,都等着给咱们车队争光呢。”
正吃着午饭,车队突然来了两个生面孔,来找陆衡的。
车队兄弟直接带他俩进来:“陆爷,有俩人找你。”
他闻声抬眸,朝着那边两人看去,一老一少两个男的。
“陆爷!”俩人见到陆衡特别激动,兴奋的跑了过来。
陆衡放了手里的筷子,笑着起身朝他们走过去:“马叔,柱子,你俩啥时候出来的啊?”
两人手里还提着行李,估计就是今天刚出来。
他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还这么瘦,看来监狱里的饭菜是真不合你胃口,这些年他妈的越吃越瘦。”
柱子嬉皮笑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陆爷还不知道我吗?干吃不胖。”
他俩是父子,当年因为在老家盖房子的事情跟邻居起了冲突,动手打人父子俩一起坐了牢,赔了不少钱,房子也没盖成。
“陆爷您这车队可真气派,这么大。”柱子伸着脑袋朝车库里望了一眼,看到里面停的上百辆重型机车以后,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陆爷,你这这么多车呢,太酷了。”
陆衡看着他的反应轻笑了下:“喜欢哪辆就骑哪辆,当我陆衡的朋友害怕没车骑吗?”
“朋友?陆爷您当我是朋友啊?”柱子挺惊讶的,他属实没想到陆衡竟然会拿他当朋友。
陆衡知道这对父子的来意,多半是想让陆衡替他们谋份差事,毕竟身上背着案底,出来也不好混。
当初在监狱里的时候马叔挺照顾他的,柱子也跟小弟似的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出狱那天,他们喊得那一嗓子“出来以后都跟着陆爷混”可不是闹着玩的。
“柱子,会骑摩托车吗?车队缺人,有兴趣来吗?”
他挠了挠头:“这,会是会,不过肯定不能跟专业的选手相比。”
他瞥见前边车库里蹲了个人,正修着一辆摩托车,柱子突然激动:“陆爷,我能修车啊,我以前就干过这行。”
陆衡笑着点头:“行啊,跟着陆爷干,肯定亏不了你的。你跟马叔刚出狱也没地方住吧,既然来我车队做事,那就跟他们一块住公寓吧,一会儿让他们带你俩过去收拾收拾。”
站在一旁的马叔见儿子在陆衡这里谋到工作了,高兴坏了。陆衡重情义,柱子跟着他绝对能混得不错。
陆衡兄弟遍天下,他们愿意跟着陆衡混也是因为陆衡是真会替他们着想。
……
元野今儿没去车队,去了政府大楼。
市委副书记办公室里,元野正跟他老爹争论不休,争论主题是“明天该不该去相亲”。
元野大咧咧的倚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明着告诉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他明天不可能去相亲。
“让你好好读书考公你不听,让你争点气考事业编你也不干,成天捣鼓那破摩托车,你说这是你的爱好,我也没阻止你。”
办公桌前深蓝色衬衣的中年男人一脸正派,看着不着调的儿子简直头疼。
“你彭叔叔的闺女比你大一岁,人家可是在编教师,难得人家姑娘愿意跟你这个无业游民见见面,你还不乐意?”
元野略显不屑的淡嗤了声:“老彭为什么愿意让闺女跟我见面,元书记不明白?老彭跟他闺女看上的才不是我,人家看上的是元书记您。”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相亲,元野才不愿意踏足元书记的办公大楼。
“再说了,我才22,您急什么?”元野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沙发旁摆放的绿植:“咱不是说好的吗,您别约束我,我也收敛着不给您捅娄子。您可不能违反咱们的合约,您要是非得给我上绳儿,那我可就要影响您的青云仕途了。”
他语气里勾着一抹威胁的意味,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嬉皮笑脸。
元书记听他这话有点儿气不顺,虽然对元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也不强求他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遵纪守法安稳平安就行。
“你这意思是真不愿意去见老彭家闺女?”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你就不识好歹,我有意替你操心,你还不领情。”
元野淡笑:“别,元书记您日理万机,不劳您替我费心了。”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行了,你要没事儿就回去吧,我跟老彭说一声,明天相亲取消算了。”
元野属实没料到他爹今天这么好说话:“怎么个事?不得给我上堂政治课?今儿这么容易就放我走了。”
他觉得今天流程不对,少了点什么。
“怎么?你还不想走啊?非得我骂你一顿心里才舒服是吗?”元书记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回复手机消息:“一会儿京城日报的记者要过来做个采访,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
他朝元野摆着手:“赶紧走赶紧走。”
元野就是叛逆,他爹今天越是赶他,他还就越不想走了。
“还没见过元书记的现场采访呢,我留这儿看看。”
第76章 见面倒计时
赶在京城日报采访团队到来之前,元书记把元野给撵了出去。
他双手插兜朝电梯口去,眉目散懒的环视了一圈静肃庄严办公楼,心头莫名的压抑。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元野对上了江羽妙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
她是今天的采访记者?
“巧啊。”都是熟人,元野出声跟她打了声招呼。
江羽妙和旁边一位年长些许得男人说了句话,随后他们便先一步往里走了。
她从电梯里出来,看着元野在这儿,还挺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啊,我找人。”他没说是来找他爹的,除了陆衡,身边朋友也都不知道他有个当市委副书记的父亲。
“你是来?”
“采访,我是记者。”江羽妙指了指胸前佩戴的工牌给他看:“我跟着我们老大过来采访元副书记。”
她刚进报社没多久,能力还不错,领导挺重视她,让她跟着一起过来历练历练。
跟元野寒暄了两句,江羽妙怕耽误事儿,慌慌张张的跟着采访团队跑了过去。
元野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来了兴趣,这小姑娘从高中开始就冒冒失失的,就她成天稀里糊涂的这样子还能采访政府干部?
江羽妙跟着采访团队到了元书记办公室,工作人员刚调试好摄像机,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跟她低语了几句。
江羽妙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用口型说着“老大,我不行的”。
男人朝她点了下头,眼神鼓励。
江羽妙深吸了口气,领导重视她是好事。
正式采访开始之际,元野悄声推门而入。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投向了他,摄影机已经开拍了,元书记点了下头,示意他们不用理会,可以开始。
元野安安静静的站在门边,饶有兴味的看着江羽妙给他爹做专访。
……
港城的大雨持续了很久,街道马路被泼天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
下午两点钟开始排练,安曦是三点半来的,姗姗来迟的她满脸傲慢的走进排练厅,投给田时笙一个颇为不屑地眼神。
田时笙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怨气,这是观众公平投选的结果,也没人故意针对她啊。
都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安曦拎不清自己的能力,她根本就演不出黛玉的神韵,把角色给她可就毁了这场舞剧了。
一下午的排练,安曦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摆着张臭脸让人觉得好像全世界都跟她过不去似的。
外面大雨倾盆,天黑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排练结束以后,好几个舞团小姑娘都在门口等人来接。田时笙也一样,因为下雨的缘故,司机堵在了路上还没到,她也跟人家一起等在门口。
“哇!安曦老师的男朋友来了。”
“快看快看,车好酷!”
门口几个小姑娘看着从远处驶来的那辆玛莎拉蒂,一个个躁动不安。
人群里的安曦脸上拿捏着一股得意高傲:“我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
车上下来个年轻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港城哪家的富家子弟。
安曦特别甜蜜的上前揽上他的胳膊,跟男人说话:“你迟到了,我等了你三分钟。”
男人挺宠溺的应道:“一会儿带你买包,补偿补偿。”
他俩的对话传进她们耳朵里,有几个小姑娘满脸羨慕的感叹安曦有个好男朋友。
田时笙神色淡淡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没参与她们的讨论。
她的手机屏幕亮光吸引了安曦男朋友的目光,那男人顺着光源处朝田时笙看去。
“这位也是你同事?看着面生啊。”
安曦听到男朋友的声音,眼神不善的瞥了眼田时笙:“京城舞团的人,不熟。”
田时笙抬眸对上安曦男朋友炙热的眼神,仅仅一瞬,她立马移开了视线。这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儿,还敢赤裸裸的打量别的女孩儿。
“走吧。”安曦拉着男人的胳膊往车里去,见他恋恋不舍,她语气不悦道:“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跟着安曦转身上车,临走前还略显不舍得回头看了田时笙一眼。
田时笙看着车子离开,唇角扯了抹嘲弄,有被恶心到。
……
忙碌充实的日子过得挺快,转眼间,田时笙都已经来港城两周了。
这段时间里,她跟陆衡连视频都很少能打上,陆衡教练给他排的训练特别满,每天下跑道基本都是凌晨了。
这个点儿田时笙都已经睡了,白天俩人更是都没空,也就中午吃饭那会儿能匆匆视个频打个电话。
田时笙也是一样,舞剧大框架已经拉出来了,现在每天就是精雕细琢的打磨,耗时间耗精力。
陆衡磨了教练挺久才商量的每半个月休一天,明天就是休息的日子了,他准备今晚训完练直奔港城,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今天一整天陆衡的心情都很激动,见面倒计时。他很快就能见到他家甜甜了,一直在掐着表熬时间。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又没在车队看到元野的影子,最近这段时间元野总说有事不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陆衡中午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总说忙,陆衡作为他好兄弟,也得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吧。
“怎么个事?忙啥呢,车队都几天没来了,未免有点儿太懈怠。”
那头元野激动道:“衡哥,我正打算自从呢,你竟然先打电话过来了。”
“什么事?”
元野嘿嘿一笑:“衡哥,江羽妙是嫂子的好闺蜜,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嫂子江羽妙喜欢吃啥,喜欢玩啥,喜欢啥样的男人。”
陆衡一听,这不对劲啊,元野这是看上人家了?
“你他妈想干嘛?追江羽妙?”
“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开始实施,不过最近跟她有预谋的偶遇了几次,还一起吃了饭。”
陆衡知道江羽妙前段时间刚因为田世琛痛哭那事儿,人家姑娘刚受了情伤,元野这不着调的家伙要是再把人招惹坏了,到最后还得麻烦他家甜甜去哄。
“你他妈怎么跟江羽妙扯上关系了?江羽妙不是你能招惹的,别惹事儿。”
元野“啧”了声:“衡哥,我诚心的。”
“我以前觉得江羽妙就是个整天胡闹的娇纵小公主,结果那天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江大记者优秀独立,他看了她的整段现场采访,发现原来她不只会瞎胡闹,她也会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这样的她真的很有魅力。
第77章 瞬间移动到你身边
港城的这场雨断断续续的持续到了今天,因为连日大雨,空气里已经没了往常的炎热暑气。
舞剧《红楼梦》连着排了两周,大家都挺疲惫的,团长发话,今天把第二幕细节抠完,明天休息一天。
两个舞团的演员听到这个消息个个激动的不行,自打来了港城,整天窝在舞团排练,哪都没去过,趁着明天休息也能在港城好好逛逛了。
不过今天的排练属实不太顺利,安曦上午又迟到耽误进度不说,排练的时候也是极度不配合田时笙。
她两个在第二幕有段双人舞,安曦极其不情愿跟田时笙一起跳,编导老师抠动作自己的的时候,安曦不是胳膊疼就是膝盖疼的,折腾了一天,晚上九点多钟也没结束。
二幕还有段集体大舞段没抠完,编导老师看了时间,如果要排大舞段的话,最少得三小时起步,凌晨十二点之前压根不可能结束。
编导老师提议明天早上再来一趟,把大舞段解决掉。可是大家都想明天休息一整天,谁也不想明早再特意跑来耽误三小时。
经过大家一致决定,还是打算今晚加个班,凌晨就凌晨吧,至少明天是清闲的。
田时笙本来就挺疲惫的,还得跟安曦玩儿心眼子,属实挺累。
她故意各种拖后腿不配合,还把责任甩到田时笙身上。安曦故意拖节奏,音乐没合上还非得赖田时笙。
她这点儿小伎俩一眼就能被看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到底是谁的原因。安曦也没啥大本事,就是耍点儿小心眼儿故意膈应田时笙的。
本来排练就烦,碰上安曦添乱,田时笙一肚子火。
跑队形的时候,安曦又欠儿吧唧的带着她的小姐妹给田时笙使绊子,一个劲儿在那有意无意的影响田时笙。
有些人就是贱,欠收拾。
田时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安曦不吃点苦头简直不能消停。
非得挡她位置是吧,非得为了隔应田时笙而耽误全团进度是吧。
对搅屎棍子用不着心慈手软。
田时笙目光沉冷的瞟了眼旁边的烦人精,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在做动作时,把脚伸的长了点。
安曦自己没注意,不小心绊到了田时笙的脚,在做旋转动作的时候直接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疼得她在地上咧嘴皱眉。
“安曦老师,当心脚下。”田时笙满脸担忧的第一个跑过去关心她。
两人目光相视,安曦满心怨气,对上田时笙轻挑的眉梢和略微轻勾的唇角,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摔倒。
赶在安曦张口之前,田时笙脸色骤然冷鸷,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压低嗓音用着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跟她说话。
“安曦老师,安安分分配合大家好好排练,尽快结束对谁都好。”
再整幺蛾子可就不止绊倒摔跤这么简单了。
舞团众人只当她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谁也没看到她是绊了田时笙的脚。
京城舞团的演员原本就对安曦有怨言,这回看她摔倒了,一个个都还挺解气。
田时笙脾气是好,但那也得分对象,她的善意没廉价到随处可见。
安曦挨了教训消停不少,她听着田时笙刚才说话的语气,心里挺虚的。不过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吓唬吓唬也就没劲了。
……
陆衡结束训练直奔机场,三个小时的行程,落地港城刚好凌晨十二点。
他没给田时笙打电话,觉得这么晚了,她一定睡了。
那就直接回浅水湾别墅,悄摸摸的躺在她的床上,等到田时笙一早醒来,直接一整个大惊喜。
陆衡想着还挺激动,真期待他家甜甜明早醒来看到他在床上躺着的反应。
管家杨叔和司机来机场接到陆衡以后,路上听杨叔说了田时笙今晚加班排练,还不确定得到几点呢。
陆衡心里有点不舒坦,真他妈想把这次舞剧负责人给问候一顿,谁家排练不分日夜,他家甜甜在他心里娇贵的要死,哪能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
“她每天都是排到这么晚吗?”
杨叔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田小姐就是今天晚了点,平常都是十点之前就能到家了。”
“唉,田小姐真是挺辛苦的,我跟她聊闲话的时候说过一嘴,港城舞团这边有人故意给她使绊子,整日里还得忙着应付小人。她在港城排练不光身体累,心也累。”
杨叔无意间的一句话惹了陆衡上心,本来跟他家甜甜异地恋就烦,竟然还敢有人敢给她委屈受,这不纯属惹陆爷急眼吗?
“什么情况?舞团有人欺负她?”
“那倒算不上,听田小姐说,就是因为舞剧角色的事情导致有个小姑娘对她心有不满,耍点儿小主意恶心人罢了。”
陆衡眉头轻蹙,略显不屑的咬了下后牙:“这他妈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出来恶心陆爷的女人了。”
他沉心一想,他家甜甜也不是那种乖乖的顺毛小兔,要是真惹急了,她可是会咬人的。
那可不,刚才都已经咬过一口了。
……
陆衡让司机把车开回别墅,司机跟杨叔下去了。他自己开车走了,直接停在港城歌舞剧院门口,就在门口等着接他家甜甜。
本来以为得到早上才能看见她惊喜兴奋的样子,结果倒好,因为她加班排练,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陆衡盯着歌舞剧院大门,就等他家甜甜从里面出来呢,望的两眼发酸。
夜风阵阵,吹得路边草木摇晃。昏黄路灯照在车上,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影子里,男人懒散倚着车门,指间捏着香烟。
凌晨一点二十五,陆衡等的两眼发黑。最近没日没夜的训练,训练强度大,休息时间又少,感觉随时都要熬死过去了。
他在门口等的都要睡着了,直到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的清晰入耳。
他用力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抬眸朝里面望去,里面终于有人出来了。
……
舞团演员们在一块儿说着要结伴而行,太晚了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句:“安曦老师,你男朋友是不是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那肯定啊,安曦老师的男朋友特别爱她,绝对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听着她们聊天的话,安曦略显得意的笑了笑,她也觉得她男朋友一定在门口等她呢。
田时笙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扣着外套扣子。最近因为下雨大降温,夜里还挺冷的,幸好穿了外套。
陆衡眉眼含笑的盯着低头扣扣子的田时笙,都快走到跟前了,他家甜甜还没看着他呢。
“门口那帅哥等谁的?”
“不知道啊,没见过。”
“真帅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朝这边走来了!”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帅哥有点像笙笙的男朋友。”
几人谈话间,陆衡掐了手里的香烟,张着双臂朝人群过来。
薄唇噙着浅笑,眉目张扬。夜色之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是硬朗锋利,五官深邃,帅的没边儿。
田时笙刚扣完扣子,抬头的那一瞬间,撞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男人身上清冽浅淡的薄荷烟草味将她包裹。
四目相对,看到是他以后,田时笙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她半个月没见陆衡了,小夫妻还正处于热恋期,分开这么久想的不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身边有围观群众了,她双臂紧紧环在他腰间,眼睛里尽是兴奋之色:
“阿衡,我好想你啊!”田时笙语气里勾着撒娇的意味:“真的特别特别想你!”
旁边一堆吃瓜群众也不着急打车回去了,一个个瞪着大眼看着俩人腻歪,真没想到首席演员田老师在男朋友面前竟然这么娇,还这么会撒娇。
陆衡把人圈在臂弯里,眼神宠溺,嗓音缱绻温柔:
“知道你想陆爷了,所以陆爷用超能力瞬间移动到你身边,惊喜吧?”
第78章 八盒
陆衡和田时笙俩人正腻歪着,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家身上。
安曦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大家都在羨慕她有男朋友来接呢,结果自己男朋友没来就算了,还被田时笙秀了一脸。
京城舞团有个小姑娘看得出来安曦不高兴,她故意嘲讽:“安曦老师,你男朋友呢?你不是说他无论多晚都会来接你的,怎么没看到啊?”
安曦脸色铁青,她憋了一肚子火气。门口看了一圈,的确没找到自己男朋友的影子。
“安曦老师,你一定很羡慕我们笙笙老师吧,她男朋友特意从京城赶来的呢。”
“你在这儿阴阳怪气什么?这是田时笙的男朋友,又不是你的,你用不着在这儿得意。”
“安曦老师,我只是关心你啊,你怎么能误会我呢。我出于善意提醒你一下,找男朋友还得向我们笙笙老师看齐才行。”
田时笙神色淡淡的瞥了眼说话的小姑娘,又瞥了眼气成河豚的安曦,觉得挺无聊的。
这俩人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干嘛拿她当枪使,这不就让安曦对她的敌意更大了吗。
她跟舞团同事打了声招呼以后,拉着陆衡的手转身往车里走。
陆衡好不容易来港城一趟,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
回去的路上,陆衡没直接开回家,在路口一家成人用品自助贩卖商铺门口停下了。
田时笙见他突然停车,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要干嘛啊?”
“买个东西。”
陆衡解了安全带下车,田时笙疑惑的朝车窗外瞥了眼。
暧昧灯光入眼,四个粉红色的醒目大字——“成人用品”。
田时笙脸上猛然一热,这家伙好不容易来一趟,敢情就是为了干这事儿的是吧。
她盯着陆衡的身影,见他进了店铺里面,在自助售卖机那里操作了几下,然后把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揣进了口袋。
两边都塞得鼓鼓囊的。
陆衡买完东西上车,对上田时笙那双羞耻躲闪的眸子,没忍住从嗓子里溢出几声低哑笑声。
“怎么了?害羞啊?”
她没应声。
说实话,自从上次“合法同床”以后,她的确还挺期待跟陆衡的下一次。
只不过田时笙脸皮薄,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陆衡一边开车一边问她:“或者是什么想吃的餐厅,想买的东西。”
田时笙摇了摇头,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吃,只要能跟陆衡一直待在一起就行。
……
到浅水湾别墅,时候差不多凌晨两点钟了。
别墅的佣人一个都不在,陆衡跟他们说了,休假一天。
主要还是这家伙觉得家里有外人在,他家甜甜会害羞,他也会施展不开。
陆衡把车停在门口,朝她扬眉:“下车。”
俩人进屋以后,田时笙才发现屋子里安静的要命,一个人都没有。
她转头去跟陆衡说话,正准备问他家里怎么没人。
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呢,就被他给堵上。陆衡的吻霸道强势,甚至于有些粗暴急切。
田时笙被他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惊讶之余开始迎合他,心头愉悦。
唇舌交缠拉扯,呼吸缠绕难分。
不得不说,陆衡在情事上是有些功夫的,吻得她很舒服。
跟陆衡相比,田时笙就显得生涩许多,她不懂得怎么去回吻他,牙齿会剐蹭,甚至还会咬疼他。
“甜甜,你虽然很聪明,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你悟性有点低。”陆衡喘着粗气,嗓音磁沉低哑。
“我……”她耳朵尖红的快要滴血,这种事情怎么学?
陆衡大手在她腰间收紧,用了点力往上一捞,直接单手把人给抱了起来。
田时笙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的脖子,被他一路抱到观影室。
他跟他家甜甜还从来没一起看过电影呢。
“你来这里干嘛?”田时笙一脸懵的被他抱了进来。
他把人放在软沙发上,眼神玩味放荡,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憋一肚子坏水。
陆衡轻车熟路的到前面选了碟片,关上观影厅的灯光,还开了香薰。
氛围一下就上来了。
“甜甜,你不会的东西我慢慢教你檸檬㊣刂。”
陆衡跟她一起跌进沙发里,他拥着她,陪她看“成人电影”。
田时笙实在是没眼看,从画面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躲进陆衡怀里埋头闭眼。
眼睛是闭上了,可耳朵闭不上。电影里频频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关键是陆衡还一直在她耳朵边进行详细解说。
他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处一直摩挲着,简直要把她给折磨死。
看着她的反应,陆衡笑得恶劣:“甜甜,你怎么回事儿?陆爷给你上课呢,怎么不好好听讲。”
“你……变态!”
她娇滴滴的骂声在陆衡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啧,这怎么能叫变态呢,这可是闺房情趣。”陆衡没脸没皮的贴近,附在她耳边低语缠绵:“甜甜,多来几次就不会害羞了。”
他的声音像是电流一般钻进她耳朵里,酥麻发痒。
“甜甜,咱们整整十五天没见了,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想她是真的,想她身上的娇软绵柔也是真的。
他从鼓鼓囊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好几盒“TT”,扔在沙发上。
田时笙眉心突突直跳,这他妈搞批发吗?整整八盒,怪不得两个兜都被撑得满满的。
“你……有病!”
她是真想骂死陆衡,一下子买八盒,他是一点不知道心疼她。
陆衡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脸,看她又羞又气的样子,真他妈想狠狠亲两口。
“甜甜,你想什么呢?我又没说八盒一次用完。”
越想越好笑,八盒,他家甜甜还真敢想。
他轻漫撩眉,语气里勾着玩味放荡的那股子痞劲儿,满脸写着野性不羁。
“甜甜,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猛呢?”
田时笙被他说的恨不得钻地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敢想。
陆衡眸色渐深,薄唇顺着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一点点游走轻吻,嗓子里难以控制的磁哑出声。
电影里男女主人公的声音将氛围烘托到了顶峰。
“甜甜,我想死你了……”
田时笙意识一点点被抽离,眼前飘忽摇晃。
她试着学习电影里女主的样子攀上陆衡,她的这点主动令陆衡彻底失控……
……
房间里拉紧了遮光帘,光线昏暗暧昧,空气里还弥漫着欢后的甜腻气味。
醒来的时候,田时笙身上又酸又痛,连手指头尖都是软的。
她也不知道跟陆衡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身边的男人跟他妈磕了药似的,不知道累。
从观影厅到客厅,又从卧室到浴室。
事后,田时笙脑子昏昏沉沉的睡着,隐约看到了窗帘逢透进一丝亮光。
凌晨两点多开始,一直到天光大亮,她压根记不清楚到底经历了几轮。
田时笙檀眉紧蹙,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
刚想动,就发现自己被陆衡圈的死死地,那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紧紧箍在她细腰之处,生怕她跑了似的。
感受到怀里宝贝儿在动,陆衡疲惫的睁眼,知道她醒了,他轻笑着吻了吻她光洁白皙的后背,吻上了他最爱的蝴蝶胎记。
“早安,老婆。”
第79章 贤惠陆爷
背后落下的绵柔一吻,让她呼吸猛滞。
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被窝里,一醒来又开始亲她,她害怕陆衡擦枪走火,立马跟他拉开点距离。
“你……不要亲我。”她长睫轻颤,腮边缠上了潋滟红晕。
陆衡哑笑两声,胳膊勾着她的细腰又把人圈进怀里。
“这么紧张干嘛,我没想对你做什么。”
陆衡疲倦的用力闭了闭眼,看了眼床头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
他来港城一趟,这点儿时间全花在床上了。
“饿不饿?”
从昨晚加班排练到跟他进行了体力活,又加上一直睡到现在才醒,田时笙早就饿得心慌了。
她真觉得跟陆衡办那事比她排练累多了。
“你让家里的阿姨都走了,咱们吃什么啊?”
田时笙从小到大被田康当公主宠着,什么家务都没让她做过。做饭更是不可能了,有火有油多危险。
说句夸张的,她压根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陆衡从旁边拿了短袖套上,眉目散懒的睨着她:“跟着陆爷还能让你饿着吗?”
“你先到餐厅拿点零食垫吧垫吧,我去做饭。”
田时笙听到他说做饭,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还会做饭?”
“啧,小看我?”他轻轻揉了两下田时笙的小脑袋瓜,语调温柔:“乖乖等着。”
……
陆衡下楼以后,田时笙起来洗漱,她一照镜子才发现脖子锁骨都是他留的细碎吻痕,领口再往下拉,里面也有。
雪白肌肤上的痕迹潋滟至极,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夜间的点点滴滴。
说好了别在她身上留痕迹,要不然明天去排练还得用遮瑕膏遮,太麻烦了。
这家伙都不知道替她省点事儿。
她洗漱好以后穿了套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就下来了。
外人面前桀骜嚣张的陆衡此刻正戴着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忙着给他家甜甜做顿好吃的。
田时笙没忍住笑出了声:“陆爷这身还挺贤惠啊。”
他闻声回头,扬唇笑道:“是吧,你男人上得赛场,下得厨房,捡到宝了吧。”
“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田时笙说着举起手机对着陆衡拍照。
本以为他会抗拒,谁知道这家伙极度配合的看镜头,手上还比了个剪刀手。
咱们陆爷家里家外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陆爷这么贤惠乖顺的样子可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看到,得让人家也看看我田时笙多有福气。”
她特别满意的盯着照片反复欣赏,然后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阿衡,我发朋友圈啦,你介意吗?”
陆衡一边切着菜,一边勾唇答她的话:“我说介意你就会不发了吗?”
她笑靥如花:“不会。”
半个月才捞上一回秀恩爱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
【男人会做饭,生活更浪漫。】
配图:穿粉红围裙比剪刀手的贤惠陆爷
这条朋友圈一发,直接引爆朋友圈,谁敢信她能把狠戾暴躁的混账调教的服服帖帖,陆衡在她这里活脱脱就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元野:【衡哥,咱的包袱呢?家庭地位呢?】
傅承:【陆衡这图我能笑一年,还他妈剪刀手卖萌,简直笑死我。】
江羽妙:【笙笙驭夫术掌握的不错,是可以开班教学程度了。】
田康:【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我为陆衡点赞。】
……
田时笙把田康的评论读给他听:“我爸夸你了,加分了哦。”
“行,能得老丈人一句夸奖,值了。”他朝餐厅抬了抬下巴:“你先拿点零食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陆衡生怕他家甜甜有半点不舒坦,手上速度开始加快,想让她赶紧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没事儿,我还能坚持坚持。留着肚子多吃点你做的饭菜。”她看着陆衡又炒菜又煲汤的,还要忙着洗菜切菜,她想帮帮忙。
“阿衡,我给你帮帮忙吧,我可以洗菜切菜的。”
她说着正准备去拿刀,被陆衡慌忙制止:“你别沾手了,我自己来就好。再说了,刀多危险了,伤到了怎么办?”
田时笙无奈道:“你怎么跟我爸一样,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陆衡玩心大发,没皮没脸的扬唇笑道:“叫爸爸。”
田时笙拧眉嗔怒:“叫个鬼,不要脸!”
“好了,不逗你了。”他觉得要是不给田时笙找点事情做,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会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很失落。
“甜甜,马上就能吃饭了,你把餐桌擦一下吧。”
田时笙听到陆衡给自己分配任务了,兴奋应道:“好。”
餐桌干净的一尘不染,哪里还用擦。只不过是让她有点参与感罢了。
田时笙擦桌子的时候发现餐桌上放着个小音箱,她突然来了兴致:“小爱同学,放首歌听。”
“好的,现在为您播放。”
田时笙觉得跟陆衡一起过日子简直太舒服,他什么都能搞定,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如果迟到大王也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音箱里开始传出乐曲声,是首英文歌:
She got a body like an hourglass
But I can give it to you all the time
She got a booty like a Cadillac
But I can send you into overdrive oh
……
田时笙毫无意识,还在跟着音乐声一起哼唱。而厨房里正做饭的陆衡此时此刻早就已经把嘴咧到耳朵根了。
“我擦完了。”她进厨房跟陆衡说话。
注意到陆衡唇边高高扬起的弧度,田时笙挺疑惑的,做个饭还把他做乐了?
“你笑什么?”
陆衡看着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笑得恶劣:“甜甜,原来你喜欢挺这类型的歌。”
“什么类型?”
她还没意识到,餐桌音响里的歌声钻进她耳朵里:
Bang bang into the room
(爱的一击 进房间吧)
I know you want it
(我知道你会想要的)
Bang bang all over you
(爱的一击 美人在怀)
I'll let you have it
(我会让你满足)
Wait a minute let me take you there
(稍安勿躁 让我带你到达欲望巅峰)
Oh
Wait a minute 'til you
(稍等 我会让你享受至极)
……
这回彻底听明白了,也知道陆衡的嘴为什么咧到耳朵根了。
“甜甜,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咱们先把饭给吃了,吃饱以后再进房间。”
田时笙心头涩得滴血,这歌才不是她点的,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刚才只不过是让“小爱同学”随便放首歌,它随即播放了这首,关她什么事。
“不是的啊,我才没有很急,这歌也不是我想听的……”她急着解释:“真的不是我播放的这首歌,它随机的。”
陆衡知道这歌跟她没关系,但就想故意逗逗她:“是吗?不是你放的?不信。”
“真的啊,我就想听首歌而已,没想暗示你什么,它就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歌而已,你别多想。”
“不信。”
“你别不信啊,歌词意思真不是我想表达的什么。”
“不信。”
陆衡看她慌乱解释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
“甜甜,是我夜里没能让你爽够?”
“那没事儿,反正我买了八盒,剩的有,一会儿吃完继续。”
第80章 大嘴巴子抽她
陆衡的这一桌子菜,单看卖相确实是可圈可点。她口淡,陆衡顾忌她的口味,都是少油少盐。
清炒笋丝,虾仁滑蛋,马蹄排骨汤,这三样是她的挚爱。
从高中开始,陆衡就把她的喜好熟记于心。以前在家总对着手机教程学着做,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做给她吃。
陆衡夹了块虾仁喂到她嘴边:“尝尝你老公的手艺。”
她迫不及待的张嘴,细细品味。
“怎么样?有没有高中食堂阿姨做的好吃?”
“嗯……”她水眸流转,惊叹的冲陆衡竖起了大拇指:“一百分!”
她不知道陆衡会做饭,之前住在净水梵都的时候,陆衡虽然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准备早饭,但也只是煎个蛋热个奶之类的简单操作。
像今天这么像模像样的有菜有汤的给她做饭,还是第一次。
听到她说好吃,陆衡眉目愉悦:“来,多吃点。”
他一个劲儿的她碗里夹菜,满脸的不正经:“吃饱了才有劲儿办正事。”
“陆衡!”
田时笙筷子一顿,对他嘴里的正事心知肚明。
都是刚才那首歌惹出来的祸事。
看她吃的挺香,陆衡特高兴。她口味叼的比小猫还难喂,能让她觉得好吃,属实不易。
“阿衡,迟到大王最近怎么样啊?它在家乖不乖?”田时笙挂念着家里的狗子:“你平常训练这么忙,都没时间陪它玩,它会不会无聊啊?”
“它哪会无聊。我把它带车队去了,车队里有他二十多个干爹陪着玩,你觉得它能无聊?”
田时笙听他这话,差点没笑喷。二十多个干爹,这全是托了陆衡的福。
“那就好,等我忙完舞剧《红楼梦》就能回去陪它了,半个月没见还挺想得慌。”
“啧,你只能想我。”
“你没事吧?又跟狗争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那我不管,反正我老婆只能想我。”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她撇嘴笑着:“撒娇怪。”
……
餐桌上,陆衡猛然想到杨叔跟他说的事情,他脸色沉冷问道:“甜甜,我听说舞团有人跟你过不去?”
田时笙嚼东西的嘴顿住了,她不想让自己的烦心事牵扯到陆衡,再说了,安曦也算不上她的烦心事。
“没有,没人跟我过不去。”她语调平和自然:“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别多想。”
“甜甜,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不允许你在任何人那里受委屈,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很爱我。”她眸子里泛着点点笑意:“可是我真的没受委屈啊,我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把安曦的事情讲给陆衡听。
“其实就是个小心眼儿的小姑娘,她比我小一岁,大学还没毕业,能做上港城歌舞剧院首席也挺厉害的,就是在做人方面有点小问题,嫉妒心太强。”
田时笙讲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她昨天晚上还摔了个大马趴,可狼狈了。我哪能让自己受委屈,你放心好了。”
他眉心紧蹙:“现在的小丫头片子都怎么回事?人不大,脾气倒老大,欠收拾。”
“跟你说了不要紧的,安曦作不起大风大浪,昨天晚上被我小小教训了一下,已经收敛很多了。再说了,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矛盾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陆衡想替她出气,但安曦毕竟是个女孩子,总不能动手打一顿吧。
“甜甜,那个什么安西安东的,她要是再跟你挑事,你直接大嘴巴子抽她,不用客气,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阿衡,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吗?你自己喜欢打架就算了,怎么还怂恿我也跟人打架。”
“我听的一肚子火,她咋就能这么欠儿呢?可把她能耐死了,你可千万别惯着她,她就是欠教训。”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聊下去了,否则真怕陆衡一个冲动跑去找安曦麻烦。
“总之我很好,也没人能欺负我,你别多想。”她岔开话题:“一会儿吃完饭我上去换身漂亮衣服,咱们出去逛逛。”
陆衡闻言闷闷笑了两声:“少打岔,说好的一会儿吃完回房间继续深入交流。”
“Bang bang into the room~I know you want it……”
陆衡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眸子里睨着放纵不羁的痞笑,看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生吞入腹似的。
田时笙听得小脸通红,娇嗔着别开脑袋:“你好烦啊!”
“Bang bang into the room~I know you want it……”
“Bang bang into the room~I know you want it……”
……
这家伙就是欠得慌,知道她不好意思,还一直在她耳朵边上循环这两句。
正唱的起劲儿呢,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打了进来。
陆衡烦躁的按了接听,张口就骂:“有屁快放。”
“衡哥,我是不是打扰你跟嫂子了?”电话那头的元野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事?”陆衡懒得跟他废话。
“我想借你的车开开,你放心,我不动你的女武神。”他贱嗖嗖的嘿嘿笑了两声:“把车库那辆玛莎拉蒂借我就成。”
“屁大点儿的事儿还犯得着打电话?爱开哪辆开哪辆。”
“好嘞,谢我衡哥。”
正欲挂断电话,陆衡突然又问:“你借车干啥玩意儿去?”
“撑场面。”元野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我晚上去江羽妙报社接她下班。”
元野家里老一辈留的有家族产业,他妈妈再江城那边好几家民族造纸厂和织染厂都发展的挺好,他不仅是个官二代,还是个富二代。
因为元书记是政府公职人员,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不许元野炫富摆阔。元野一直想买辆超跑,但又怕给元书记惹是非。
“接江羽妙下班?你他妈来真的是吧?”陆衡太阳穴突突直跳,抬眸瞄了田时笙一眼。
“真的不能再真。”元野语调正经严肃:“我认定她了。”
听到江羽妙的名字,田时笙很显然认真了起来,元野跟江羽妙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挂了电话以后,她赶紧问了起来:“什么情况?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聊妙妙?”
陆衡点了下头:“对,在聊江羽妙,元野现在在追她。”
田时笙听到这个消息,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几分。江羽妙才刚经历了田世琛和许蒂的轰炸性消息,好不容易把自己调节好,元野又来添什么乱。
“妙妙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儿,你让元野别开招惹她。”田时笙紧张起来,她觉得元野可能是一时兴起。
“我跟他说过,但他说他是认真的。”
田时笙还是不放心,元野看起来挺不着调的,整天嬉皮笑脸不带个正经样儿。
“元野靠谱吗?我怕他会惹妙妙不开心。”
很显然,她的担忧有点儿多余。
元野这家伙追女孩儿还真有一套,上来先不说对人家有意思。他最近缠着江羽妙当好姐妹,陪她做美甲做头发做SPA。
他嘴甜,情商高,哄的江羽妙很高兴。江羽妙原本因为田世琛的事情整天郁闷,身边突然多了元野这么个活宝,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因为田时笙不在京城,她最近都没伴儿一起臭美。傅承虽然是她的好姐们,但也不可能接受跟她一起去做美甲做头发。
咱野哥的战术是日久生情,慢慢来,慢慢相处,慢慢诱她动情。
第81章 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她
红日西坠,柔和余晖洒满大地,夕阳透过窗边薄纱照进卧室。
一室旖旎朦胧……
田时笙疲惫的躺在床上,吊带睡裙松松垮垮的半垂着,香肩半露。额前脸颊湿腻腻的贴着几缕碎发,面颊潮红,眸光潋滟。
她眼睫湿答答的轻颤着,雪肤上斑斑点点的粉红印迹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反看陆衡,一副神清气爽的事后餍足模样,坚实挺阔的胸膛前有几道艳红刺眼的抓痕。
一首歌引发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
陆衡说了,就当是饭后消食,生命在于运动。
“甜甜,一会儿出去走走吹吹风,今儿一整天都没出屋了。”
他刚说完,田时笙满脸幽怨,嗔怪道:“你也知道一整天没出门了?”
吃饭的时候她说过的,换身漂亮的衣服下午出去逛逛,结果这家伙非不当人。
他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在她嘴角亲了亲:“你要是累的话咱们就不出去了。”
“说话就说话,少占便宜。”她伸手推开陆衡。
房间里乱糟糟的,田时笙起来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一室狼藉。瞥了眼陆衡,语气亦嗔亦怒:“你一会儿把这里收拾一下,还有观影厅和浴室也收拾干净,垃圾全都扔出去。”
“明天家里保姆就来了,让她们收拾。”
“陆衡!”田时笙气呼呼的瞪他。
她才不愿意让家里的保姆阿姨看到一室狼藉,垃圾桶里还有用过的“TT”,简直没脸见人。
“你现在就收拾,要不然下次休假别来港城找我了。”她语气很严肃,还有点凶巴巴的。
陆衡挨了骂,满脸得意,好像很光荣的似的。
田时笙轻踹了陆衡两脚,拧眉嗔怒:“你赶紧的,快点收拾了。”
他哑声失笑:“行行行,为了下次还能睡上你香香软软的粉红色床单,我收拾。”
……
入了秋以后,夜风吹在身上已经走了些许凉意。田时笙穿了条吊带长裙,外面披了件小开衫,还特意戴上了他送的蝴蝶耳饰。
“送礼不留名的臭王八蛋,你觉得我的耳饰好看吗?”她眸子里划过一瞬狡黠,指着自己耳朵上的粉钻蝴蝶说道:“送礼不留名的臭王八蛋眼光还挺好。”
陆衡扯唇笑着:“是吧,我也觉得那个送礼不留名的臭王八蛋眼光挺好。温氏珠宝的压轴展品,跟你绝配。”
“嘁,挨了骂还挺高兴。”
陆衡拥着她走在沿海大桥上,夜风阵阵,夹杂着海的寒意,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甜甜,你这个舞剧的首演是在港城吗?”
她点了点头:“对,第一场在港城,十月中旬,然后是海城,江城,柏城,京城。今年就这五场,忙完也得年底了。”
陆衡觉得她很厉害,她把自己的热爱做到了极致,能在全国各大剧院接受万千观众的掌声,永远都是舞台上最亮的那颗明珠。
田时笙知道他训练很忙,也不愿意他跟着一起奔波折腾。
“阿衡,你专心训练,我从十月中旬以后就要全国各地的辗转演出了,到时候你不用每场演出都来看,太辛苦了。”
“辛苦啥,看我媳妇儿演出有啥辛苦的。”他指间勾着她的柔软发丝缠绕玩弄:“从今以后你每场演出我都会在。”
从今以后,她的每场演出他都会在,等她谢幕以后为她送上一束鲜花。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需要借着别人的名义对她好。陆衡总算能够光明正大的捧着爱意站到她身边。
田时笙心里骤然一软,一瞬间,她想起了高中。那个时候,陆衡送她的每一束花都打着全班同学的旗号。
“真的,我陆衡说到做到。”
说好了以后的每场演出他都会在,那就一定会在。他是行动派,爱意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田时笙知道陆衡训练要比她累上百倍,就这么一天休息时间,他还千里迢迢的跑来了。
现在都晚上七点多钟了,他一会儿还得赶回京城,明天一大早训练不能迟到,否则那个黑人老外教练又该骂人了。
“阿衡,你几点的飞机啊?我差点忘记时间,现在都七点多了,等你到京城岂不是很晚了。”
陆衡扬了扬眉,语调平淡:“不着急。”
……
的确是不着急,他陪着田时笙逛了很久。回到浅水湾别墅以后,把她哄睡了,等她睡熟才离开的。
飞机落地京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他没回家,直接去了车队。车库里对付眯一会儿就行,五点多钟又得起来训练了,不值当再往家跑了。
田时笙在港城排舞剧的这段时间里,陆衡每次休息都是这样辛苦的两地跑。旁人看着都替他累的慌,可陆衡不觉得啊。
他说了,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她。
……
最近这段时间,田时笙过的还挺顺心的,安曦自从上回在田时笙这儿绊了一跤以后,收敛不少。
忙碌充实的日子过的很快,舞剧《红楼梦》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最近几天都在港城大剧院走场彩排,后期宣传。
首场演出时间定在了十月十八号,不止陆衡,江羽妙和傅承也要过来看她的舞剧。
田时笙最近经常能看到安曦的男朋友,他陪着安曦在大剧院彩排,基本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挺奇怪,一个大男人没半点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知道是田时笙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总感觉安曦的男朋友不是来看安曦的。这男人的目光老是盯在田时笙身上,好几次她都能明显的感受到。
田时笙觉得挺恶心的,如果这男的真是故意盯着她看,那也未免太下头了。
按理说舞剧正式演出之前,内容是不能外泄的。就算是排练,闲杂人等也是不可以来看的,但为什么偏偏安曦的男朋友就有这个特权。
……
这天跟往常一样,舞团演员来大剧院彩排,算算日子,离演出也没两天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田时笙跟京城舞团几个小姑娘在一起吃东西。她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她们打听:
“诶?咱们排舞剧的规矩不是不许旁人在场吗?怎么最近两天老是能看见有咱们舞团以外的人待在这儿啊?”
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的瞥了眼斜后方的安曦和他男朋友。
“嗐,人家是港城杜家的太子爷,杜家是这次舞剧项目的投资方。”
“真是无语了,看着安曦那副得瑟模样就心烦,整的好像全天下就她有男朋友一样。”
“也难怪人家会得瑟,谁让人家男朋友是杜家太子爷。我本来以为她男朋友就是有点小钱而已,谁成想竟然是杜家继承人。”
“安曦真是好命,男朋友对她还挺上心,最近这两天彩排,基本全天都陪着她。人家等于是半只脚踏进豪门了,未来的杜太太。”
“这样一说我倒怀疑安曦首席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她男朋友是港城歌舞剧院的大金主,她能当上首席也不奇怪。”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聊闲话,田时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对港城杜家有所耳闻,基本垄断了港城的电影广告和文娱艺术行业。靠着无偿支持港城大剧院的文化项目,给他们集团攒了不少好口碑。
田时笙正想着港城杜家,思绪定住了。旁边小姑娘喊了她好多声她才听见。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见。”
“没关系。”旁边小姑娘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安曦是不是靠他男朋友走后门才当上的首席,我感觉她能力也就一般般啊。”
田时笙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情她不清楚,更不了解,所以不去随便揣测评判。
“安曦有她自己的闪光点,能当上首席确实很厉害,咱们别胡乱猜测了。”
这点的确如此,田时笙跟安曦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整天在一起排练,她看得到安曦优点和长处。
总不能因为讨厌这个人,就三言两语的否定掉她自身的实力吧。
第82章 生平第一次甩人巴掌
吃过午饭以后,大家都还在休息室里聊八卦,田时笙没跟她们一起闲聊。黛玉跟宝玉有一幕双人舞片段还有点小问题,得再好好抠抠细节。
去更衣室换完衣服以后,正准备去找宝玉。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田小姐。”
田时笙应声回头,身后的男人噙着笑意朝她走过来。
她檀眉轻蹙,安曦的男朋友怎么在这?
“田小姐你好,我是杜卓。”他朝田时笙伸了只手,意为示好握手。
田时笙礼貌朝他笑了下,但并未握上他的手。
“杜先生有何贵干?”她说话极为客套疏离,不打算接受杜卓的示好。
杜卓看着她的反应,随即轻笑了下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玩笑道:“田小姐防范意识挺强,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认识一下你。”
“不好意思,我不跟陌生人交朋友。”
杜卓眼底兴味更盛:“所有的关系不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吗?再说了,我看你排练也有好几天了,怎么能算陌生人呢?”
田时笙心里有点儿膈应,杜卓还真是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就说是来看她排练的。
没打算跟他继续废话,田时笙转身就走。
没等她走出两步,就被杜卓拽住了胳膊。
她很反感的侧身躲开,神色不悦道:“杜先生,请您自重。”
杜卓堵住她的去路,眸子里带着戏谑:“田小姐难道不知道这场舞剧的投资方是我们杜家吗?在资本面前也这么不懂礼貌?”
这真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从小到大,田时笙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她面前自称资本。
杜卓言下之意是在威胁她?警告她不能得罪舞剧《红楼梦》的资方?难不成还能把她换掉?
她盯着杜卓的眼睛,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声:“杜先生,田家和杜家相比,您觉得谁才是资本?”
港城杜家在当地的确是挺厉害,但也远远不能和京城田家相提并论。
杜卓称呼她为田小姐,很显然知道她的身份。既然知道她田时笙是谁,还敢这么猖狂,看来这个杜卓就是个嚣张无脑二世祖,出门在外只知道给家里惹麻烦。
杜卓脸色骤然冷了一瞬,随即又是一副嬉笑浪荡的模样,他伸手拽住田时笙的舞衣裙摆拉扯:
“谁是资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田小姐交朋友。”
她猛地从他手里抽出舞衣裙摆,脸上俨然有了怒意:“杜先生,我再说一次,请您自重。”
话音刚落,走廊里响起一串脚步声,估计是来换衣服的舞团演员们。
见有人来了,杜卓避开几步跟田时笙拉开距离。
没心思继续在他这里耽误时间,田时笙嫌恶的瞥他一眼,大步离开。
一整个下午,她在台上走台彩排,杜卓在底下直勾勾的盯着,盯的她浑身不自在。
安曦也有所察觉了,自己男朋友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她必然心里不爽。
本以为安曦看出来杜卓是个什么货色以后能聪明点儿,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蠢的,而且蠢得彻底。
中场休息时,田时笙前脚刚从厕所出来,后脚就被安曦叫住了。
她来者不善,满脸的怨气:“田时笙,你专门跟我过不去是吗?”
看她这副样子,田时笙一整个无语。
“你抢我角色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勾引上我男朋友了!”
田时笙眼神嘲弄地打量着她:“你爹妈怎么不长半个脑子在你头上?”
她本来是不打算骂人的,可有些人不骂不行。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田时笙神色平和如常,跟人吵架也是一副不急不忙的语调:“说你没脑子。”
安曦瞬间被气炸,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还勾搭别人的男朋友,不怕陆衡知道啊?”
田时笙真觉得安曦荒谬至极,杜卓是个什么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的玩意儿,她能看上他?
“差点忘了,陆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劳改犯。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也难怪你们能……”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迎来一记有力的耳光。整个洗手间都回荡着巴掌声,清脆响亮。
田时笙甩了甩被震麻的右手,她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生平第一次甩人巴掌,没什么经验,只知道用力扇,好让她长点儿教训。
安曦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眼圈红透,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她,又委屈又气愤。
“你凭什么打我?”
她脸色沉冷回道:“因为你嘴巴太脏。”
安曦气得满脸通红,她情绪不太稳定的大喊大叫:“我怎么了?我又没说错,你跟陆衡都不是好东西。你是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贱人,陆衡是劳改犯,他活该坐牢!”
话音刚落,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安曦这下彻底疯了,张牙舞爪的朝田时笙扑了过去。
……
港城派出所里,田时笙跟安曦面对面坐着。两人脖子上都有几道抓痕,头发也都乱糟糟的。
只不过安曦看起来更加狼狈一些,她又哭又闹的脸上被眼泪糊得脏兮兮的。
不过就是两个小姑娘小打小闹,也没啥大问题。经警方调解,给予批评教育,双方达成协议,不予处罚。
田时笙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天都已经黑了。看着安曦跟杜卓一起开车离开,她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要是陆衡在这里就好了。
刚下了派出所门口的台阶,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陆衡。
她跟安曦来派出所的时候,舞团团长就联系了陆衡,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田时笙身边没家人陪着容易吃亏。
看到面前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脖颈上多了几道鲜红抓痕,陆衡心口骤然刺痛。
他把人圈进怀里,心疼的揉了揉脑袋。
原本田时笙没觉得委屈,毕竟是她先动的手,而且安曦也没在她这里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在陆衡抱住她的一瞬间,到底还是委屈了。
“阿衡……”她嗓音清甜绵软的喊他一声。
……
夜晚凉意习习,风吹枝丫摇摆轻颤。
陆衡带她在药店处理伤口,雪肤上的红痕很扎眼,她红彤彤的眼圈也是。
黄褐色的消炎药水在她伤口处晕开,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旁边陆衡心里一揪一揪的发紧,要是他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这样的话,她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陆衡去门口打了个电话,他脸色很不好看,身上戾气很重。
她忍着痛意让医生处理好伤口,被陆衡牵了出来。
田时笙手还挺凉,陆衡握在手里帮她捂着。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
“出息了,还会跟人打架了。”陆衡语气像个老父亲似的,有点严肃,像是在教训小孩子。
“你总说让我别冲动,那你自己呢?我改邪归正了,你又开始玩以暴制暴这一套了,是不?”
她撇了撇嘴,委屈巴巴道:“上回不是你说的吗?你说让我不用客气,大嘴巴子抽她,我抽了啊。”
陆衡没忍住笑出声,她倒是听劝。
“是,我的确是这样说的。但你抽她就抽她,怎么自己还受伤了?我让你别跟她客气,前提是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陆衡深叹了口气:“甜甜,这不是教训你,我是心疼。”
“那她又不是傻的,我打她,她难道能傻站着不动吗?”田时笙纤眉微蹙,一脸不服输的模样:“就算我也受伤了,那也不后悔。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动手。”
第83章 我这人护短
当晚,杜卓在家门口被人打了,那帮人下手挺狠,专在杜卓那张脸上动手。
挨得鼻青脸肿,偏偏家门口的监控还坏了,报了警也没找出动手的那帮人是谁。
田时笙和安曦今天起冲突的源头就是杜卓。他人缘差,得罪了不少人,想教训他的不在少数,到底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田时笙第一个想到了陆衡。
“你让人把杜卓打了啊?”她在沙发上坐着,陆衡正在旁边给她剥板栗。
听她这样问,陆衡轻哂,漫不经心道:“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怎么可能是我打的。”
田时笙想想觉得也对,他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应该不是他做的。
“不管是谁打的,我都得谢谢他。杜卓真是活该,该打。”她心里还挺解气。
陆衡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活该,倒也省了我动手了。敢觊觎我陆衡的人,他真是活够了。”
……
夜影沉寂,光影浮华。
浅水湾别墅的落地窗前,男人长身挺立,手上打着电话。
身后的大床上,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正睡得香甜。
“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陆衡压着嗓音跟电话那头说话,生怕吵到他家甜甜睡觉。
“陆爷客气了,小事儿一桩,那家伙猖狂的不行,早该好好教训教训了,就算您不说,他挨打也是迟早的事。”
陆衡掀了掀眼皮,淡笑了下:“行,回头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记得吱声。”
“那必然,咱兄弟犯不着客气。”
挂断电话以后,陆衡脚步放的极轻,他在床边蹲下,伸手很温柔的摸了摸她被抓伤的脖子。
田时笙身上的这点小伤在他眼里被放大了百倍万倍,比在他心口上喇刀子还疼。
……
次日清早,田时笙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陆衡没在她旁边躺着,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失落,难不成是他昨晚悄悄回京城了?
刚洗漱好,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呢,突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声,隐隐约约是江羽妙和傅承的声音。
她快步出了房间下楼。
果不其然,江羽妙在客厅站着,怀里抱着迟到大王,朝她挥了挥手:“早安笙笙宝贝!”
“你们怎么来了?还把迟到大王带来了。”田时笙惊喜道:“太突然了吧,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醒啦?过来吃早饭了。”陆衡从餐厅出来,朝她勾了勾手指。
他没走,下楼给她做早饭去了。
田时笙这一大早心情巨好,好朋友都来了,迟到大王也在,陆衡也在。
迟到大王挺久没见她了,兴奋的不行,直接从江羽妙怀里跳了下去,活蹦乱跳的朝她扑去。
她蹲下抱着它摸摸下巴揉揉脑袋,一个多月没见,这小家伙肥了不少。果然,有二十多个干爹疼着就是不一样,胖成了个球。
傅承垂眸盯着她的脖子眯眼啧啧道:“笙妹儿你可以啊,都学会打架了。”
他目光一转,朝陆衡瞭了眼:“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你他妈的净把我们笙妹儿带坏。”
昨天安曦说的话跟傅承这句一模一样,她现在听不得这句话。
“我才没被他带坏。”人家本来就带刺儿。
傅承拧眉不悦:“跟你打架的是个女的,这他妈想帮你报仇都不好下手。”
“用不着,她昨天被我打的挺惨,我还甩了俩大嘴巴子呢。她那个人渣男朋友昨晚被替天行道的好心人揍进医院了,听说被打的特别惨。”
江羽妙满眼心疼的上前撩起她垂在肩前的头发:“笙笙,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这辈子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跟人打架,还挂彩了。”
田时笙接下来的这句话,扎进陆衡心窝最深处,令他毕生难忘。
她说:“陆衡是我男人,我这人护短,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的确,昨天安曦对她满口污言秽语的时候她也没气,只觉得安曦很蠢。
但她耳朵里听不得关于陆衡不好听的话,谁说都不行。
……
今天早晨这一桌子早点都是陆衡做的,傅承吃得那叫一个香。
“陆衡你这鸡蛋羹炖的可以啊,粥熬的也挺香。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来我家当保姆吧,高薪诚聘。”
“我他妈给你两下子。”陆衡气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傅狗你就是欠,老实吃饭不行吗?”江羽妙幸灾乐祸道:“活该。”
正说笑呢,门外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元野人还没进来,声儿就传了进来。
“衡哥,衡哥!”
他这一来,人全乎了。
“衡哥,嫂子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元野一脸担忧的说道:“我昨天听说以后担心的不行,这忙赶着就跑来了。”
话说的挺漂亮,可那两只眼睛一直盯在江羽妙身上不带打转儿的。
担心嫂子?你嫂子用得着你担心?
前脚江羽妙刚到,后脚元野就跟来了,巧的嘞。
元野故作惊讶的“呦呵”了声:“江大记者,真是巧啊,你也来了。”
江羽妙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上飞机前不都跟你说了我来看笙笙吗?你在这儿巧什么巧,失忆了?”
元野嘿嘿傻笑两声:“是是是,我失忆了。”
田时笙听陆衡说了,她知道元野对江羽妙有意思,所以不用想就知道元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她眸子里漾着点点笑意盯着元野的反应,觉得他蛮搞笑的,在江羽妙面前怎么有骨子傻劲儿。
元野一来,整个别墅里闹腾不少,他嗓门子大,说话跟打仗似的。
“衡哥,你真他妈丧心病狂。敢情这蝴蝶兰是走哪种哪是吗?”他指着门口的方向:“满院子蝴蝶兰,从京城种到港城,哪哪都是。”
田时笙高中时候说了句喜欢蝴蝶兰,陆衡就一直记在心里。
他在他们的每所住处都种满了田时笙最喜欢的蝴蝶兰,请了专人精心呵护,让它们开得娇,开得盛。
“这哪叫丧心病狂,这叫爱到至深。”
江羽妙挺羡慕田时笙跟陆衡的感情,她也想被人“丧心病狂”的爱着。
元野听了这句,敛去了脸上的嬉笑,一本正经的问她:“那你呢,你喜欢什么花?”
空气凝滞一瞬。
“我?我喜欢有钱花!”她噗嗤笑出了声:“你干嘛啊?怎么突然这么认真的问起这个?”
田时笙和陆衡顶着上帝视角看着两人的反应。元野这家伙战术行不行啊,怎么感觉江羽妙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喜欢她。
“江大记者说认真的?”
“真的啊,谁不喜欢有钱花?”
元野沉吟片刻:“好。”
她喜欢有钱花,他记在心里了。
一直门头干饭的傅承突然抬头,瞪着他那清澈愚蠢的眼睛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傅承跟个大冤种似的,要是哪天江羽妙跟元野真成了,那他就只能跟迟到大王搭伴儿了。
他浪荡惯了,整日里不着调,根本没打算结婚。也没打算像陆衡那样一生爱一人,他这辈子的终极目标就是当好傅家阔少,然后跟他那群小女朋友潇洒快活。
“我说真的,陆衡你这手艺嘎嘎对我胃口,你开个价,我高薪……”
“你他妈脸挺大,沾我家甜甜的光让你吃两口,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陆衡走踹了他一脚,拧眉嗔怒:“要吃就吃,不吃滚蛋,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咬牙切齿的指着陆衡:“我……看在笙笙和早饭的份儿上,我打……算放你一马。”
用最凶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第84章 阿衡永远都是NO.1
他们这趟来港城都是为了看田时笙舞剧首演,本来是明天才来的。因为听说田时笙跟人打架受了伤,心里挂念的紧,提前来了两天。
后天正式演出,昨天又闹了安曦那出事儿。好在俩人都有分寸,打架没冲着脸去,脖子上的抓痕上台时拿遮瑕膏盖一盖就好了。
估计这事儿说出来都没人信,两大歌舞剧院首席竟然动手打架,还进了派出所。
吃过早饭以后,陆衡送她去大剧院。还有今明两天的大连排,后天正式演出。
她跟安曦虽然有矛盾,但也不能因此影响了全团的进度。
她在路上问起了陆衡了,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他训练。
“阿衡,我后天才演出,你昨天就来了港城,这两天你也没办法训练,教练会不会骂你啊?”
陆衡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她的话:“我来看自家媳妇儿演出,谁敢骂我?”
“你不用担心,就这两天而已,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扯唇笑道:“再说了,我来港城陪你,你难道不开心啊?”
“怎么会!”
陆衡在她身边,好朋友也在她身边。她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
“那不就成了,你高兴我也高兴。”他噙着笑意,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傲娇嚣张:“陆爷可是赛场上的王者,我这两天不训练是在给他们赶超我的机会,否则明年的MotoGP我怕赢的太轻松。”
“自恋。”她眉眼弯弯的努了努嘴:“小心打脸。”
田时笙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心里早就认定了陆衡就是明年的冠军。在她心里,她的阿衡永远都是NO.1。
……
车子停在港城大剧院门口,她刚下车,就撞上了同来排练的安曦。
田时笙微微惊讶了下,属实没想到安曦今天竟然能这么准时。她以为昨天那事以后,安曦会耍脾气不来了呢。
安曦对上田时笙的目光,立马垂眸避开了。这跟她往常的个性不太一样,按照平时,她绝对不可能在田时笙面前目光躲闪避让。
俩人前后脚进了大剧院,田时笙走在前面,突然被她给叫住了。
“田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
田时笙应声回头,脸色平和:“怎么了?”
她总觉得安曦今天不太对劲,在她面前姿态低了很多。
“我……”她有点心虚的抬眸瞟了她几眼,嘴里支支吾吾,看起来还有点儿紧张。
“那个,昨天的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这话一出口,田时笙难以置信的轻笑出声,差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看到田时笙的反应,安曦满脸诚恳的解释着:“田老师,我是诚心道歉的。”
“杜卓他的确不是好东西,你骂我骂的挺对,我确实没脑子。”安曦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情绪挺激动的:
“昨晚杜卓被人打了,我得知以后大半夜从家里跑到医院看他,结果遇上了他的未婚妻,他们两家门当户对,早早就定下了婚约。可我压根不知道,他一直在骗我。”
安曦吸了吸鼻子,恼怒道:“我昨晚被她未婚妻羞辱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替我说,居然还说是我一直纠缠他。”
田时笙早就知道杜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昨天安曦不辨是非的过来找她麻烦的时候,田时笙真觉得安曦奇蠢无比。
可现在看来,她也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最起码看清了杜卓的真面目,懂得及时止损就好。
“没事儿,昨天的事情我都忘了。”她云淡风轻的盖了过去,也没打算跟安曦斤斤计较。
安曦今天能主动来找她道歉,就说明这小姑娘还有得救。
俩人一起进了剧场,舞团众人见她俩并肩进来,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
田时笙进了大剧院以后,陆衡的车停在门口没走。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太便宜杜卓这孙子了。
虽然他和田时笙领证的消息没公开,不过订婚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了。
杜卓明明知道陆衡跟田时笙订了婚,竟然还敢打田时笙的注意,未免也太猖狂了,敢情是一点儿没把他和田家放在眼里。
陆衡想到这儿,压根儿咽不下这口气,光让他这点儿吃皮肉之苦可不行。
他拨通了田世琛的电话。
有些事情他虽然办不到,但是他大舅哥办的到啊。杜卓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都是仗着他身后的杜家吗?那要是杜家没了呢?
妹控得知自己从小宠到大小公主被人渣觊觎,还因此受了伤,这能忍?
跟田世琛通完电话以后,陆衡满意的扬了下眉,他大舅哥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接下来就耐着性子等田世琛的好消息喽。
……
江羽妙他们提前来了两天,所以就先在港城这边逛了逛。
她跟元野傅承的三人小组一天到晚笑料不断,三个灵魂有趣的聚到了一起。元野跟傅承俩人特投缘,他俩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哄得江羽妙整天乐个不停。
元野跟傅承都是实打实的大帅哥,走在街上跟俩左右护法似的把江羽妙夹在中间,整的她倍儿有面。
要么说咱傅少精通男女之事呢,跟着江羽妙元野一块儿在港城玩了这两天,那双火眼金睛直接看穿了元野的心思。
作为江羽妙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傅承自然得替她操操心,毕竟谁也不希望江羽妙再经历第二次酒吧买醉。
傅承问他:“喜欢她啊?喜欢她哪儿啊?冲着她什么去的?”
元野坚定道:“冲着结婚去的。”
冲着结婚去的,冲着一辈子去的。
……
舞剧《红楼梦》首演当天,田时笙一大早就去了大剧院,准备妆造。
这场舞剧提前一个月就已经开始在线上线下各种宣传了,毕竟是名著改编,大家都十分期待。更重要的是,十二钗的扮演者是各省舞团首席。
前几天在官网看到了宣传海报,田时笙的林黛玉扮相直接杀疯,不少人说她就是黛玉本玉。宣传视频一放出来,早已售罄的门票瞬间被炒高了十倍不止。
舞剧还没上映,田时笙的热度就已经连着好几天居高不下,古典舞女神的名号可谓是响彻舞坛。
后台化妆室里,田时笙把黛玉的装束扮上之后,跟几位演员站在一起。举手投足尽是风韵,一颦一笑皆为书中人,瞬间把人拉进了大观园里。
台下观众席,前排正中的陆衡手捧一束蝴蝶兰,满心期待的等着他家甜甜出场。
他说了,从今以后,她的每场舞剧他都会在场。等她谢幕以后,过去送上一束她最爱的蝴蝶兰。
以后的每束蝴蝶兰,陆衡都可以光明正的亲手送到她的手里,再也不需要借着任何人的名义,再也不需要打着全班的幌子。
第85章 小天仙,下凡辛苦了
舞剧《红楼梦》是上百位舞蹈演员和数不清的幕后人员日以继夜的努力。布景、灯光、音乐、选角、舞蹈编排、服装道具……方方面面都尽力做到还原名著。
整场舞剧由“入府”“幻境”“含酸”“省亲”“游园”“葬花”“元宵”“丢玉”“冲洗”“团圆”“花葬”“归彼大荒”十二幕构成,每一幕都独立演绎了原著中的经典情节,串联起了整个故事。
整场舞剧以黛玉入府开始,田时笙一袭淡绿轻纱舞衣,迈着轻盈步伐莲步上台。
贾府迎来送往,热热闹闹。
轿起轿落黛玉入府,进府入目皆是繁华,一哭一笑这一世的羁绊开始。命运的齿轮沿着家族兴衰,爱恨情仇自此展开。
第二幕“幻境”是十二钗齐舞,宝玉卧地酣眠。一道白色灯光犹如清冷月光般从天而降,十二钗身着白衣,恍若谪仙。
台下陆衡目光锁定在田时笙身上,台上烟雾缭绕,如梦似幻,看她在台上翩然起舞,还真有种天边仙子的感觉。
他略显得意的扬了扬眉,纵然仙子不染尘埃,纵然可望不可及,最后还不是落入了他怀中吗?
“操,真他妈便宜陆衡这孙子了。”傅承在江羽妙耳边低语道:“咱们笙妹儿是真天仙,就是眼光差了点。”
江羽妙余光瞥了眼旁边的陆衡,轻哂道:“你有本事说大点声儿,你看陆衡削不削你。”
“我说的实话好吧,陆衡赚大发了。”
的确,正如婚书上写的那样:
今朝与笙缔良缘,实乃衡之幸事也
……
“入府”“含酸”“葬花”“冲喜”,这四幕交代了宝黛从初识初见到情窦初开再到心意相通,最后走向悲剧。
元春省亲,盛旨黄衣。华拓金服,花团锦簇。几番垂泪,皆拜黄袍。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恐怖,元春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在框定的躯壳里僵硬的表演着。礼节压迫,宫人监视,让元春无法真正的表达自己。
眼看他高楼起,借刘姥姥一角衬托了贾府奢靡荣华。芥豆之微照见这哄闹闹的飨宴上,忽喇喇的大厦倾。
宝黛重逢,二人葬花起舞。这一幕演绎了极致的浪漫唯美,执手相看同一本书,苍白灯光下,两人在花瓣雨中共舞。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整段舞蹈行云流水般丝滑,台上宝黛两人情舞双动,震撼了全场观众。
台下元野欠儿吧唧的凑了过来,眉飞色舞的跟陆衡说话:“衡哥,嫂子跟别的男人一起跳舞呢,你吃醋不?”
正沉浸在舞剧中的陆衡突然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略显不耐烦,不屑地瞥他一眼:“你他妈能不能别说话?”
都别说话,耽误陆爷看媳妇儿了。
陆衡没小心眼儿到乱吃飞醋的地步,这是她的事业,跟舞伴跳舞是她工作需要。田时笙爱舞如命,他自然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的热爱。
庭燎烧空、香屑布地,金门玉户神仙府。火树琪花、斑斓世界,回首相看已成灰。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
“省亲”“游园”“元宵”“丢玉”“团圆”五幕讲述了贾府由盛转衰,家破人亡。
最让陆衡触动的是“冲喜”这一幕,田时笙又演了悲情角色,她把角色拿捏的很好,让人觉得她就是林黛玉。
“冲喜”真的一点都不欢喜,甚至让人有些窒息,悲的简直让他心痛。
宝玉和宝钗身着喜服,黛玉一袭素衣,几人围绕喜轿,你瞒我瞒,哄骗着宝玉和宝钗成了婚。兜兜转转,宝黛相错。
而在宝玉宝钗成婚的当天,潇湘馆里黛玉在贾母的注视下,迎来自己的死亡。在红衣白袖的宾客们环绕下,在一场盛大的仪式里,黛玉香消玉殒。
这一幕给人很强的情感冲击,田时笙在台上激起了观众的情感共鸣。
结束婚礼后的宝玉,去潇湘馆找黛玉,这里是宝黛的又一段双人舞,宝玉与黛玉的魂魄共舞,葬花时的甜蜜浪漫仿佛还在眼前,只是斯人已去,令人不胜唏嘘。
一舞结束,黛玉骤然消失,悬垂在病榻之后的白纱抖落,方才的美好不过只是往事浮在心头。
其实陆衡看了这一幕之后,心里挺不舒服的。田时笙演过的每场舞剧基本都是悲剧。陆衡真的会代入进去,真的会觉得她就是剧中人。
最后两幕是“花葬”和“归彼大荒”,一片白色花海里,十二钗站在形似牌位的椅子上,身着素衣,披发起舞。
她们被困在这一方椅子上,被困在牌位里。最后一段齐舞是在这一方小小的椅座上。正如她们的一生,纵有万般才华,也只能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闺阁里。即便有大观园,也不过是大些的精致些的笼子罢了。
所以越舞越热烈,她们是在挣脱,挣脱了,又重新被束缚,那便再挣脱。最终的结局,宝玉站在花海这一边遥遥注视着端坐在木椅上的姐姐妹妹们。
十二钗还像往日里那样在一起说说笑笑,宝玉站在那里有些许犹豫不敢上前,他不确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是相逢的那一秒还是擦肩而过,地上的白花,后面的墓碑,无不展示着大梦一场。
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早在白绸垂落,判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书中人的一生。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离恨天,灌愁海。
……
全体演员上台大谢幕的时候,台下观众席还沉浸在舞剧里没能出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掌声,《红楼梦》首演圆满成功。
田时笙跳过的角色就像是她的奖章一样,黛玉的完美演绎,让她又收集到了一枚荣誉勋章。
从她踏进舞坛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这不平凡的一生。
台上的大幕缓缓闭合,在观众陆续离席时,陆衡捧着蝴蝶兰走到了下台口那里,在她下台以后,亲手为他的甜甜送上花束。
“小天仙,下凡辛苦了。”他笑眸明亮,朝她勾唇。
田时笙接过蝴蝶兰,满心欢喜,脸上藏不住的雀跃。说起来,这可是陆衡第一次在她演出结束为她送花。
她的舞剧虽然不像他的比赛那样有颁奖仪式,可是每场舞剧的圆满出演不就和赢了比赛是一个道理吗?
所以陆衡捧着蝴蝶兰来给她颁奖。
“手给我。”陆衡朝她伸手。
田时笙笑着腾出一只手递给他。
他把她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握着,随即用另一只手把自己手腕上的那串高瓷绿松石手串顺到她的手腕上。
她皮肤本来就特别白,在绿松石的映衬下更是如同白玉一般清透。
“这是咱外公留的宝贝,当年容家败落的时候被家里几个不争气的旁系子侄拿去卖了。上个月的慈善拍卖会的竞品里面竟然有它,我就给买了回来。”
田时笙垂眸盯着手腕上那串触感清凉的手串,真的蛮好看的。
“奖励你演出圆满成功。”陆衡见她喜欢,扬唇笑道:“怎么样?你老公眼光是不是特别好?”
她努了努嘴:“不应该是外公眼光好吗?他收藏的每件藏品都很漂亮啊。”
田时笙眼波流转,仰头在他下巴处轻吻了口,随即在他眼前晃动了两下手串:“谢谢老公颁发的奖品,我很喜欢。”
下台口人来人往,不少人暗戳戳的盯着他俩,看着首席田老师在男朋友怀里撒娇。
田时笙在外人面前跟陆衡亲近的时候本来就容易害羞,“老公”这个称呼一出口,心里更是有点臊的慌,肉眼可见的她耳尖泛红,眸底娇羞。
“阿衡,等你比赛拿了奖,我也要给你颁奖。”
“好,我等着呢。”
第86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演出结束以后,舞剧《红楼梦》瞬间霸榜各大文娱新闻榜首,田时笙饰演的黛玉也是深入人心。她凭借着扎实的舞蹈功底,舞出了黛玉的神韵。
陆衡订了餐厅,跟元野他们一起给田时笙庆祝。除了庆祝首演圆满成功以外,也预祝接下来的各省巡演顺顺利利。
餐厅里,田时笙手里拿着手机,翻看着网络上观众们的评价,粉唇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有不少媒体记者都等着采访舞剧《红楼梦》主创团队。团长正在跟他们沟通,安排专访。
“笙笙,你真的太棒了!”江羽妙笑意明媚的跟她说道:“我们报社有好多同事都是你的粉丝,他们都找我要你签名呢!”
“啧,这么多人都要签名,那还不得把我们家甜甜给累坏啊?”
陆衡姿态懒散的倚在座椅靠背上,胳膊松松垮垮的揽着田时笙的肩膀,指尖勾着她几缕发丝缠绕玩弄着。
“笙妹儿,你真是热搜体质。人虽然不在娱乐圈,热度却远远盖过圈里当红顶流。”傅承手上划拉着热搜榜,淡笑道:“今晚当红小花的电影首映,热度都赶不上你,笙妹儿你真绝了。”
田时笙对她排在热搜第几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观众和网友们的评价。只要观众觉得她们的舞剧好,这就够了。
元野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叫了一声:“嫂子,你不是说有媒体记者正准备给你们主创团队做专访吗?咱们江大记者在这儿呢,这活儿直接交给她不就成了。”
江大记者采访田大首席。
“可是我是时政记者,报社文娱新闻不归我管啊,怎么办?”
江羽妙话音刚落,微信就进来一条消息,她的顶头上司发来的:
【咱们报社文娱组的记者去了港城采访《红楼梦》主创团队,有俩小姑娘刚到那边水土不服没法正常工作,你正好在那边,帮个忙。】
江羽妙看到以后立马激动的摇晃着手机:“妥了,田大首席准备接受江大记者的采访吧!”
“真的啊?你跟报社协调好了?”
“文娱组记者来港城水土不服,人手不够,我来顶上。”
江羽妙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采访细节,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这……他们文娱组怎么这么能搞事,采访别人的问题都挺正常的,到了你这儿,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友好!”
江羽妙翻看着手机,眉头不悦的拧了起来。
“怎么了?”田时笙朝她伸手,接过手机。
浏览了一遍她的采访问题以后,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下,丝毫没在意,竟然还读了出来:“他们要是不这样问,哪能有热度呢?再说了,网友们不就喜欢这种会搞事的记者吗?”
“不行,太过分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文娱组……”
“不用。”田时笙粉唇轻勾,将手机上的采访问题读了出来:
“田老师,有小道消息说您在舞剧排练期间跟安曦老师的男朋友有不正当的关系,请问是真的吗?”
“田老师,有人说您和安曦老师因角色分配问题大打出手,甚至进了警局,请问是真的吗?”
“田老师,网上有人说您和未婚夫陆衡长期分隔两地,感情出现了危机,请问是真的吗?”
……
听着她把这些采访问题一一读了出来,饭桌上的三个男人脸色都沉的难看。既然是舞剧采访,这些记者没问一个关于舞剧的问题,全问上这些私生活八卦问题了。
“看来我在这些记者心目中还挺特别,别人的采访问题都是清一色的官方没看点,还得是我。”她用着开玩笑的口吻笑道:“真难为他们费心了。”
“笙笙,我现在就打电话沟通,让他们把……”
“别!”田时笙制止:“千万别换,换了多没意思。”
“可是……”
他们都满脸担忧的替田时笙发愁,如果真采访这些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只有陆衡,只有他眸色含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丝毫不慌。
陆衡知道她才不可能傻傻的让记者刁难,这小姑娘挺有主意的,心里绝对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
饭后,傅承在港城的朋友新开了家夜店,叫他过来暖场。他带着元野江羽妙一块儿过去了,陆衡跟田时笙没去。
人家这俩要享受二人世界,自然不乐意跟他们这群单身狗混在一起。
道路上的车辆犹如长龙,川流不息。港城繁华地界的霓虹灯永不熄灭地交替闪现,照亮了整座城市夜空。
陆衡开车载着她慢速行驶在公路上,今晚的温度还挺舒适,不算太凉,降下车窗吹吹小风挺惬意。
“阿衡,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不急,等你后面两场演出结束。”
田时笙闻言立马急了:“不行,第二场和第三场演出是下周,你要是等我演完再走得再等一个多星期。你训练怎么办?冠军还要不要拿了?”
正在开车的陆衡侧眸盯着她焦急的模样,笑得散漫:“你对我拿冠军的事儿这么没把握?”
“不是啊,我当然相信你。可是就算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长期不训练啊,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停下脚步的时候,身后有千千万万竞争对手都在拼命超越你……”
听着她苦口婆心的劝诫他,还一本正经的讲起了大道理,陆衡觉得特有意思,笑得胸膛发颤。
“你笑什么笑,我说正事呢,你态度能不能端正点儿。”
他一脸玩味儿的舔了舔唇角,点头道:“听着呢,所以你这意思是要赶我走喽?”
“你明天必须回京城,好几天没训练了,手肯定都生了。反正首演已经看过了,后面的演出都是一样的,等我下周两场演完就回京城找你。”
“我不,说好你每场演出我都要送花的。”
“你能不能听话点儿?”
“不回去。”
“回不回?”
“不回。”
田时笙急了,抬手往他肩膀拍了下:“陆衡,你都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跟个小孩儿似的?MotoGP对每个职业车手而言都至关重要,你上点心好不好?”
“小孩儿?”陆衡低笑出声:“男人至死是少年听过没?”
神特么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家伙耍无赖还耍的理直气壮的,真想给他两下子。
“陆爷我有实力,能够做到爱情事业两手抓。”
她撇了撇嘴:“可是我现在没看到你抓事业,只看到了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陆爷。”
“啧,甜甜你也太狠心了。”陆衡一脸无赖样,又开始矫情撒娇:“我离了你就跟掉魂似的,你别撵我走嘛,好不好嘛?”
“少来这套,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当嘤嘤怪,也不嫌害臊。”
陆衡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个没皮没脸的癞皮狗。
田时笙还真是奇了怪了,陆衡在她面前是怎么做到身份随意切换的。有时候他能事事俱到,成熟起来像个老父亲似的。有时候又撒娇耍赖,幼稚的跟个三岁小孩儿一样。
第87章 今晚又得辛苦你了
为了哄这癞皮狗乖乖回京城训练,田时笙做了些小小的牺牲。答应他今晚“合法同床”,但是明早必须麻溜回京城。
陆衡听到“合法同床”四个字双眼放光,原本慢速行驶的车辆突然疾驰。他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迫不及待,一脚油门踩回了浅水湾别墅。
别墅佣人看见陆衡开车回来了,忙着就上去开车门,谁料陆衡先一步自己开门下来了。
“今晚休假,明早再来。”他一边开副驾车门一边跟别墅佣人说话。
佣人一听“休假”俩字儿,立刻偷笑会意。陆衡每回过来都会给他们休假,小两口不愿意让旁人打扰。他们都是老人精,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陆衡将田时笙从车里抱了出来,美人入怀的那一刻,他眉心不由得蹙了起来。
“怎么感觉抱起来又轻了些?”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含羞环视了一圈,佣人们还都没离开呢,她不好意思。
媚眼如丝,娇嗔道:“你放我下来啊。”
陆衡抱着不撒手,大步朝屋里走去:“我不在你身边没人哄你吃饭了是吧?再瘦下去人都飘了。”
“可是黛玉清瘦单薄。”她略显委屈的撇了撇嘴:“我既然饰演的是黛玉,总不能天天胡吃海塞吧?”
话里意思是告诉陆衡,她也不想啊,工作需要,都是为了舞台效果。
“那你下回演杨贵妃。”
……
别墅佣人得了命令,一个个脚踩风火轮溜之大吉。这美妙的夜晚就留给他们小两口慢慢享受吧。
陆衡一路将人抱进浴室,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扯了条毛巾垫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随即将她抱了上去。
田时笙坐在洗手台上,陆衡两手撑在她腰胯两侧,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
看着陆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田时笙不受控的呼吸紊乱,他眼里的侵略感丝毫不懂收敛。
“你干嘛?”她谨慎的往后挪了挪。
刚一动作,就被陆衡掐着细腰给搂了回来。
“不是你说的吗?今晚合法同床。”
“可是,这也不是在……床上。”她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但是我觉得这比在床上更舒服,一边做一边洗,干净。”他像个无赖似的轻哂,眸色渐沉:“甜甜,今晚又得辛苦你了。”
“可是我……”她的话刚出嗓子眼,就被陆衡霸道强势的吻给堵了回去。
他吻得极度贪婪,从来不知餍足。
……
田时笙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卧室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向2。
浴室里待了三个小时,田时笙脸颊闷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似的,不光是脸,全身都泛着一层淡粉色。
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胸口处的斑斑点点吻痕更是淫靡潋滟。
两人身上都裹着一层薄汗。
湿滑,黏腻。
几缕发丝随意的贴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田时笙白天忙着舞剧首演,晚上又跟他做了体力活,累的腰酥腿软,眼睫还湿答答的,眼尾泛红,估计是刚哭过。
她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无力的窝在陆衡怀里。
“乖乖睡吧,辛苦了。”
陆衡这话听起来还挺有良心的,可他干的事儿挺没良心的。
哪有人这么不懂节制,每回开荤都得把自己撑死才甘心。
……
田时笙昨晚属实累够呛,睡得还特别晚,今天一觉醒来都已经是中午12点了。
房间里安静的要命,陆衡不在。
“阿衡,阿衡……”
她喊了两声,应声的是家里的保姆。
眼见保姆要推门进来了,田时笙迅速将身上被子一裹,她可不愿意让人看见光溜溜的自己满身吻痕。
“太太,先生一早就回京城了。他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家里佣人刚开始不知道他们已经领过证了,想着既然是未婚,那就还只是叫她田小姐,后来被陆衡骂了一顿,让他们全都喊太太。
田时笙重复了一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忽而笑出了声:“还挺信守承诺。”
说好的“合法同床”以后就回京城,果然乖乖遵守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保姆恭敬应道:“是,太太。”
看着保姆离开以后,田时笙才把身上裹着的被子给掀开,低头在身上检查了一圈。这些痕迹勾起了她昨晚的记忆,太羞耻了。
“过分!”田时笙语气亦嗔亦怒:“越来越不当人了。”
幸好最近几天没有演出,可以让脖子上的痕迹消一消。
……
洗漱下楼吃饭,看到了舞团团长发的通知,说是确定专访时间了,明天上午。
正吃着呢,打了电话过来。他今早五点多回的京城,现在刚下跑道,也正吃饭呢。
田时笙语气里勾着愉悦笑意问道:“某人还挺守信,值得表扬。”
陆衡闻言笑得恶劣,舔了下唇角,痞痞道:“不接受口头表扬,只接受肉体奖励。”
“你!”田时笙简直受不了他满口骚话,随时随地都能整出两句让她面红耳赤的言论。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带颜色!”
“行行行,不逗你了。”他正经了些许,问她:“睡得怎么样?”
“前半宿睡得不怎么样,后半宿还挺舒服的。”
听了她的回答,陆衡笑得胸腔发颤。
“那我跟你不太一样,我前半宿挺爽,后半宿挺没劲。”
刚刚才告诉他说话不要带颜色,这家伙又整上了。他没脸没皮,说也是白说,田时笙嗔怒着让他赶紧闭嘴。
“我说的实话啊,本来就是前半宿带劲,后……”
“打住!这个话题跳过,别再提了。”
再聊下去的话,颜色只会越来越深。
她转移话题问她:“你回去教练有没有骂你啊?好几天没训练,今天还适应吗?”
听着她的关心,陆衡扯唇轻哂:“你把心揣肚子里放好,你男人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臭屁,自恋。”田时笙粉唇轻勾,笑得分外明媚:“对了阿衡,你明天上午如果有时间的话,记得看一下我们团的专访直播,我觉得应该会挺精彩的。”
陆衡想起了昨天在餐厅里,江羽妙给他们看了田时笙的采访问题,一个比一个刁。他还挺期待他家甜甜是怎么回答呢。
既然她都说了会很精彩,那就一定错不了。
“行,我明天准时收看。”
第88章 搁这给我守灵呢?
黄昏时分,夕阳下的摩托车赛道被洒了层金色斑驳。车场靠近山里,山风阵阵袭来,带着些许凉意。
陆衡一身紧身皮质专业赛车服,身体各关节处都有硬壳护具,衬得他肩部挺阔。腰间的收腰腰带勒的很紧,腰身越发显得劲瘦。
那辆扎眼的粉色蝴蝶机车在赛道上驰骋,犹如一只穿了花裙子的山间野兽。
配上他屌炸天的车技,简直骚到没边儿。
因为前几天在港城耽误了些训练时间,惹的这个黑人教练不乐意了,又给陆衡加重了训练任务。
最近重点训练起跑速度和过弯速度,这算得上是整场比赛里最为重要的两点。
陆衡的过弯堪称一绝,国内很少有人能够超越。不过最近教练收集到了某个国外摩托车俱乐部的选手的训练视频,发现他的弯道过得比陆衡还6。
仔细对比过这位选手和陆衡的过弯速度,基本都会比陆衡快上0.02秒。赛场上分秒必争,冠亚之差往往都是这要命的0.02秒。
说实话,陆衡坐牢的这四年里,能力退减不少。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属实不易。
可这远远不够,MotoGP是国外顶尖大赛,高手如云。按照他如今的水平,距离冠军,还有点距离。
好在陆衡天赋极佳,又肯吃苦。只不过就是这心散了点儿,说白了就是心思不定,老想着些情情爱爱。
……
“咱陆爷真牛逼,我不相信还能有人比陆爷更有可能夺冠。”
“就是,真不明白为啥这老外整天耷拉着脸,陆爷都这么厉害了,他还有啥可愁的?”
“从吃完中饭到现在,陆爷可是一口水没喝,没命的跑,这老外也不说让他歇歇。”
“我真他妈无语了,这老外想把陆爷累死是吧?这都多久了还不让下来,又不是机器人。”
……
场外的车队兄弟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个个都在心疼陆衡臭骂教练。
在他们这帮人心里,陆爷就是神。
“陆,注意节奏!”教练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上的陆衡,手里还拿了个扩音器朝他喊着:“压住了再提速,别躁……”
或许是一下午的训练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此刻明显能感受到陆衡状态大不如前。
他压弯时,整个车身加上身体简直快躺到赛道上,角度几乎与地面齐平。
这样的极端角度下,速度依旧不减分毫。
教练见他这个状态,加上这个速度,整张脸极为担忧的拧在一起。
“陆……”没等他话喊出口。
摩托车前轮倏地一抖——
下一秒,连人带车甩出去十好几米,他毫无防备,失去平衡摔滚出好几个跟头。
机车跟地面剧烈摩擦,直接摔出火花来!
“陆爷!”
车队众人见状个个惊恐万分,纷纷跳下看台朝陆衡跑去。
摩托赛车本来就是一项风险极高的竞技运动,从事这项职业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赛道上摔车更是家常便饭。
陆衡以前高中时候也没少出事故,基本都是大伤没有小伤不断。
像今天这样可怕的意外头一回。
……
黑夜吞噬夕阳,银白月光挣破夜幕。秋季夜晚带着潮气,在空气中漫漫浸润,弥散出一种凄凉伤感的氛围。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酒精味道格外难闻。
病房里微微满满一屋子人,车队兄弟都在这儿了,守着病床上的陆衡,满脸担忧。
得亏陆衡住的是单间VIP,要不着满满一屋子兄弟都没地儿安排。
陆衡拧眉环视一周,看着满屋子大男人,略显无奈道:“干啥呢都?一个个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搁这儿给我守灵呢。”
“陆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跟咱们开玩笑。”
“散了散了,我没啥事儿。天儿也不早了,都回去。”
他这话一出口,病房里每一个人动弹。
“啧,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
“陆爷,咱们得守着你。”
万幸陆衡没伤到骨头,他身体着地的时候迅速蜷缩一团,减少了些受重伤的风险。
纵然如此,可毕竟是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摔出去的。这样的速度下,满身护具都显得无用。
陆衡也不是铁打的,膝盖磕伤,肩膀乌青,头盔受到撞击,导致颧骨鼻梁都有些冲撞痕迹。
“陆爷,你说嫂子也不在你身边,野哥顾着撩妹也还没回来,你这又受了伤,身边哪能没个照看的人。”
“就是,医生说你还得住院观察两天,脑CT还没出结果,万一你脑子摔坏了咋整……”
陆衡听到这话,扯起病床上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你他妈不会说话把嘴捐了。”
“呸呸呸!”他连着往自己嘴巴上打了好几下:“我说错了。陆爷脑子好使着呢,摔不坏摔不坏。”
“操,就不能盼我点好。”
说实话,他心里其实也挺怕的。摔车以后脑子里就像团浆糊似的,浑浑噩噩,还有点眩晕恶心。
身上虽然没啥大问题,就怕刚才那一摔给脑袋整坏。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千万别乱说,尤其不能传进我家甜甜耳朵里。到时候她肯定跟着着急,要是打扰了她演出,我拿你们试问。”
陆衡说完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还有元野,也别说了。人家顾着追小姑娘,没必要因为我这点儿破事儿影响他。”
一屋子人听了陆衡的话,面面相觑。敢情这哥都摔成这样了,第一个想的不是自己能不能顺利参加比赛,而是他家甜甜。
“陆爷,你操心操心自己吧。这一摔最起码十天半个月没法训练了,还有你那没出来的脑CT报告。”
他掀了掀眼皮,满不在乎道:“多大点儿事,至于吗?陆爷我明天就能正常训练。”
“走走走,都赶紧回去。再不走的这个月奖金全扣完。”
陆衡属实不愿意让他们跟着担心,主要是自己也没多大点儿事,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
一连撵了好几遍子,才算是把他们都赶了回去。病房里瞬间清净不少。
……
这帮人前脚刚出门,后脚电话就打了过去。
元野正陪着江羽妙看电影,看到车队兄弟打来的电话,反手就是一个挂断。
“谁啊?”江羽妙侧眸看了元野一眼问道。
他调了静音,漫不经心答道:“没谁,闲杂人等。”
说着给江羽妙递了奶茶到嘴边:“来,喝两口。”
好家伙,你衡哥摔的躺医院了,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美人笑。
医院病房门口这群人给元野打电话没打通,动了去跟田时笙说的心思。
“嫂子电话谁有?”
“这他妈谁敢有啊!”
“陆爷在医院躺着,身边没个至亲至重的人陪着哪行,怪可怜的。”
“估计野哥这会儿有啥重要的事在忙,咱们过会儿再打一次试试。”
“成,那就过会儿再打。先别让嫂子知道,听说她那舞剧还挺重要的,要是打扰了她演出,陆爷肯定得炸。”
第89章 我媳妇儿说我是奇珍佳肴
电影散场以后,元野陪着江羽妙刚从影厅出来,电话又打进来了。
“啧,这孙子净打扰我办正事儿。”他略显不耐烦的按了接听键:“怎么个事儿?”
“卧槽,野哥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急得不行:“陆爷今天训练摔车了,人在医院,还挺严重。”
“你说什么?”元野心里猛然大惊,握着手机的大掌不自觉收紧:“谁摔了?”
“陆爷摔出十好几米,身上好几处伤,老吓人了!脑CT报告刚出来,医生正在看。”
原本没多大的事儿,被他们一咋呼,说的夸张的不行。
“你他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怎么还扯上脑袋了?医生怎么说?”元野一边说话一边迈着急切步伐朝外面走。
“我……我一开始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啊!”那边语气有些委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江羽妙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跟着着急。
“我现在带你去找嫂子,咱们赶紧回去看看衡哥,人在医院了。”
话音刚落,元野猛然想到明天上午还有专访,一个采访,一个被采访,肯定没办法回京城。
他拧眉“啧”了声:“不行啊,嫂子这边一堆事儿,肯定走不开。”
“陆衡出事了?严不严重啊?”江羽妙心里直打颤。
竞赛摩托车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万一陆衡真的出了意外,以后缺胳膊少腿,又或者是脑子摔得不好使了,到最后受苦受罪的还是她家笙笙。
“不太清楚,总之我现在得赶紧买机票回京城,你先别告诉嫂子吧。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怕她跟着干着急。”
元野把江羽妙送回浅水湾别墅以后,一刻也没多停留,立马又往机场奔。
……
江羽妙刚进门,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田时笙,只不过她心思好像不在电视上。
“笙笙,你看电视怎么还发呆啊?”江羽妙出声喊了她一声。
突然的一道声音令她回神。
“你跟元野看完电影了?”
“对啊。”江羽妙心里装着陆衡的事情,还瞒着田时笙,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属实也挺担心的。
“笙笙你怎么了,感觉精神不太好啊?”
注意到田时笙的状态,江羽妙关心道:“哪里不舒服吗?”
她轻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傍晚时候坐在这里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做了个挺可怕的梦。”
“醒来之后胸口就闷闷的不舒服,奇怪的是我刚刚梦见的啥也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心里就一直幽幽发紧。”
江羽妙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多想,只是个梦而已,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陆衡在京城摔车了,田时笙在港城心神不宁。有时候心灵感应的确也是真的。
……
元野落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元野着急忙慌的打电话问了车队兄弟,确定陆衡的脑CT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落地。
身上的伤好好养养也就没事了,哪个职业车手不带点儿伤。
辛好没事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田时笙了,元野都能哭死。简直不敢想象他衡哥顶着一张帅到掉渣的脸变成傻子是什么样。
……
次日清晨,田时笙跟江羽妙早早的就起床了。江羽妙看到元野半夜给她发的微信,说明了陆衡的情况,她才安心。
“怎么了妙妙?”俩人正吃早餐呢,田时笙见她不动筷子,一直盯着手机,出声问道:“跟谁聊天呢?”
“没谁,就元野。”她含糊答道:“昨晚车队有点急事,他连夜回去了,我问问处理好没有。”
听到这话,田时笙放了手里的汤勺,心里隐隐不安:“车队出事了?怎么回事,怎么没听陆衡跟我说?”
“一点小事儿,已经处理好了。元野具体也没告诉我。”江羽妙眼神控制不住的左右闪躲。
她赶紧岔开话题:“赶紧吃饭吧,车队没事,别担心。一会儿还有采访,笙笙你打扮漂亮一点,十二团首席都在呢,你必须得艳压全芳。”
她匆匆吃了几口以后就慌慌张张离开了,那边同事在催了。
“笙笙,我得先走,要跟同事们对接流程。”
“行,那一会儿见。”
……
送走江羽妙以后,田时笙给陆衡发了条微信:【听说车队出事了,都处理好了吗?】
虽说江羽妙告诉她没啥大问题,到她总归不放心,也没听陆衡跟她说起。
陆衡几乎是秒回,发了条语音过来:“有你老公在,能出什么事儿。”
病床旁边坐着的元野不屑轻嗤:“衡哥你真能装。”
他嗔怒道:“这医院又不是我乐意躺的,都是医生小题大做。”
“赶紧的赶紧的,把电视给我打开,一会儿还得看我媳妇儿采访。”
元野闻言,“嘿嘿”笑了两声:“巧了,我也要看我媳妇儿采访。”
……
田时笙听到陆衡的声音,从昨晚一直不安稳的那颗心才算平静。仔细想想也是,有陆衡在,能出什么事。
早饭以后,上楼简单打扮了下。田时笙底子好,平常不太刻意打扮自己,毕竟气质在那撑着呢。
今天需要上镜,舞团演员们肯定个个都会精心打扮。她肯定也不能太过随意,化了个淡妆,在衣柜里挑了套风格偏轻熟的浅色套装。
收拾好以后差不多也到点儿了,一会儿采访还有好戏上演呢。
她在路上的时候给江羽妙发了消息过去:【妙妙,一会儿你不要负责采访我,我的采访问题是谁提出的就让谁来采访。】
【笙笙,你真要回答那些恶心的问题啊?】
【那当然,要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
采访现场,舞剧《红楼梦》的主创团队尽数到齐。站在田时笙旁边的安曦还略显友好的朝她微微一笑。
田时笙也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自然也不会跟她记仇。
一系列官方流程一条一条进行着,最后迎来了个人专访。
舞团团长和编导老师的采访结束以后,就轮到了各位主演。
要说江羽妙她们报社文娱组的人还真是会挑事儿,竟然把田时笙和安曦安排到一起进行采访。
网上早就有风言风语说她俩争角色,关系不合。所以说这些媒体记者们是懂观众喜欢看什么的。
采访她们俩的是一个小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这提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刁钻刻薄。
“田老师,您和陆衡先生早就已经官宣订婚了。可是最近又听说您跟安曦老师的男朋友有些不太好说的关系,这是真的吗?”
田时笙很轻的笑了下,要说这记者还真是有点儿蠢,她跟安曦都在这儿呢,也不怕得罪人。
此时此刻,医院病房里,正收看直播陆衡,正期待着田时笙的回答。
电视里,田时笙抬着长睫直视记者,嘴角虽是勾着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语调柔缓,不急不忙的的轻启粉唇:“一桌奇珍佳肴和一碗烂菜馊汤,你喜欢吃哪样?”
面前的记者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她觉得田时笙这问题问的属实好笑。
“当然是奇珍佳肴,田老师这问题问的属实幽默。就是就算是猪狗牲畜也分的清好坏,怎么会喜欢吃烂菜馊汤呢。”
田时笙轻笑了声,那双桃花眸里划过一瞬嘲弄:“是啊,既然你都已经替我回答了,我还有必要再说些什么吗?”
这个回答传进陆衡耳朵里,立马给他整笑了。要说还是他家甜甜会的多,这比喻真形象透了。
“卧槽牛逼啊,嫂子这是拐着弯儿骂那姓杜的人渣是烂菜叶子呢,666!”
陆衡眉宇间洋溢着得意,一脸臭屁的跟元野显摆:“听见没,我媳妇儿说我是奇珍佳肴。”
第90章 想秀恩爱是真的
第一个采访问题问出以后,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抿嘴偷笑。有时间真得好跟首席田老师好学学这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本事。
采访团队里的江羽妙默默朝田时笙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她家笙笙就是有主意对付这种别有用心的小记者。
这话骂的让安曦心里也挺舒坦,姓杜的是个人渣,如果不是因为田时笙这件事,估计她还要被继续骗下去。
“这位记者姐姐,我从未有过男朋友,你刚才话里说田老师跟我男朋友有不太好说的关系,那么我想请问,您觉得我男朋友是谁?”
安曦的话让记者哑口无言,的确,她从没官宣公开过自己的恋爱关系。
纵然很多人都看到过她跟杜氏集团的少爷出双入对,但未公开,那就说明是杜家那位不愿意承认。既然如此,这个小记者当然不敢随便将他们的关系宣之于口,毕竟杜家不是她能得罪起的。
“我……呃……我也是听说,就是不清楚,所以今天才来向二位老师求证来了。”记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求证?”安曦皮笑肉不笑了两声:“那现在得到答案了吗?”
“得到了得到了。”她连连点头,慌的不行。今天的采访好像跟她原本设想的不一样。
“你是怎么回事?身为正儿八经的记者,怎么净干些狗仔的勾当。好好的舞剧专访,被你搞得乌烟瘴气。”安曦极为不悦的瞥了记者一眼,怼起人来一点不客气。
原本因为姓杜的那事就烦,竟然还有人出来拿着这事儿大做文章,还妄想以此来博取流量。这不妥妥撞安曦枪口上了吗?
不是都说安曦心傲无脑,整天以男朋友为尊。又因为田时笙演了黛玉心里嫉妒,加之男朋友对田时笙有点意思,导致她跟田时笙不共戴天吗?
照这样来说,看到田时笙被为难,她应该跟着一起踩两脚,最好再对着镜头掉掉眼泪诉诉苦才对。这样的话,这次采访不就能火起来了吗?
挑事儿的记者想要的结果就是让她俩在镜头前撕起来,这才是观众想看的画面。
看着记者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田时笙出声提醒道:
“继续啊,你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她笑若春风,语气和善的跟记者说话。毕竟她最想回答的问题还没问到呢。
刚才被呛的记者脸色黑沉的难看,强装震惊的继续采访。
田时笙看到记者被怼,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原本这是舞剧《红楼梦》的专访。这记者非要问一些跟舞剧不相关的问题,她们是舞蹈演员,没义务回答这些隐私八卦。
既然记者非要不遵守采访规则,那自然得让她吃吃瘪挨挨骂才行。
采访记者迟迟没问出第二个问题,事情跟她预料中的样子偏离太多,田时笙和安曦的关系也没像传言中的那样水火不容。
“怎么了?你自己写的采访题卡自己都说不出口吗?”安曦直接伸手从记者手里把提问手卡抢了过来。
“你未免也太不专业了,一场简简单单的采访都弄不好,业务能力不行的话就回去好好历练历练再出来办事。”
安曦说完,垂眸盯着手卡上的问题读了出来:
“听说您和田老师关系不合,甚至在舞团动过手,请问安曦老师,这件事情况属实吗?”
她淡声轻笑,自问自答:“田老师在专业能力上领先一众青年舞蹈演员,我们大家都很敬佩。田老师私底下人也和善温柔,跟我们在一起排练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相处的特别好。”
安曦话音刚落,舞团其余演员都极为赞成的点头附和。安曦这个问题回答的很中肯。的确,田时笙在大家心目中得形象就是如此。
记者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略显焦急胆怯的朝田时笙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都说田时笙脾气好,她应该是希望田时笙能制止安曦不要再继续读下去了。
田时笙装作看不懂她眼神的样子,耐心的等着安曦读出下一个问题。
她是脾气好,可又不代表她没脾气。
这采访本来就是这个小记者故意挑事,正经采访不好好办,净整些有的没的。写出这些问题的是就应该想到现在的局面。
大家又不是傻的,真以为所有人都要按照你设想的套路去走?
“第三个问题,还是问田老师的。”安曦看了眼手卡,又看了看田时笙。
田时笙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只管读就是了。
“田老师,网上有人说您和未婚夫陆衡长期分隔两地,感情出现了危机,请问是真的吗?”
……
此刻病房里的陆衡长指交叉,轻轻摩挲着。饶有兴味的等着看他家甜甜是如何澄清谣言的。
只见直播里的小姑娘纤眉微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随即一边操作着一边笑着说道:
“麻烦稍等我一分钟。”
大约半分钟左右,她看着手机屏幕,满意勾唇:
“我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家请移步微博。”
说罢,现场众人纷纷拿起了手机。
正收看直播的陆衡点迫不及待的招呼着元野:“快快快,手机递给我。”
从元野手里接过手机以后,刚打开微博,就看到了田时笙于“刚刚”发布的一条动态:
【澄清一下,感情危机是假的,想秀恩爱是真的。】
配图:两张交叠在一起的红本本
一瞬间,陆衡整颗心都快飘上天了。
他原本以为田时笙没提公开的事是怕影响事业,所以他也就没多问。
谁成想是憋着放大招呢。
外面风言风语的在传他俩分隔两地感情出现危机,结果今天当事人在采访中直接甩出结婚证。
谁说他俩感情不和?谁说她跟别人男朋友不清不楚,赶紧火速出来打脸。
微博底下的评论区炸了锅,某些不看好他俩感情的网友,此时此刻被这两张结婚证打的脸颊发疼。
“这位记者老师,你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她语调轻缓柔和:“既然记者老师对我们小两口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等我们确定婚期以后,一定给老师送张请帖。”
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小记者把娱乐圈那套带到她们舞蹈圈子里来,这场采访非得拿她们的私生活和感情问题来大做文章才算圆满?
“多谢田老师美意,祝您和陆先生白头偕老,琴瑟和鸣。”小记者不敢直视田时笙的眼睛,心虚的不行。
她眼尾轻勾,粉唇张合:“一定会的。”
第91章 自己老公自己疼
这场采访真可谓是精彩绝伦,比采访更精彩的是港城娱乐影视行业在今天换了主。
从前的杜家是港城影视行业的巨鳄,当下大火的影视ip都握在杜家手里。作为港城娱乐行业最大的资本方,也难怪姓杜的人渣敢如此猖狂。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杜家昔日的荣光就此烟消云散。
田时笙不知道田世琛用了什么办法,只知道田家和傅家于今天上午十二点钟宣布,共同收购杜氏集团。
田家的商业版图虽说极为广泛,可也从未涉及到影视娱乐这一方面。而傅家不同,它恰好是京城声名俱盛的娱乐公司。
……
“咱们一会儿吃什么啊?”江羽妙挽着她的手往外走:“今天采访这么顺利,那个骚扰你的人渣也倒台了,必须好好庆祝庆祝啊?”
“我记得附近有家……”话没说完,就被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谁打的啊?”江羽妙笑嘻嘻的凑近了去看她手机上的来电提示。
下一瞬,眸光黯淡了些许。江羽妙笑得有点不太自然:“你哥,快接吧。”
她说完就往旁边退了几步,估计是不想听到田世琛的声音。
田时笙檀眉微蹙,有点担心的看了眼江羽妙。她不确定江羽妙现在对田世琛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江羽妙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自从江羽妙知道许蒂的事情以后,她跟田世琛就极少见面,就算见了,也格外疏远。
见田时笙迟迟没接通,她轻笑了声:“赶紧接电话啊,你老看我干嘛?”
田时笙顿了顿,按了接听键:“喂,哥。”
“我开车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
“你在港城?”
“收购杜氏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正好中午带你吃个饭,有段日子没见你了。”
田世琛估计是不知道她跟江羽妙在一起。
“可是我……”她下意识的看向江羽妙,她俩刚才还说着要一起去吃午饭呢。
“怎么了?”听到她迟疑,田世琛问道:“中午走不开吗?”
旁边的江羽妙朝她摆了摆手,示意田时笙不用管她。
挂了电话以后,江羽妙嘴角扯着笑:“去吧,我这边还得再忙一会儿呢,等下我跟同事一块儿吃就行。”
“妙妙……”
“喵喵喵,喵什么嘛?赶紧的,你跟你哥吃饭去吧,我还得处理工作呢!”
从前的田世琛于她而言,是心里偷偷暗恋的大哥哥,而现在真就只是闺蜜的哥哥而已。
可是田时笙知道,她并没完全放下。
……
中午跟田世琛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是陆衡告诉他的。
“哥,你真就因为陆衡一句话,就直接把杜氏收购了啊?”她有点儿意外。
田世琛天生就是当商人的料,跟傅家联合,仅仅数日就把港城娱乐行业的龙头企业给打趴。
商场上能够叱咤风云,情场上就显得过于拉胯。
田世琛坐她对面,手里正慢条斯理的切牛排,语调淡淡:“不是因为陆衡的一句话,而是因为陆衡这句话是关于你的。”
“他说杜家那个不成器的二世祖调戏你,说他能做的只是让那混蛋受点儿皮肉之苦。但还不够解气,就求我也帮你出出气。”
“所以姓杜的被打真是陆衡做的啊?”
仔细想想倒也是,陆衡这么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人敢觊觎他媳妇儿,这不纯纯找打。
“再说了,哪有陆衡说的这么夸张,那混账顶多就是偷看过我几眼。”
话音刚落,田世琛手里的刀叉重重放下。脸色阴沉了几分,眉间紧锁:“还偷看几眼!看一眼就该把眼珠子挖了!”
“仗着杜家这点儿权势就想吃天鹅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小到大倾慕田时笙的男孩儿不在少数,除了她太过于高不可攀以外,更为重要的是身后有个不太好招惹的哥哥。
整日里护自己妹妹就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
“笙笙,你在这边出了这么大事怎么没跟家里说?我竟然还是从陆衡嘴里听到的。”他看起来有点儿生气。
田时笙眼神躲闪,这算什么大事。她跟安曦打架进派出所才叫大事好不好,幸亏陆衡没跟他说。否则这哥得炸。
“你别担心嘛,姓杜的真没把我怎么样。你跟陆衡一个把人打了,一个把人公司收购了。他不过就是个小渣滓,哥你没必要动气。”
田时笙跟他转移话题:“爸最近怎么样?我前两天给他打视频的时候感觉他精神挺好,闲的时候还老跟傅叔叔他们一起去钓鱼呢。”
“少扯别的,我跟你说,以后再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跟家里说。”他语重心长的叮嘱,像个老父亲似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田时笙朝他努努嘴,语气亦喜亦嗔:“你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啰嗦吧啦的。”
……
江羽妙处理完舞剧专访的事情以后,当晚就跟同事一起回了京城。她说是报社有工作派给她,挺着急的。
可是田时笙总觉得她是故意在躲着田世琛,毕竟田世琛要在港城待上几天。她整日都跟田时笙在一起,保不齐哪天就碰上了。
要真碰上的话,挺尴尬的,倒不如她回京城去,眼不见为净。
……
城市夜晚灯火浮华,交替闪烁的霓虹灯掩盖了月亮的皎洁宁静。
田时笙临睡前给陆衡通了个电话,俩人先说了杜氏集团的事儿,之后又回顾了今天的采访。
“甜甜,你还真是挺会给我惊喜的。那条微博直接给我整一愣,这么突然的甩了两张结婚证,也没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她听罢,笑声清脆:“领证的时候都没见你需要什么心理准备,这会儿要什么?”
“对了阿衡,我们舞团今天通知说下周两场《红楼梦》演完以后给我们休息一周,然后才开始全国巡演。正好休息的时候我回京城陪你训练。”
“啧,陪我训练?”他笑得痞气:“有你在身边陪着,那我必定专心不成了。”
他的声音刚止,听筒里隐约传来一声不太真切的女声。
“陆先生,该换药了。”
陆衡立马慌乱的把手机捂进被子里,朝小护士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即便如此,可还是晚了一步。
“阿衡,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有人喊你换药,换什么药?”
她急了,在电话那头一声声喊着陆衡的名字。
“你怎么了?是不是训练受伤了?”
他安排了所有人替他保密,结果岔子竟然出在自己身上了。
“嗐,什么换药,你听错了。”他故作轻松,语气散懒:“你男人这么牛逼,小小训练能让陆爷我受伤?”
这么能装?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怪不得当时摔车嘴是完好无损的。
“我们打视频,我看看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都困了,关灯了。甜甜咱们明天再打吧,训练累死了都。”他在这儿东扯西扯,妄图蒙混过关。
“陆衡!”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严肃起来。
“你跟我说实话,伤到哪了?严重吗?”
他越是不说,田时笙就越是担心。偏偏陆衡还死不正经,压根不好好回答她的问题。
听筒里响起一丝低低的哭声,她抽泣着骂了他两句:“你个王八蛋,又开始自作主张了是不是?受了伤也不告诉我,这回又是为我好?”
听见她哭,陆衡心乱了。
“没事儿甜甜,就一点儿小伤而已,你别哭啊。”
田时笙嗔怒道:“你个笨蛋,别人家老公受了伤都会委屈巴巴的来找自家老婆心疼。偏偏就你,什么伤痛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陆衡听着她的哭声,心口一揪一揪的发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甜甜变成泪喇叭。
“乖乖的,咱不哭了。我真没事儿,不告诉你是因为怕耽误你演出。过两天就能回去训练了,没啥大事儿。”
此时此刻,他怎样安抚都没有用。田时笙才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她得亲自验伤。
“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京城。”她说着起身披着外套朝外走。
陆衡是真不愿意让她费心劳力,奔波两地太辛苦了。
“我知道你担心,但你过两天还有演出,你现在回来,到时候又得慌慌张张往回赶,多耽误事儿。这边有元野他们在呢,我挺好的,甜甜听话。”
可她态度坚决,一道清甜的嗓音灌入陆衡耳中:
“不要,不听话。自己老公自己疼。”
第92章 验伤
凌晨,天幕黑沉的看不见一颗星星。
落地京城机场以后,田时笙直奔医院,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挂念陆衡挂念的紧。
黑夜静谧,万物沉寂。医院的住院大楼在夜色里显得庄严肃穆,压抑的让人心里发怵。
田时笙最怕来医院,小时候因为早产的缘故,导致她身子特别弱。所以她的童年记忆基本都是关于医院,抽血打针吃药做理疗……
后来也是为了提高免疫力,田康送她去学舞蹈,锻炼锻炼身体。学了舞蹈以后,体质也慢慢好了起来。
……
十月底,枯枝被风吹得窸窣作响,就着道路两旁的路灯,田时笙找到了陆衡所在的住院二部。
刚到住院大楼底下,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元野。
“嫂子,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他迎上前去,带着田时笙上电梯。
陆衡这家伙嘴硬,死活不说自己住哪个医院。深更半夜的,属实不愿意让她折腾回京城。
还好元野是个懂事儿的,告诉田时笙陆衡在这里。还一直在楼下等着接她上去。
他觉得陆衡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让田时笙过来,可是心里一定也特别希望住院期间能有爱人陪在身边。
“他的伤真的没事吗?医生怎么说的?”
乘电梯的这半分钟里,田时笙心里隐隐发虚,真的很怕见到浑身是伤的陆衡。
“没啥大事儿,医生说了,明天最后一天住院观察,嫂子别担心。”元野长叹了口气:“衡哥这人就这样,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不告诉你也是不愿意让你着急,心疼你。”
九楼都是VIP病房,田时笙跟着元野来到了陆衡所在的病房。
轻轻推开一点点门缝,发现里面已经关灯了。
“已经睡了啊?”她压着声音问元野。
“不能吧,衡哥最近虽然不能训练,但他也没闲着,找了别家摩托车俱乐部选手的历次比赛视频分析,每天都看到挺晚的。”
田时笙跟着他推门进来,走进里面才发现陆衡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面前立了个平板。
指间香烟明明灭灭,薄荷烟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
“阿衡……”温软细腻的声线入耳,陆衡弹烟灰的手瞬间定住。
他骤然回头,心脏猛烈颤动几下,对上了田时笙那张清丽的小脸,在昏暗室内白的发光。
“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她的声线像是藤蔓一般,一路延伸至陆衡心里,将五脏六腑全给缠住。
他把手里的烟给掐了,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注意到田时笙身后站的是元野,他就知道,一定是这家伙告诉她的。
“你他妈欠抽?”
元野一脸委屈道:“衡哥,你……你就说,嫂子回京城看你,你高不高兴吧。”
高兴归高兴,可不该让他家甜甜大半夜还这么折腾。
陆衡牵起田时笙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捂了捂。
“甜甜你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是吧,都说了不让你过来。京城这两天降温了,也不知道穿厚点儿。”
元野见状识趣的偷溜出去了,临走前还特地帮他俩开了个灯。
陆衡是生怕田时笙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元野是生怕田时笙看不见他衡哥的伤。
要不然看不清楚的话,还怎么心疼?
……
病房里灯光大亮。
田时笙看清了他的脸,盯着陆衡鼻梁和颧骨处的淤青,眼圈发酸,心疼的不行。
冰凉的小手从他大掌之中抽了出来,触上陆衡脸上的伤口,带着颤音问道:
“还疼吗?”
脸颊处迎来她指间的柔软,陆衡神色一滞,随即轻笑着舔了下唇角:
“这算什么?就这点儿小伤还没你哥上回打的那拳疼呢。”
“撒谎,这可比我哥打的疼多了。”田时笙唇角抽动两下,很明显是在压抑泪意。
“你把衣服脱了。”
她这句话一出,陆衡立马笑得胸腔发颤:“甜甜,咱们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脱我衣服?这……在医院呢,不太好吧。”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这儿不正经,满脑子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她气呼呼的往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下。
手刚落下,就看到陆衡拧眉“嘶”了声。
“怎么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她吓得不行,满脸紧张的看着他难看的脸色。
“没,不碍事儿。”
陆衡肩膀处的伤是最严重的,被她刚才无意间一打,痛意直钻骨髓。
“对不起,我……”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住了。
“阿衡,你快把衣服脱掉,看看伤口有没有事。”田时笙自责的不行,她哪知道随手一拍就刚好碰到了陆衡的伤口。
“嗐,我媳妇儿这小手能有多重,就算一巴掌把我拍死,我心里也舒坦。”他忍着痛意,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跟她开玩笑。
这话一出,田时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死不死的?人在医院没出来呢,也不知道忌讳。”
她真想给陆衡来俩大嘴巴子,敢情有且仅有一次的生命在他这里就这么不值钱?
看着面前泪眼巴岔的小姑娘,陆衡瞬间怂了,再也不敢口吐狂言随便逞强了。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不死我不死,我长命百岁。”
“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得为了我惜命,除了不能跟人打架,也不许在训练时候受伤。”
听着她强硬的语气,甚至还带了点命令的口吻。陆衡觉得她凶他的样子咋就莫名好看,勾着唇角:
“啧,甜甜你有点儿过于霸道了,就算你是我媳妇儿,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职业车手哪有几个不受伤的,这要求有点太苛刻了吧?”
他眉眼漾着笑意,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好等着听她继续凶自己。
“你不听教训心里不舒服是吧?亏我还大晚上回京城看你,既然嫌我霸道,那我以后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受了伤就自己疼着受着,我可不会再心疼。”
很好,陆衡要的就是她这种语气,又娇又凶,跟个呛口小辣椒似的。也许是平常见多了她温温软软的样子,偶尔被骂一骂,看她生气也挺有意思的。
陆衡盯着她那张眉心紧蹙的小脸,哑声失笑:“真生气啦?”
伸手去拉她的小手,却被她赌气似的躲开了。
“想牵手的话就得让我验验伤。”她朝陆衡投去一个幽怨的小眼神:“快点儿。”
……
最后陆衡还是乖乖把上衣脱了,让她检查伤势。
强硕结实的身材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眼前,颇具视觉冲击效果。
陆衡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极具男人味儿。
坚实的左肩后侧有一大片淤青,甚至还隐隐发黑。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极为显眼,看着触目惊心。
“这么严重呢!”她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就一点儿皮外伤,没伤着骨头。”
他云淡风轻道:“涂两天药就好了,明天出院以后不影响正常训练。”
说着,陆衡伸手拿起上衣正准备穿上。
田时笙水葱一般的纤指伸了过去,制止了陆衡的动作。
“别的地方呢?腿上有伤吗?裤子也脱了。”
陆衡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动一道:“甜甜,你让我脱裤子,是何居心?。”
“又开始了是吧?”她拧着檀眉嗔他一眼:“整天没个正形,也活该你摔车。”
“腿上没伤,不用看了。”
“赶紧的!”
……
田时笙仔细看了看他受伤的膝盖,跟肩膀一样,也是淤青,膝盖一圈还有点儿发肿。
好在都没伤到筋骨,已经是万幸了。
他大咧咧的半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脱的只剩一件底裤,光溜溜的被田时笙正反两面检查了个边儿。
听着她絮絮叨叨在耳边说个不停,各种叮嘱。陆衡扬唇轻笑,原来这就是来意老婆大人甜蜜的啰嗦。
爱听,多说。
陆衡噙着坏笑盯她看:“检查完了?”
“嗯。”她点了点头,将床边的衣服递给他:“穿上吧。”
陆衡握着她递衣服的那只手,猛地往怀里一拽。
低沉磁哑的嗓音漫进她耳朵里,语气玩味恶劣:“急什么?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地方没检查呢。”
第93章 你不是挺喜欢给人戴手套吗?
次日清早,陆衡着急出院,一大早就让医生安排了复查。
“阿衡,你这么着急干嘛?咱们听医生安排不好吗?”田时笙站在床边帮他整理衣物。
“不好。我在这儿躺了这么多天,一点儿屁事都没有,这帮医生纯属忽悠人。”
他站在窗前,觉得今天天气还挺不错的,田时笙好不容易回趟京城,时间不该白白浪费在医院里。
他给元野打了个电话,让元野把他的摩托车骑来。
听到陆衡要骑摩托车,田时笙神色立马紧张起来:“你都没恢复好呢,干嘛这么着急训练?”
他扯唇笑道:“谁跟你说我要训练了?”
“我要训练的话直接就回车队了,干嘛还让他帮我把车骑来。”
“那你准备骑车干嘛啊?”
盯着她那张软嫩白皙的小脸,陆衡实在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笑得散漫:“今儿天不错,带你兜兜风。”
田时笙眸底带着期待:“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长指勾着田时笙被风吹乱的发丝,将它别到耳后。
“那为什么突然让元野帮你把摩托车骑过来啊?”
“你怎么一天到晚傻呵儿的,让他帮我把摩托车骑来当然是骑车带你去啊。”他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痞气张扬:
“你说说你,跟我在一块儿这么久了,也不说要坐坐我的车后座。敢情陆爷媳妇儿的专属福利你是一点儿都不想体验体验是吧。”
田时笙听着他的话,略微撇了撇嘴,娇声道:“那你也没说让我坐啊,我以为你们这种专业车手的摩托车都是不可以载人的。”
他低笑两声,眼神玩味道:“只要你说想,就算是火箭,咱也必须得让我媳妇儿坐上。”
田时笙一脸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哪个好人闲着没事儿坐火箭?
……
元野腿脚挺快,没多会儿功夫就把车给骑来了。刚好陆衡做完了各项检查,没等报告出来,他就要开溜了。
“卧槽衡哥,你一身伤呢,真确定要骑车啊?”
陆衡将手里的背包扔给他,里面装的是他这两天在医院的换洗衣物。
“东西拿回去,洗了。”
元野跟他妈大冤种似的,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衡哥你丧尽天良,你带着嫂子出去兜风,把我当苦力,良心不会痛吗?”
“怎么个事儿?你个寡王想跟着一块儿看我们两口子亲热?”
田时笙盯着元野一脸哀怨的样子忍俊不禁:“你别搭理他,他自己的衣服让他自己洗,帮忙带回去就行,辛苦啦。”
“嗐,这有啥的,嫂子客气了。”
三人一同乘电梯下楼,楼下车位那辆骚粉色的蝴蝶机车差点把田时笙眼睛给晃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衡的蝴蝶机车。她记得陆衡的专属座驾是酷到没边儿的哑光黑。
这……怎么突然把车搞的这么少女心?
一个大男人骑着辆骚粉色的摩托车上赛道,这不妥妥的“赛场第一骚”。
“阿衡,这是你的车?”田时笙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几分。
他眉宇间酿着些许得意:“怎么样?陆爷我自己涂的,是不是特牛逼?”
“不是。”田时笙拧眉不解:“你这是打算赛场上晃瞎对手眼睛?”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满脸写着嚣张:“机车搭配粉蝴蝶,赛车王者你陆爷。”
好一个“王者陆爷”!
……
临走前,元野像个老妈子一样再三叮嘱,瞅着陆衡颧骨和鼻梁处的淤青长叹了口气:
“衡哥,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把还带着嫂子,人家可没你抗摔。”
“嫂子你盯着他点儿,车速别太快,注意安全。衡哥那波棱盖子还没好利索,千万得小心点儿。”
“衡哥你可真能整事儿,我真怕你……”
元野话没说完,就被陆衡给打断。
“你他妈怎么比个女人还啰嗦?”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车上拿起头盔给田时笙戴上。
动作特轻,怕弄疼,又怕扯到她头发。
陆衡贴心的帮她调整好,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缓缓摇了两下脑袋:“没有。”
“那就行。”说着,又从车上拿了双手套递给她:“帮我戴。”
田时笙愣了一瞬:“戴什么?”
陆衡舔唇笑得痞气:“戴手套。”
“你自己不会戴吗?”
“不会。”他语气里的醋味儿根本藏不住:“我记得你不是你不挺喜欢给别人戴手套的吗?”
一句话,立马勾起了田时笙的记忆。
当初为了跟陆衡斗气,跟傅承假扮情侣,还帮他戴了手套。敢情这家伙一直记着呢!
“我什么时候喜欢给别人戴手套了?想不到你还挺记仇!”
陆衡淡嗤了声:“嘁,你想不到的多着呢。赶紧的,给我戴上。”
元野在旁边咧着个大嘴哈哈乐,这把又让他赶在吃瓜第一线了。
“衡哥,你心眼儿就针眼儿这么大。啧啧啧,几百年前的陈年旧帐还好意思翻出来。”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田时笙从他手里接过手套,瞥着他眸子里那股子酸到不行的醋劲儿,噗嗤笑出了声:“出息……”
看着田时笙贴心的帮自己把手套戴上,陆衡心满意足的扬唇:“怎么感觉我媳妇儿戴的比我戴的舒服呢?你说是吧。”
他朝旁边的元野扬了扬下巴,神气的不行。
元野无语的撇着嘴:“啊对对对,就你有媳妇儿,你牛逼行了吧!”
他简直不能看陆衡这出得瑟样儿,媳妇儿给他戴个手套,尾巴就翘上天了。
“你俩慢慢腻歪,我走。”
盯着元野走开的背影,田时笙眉眼弯弯的看着陆衡:“你看,你多气人,给你好兄弟都气走了。”
“要什么好兄弟,有好媳妇儿就够了。”
……
陆衡戴好头盔,搂着田时笙的细腰,将人抱到车上。突然失重的她被吓了一跳,从嗓子里低呼了声。
他跟着跨坐到了摩托上,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扭头朝身后的小姑娘说了声:“搂紧。”
田时笙感受着身下摩托车启动传来的剧烈震感,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腰。
臂弯内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宽阔肩背迸发出的力量感。
感受到她从后而来的投怀送抱,陆衡拧着眉头咬牙暗骂了声。
这他妈身后贴了个娇软绵柔,身娇体软蹭的他身下发紧。果然,这小姑娘跟蛊似的,一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钳握车把的大掌拧动油门,车子像头野兽似的猛地窜出。
第94章 还望佛祖疼我
田时笙被陆衡的速度吓到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甩飞出去似的,她两只手臂死死缠住他劲瘦坚实的腰身。
这是田时笙第一次坐他车后座,第一次感受重型机车的疯狂。道路两旁的景物一瞬瞬飞快闪过,模糊成了残影。
田时笙发誓,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摩托车一个极速过弯差点没把她心脏病吓出来,惊恐呼叫的声音都被呼啸而过的风声给尽数吞噬。
她搂在陆衡腰间的那双手疯狂拍打着他的腹部,示意他赶紧停下来。
“阿衡,太快了,太快……”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听见没有,反正手里的油门拧的更猛了几分。
高速疾驰的摩托车在城市里穿梭,渐渐的越走越偏,来到了郊区山路。
进了山路,他才把速度给降下来,主要是怕颠着他家甜甜。
“你故意装没听见是不是?让你慢点,你非逞能似的开的更快。”她脑袋趴在陆衡耳朵边上喊道:“讨厌死了。”
他眉眼弯了下:“你不是说再快一点吗?”
“太快”和“再快”分不清?
“我懒得理你,真活该你摔车。”
车速慢下来以后田时笙搂着他腰的手没这么紧了,还腾出一只手扶了扶头盔。
感受到腰间松了,陆衡猛地拧了把油门。惯性作用下,田时笙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撞在了他后背上。
他后背迎来了两团绵软,实实在在的贴在身上。
身下摩托车剧烈震动,惊得她又把两只胳膊死死缠在了陆衡腰间。
“你要干嘛!”她又急又气,简直要恼死他了。
陆衡哑声失笑,降了速度跟她说话:“都跟你说了要搂紧,得乖乖听话。”
……
田时笙这一路上被陆衡耍了好多次,这家伙就是欠儿的慌。
车速快,也没花多长时间就到地方了。
陆衡带她来了京郊“清觉寺”,看着面前端庄肃穆的黄墙红瓦,远远的听见寺庙里有诵经木鱼的声音。心底不由得起了股敬畏之感。
“你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了?”她跟着陆衡进去,踩着山石台阶,进入殿内。
“祈福。”
田时笙抬眸看他一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祈福了?
“清觉寺”里有三大殿,求平安的“万佛殿”,求事业的“财神殿”,以及求子嗣的“送子观音殿”。
其中最为灵验的就是寺里的“送子观音殿”,正因为过于灵验,导致很多人都不敢随便来求。
……
寺里香客来往不觉,香火极盛。尤其是“财神殿”,门口排了长队,都是等着求事业的年轻人。
“阿衡,我们求什么?”她眨着水凌凌的眸子望向他。
“求平安。”
陆衡拉着她进了“万佛殿”,殿内的佛像端坐在上,供台上供奉着满满香火油灯。扑面而来的檀香味道莫名让人心静。
陆衡态度严肃正经:“我从事的行业属于高危,指不定那天就出了大意外。偏偏身边儿有个爱哭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见不得我受伤。可赛场风险不是我能操控的,所以只能来求求这满殿神佛,求神佛保佑,让我次次都能平安从赛道下来。”
他弯膝跪下,因为膝盖有伤,跪下变的格外艰难,强忍着膝间痛意,跪的笔直。
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桀骜陆爷此刻正满心虔诚,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跪在佛前,求神佛庇佑。
庇佑他家甜甜永远都不再为他落泪,不再为他心焦,不再为他担惊受怕。
愿神佛偏爱,赐他们一个岁月静好,安乐无忧的后半生。
他给满殿神佛敬了香,语气虔诚:“我陆衡今生今世只求佛祖这一件事,还望佛祖疼我。”
……
从“万佛殿”出来以后,陆衡陪着她在寺庙里逛了一圈。
“清觉寺”以清泉、古树、玉兰、环境优雅而闻名。寺内共有古树160株,有1000年的银杏、300年的玉兰、古娑罗树、松柏等。
寺里还有景观八绝:古寺兰香、千年银杏、老藤寄柏、鼠李寄柏、灵泉泉水、辽代古碑、松柏抱塔、碧韵清池。
俩人最近一个比一个忙,好不容易抽了一天时间能出来逛逛。既然都来了“清觉寺”,不把这么美的寺院逛个遍简直可惜。
逛了挺久,田时笙走的两脚发软,小腿肚子都隐隐发胀。
注意到身边小姑娘越走越慢,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陆衡侧眸问道:“累了?”
她点了点头,嗓音温浅绵柔:“可能是鞋子有点硬,脚腕疼。”
“那就休息会儿。”他牵着人在一颗大梧桐树底下的石凳坐着。
田时笙刚坐好,陆衡就攥着她的脚腕把她两只小腿搭在自己腿上,开始帮她按摩起来。
注意到陆衡的动作,田时笙瞬间慌乱起来,制止了他。
“这是在寺庙里呢,不太好吧。”她很谨慎,觉得佛家重地不是他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陆衡不以为意,他掀了下眼皮,把她的两只小腿拽了回来。手上不轻不重的按摩着。
“有什么不好?佛祖看见我心疼自己媳妇儿,只会觉得我是个绝世好男人。看着咱们如此恩爱,佛祖肯定会成全我今日所求。”
你别说,她这两条小腿被陆衡按的还挺舒服,也没刚才那么酸胀了。
“陆师傅手法可以啊。”她笑意明媚的夸赞道:“既然你按的这么好,那就奖励你每天都按吧。”
他语调宠溺:“成,奖励的是我,得便宜的是你。”
……
在寺里逛了一下午,还吃了顿斋饭。
日落西山,金色夕阳洒遍,寺院每个角落,像是拢了一层佛光似的。
田时笙跟着陆衡朝寺院大门去,寺里六点闭寺,现在已经不接香客了。
走回正殿,田时笙看着“送子观音殿”的牌匾,突然想起了别人说“清觉寺”最灵验的是这里。
说实话,从前的田时笙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幻想。作为一名舞蹈演员,她对自己一直的身材管理极为苛刻。她才不愿意让自己因为生孩子身材走样,所以丝毫不期待自己将来会有个什么样的宝宝。
更因为妈妈在生产当天离世,导致她对怀孕生孩子极为恐惧。
可她跟陆衡在一起之后,时常会多了些许幻想。幻想着如果他们有孩子的话,是像他还是像她;宝宝会跟迟到大王在院子里玩耍追逐;田康抱着外孙举高高……
就跟中邪似的,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会奢求幻想更多的幸福。
经过“送子观音殿”旁,她有抬眸看了眼陆衡。
“阿衡,听说送子观音殿特别灵验,咱……”
“不求。”陆衡拒绝的十分干脆。
他拉着她往寺门外走,一点不带停留的。这个举动显然是令她没想到,陆衡好像没打算跟她要孩子。
再三犹豫之下,田时笙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阿衡,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孩子啊?”
“是。我爱的是你,我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也是你,孩子不是咱们生活里必须要出现的角色。”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脸,眸子里漾着化不开的心疼:“生孩子太疼了,我舍不得。”
陆衡心疼她,心疼她刚出生就永远失去了妈妈。虽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很发达了。可无论如何,终究还是没办法将风险完全规避。
她怀孕期间的各种不适陆衡也没办法替她承受。就算说的再好,做的再多,把她照顾的再无微不至,也没法感同身受。
更重要的是,陆衡知道她妈妈是为什么离世的。田康当初没能留住妻子,看着挚爱在自己面前没了呼吸的那一刻,他有多么痛苦无助,谁也不知道。
陆衡不愿让她承受任何风险,就算她愿意也不行。
第95章 自作自受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陆衡的态度表现的很坚决。
不生。
作为一名舞蹈演员,事业的黄金期就这几年。田时笙是京城舞团最年轻最有实力的首席演员,她前途大好。
陆衡知道她爱舞如命,才不愿意让她在事业最鼎盛的时候退出舞坛生儿育女。
“阿衡,我的意思当然不是现在生孩子啊。我的意思是过几年再……”
“过几年也不生。”陆衡语气温柔:“干嘛非要生孩子,咱们现在就挺好的,你不是说迟到大王不就是我儿子吗?”
田时笙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下:“这不一样嘛,你难道不想看看咱们俩生的宝宝长什么样?不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想知道宝宝喜欢跳舞还是摩托车?”
“不想。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他扬唇轻笑:“对你啊。”
“甜甜我跟你说,你现在别想这些。反正我是不愿意让你受这个苦的,咱俩的爱情不需要靠生孩子来证明。你和我都才二十二岁,就算是生,也绝对不是现在。”
陆衡看得出来她想要宝宝,自己当然会尊重她的意见。但他还是希望田时笙能够听他劝,放弃这个想法。
“你现在该想的不是生不生孩子,而是把你的全国巡演圆满完成。然后筹备起咱们的婚礼,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暖阳春日看蝴蝶吗,那咱们的婚礼就定在明年春天好不好?”
陆衡把注意力给她转移出来,俩人从生孩子这个话题谈到了婚礼筹备上。
回去的路上,陆衡车速没有太快,跟她边走边聊,聊他们俩的婚礼。
……
田时笙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回港城,因为还有演出,提前一天回去休整休整。
上飞机前,她再三叮嘱,对陆衡是一百个不放心。
“你记得每天按时涂药,训练也必须量力而行,安全最重要……”
无论她说什么,陆衡都是笑着点头。
“我等我这两场演出结束以后就带着迟到大王回来陪你。”
“好,我等着你们。”陆衡揉了两下她的头发,眼神酥到拉丝:“去吧,起落平安。”
田时笙此时此刻真的很希望能有任意门随意穿梭,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都跟她家阿衡在一起了。
……
刚上飞机,正准备把手机关机。突然被手机屏幕弹出来的一条头条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京城市委书记杨山落马!!!】
她不由得一惊,点开推送词条看了眼。
市委书记杨山涉嫌刑事犯罪,官商勾结,与“陆氏建筑”合谋国家公款。
田时笙快速浏览了遍头条文章,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陆家。陆家作为京城最大的建筑公司,承接了政府多项工程。
政府大楼、市公安总局、法院、检察院、市体育馆,文化中心……
基本上京城所有的政府工程招标都被陆家招走,无论是翻新工程还是建筑工程。因此也让“陆氏建筑”成了整个京城建筑行业的领头兵。
可如今却被查出陆家跟市委书记杨山勾结,在建筑材料上以次充好,虚高报价,从中作梗。双方昧着良心,违背法律,贪污国家拨下来的建筑公款。
市委书记杨山这些年总共贪了国家公款十九亿,这些还不包括他收受贿赂的赃款。陆则山能在政府招标中次次中标,必定都是杨山的“功劳”。
“这位小姐,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空姐过来轻声提醒田时笙。
“好的。”她说着把新闻页面退出。
在飞机上的这三个多小时,她一直在想陆家的事。市委书记杨山已经落马,陆家绝对也跑不了。
再怎么说陆衡也是陆家人,他跟陆则山是有血缘关系的。如今陆家出了事,她怕陆衡会受到影响。如果陆则山和陆径被定了罪,势必会影响到陆衡的情绪。
她不在乎陆家怎么样,更不在乎陆则山和陆径怎么样。她在乎的是陆衡。她怕有人说闲话,她怕这些舆论会影响到陆衡。
……
陆衡刚送走田时笙,前脚出机场门,后脚就接到了陆则山打来的电话。
他倒是挺意外,自从田时笙生日会以后,他跟陆则山再也没见过面了。
这几个月倒是清净。
没兴致搭理陆则山,他直接拒接。
结果那边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一直没完没了的往他这儿打。
陆衡觉得好笑,当初陆则山扬言从今以后没有他这个儿子的时候,那叫一个硬气。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憋不住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呦,这不是陆董吗?怎么,您这是打错电话了?”他唇角挂着抹嘲讽笑意,语气阴阳怪气。
电话那头的陆则山态度有些反常,竟然出奇的和善:“阿衡。”
听到这个称呼,陆衡前年吃的饭都要被恶心出来了。“阿衡”也是他叫的?
“老东西,你脑子没病吧?”
陆则山被他毫不留情的怼了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随即强压着心底怒意,将火气给压制回去。
“阿衡,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咱们父子俩挺久没见了,你有空回来一趟吗?”
陆衡越听越不对劲,陆则山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你要是再装,我就挂了。”
“别别!”听到陆衡要挂电话,陆则山慌忙制止。
“我今天拉下脸给你打电话的确是有求于你。”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衡淡嗤,他倒挺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陆则山觍着脸来求他。
“阿衡,咱们陆家出事了,你哥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陆则山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陆衡只觉得他们父子俩自作自受。
“老东西,你不会觉得我有本事能把陆家从这件事里给择出来吧?”他觉得离谱至极,陆则山未免也太高估他了。
“我知道你和元副书记的儿子关系挺近,我想让你联系一下元副书记,让他想办法救救咱们陆家。如果元副书记办不到的话,你就去求求田家,田时笙的表舅爷是中央纪委书记……”
话音未落,陆衡愤愤将电话掐了。
看来陆则山真是山穷水尽了,都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了。
陆衡自己都不知道田时笙有个当中央纪委书记的表舅爷。陆则山倒是把田家人脉关系摸得一清二楚。
陆则山当初有胆子跟杨山合谋国家公款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现如今,陆家最大的保护伞已经落马,陆则山自然急成热火上的蚂蚁。
说起来,陆家能有眼下的辉煌,少不了当年陆衡外公对陆家的扶持帮助。而港城容家出事的时候,陆则山只想着如何从容家捞得更多利益,拼了命的从容家吸到最后一口血。
容家败落以后,他对陆衡妈妈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时常打骂不说,甚至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想着陆则山做的种种恶心事,陆衡打心眼儿里觉得陆则山落得今日下场,都是他应得。
他这个人没底线,没道德,甚至连国家法律都视若无睹。陆径跟着他学了个十成十,他们父子俩胆大包天,侵吞政府工程款,以次充好,虚高报价,贪污行贿。
如此种种,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第96章 筹备婚礼
田时笙飞机落地以后立马给陆衡打了电话过去,问了陆家的事。
陆衡只让她不用担心,陆家的事情自有公检法处理。
他跟“陆氏建筑”没有任何关系,也从没担任过任何职务。如今还得感谢陆则山没给过陆衡一分股份,倒也替他省去了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陆衡对陆则山本身就没太多父子亲情,都说父爱如山。他从来没尝到过半分父爱的滋味,就算陆则山定罪入狱,陆衡也不会觉得山塌了。
送走田时笙的当天,陆衡就回了车队训练。元野自然是知道了陆家发生的事情,他问过陆衡,需不需要让他爸联系人脉拉陆家一把。
陆衡拒绝了,并表示希望有关部门能够秉公处理,该罚款罚款,该坐牢坐牢。
他还让元副书记帮忙留意着陆则山的举动,陆则山最近正在求爹爹告奶奶帮陆家洗罪。如果他敢的话,陆衡不介意亲手写封举报信送他下地狱。
……
他伤还没好,训练强度仍旧只增不减。这可把元野心疼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出了什么意外。陆衡只说他自己心里有数,让车队兄弟都别担心。
田时笙在港城的第二场第三场《红楼梦》也都要出的很顺利。黛玉一角让她名声大噪,火遍全国。各地粉丝观众都期待着巡演,好一睹这场传世视觉盛宴。
十一月初,京城迎来了第一场深秋寒流。
最近冷得离奇,有种一键入冬的感觉。
田时笙在港城的演出结束以后,立马迫不及待的飞回了京城。在全国巡演开始之前,舞团休假一周。
这一周她什么也不打算做,就想整天跟陆衡黏在一起。
刚到家第一天,田康就把她和陆衡叫回了田家庄园,商量着办婚礼的事。
俩人领证已经有段日子了,田康想着尽快让俩人把婚礼办了,也好跟着亲朋好友一起热闹热闹。
“笙笙,小陆。你们两个对婚礼有什么想法?想办中式还是西式?场地定在哪里?你俩看着商量商量,我来搞定。”
田康看着面前坐着的女儿女婿,笑容祥和:“你跟笙笙最近都挺忙的,婚礼筹备事项你俩不用操心。”
陆衡脸上堆砌着笑意,帮田康斟茶:“多谢爸替我们费心。”
“诶!”田康乐呵呵的接过陆衡递来的茶盏。
田时笙撇嘴轻笑着扬眉:“这声爸喊的挺顺口。”
“那可不,为了喊这声爸,我可是想了七年了。”
三人谈笑间,田康突然面露愁容:
“现在就盼着世琛也赶紧成家,都二十八九的人了,一点儿不知道着急。你说我给他介绍的那些个姑娘,他一个也不要。整天就知道用工作忙当借口,我年轻的时候工作也没见比他轻松,不照样能兼顾家庭。”
田时笙和陆衡两人相视一眼,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听到他俩叹气的声音,田康问道:“怎么了?你们俩是不是也替他愁的慌?”
“是是是,我大舅哥是挺让人操心的,我以后帮他留意着,爸您别着急,感情这东西看缘分,强求不来。可能我大舅哥的缘分来的比较晚,还没到时候。”
陆衡此时此刻倒显得挺会劝和人的,在老丈人面前挣尽了好脸儿。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他打光棍也碍不着咱。”田康继续说回刚才筹备婚礼的话题:“笙笙,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反正我是喜欢中式的,当年我跟你妈妈办的就是中式婚礼。”
田康说着开始回忆起和妻子过往点滴,眸子里漾着似水柔情的爱意:
“当初包下一整座古城来办婚礼,你妈妈身着凤冠霞帔,手执面扇,美得跟宫里出来的公主似的,下嫁给了我这个小小草民。那个时候,我们的婚礼震撼了整个京城,他们还调侃说这哪是婚礼现场,分明就是封后大典。”
他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边说边笑,眼角却是不合时宜的泛起了泪光。
“这么多年了,你妈妈为我戴凤冠披嫁衣的场景仍旧牢牢刻在我脑海里,永世不忘。”
田时笙轻轻拍了拍田康的肩膀,聊作安慰。
妻子离世成了他心目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所以他只能把对妻子的爱意寄托在老宅祠堂里的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上。
长明灯又叫“引魂灯”,能照亮魂魄回家的路,让死者魂魄安宁。
“嗐,你看看我,好端端的又提起让人掉眼泪的事了。”田康用指腹抹了抹眼角的泪,挤出一丝笑意:“来,咱们继续说婚礼。”
陆衡听着田康刚才的话,心里感触万分。或许他明白了田时笙为什么总是满身善意,温暖明朗。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从小耳濡目染,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爸,我想办中式婚礼,咱们笙笙是公认的古典舞女神,只有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凤冠霞帔才能配得上。”陆衡眼波含情的看向田时笙:“但如果你喜欢婚纱的话,咱们可以两场都办。”
她想了下,觉得办两场未免也太奢侈了,其实也不用这么高调的。
“爸,那就定中式婚礼吧,我挺喜欢的。”
“好啊,当然好了。”田康兴致勃勃的开始算起了时间:“现在十一月份了,你们要是想明年四月份办婚礼的话,现在就得赶紧筹备了。笙笙的凤冠霞帔至少得三个月才能赶制出来,还要提前包场地、酒席、请柬……”
“你妈妈当年的凤冠霞帔是江城苏绣大师江瑛亲手缝制,只不过江瑛老师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接绣活了。听说她有个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就一绣难求的美名,想必她缝制出来的凤冠霞帔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一会儿就找人联系,趁着你这周休息,把嫁衣尺寸量了,也好让人早日动针。”
“还有小陆,你的婚服也得好好选选,这两天抽时间就把这事儿定下来。后面的各项时宜也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该比赛比赛,该演出演出。”
“到时候你们俩的结婚请柬我要亲手写,我宝贝闺女的婚必须得是全天下最好的。你妈妈在天之灵看到闺女如今找到了好归宿,肯定也会高兴的。”
……
田康越说越起劲,恨不得闺女的婚礼明天就办上。
“爸,您别着急啊。咱们慢慢来,这事儿又不是一下都能办成的。咱先说好,筹备婚礼可以,但是可千万别累着自己个儿。”
田时笙知道田康的性格,从每年生日宴就能够看出来。只要一扯到跟她有关的事情,田康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拼了命的让她享受到最好的一切。
田康闻言乐道:“办个婚礼而已,哪里就能累着我了,你也太小瞧爸爸了。爸爸以后还要帮你们带孩子呢,身子骨硬朗着呢!”
第97章 我也期待
田时笙原本想着舞团休息的这一周里,她能偷得几日清闲,也能跟陆衡多腻歪两天。没想到因为婚礼筹备事项让她比平常还要忙上几分。
不仅如此,迟到大王也不让她省心。因为这两天大降温,又加上她跟陆衡都挺忙的,忽略了这个小家伙,它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趴在凉地板上睡觉冰着肚子了。
田康联系了绣师来京城,最近要跟绣师商讨婚服款式细节,又要带它看病,实在是闲不下来。
舞团好不容易休假一周,一眨眼都忙活过去五天了,紧接着又要进团演出。后面全国巡演开始,没有三个月基本没法完事儿。
估计等再次休假的时候就是过年了。
晚上九点多钟,田时笙刚带迟到大王从宠物医院回来。看着它在它的小沙发上蔫蔫的趴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田时笙还挺心疼毛孩子的,生病了没食欲,这几天明显能感觉到瘦了一圈。好在婚服已经商定好了,其余事项都有田康替她操心,后面两天算是清闲了。
现在想想,觉得陆衡说的也挺对的,他们如今都在忙事业,一个比赛一个演出。一个迟到大王尚且无暇顾及,要是真有了孩子,估计也没办法把他照顾好。
虽然她特别期待会和陆衡会生个什么样的宝宝,但是最近几年估计是实现不了了。起码也得等到她退居幕后,或是陆衡退役。
“乖乖,你要坚强一点,赶紧好起来。”她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迟到大王轻轻抚摸着。
这小家伙似乎是听懂了似的,在她怀里蹭了两下,低低哼唧了两声。
陆衡此刻还在车队训练,到家基本都要十二点钟。她就这样抱着迟到大王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也许是白天太操劳的缘故,等着等着竟然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卧室床上的。透过房间遮光帘缝隙,看到了一起刺眼的亮光。
她昏昏沉沉的摸手机看时间,都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敢情她这一觉直接到了第二天上午。
说好要等陆衡回来的,结果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楼下厨房里放着一直在保温的粥,锅上还贴了张便利贴:
【甜甜,醒了记得喝一碗,陆爷我亲手熬的。】
田时笙看到这张便利贴的时候心里骤然一暖,陆衡的爱意从来都展现在实实在在的行动上。
他训练也很辛苦,每天披星戴月的回家,第二天天不亮又要赶去车队。但他依旧会让他家甜甜一醒来就能喝到他亲手熬的粥。
有人用言语表达爱意,有人用行动表达爱意。而陆衡恰恰两者皆具的纯爱战神。
……
陆衡今早刚到车队,就见着了元野。正纳闷儿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谁料他是来跟陆衡辞行的。
元野妈妈常年在江城打理他外公留下来的祖业,以前元野从来不愿意掺和家里的生意,他觉得麻烦。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
可如今,因为江羽妙一句“喜欢有钱花”,直接让这小子开始有了上进心。他主动提出要跟着妈妈学着打理家里生意,并且还扬言要把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发扬光大。
为的就是以后带着他的“有钱花”去向江大记者求婚。
……
陆衡盯着元野看了挺久,忽地笑出了声:“没想到一个江羽妙竟然让你一下子成熟起来了,我记得你以前的志向不就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加官二代吗?你爸从政,你妈从商,你从乐。”
“那还不都是因为妙妙说他喜欢成熟稳重型的男人,她说她觉得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特别帅,又说她喜欢有钱花。那我自然得向着她喜欢的标准靠拢。”
元野说着说着开始幻想起他跟江羽妙的未来,满脸洋溢着幸福。
“衡哥,你说我家江大记者这么优秀,那我自然也不能差了。等以后我成了叱咤商场的元总,就让我家江大记者来采访我。”
陆衡看着元野如今也成了实打实的“恋爱脑”,心里还挺欣慰。觉得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兄弟,有他的风范。
“成,我等着元总早日发达,到时候跟着沾光。”
元野闻言“嘿嘿”笑道:“衡哥你应该说,等着我早日追上江大记者,到时候喝我俩喜酒。”
陆衡笑得胸腔发颤:“操,你他妈还真是不让我失望。”
“行,那我重说。”他抬手拍了拍元野肩膀:“我等着你早日追上江大记者,到时候喝你俩的喜酒。”
“得嘞,谢衡哥吉言!”
……
傍晚时分,原本就阴沉的天更加昏暗几分。郊区车场回荡着的一道道摩托车引擎声,声音犹如山间哀鸣的野兽。
田时笙让司机送她来了车队,给陆衡带了晚饭,打算陪他训练。
趁着还有不到两天的休息时间,所以能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不然等全国巡演开始以后,俩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嫂子!”
田时笙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眼尖的车队兄弟朝她挥手打招呼。
“嫂子,你是来看陆爷训练的吧。”他指着赛道上的粉红色蝴蝶机车跟她说话:“真神了,陆爷前段时间摔了回车,竟然摔开挂了。”
田时笙微微疑惑:“什么意思?”
“之前陆爷过弯速度,总是比国外一个特别牛逼的选手慢那么一点儿。他摔车就是因为练过弯速度才摔的,结果这一摔让他在医院躺了几天。出来以后水平莫名其妙的咔咔上升,陆爷现在的弯道速度直接反超所有选手。”
她听着车队兄弟把陆衡直线上升的过弯技术归结为“莫名其妙”“开了挂”,心里挺不舒服的。
都以为陆衡摔车躺医院期间是在闲着,都认为他出院以后车技必定下降。
可没人知道陆衡在医院躺着的那几天有多焦虑心急。深更半夜来对着电脑一点点分析着竞争对手的比赛技巧。
大半夜的像个神经病似的在椅子上演示琢磨着压弯动作技巧。
所以说,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更没有什么“挂”能让你开。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努力和不为人知的汗水精力。
“嫂子我跟你说,我们都觉得陆爷必定是MotoGP的总冠选手,都等着看明年三月陆爷称霸赛场呢。”
“我靠,要真能拿冠的话,陆爷绝对是MotoGP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冠得主。”
“我现在想想都激动,咱们作为陆爷队友,一个个都跟着沾光。”
“我简直太期待陆爷骑着他那粉红机车骚上世界级赛场的猖狂模样了。”
……
听着车队兄弟七嘴八舌的议论,田时笙盯着赛道上那抹英飒的红黑色赛车服,眸子明亮,唇角微扬。
“我也期待。”
第98章 等着某人当小狗
天幕渐渐黯淡,车场里亮起了灯。昏暗夜色下,陆衡的摩托车在夜色里隐隐泛起了粉色荧光。
敢情这家伙当初用的颜料还是荧光的,不论白天黑夜,就是要当最亮眼的那个。
田时笙低头看了眼腕表,从她傍晚五点多钟过来,一直到现在七点多钟,两个小时了,陆衡硬是没休息一下。
她原本是站在场外看他训练,后来站久了有点累,车队兄弟给她搬了椅子过来。等着两个多小时了,保温餐盒里带的晚饭估计泡的都不好吃了。
“嫂子,你是不是等着急了?”车队有人问她。
田时笙摇头道:“那倒没有,就是有点担心他。伤还没好透就要进行这么大强度的训练,怕他身体吃不消。”
“唉,陆爷跟那老外一个比一个疯。”说着,他们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黑人教练,压低声音说道:“嫂子我跟你说,这个教练以前也是跑国际比赛的职业选手,曾经蝉联MotoGP 总冠军六年,特别强。”
田时笙听着他的话,略显惊讶的侧眸看了教练一眼。陆衡为了这次MotoGP几乎快要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这次比赛究竟多难可想而知。
旁人一辈子可能都无法拿到一次总冠,他竟然能连着拿六届,简直不可思议。
“后来因为训练过度,险些猝死。在一次训练的时候摔断了腰椎,差点成了瘫子,最后不得已才退役,成了教练员。”
“你说这种人为了拿冠军,把自己身体都搞垮了,简直是得不偿失。挺多选手都受不了他的训练强度,没人敢请他当教练,偏偏就咱陆爷,跟他一样丧心病狂。”
在别人看来,他们都是为了拿冠军不惜用身体做赌注的疯子。可只有同样拥有热爱的人才懂得他们这股不要命的冲劲儿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
夜晚的寒风凛冽而来,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田时笙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呢绒大衣,缩了两下脖子。
旁边教练瞥了眼田时笙,沉吟片刻,随即对着场上的陆衡吹哨招手。
“陆,今天状态不错,就练到这儿。”教练拍了拍陆衡的肩膀:“赶紧带着陆太太回去吧,冻的怪可怜的。”
“谢谢教练。”他客气的点了下头。
随即快速摘了头盔手套大步朝田时笙跑去,一把将人圈进怀里。
“等了这么久,冻坏了吧。”陆衡用大掌包裹着她柔若无骨的冰凉小手,帮她捂着。
田时笙鼻尖冻的发红,眉眼弯弯的望着他摇头,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赶紧从大衣口袋里掏了纸巾去帮他擦拭。
“你训练出了汗,赶紧擦一擦,要不一会儿过了凉风该感冒了。”
“哪有这么娇贵,倒是你,不是说让你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吗?怎么还跑来找我,我训练忙也顾不上你,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我也没有这么娇贵呀。”她拍了拍身上的呢绒大衣,跟他说话:“穿得特别保暖,冻不到的。”
他家这些举动全都被旁边兄弟看在眼里,一个两个鬼叫着抱怨:“我们也冷啊,陆爷怎么不帮我暖暖手?”
陆衡闻言舔唇痞笑:“你他妈冷关我屁事。”
“瞧瞧,这天儿再冷,也冷不过陆爷冰凉的心。”他们一群大男人故作矫情的跟陆衡玩笑着。
今天好不容易训练结束的早,陆衡没心思继续在这儿耽误时间,拉着田时笙去换衣服。
田时笙怀里抱着他的外套,手里拎着保温餐盒,在更衣室门口等他。
原本是来给他送晚饭的,结果一等等到了这个点儿才结束。看来餐盒里的饭菜也吃不上了,一会儿问问陆衡想吃啥,她陪着去。
他动作很快,换掉一身赛车服立马拉着田时笙往车上走。
“你想吃什么?训练强度这么大,肯定饿了吧。”她歪头问他。
“回家,外面太冷了。”
“那你不吃东西啊?难不成还要回去做饭?”
陆衡伸手拍了拍她手里拎着的保温餐盒,扬唇轻笑:“这不是有你准备的爱心晚餐吗?”
“都捂了这么久,不好吃了。”
他揉了两下田时笙的脑袋,语气柔软:“我就爱吃捂久了的。”
田时笙听着他的话,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还是算了吧,你要是不想出去吃,那就回家再做点儿。这个里面是牛肉粉,现在肯定都已经坨了。我以为你能有时间休息吃口热乎饭呢。”
“训练这么忙,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容得下我挑挑拣拣。更何况这是我媳妇儿亲手送来的,就算下了毒咱也眼都不带眨的吃完。”
……
街道车水马龙,城市的霓灯和车头探照灯在道路上拉下一道道光带。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没一会儿身上就热乎了。
陆衡在开车,田时笙就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跟他聊天。
“对了阿衡,我们舞团今天通知的,后天出发江城,然后在江城待两周,演《红楼梦》。江城演完是柏城……”
她把舞团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都报给陆衡听了,这样一场场排下去,直接就道跨年那天了,元旦过后紧接着又要准备春晚节目。
“阿衡,简直太辛苦了。我接下来就要各省连轴转了。”她委屈巴巴的撇嘴抱怨着。
一想到接下来又要分隔两地,陆衡烦躁的拧着眉头。如此看来,必须得好好珍惜她在京城的最后两晚了,这两晚都得申请“合法同床”。
陆衡侧眸睨她一眼,笑得宠溺:“田大首席是觉得演出太多太辛苦了?”
“那倒不是,我们舞团又不是第一次巡演。”她手指勾着陆衡的衣角,拉扯着,娇声娇气:“我说的辛苦是因为马上要跟你分开了,想你想的辛苦。”
他眉目间浮上些许散漫不羁的笑意:“那这样,我找根绳子把你栓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这样就不会想的辛苦了。”
“哼!我以为你会说,没关系啊,就算很忙,到时候也会挤时间见面。”
“哪有时间,根本挤不出来。”陆衡故作不在乎道:“见不到就见不到呗,你见谁家两口子天天粘一起。”
田时笙握了个拳头,撒娇似的往陆衡肩膀上锤了下,语气亦嗔亦怒:“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谁要是偷跑来看我,谁是小狗。”
“反正我肯定不会去。”
“是是是,你肯定不会,所以只有小狗才会偷跑来看我。”
田时笙就等着看陆某人啪啪打脸当小狗。
第99章 阿衡,我永远爱你
自从十一月初的那场寒流过后,天儿就一天比一天冷起来了。这两个月的天气一直不怎么好,几乎每天都是阴沉沉的。
陆衡这个顶级恋爱脑觉得京城见不到好天气是因为他家甜甜不在。
田时笙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陆衡整天怨气都特别重,看什么都不顺眼。每天就带着迟到大王住在车队里,连家也不回了。
当初买“望京明珠”是为了让公主住城堡,现在公主不在家,他住哪都一样。
暮色会所的经理来请了陆衡好几回了,挺久没去他们那儿消遣了,毕竟陆衡和傅承可是他们家的两位活财神爷。现在突然少了一位,会所经理自然着急。
陆衡如今有主儿了,哪能跟之前似的成天混迹夜场。
田时笙的舞剧巡演正顺利进行着,从她离开京城的那天开始算起,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陆衡跑去看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
这家伙当小狗当上瘾了,渐渐的,跑去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勤。基本上只要得了一点儿闲空,就立马跑去她的城市。
连着好几天不休息,可以。但是见不到他家甜甜,不行。
……
跨年夜这天,陆家的事情审查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结果,陆则山和陆径被定罪,“陆氏建筑”经人民法院裁定宣告破产。
消息传进陆衡耳朵里以后,他倒没觉得有多高兴多痛快,反而胸口有点儿发闷。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晚,憋到今天才落下来。
落雪的京城一瞬间回到了数十年前的北平。
田时笙给他发微信说晚上八点钟的飞机落地京城机场,要跟他一起跨年。
陆衡收到消息以后,早早的就去了机场等着。听说今晚十二点在跨江大桥上有场烟花秀,正好能带她去看。
五点多就等在机场,一直等到十点多钟还没等到他家甜甜乘坐的航班落地。陆衡也知道今天天不好,飞机延误是必保的事,可也不至于两个多小时还没半点消息。
问了机场工作人员才知道因为天气原因,导致飞机无法正常航行。原本计划七点钟抵达京城的航班于十分钟前迫降在了临近京城的一座小县城里。
刚得到消息的陆衡正准备联系田时笙,她就先一步打电话过来了。
“喂,阿衡。因为天气原因我乘坐的航班迫降在了一座小县城里,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跨年了。你现在还在机场等我吗?我今晚多半是回不去了。”
这个小县城的机场很小,又特别破旧简陋。到达大厅里什么基础设施都没有,甚至连暖气都没有。
刚从飞机上下来,身体没办法立刻适应外面的寒意。冻的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拉高了些。
“我去找你。”陆衡说着大步朝机场停车场的方向去。
听说他要过来,田时笙瞥了眼外面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立马制止:“雪很大的,你开车不安全。”
航空公司已经联系了这边的酒店,一会儿会有人送他们过去的。今晚估计是飞不了了,只能等明天雪停了再说。
很多段高速公路因为全天大雪导致路面结冰,车祸频发。田时笙实在是担心陆衡安危,雪天行车太危险了。
“这点儿雪算什么,陆爷我车技牛逼。”他满不在乎的应声,压根劝不动。
“这不是你牛不牛逼的问题,是真的不安全。”田时笙提前了几分音量:“你听话点儿,别过来了,大晚上的不好走。”
“是你说今晚一起跨年的,这可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跨年夜。”
的确,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田时笙自然是希望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能有爱人陪在身边。
可是天公不作美,偏要在这天给他俩出难题。
“下个雪而已,等着!”
陆衡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是下刀子,他今晚也要赶过去。
田时笙劝也是白劝,这家伙倔得跟头驴似的。
……
航空公司联系了机场附近一家酒店,将她们这批乘客都安排了过去。机场门外有大巴车来接。
知道小县城机场里没有暖气,陆衡让她先去酒店,再三叮嘱她千万别冻着。
跟着大部队出了机场,寒风裹挟着雪粒子不管不顾的往她脸上拍,跟刀子割脸似的。
上了大巴车以后,田时笙给陆衡报了个信儿。再次提出让他不要过来了,他没回复。
酒店离机场不远,十多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小县城里没什么豪华五星七星,不过在这样的条件下能有家环境还不错的酒店就不错了。
田时笙也没带什么行李,休假两天又得跟团演出。只带了点随身用品,拿了个手提包装着。
好在不需要等着取行李,她一下车就进了酒店,取了房卡回房间。
房间不大,胜在整洁。
今天冷得出奇,感觉骨头缝里都被浸满了寒意。身上的羊绒大衣湿腻腻的,浑身冰凉。
打开空调以后,她又赶紧看了眼微信。陆衡回复:【在路上了,开个位置共享。】
果然,行动派的男人。说了要来找她,那就必须得来。
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小圆点离得越来越近,田时笙心里暖流丛生。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如果不在一起度过的话还真挺遗憾。
可他是陆衡啊,他才不会允许这样的遗憾发生。
田时笙查过了,从京城到这里需要一个半小时,这还是在正常天气的情况下。像这样的冰天雪地,估计至少得迟一个钟头。
在陆衡没平安到她身边之前,田时笙整颗心被吊在半空中,做什么都没心思。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共享的位置,盯着那两个逐渐靠拢的小圆点。
……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凛冽风声,有点像哀嚎呜咽,还挺吓人。
十一点四十多,房门被敲响。
田时笙听到动静以后,整个人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垂眸看了眼屏幕上重合的两个小圆点,瞳孔骤然放大。
他怎么这么快?!
“甜甜,开门。”房门在传来的声音是他。
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口松掉防盗链,压下门把手。
门外站了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身上沾着寒意,还有些许未曾融化的雪粒子趴在肩头。
“我怎么说来着,你男人车技牛逼。”他扬眉痞笑,说话时口中呵出浓厚白汽。
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就撞进了一团柔软温热。她双手环在他劲瘦腰间,脑袋在他胸口蹭课两下。
“你干嘛开这么快,多危险啊。”
陆衡弯唇轻笑,一个侧身将她带进屋里,抬脚踢上房门。
“甜甜,松手。我身上又潮又凉。”
“我不。”她非但没松反而搂的更紧了。
“那等我把外套脱了你再搂,好不好?”
“不要。”她说着又收紧了些臂弯,像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
怀里馨香温软的触感让陆衡浑身发软。舔唇笑着:“这么粘人啊,那是谁刚才还说不让我过来的?”
“我说的。”她嗓音清浅:“我想跟你一起跨年,但是你雪路开车又很危险。”
“小事儿,这不赶上了吗。”他抬手帮她理了理额前发丝,眼神苏到拉丝:“还有十分钟就零点了,跟我走。”
“去哪?”田时笙一脸懵的被他套上外套,拉着出去。
本以为这么冷的天外面不会有人,谁曾想街道上还挺热闹,放烟花的也不少。
陆衡带她到酒店门外停车位上,从车里搬出两三箱烟花。
“本来说带你去跨江大桥看完烟花秀,现在看不成烟花秀了。不过也没关系,看不成跨江大桥的烟花秀,那就看看小县城的烟火。重点不是看什么烟花,是跟谁一起看。”
他搬着烟花朝前面扬了扬下巴:“去那儿。”
田时笙跟着他走,属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赶到,更没想到他还能有时间买烟花。
找了片空地儿,陆衡把烟花打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塞到她手里:“甜甜来点。”
她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会。”
他语气宠溺:“你会,你什么都会。”
陆衡唇边噙着浅笑,大掌包着她的小手,两人手指重合,按下打火机俯身点上。
看着烟花导火索被点燃,田时笙惊呼一声,慌忙拽着陆衡的手往后躲。
雪夜里亮起猩红色的小火光。
伴随着零点钟声,一声尖锐的炮鸣声传入耳中,朵朵烟火在夜空里炸开。
绚丽烟火下,两人贴身而立,她站在陆衡身前,被身后的男人从后拥住,他的两只大掌捂住了她冻的发红的耳朵。
田时笙抬头看着空中夺目烟花,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映满了璀璨火光。
她看烟花,他看她。
“甜甜,新年快乐。”
忽明忽暗的光亮在他含情的眼眸中跳动着。陆衡怀里是比烟火绚烂千百倍的明珠珍宝。
伴着接连炸开的烟花,田时笙忽然转身,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眉眼弯弯的描摹着他那张在雪夜里更显英挺的俊脸。
“阿衡,我永远爱你。”
话音刚落,陆衡唇边就迎来了柔软香甜。
下一瞬,他反客为主,双唇缠绕摩挲,呼吸温热旖旎。
空中争相炸开的烟花像是天空彩霞,粉饰了漆黑空洞的雪夜。
风雪压小城,烟火燃长空。
第100章 年夜饭
田时笙原本觉得因为天气原因耽误了她回京城跟陆衡一起共度跨年夜。现在想想,两人一同在小城里感受了热热闹闹的万家灯火,好像也挺不错。
京城禁烟花爆竹,除了政府每年在跨江大桥会有一场烟花秀以外。任何人及任何单位都不可以私自燃放,因此,城市里冷清不少。
不过今年的跨年夜倒是在小城里很好的体验了一把全民共度佳节的热闹氛围。
元旦过后,田时笙又开始跟团演出。春节之前在柏城还有三场舞剧演出,然后就是回京城筹备春节联欢晚会。
忙完以后,田时笙申请了年后的婚假,婚期定在年后四月中旬,她要好好准备当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陆衡比赛时间也定了,年后3月初。陆衡说了,要在婚礼前送她MotoGP的冠军奖牌,当新婚礼物。
……
元旦过后的这一个多月里,时间飞逝。
今年不光是京城,好像全国各地都冷的出奇。临近年关,京城街道被装扮的红红火火,大红灯笼、艳红旗子……
明天就是除夕,田康说了等明晚田时笙春晚结束以后,让她跟陆衡两个人一块儿来田家庄园吃年夜饭。
往年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年夜饭,今年多了个家人,更得好好热闹热闹。
田时笙最近每天都要去电视台进行春节联欢晚会大连排。除夕当天,一大早进台进行最后彩排,刚下舞台就看到了江羽妙发来的消息:
【笙笙,我今晚去你家拜年。】
田时笙看到以后挺疑惑的,怎么今年突然要大年三十来拜年。
【你不用陪叔叔阿姨一起吃年夜饭吗?】
江羽妙几乎是秒回:【我爸妈也一起过来,今年咱们两家一起过年。】
【叔叔不是经常说要认我当干女儿吗?所以我今晚就带着礼去你家认干爹。】
以前田康总是说要认江羽妙当女儿,因为她对田世琛有意思,所以死活不肯。可如今田康也不提要认江羽妙当干女儿了,她反倒自己主动要来认干爹了。
【真的啊?怎么这么突然?】
田时笙最近也没听江羽妙跟她提过这事儿。
【不突然啊,我想了挺久的。】
其实田时笙心里也清楚,江羽妙这是彻底放弃田世琛了。这么久了,他也没想着怎么解决跟许蒂的事情,也没对江羽妙表露心迹。
江羽妙也不是那种非要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她也懂得及时止损。
……
夜晚寒风凛冽,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清冷潮湿气息,天压得很低,憋着场大雪。
田家庄园今年特别热闹,江羽妙一家也来田家过年,此刻全家人正围坐电视机前观看春晚直播。
虽说田时笙她们舞团也不是第一次上春晚了,自家闺女上电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田康还是激动的不行,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陆衡搭了关系弄到了春晚内场邀请函,在田时笙节目结束以后,刚下场就撞见了等在后台的陆衡。
身上的舞衣单薄,陆衡怀里拿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直接一整个把她包裹住。
“你怎么在这儿等我?我刚才演出你看了吗?”田时笙钻进他怀里,声音娇脆的问他觉得刚才的演出怎么样。
“在这儿等你是因为怕你下台不能及时穿衣服会冻着。”陆衡揽着她肩膀往外走。
田时笙满心期待的追问陆衡她在台上表现的怎么样:“阿衡,我刚才跳的好不好,漂不漂亮?”
陆衡扬眉痞笑了声,眸子里漾着万般爱意:“我说甜甜,你还真是三套减两套。”
“什么意思?”她皱眉。
“美的有一套啊。”
田时笙噗嗤笑出了声:“你从哪学的?好土。”
“土吗?那咱换个不土的。”陆衡继续笑道:“你刚才在台上演出的时候挺过分的,我也挺过分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过分美丽,我过分着迷。”
田时笙简直受不了,这也太土了,油油的。
说话间,俩人已经出了演播厅大门。
“还想听吗?我会的可多了。”
田时笙眉眼弯弯,语气故作嗔怪:“啧啧,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学这些讨人开心的土味情话是准备逗小姑娘开心?”
“我逗谁开心你能不知道?”他捏了捏怀里小姑娘的耳垂,笑得宠溺:“遇到你以后,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人?你的人。”
“今天吃了一个桃。什么桃?爱你在劫难逃。”
“世界上最美好的两件事就是睡觉和想你,简称睡你。”
得,这家伙越说越不上道了。
田时笙颇为怨念的抽掉陆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嗔怒着瞪他一眼:“你这张嘴真是有点……”
“下流?”陆衡散漫轻笑:“一流的美人和下流的我。”
“陆衡!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她跟陆衡一路说笑着进了地下车库。
“怎么?你不喜欢这句?”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又土又油。”
“真不喜欢?”
“不。”
……
开车回田家庄园的途中,憋了一天的大雪总算是下下来了。星月被厚重的浓云覆盖,只散发着憔悴又暗淡的微光。
大雪纷纷扬扬,迷蒙了整个世界。
虽说田时笙没等春节联欢晚会谢幕,跟着陆衡提前走了。不过因为节目靠后,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进门的那一刻,满屋子的亮堂喜庆。餐桌上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全家人都等着他俩回来吃年夜饭。
“爸,哥。叔叔阿姨,妙妙。新年快乐!”
她一进门就开始拜年了,一屋子人都问候了一遍。
“笙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姐姐了,以后可不能一口一句妙妙的叫了,得叫姐。”江羽妙满脸堆砌着笑意,朝她wink。
田康乐呵呵的走过来,一手牵一个:
“今年真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年了,从今以后我就有两个闺女了。妙妙,你是当姐姐的,你笙笙妹妹都结婚了,你可得抓点紧。终身大事得上点儿心,我可着急准备嫁妆了。”
“好嘞田爸爸,我努力。冲着您的这份嫁妆我也得努力,等以后跟他好好孝敬您。”
话音刚落,旁边江父故作不悦的板了张脸:“老田,我辛苦养大的女儿自己都没享着福呢,你倒好,净挑便宜事儿占。”
“好你个老江,多个人疼妙妙你还不乐意是吧?再说了,妙妙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我对她不跟对笙笙一样啊?”
说罢,两个老伙计相视站了起来,爽朗笑声回荡整个别墅里。
此时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愉悦喜乐,只有田世琛,陆衡注意到田世琛看起来心情挺不好的,也没法跟着他们笑出来。
陆衡听田时笙说过他们的事儿,自然也知道田世琛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抬手拍了拍田世琛的肩膀,聊作安慰。
其实说真的,陆衡一点儿都不可怜田世琛,同样是男人。他觉得田世琛这事儿办的挺没种的,两个一心一意爱他的女孩儿,他一个都没说给个交代。
虽然他是田时笙的哥哥,但元野更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冲田世琛对待感情没担当这样,陆衡就必须站自家兄弟这边。
“来来来,赶紧来吃饭了,笙笙最近忙春晚这么辛苦,一定得多吃点儿。”江母招呼着大家赶紧入座。
“对对对,笙笙可是咱们的大明星,刚才上电视这么辛苦,一定饿了。”
田江两家是世交,江父江母也都把田时笙当自家孩子疼。
“笙笙是首席舞蹈演员,要控制身材,不能多吃。所以我替她多吃点儿就行。”江羽妙调皮的朝田时笙眨了眨眼:“好惨喽,这么多好吃的都不能吃尽兴。”
“减啥肥,哪有人吃年夜饭还减肥,大过年的可不能这样。”
“就是,笙笙今天就多吃点儿,没关系的。”田康往她碗里夹菜:“这可是我跟你江叔叔江阿姨亲自下厨做的,得给我们个面子。”
紧接着,田时笙碗里就迎来了四面八方的“疼爱”。
她略显苦恼的看着满满一碗饭菜,求助似的看了眼陆衡。
他浅笑着凑近,跟她贴耳低语:“你放心吃,多吃点儿也没关系。一会儿吃完回去咱俩运动运动就消化了。”
这句话惹的田时笙耳朵根红个透彻,谨慎的左右张望,生怕旁边的谁听到。
反观“罪魁祸首”,此刻正洋洋得意的朝她挑眉。
“呦呦呦,小两口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得脸都红了,大点声也让我们听听。”江羽妙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打趣着。
“行了行了,你别看热闹了,没看笙笙都不好意思了。”
陆衡点头附和:“是是是,我们家甜甜脸皮薄。”
田时笙简直想骂死陆衡,朝他投去一个颇为怨念的小眼神,还顺带往他腰间掐了一把。
第101章 爱的鼓励
大年初一这天,田时笙带着陆衡回了田家老宅祠堂,祭拜妈妈。
说起来这还是陆衡第一次见丈母娘。
老宅祠堂里,田妈妈的牌位高高立在正堂。正堂里亮的晃眼,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日夜不息的传达着亲人对已逝者的思念。
田时笙跟陆衡并肩而立,她眼含笑意的冲着妈妈的牌位说话:“妈,新年快乐。我带着阿衡来见您了。”
她说着,在案台前点了香。
陆衡上前帮着她一块儿点上,看着满堂长明灯,他再一次感慨田康和妻子的感情。
“妈,我是陆衡,很抱歉这么晚才来见您。”他上前将手里的三炷香插在香炉上,随即退回田时笙身边。
两人十指相扣,在田妈妈牌位前讲了他们两个的故事。
……
从祠堂离开以后,田时笙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一路上神采飞扬。
“捡钱了?怎么这么开心?”陆衡轻笑着问她。
“这事儿比捡钱还值得高兴。”她眉眼弯弯的冲着陆衡笑:“刚刚我们去给妈妈上香的时候,我在心里祈求,让妈妈保佑你这届MotoGP首战告捷,妈妈答应了。”
听着她的这番言论,陆衡哑声失笑:“你怎么知道她答应了?”
“因为我有心灵感应。”
陆衡的第一场分站赛就是下个月中下旬,比赛地点在西班牙,年后就得动身去国外备赛。
这种世界级摩托大赛不是只比一场,基本都是从年初到年尾,积分制比赛,总共21个分站赛场。
听到她说心灵感应,陆衡故作惊讶,笑道:“这么厉害?那你记得用心灵感应替我谢谢咱妈。”
“好说好说,毕竟你得了奖杯和奖金都是得上交给我的,我依然会用心灵感应帮你道谢。”
陆衡噙着笑意点头:“这么说你希望我拿冠军全是为了奖金?”
“那当然,你得了冠军,享受荣誉的是你又不是我。”
“啧,我是你男人,我得了冠军你脸上不也是嘎嘎有面儿。”
“嘁,才不稀罕。”
陆衡捏了两下她的小脸,笑得痞气:“你放心,陆爷我领奖的时候肯定带着你一块儿,我所有的荣誉都是你的。”
……
年后,元宵节过去。除了陆衡的大赛将近,俩人婚礼也快到时候了。
有田康替他俩操心,该忙活的也都忙的差不多了。结婚请柬是田康一封一封亲手写的,也都已经送到亲友手中了。
田时笙的嫁衣是全手工缝制,得费些时间,绣师也在日夜加点的赶工。
MotoGP西班牙分站赛的参赛选手名单公布以后,来自中国的28号车手成了大家谈论的焦点。
毕竟很少能在这种国际摩托车大赛上见到中国选手的影子。陆衡作为今年MotoGP唯一一位中国选手,所有人都期待着他能为国争光。
网上最近关于陆衡的话题很多,争议也大。
其中有些高点击量的词条让人不舒服,网友把他坐牢的事又一次拿出来说道。
田时笙看到别人说他不好,心里自然不高兴。她跟陆衡从高中到现在,陆衡能有今天站在国际赛场上的机会属实不易。
这些网友作为陆衡的同胞,这个时候不应该一致期望他能杀进总决赛拿奖为国争光才对,怎么一个个还都盼着他首战败北。
就因为他坐过牢,他就连为国争光的机会都没了?
陆衡自己压根不在意这些言论,他让田时笙也不要理会。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等陆衡拿了总冠军以后,他们必定又会换一副嘴脸过来吹捧。
田时笙跟着陆衡去了西班牙,车队兄弟都是他的头号粉丝,也都一起去了。
元野得晚两天才能到,自从他回江城跟着他妈学做生意以后,元总就忙的不行,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抽不开身。
江羽妙经常能在朋友圈看见元野分享他的日常生活。她老跟田时笙调侃,说元野穿西装有种张飞穿龙袍的感觉。
正儿八经的矜贵高定也挡不住他浑身那股子流里流气的浪荡感。
……
在西班牙备赛的这两天,陆衡状态很好。教练对他很放心,首战绝对没问题。
训练场上,身穿黑红赛车服的男人驾着他那辆耀眼的骚粉蝴蝶机车驰骋。一流的帅哥配上一流的技术,简直酷到没边儿。
田时笙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过弯的动作很快很轻巧,跟上回见到的他时候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训练场上有不少老外,看着陆衡封神般的车技,连连惊叹。
场上跑了两圈以后,陆衡停车摘掉头盔,随意的抓了两下短发,额前发丝被汗水浸湿,在阳光下晶亮。
田时笙在看台上远远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衡看到后几乎是跑着过去的,满脸嚣张的问她:“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帅?”
“是!”她回答的干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进步这么大,能干!”
这俩字一出口,陆衡立马想到了不正经的东西。他笑得胸腔发颤:“确实能干。”
田时笙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品出了那两个的另一层含义,耳尖立马不受控制的泛红。
训练场上不止有他们两个,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着车队兄弟,还有陆衡的教练都在那里,田时笙脸皮薄,生怕他们听见。
田时笙左右张望着,嗔了他一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不跟你说话了。”
这家伙没脸没皮,拽着她的胳膊,俯身凑近。
贴的很近,田时笙甚至能感受到他刚运动完的热意,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
“甜甜,我后天就要上赛场了,比赛之前你不得给我加加油啊?”他语调散漫,眼神里漾着坏笑。
她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陆衡话里的意思。
她抬手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我说什么来着,你脑子里只有……”
陆衡急了:“这他妈是合法同床。”
“你比赛得需要保证充足精力和良好体力,所以在这个关头,我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急着打断:“你能,你太能了。再说,你男人还不至于跟你在床上一夜就累的比不了赛。”
他又这样在公众场合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简直不知道什么叫避讳。
“我陆衡,今晚申请合法同床。理由:比赛前需要爱的鼓励。”
田时笙听了他这句话,真觉得他荒谬至极。
神特么“爱的鼓励”。
第102章 有她在,我无敌
从训练场回酒店的路上,陆衡显得很着急。
他才不管田时笙都没有答应“合法同床”,反正“爱的鼓励”他是要定了。
刚回到房间,陆衡就把人猛地按在了房门上,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阿衡……”她嘴里含糊地喊着他的名字。
“先别说话。”
他舌尖探了进去,唇舌交缠。
铺天盖地的雄性荷尔蒙将她笼罩,陆衡压制着让她动弹不得。
田时笙被他被亲得喘不过气,胸口随意的呼吸剧烈起伏。大脑像是触了电似的,一阵阵发麻。
此刻太阳还没落山,光亮透过窗帘缝隙透照进屋,光束晃眼。
这家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大白天的就猴急的办这事儿,一刻也等不了。
两人渐渐进入状态,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满室旖旎暧昧打断……
陆衡压根不去理会,继续着他的动作。用唇一点点描摹着她锁骨的形状。
铃声响了几十秒后停止,随即又一次打了进来。
“阿衡,阿衡……”她推了他两下,示意陆衡接电话。
陆衡眸色迷离的暗骂了声:“谁他妈这时候打电话!”
他依旧没去理会,大掌从她衣底灵巧的探了进去,一下下摩挲。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跟陆衡杠上了似的,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打着。
田时笙被手机铃声吵得心慌,声音里带着轻微喘息,喊他:“先接电话吧。”
她一边说着,一从陆衡身下退了出来,抬手理了理被扯的凌乱的领口。
他看了眼来电提示,略显不耐的接听:“你有病是吧?”
电话那头的元野全然不知道自己坏了陆衡好事,兴致冲冲的说道:“衡哥,我为了早点来见你,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完成了我妈交代我的任务。现在到机场了,不出半小时就能见到我了,激动吗?”
“我激你二舅!”
他心里压着一股子燥热难耐的邪火,撂了电话。
随即大掌扣住她细白的脚腕将缩到床边的小姑娘拽了回来。
“电话里说什么了?”
“说让咱们继续。”
“你……”
话音未落,软唇处就迎来他炽热的侵吞。
……
事后,她满身疲惫的缩在陆衡怀里,脸颊泛着诱人红晕,胸前吻痕惹眼。
房间里弥漫着欢愉后的淫靡气味,日落西山,夕阳透过窗帘缝透照进来,染了一片橘红。
陆衡指间缠绕着她的发丝玩弄,眉眼间染着蛊人的情欲。嗓音磁沉低哑:“累了吧,我哄你睡觉。”
“哼,我刚才就跟你说好累,你非不停。”她娇气的撇撇嘴:“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
陆衡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哑声失笑:“甜甜啊,你这就有点儿不讲理了吧。”
“我怎么了嘛!”
“这事儿办到一半,你告诉我怎么停?”
“你……你讨厌!”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脸,嗓音温柔:“好了好了,我的错。下回不拉着白日宣淫了。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说着起身穿衣服,得去看一眼元野,这家伙大老远的跑来,把人晾着也不好。
……
酒店一楼大厅里,元野大咧咧的瘫在真皮沙发上,两只脚随意的架在面前的茶几上。
陆衡刚出电梯,就看到了那边的元野,他扬声喊道:“怎么在这儿待着,给你定了房间,怎么不去。”
元野赌气似的瞥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来见我。”
陆衡淡嗤了声:“大老爷们整这一套,跟我耍小脾气?”
元野猛地起身,走近两步质问陆衡:“衡哥,你简直没有心。我为了早点来看你比赛,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活,好不容易从我妈那儿跑出来了。你倒好,挂我电话,还骂我。”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生气:“我才去江城俩月,不过就是最近没在你身边待着,你就把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全忘了,过分!”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发泄着心里的怨气,甚至脏话连连,陆衡不气反笑:“说够了没?”
“怎么着?嫌我烦?”
“对,的确挺烦。陆爷我干正事儿呢,你没完没了的打电话过来,我他妈不骂你骂谁。”
听到他说干正事儿,元野眉头微蹙:“你在这儿诓我呢?你又没在训练场,房间里能干什么正事儿?”
“你说呢?”陆衡唇角挂着抹玩味。
元野随意一瞥,发现他领口处有枚鲜红的牙印若隐若现。
迅速抬手扯了把陆衡的领口,锁骨出的牙印瞬间暴露。
“卧槽!”他惊着叫了声:“衡哥你这大白天就这么放肆,啧啧啧!怪我怪我,我哪知道你刚才是在……”
“闭嘴吧你,跟我上去,先把行李放了。”
元野嬉皮笑脸道:“衡哥,你这马上就要比赛了,还干这种体力活,身体吃得消吗?大白天的就跟嫂子那个啥,嫂子怎么就同意跟你……”
“你他妈话是真多,管好你自己。”他噙着浅笑,帮元野拖着行李带他上楼。
……
次日一早,赛事主办方派了记者前来采访这次西班牙分站赛的选手们。
陆衡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中国选手,自然成为了所有记者重点关注对象。
有人问他对明天的比赛有没有信心,毕竟对手都挺强的。而摩托车竞技并不是亚洲人所擅长的项目。
听到记者的问题,陆衡散漫一笑,扬眉道:“冠军,志在必得。”
他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谁也没想到陆衡竟然丝毫不懂避讳锋芒。
因为他这一句话,陆衡必定会成为明天赛场上所有对手关注的焦点。
毕竟赛道上并不缺少手脚不干净的竞争对手。
“看来您对明天的比赛信心满满,可是本次参赛选手个个都很优秀,万一……”记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陆衡不认可的讽笑。
“没有万一,因为我有爱的鼓励。”
说好的用这次比赛的冠军送她当新婚礼物,那就一定会言出必行。
距离陆衡不远处的人群里,田时笙把他的话尽收于耳。“爱的鼓励”四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让她耳根子红得透彻。
这家伙怎么这样,什么都能往外说。她才没陆衡脸皮这么厚,万一人家听出了这四个字的意思,那她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他眸子里漾着笑,又补了句:
“有她在,我无敌。”
第103章 亲口加油
比赛当天,天公作美。温度很舒适,也没有特别刺眼的阳光,这点对参赛选手们倒是挺友好的。
陆衡一大早就不见人了,他作为参赛选手,要提前去赛场准备。
田时笙醒来以后就跟着元野他们往比赛现场去了。陆衡给她留了前排座,视野最好的地方。
跟着元野去看比赛的途中,元野话可多了。十句话里有八句离不开江羽妙,原本江羽妙也要来陪田时笙看比赛,但因为临时接了个采访任务,抽不开身。
“嫂子,你跟妙妙关系这么好,一个闺蜜就相当于是半个丈母娘。你作为我的小丈母娘,平时没事儿也替我多美言几句。”
元野一副滑稽讨好的样子跟田时笙套近乎:“嫂子,你看你跟衡哥领了证,婚礼马上也要办起来了。到时候多安排点伴郎伴娘互动的接亲小游戏什么的,行不行啊?”
田时笙闻言,“噗嗤”笑出了声:“你心眼儿还挺多,还想借着婚礼跟妙妙多接触。”
“那肯定,我自然是想早日抱得美人归。”
元野坦白道:“我跟妙妙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平常聊的也挺投缘。我为了她慢慢学着上进,学会担当。真的,我一定得把她搞到手。”
听到“搞到手”这三个字,田时笙眉心猛地蹙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脸色,元野立马改口:“呸呸呸,是娶到手娶到手。”
他平常说话糙,不太在意这些字眼细节。
“就算我跟妙妙关系再好,婚姻大事也得她自己做主才行。只要她喜欢你,你也是真心喜欢她,那我必定替你们高兴。但我提前告诉你,妙妙心思挺细的,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毕竟是小姑娘,对感情也挺敏感。”
当初田世琛的事情让江羽妙难过的彻夜买醉,田时笙必然不愿意看她再在感情里受伤。
这个元野看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爱玩儿。虽说现在为了追江羽妙也在慢慢学着当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但也只是有点儿改变,不多。
“嫂子,我明白你意思。”
田时笙跟元野也没太多接触,但能跟陆衡从小玩到大的人,想必人品不坏。
……
今天的赛车场人山人海,挤的不行。
田时笙跟着元野刚下车,就听到了嘈杂热闹的声音。前来观赛的观众叽叽喳喳交谈,伴随着里面此起彼伏的排气管声浪,热火朝天。
检票进场以后,就看到赛场一圈围满了安保人员。还有各个国家的媒体记者,扛着摄影机进行现场报道。
“嫂子,离比赛还有一会儿呢,过去给衡哥说两句加加油吧。”元野带着她往选手休息区走。
“我们可以过去吗?”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国际性的摩托车比赛,生怕打扰了陆衡。
“那必然能啊。”元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证件,分了一张给田时笙:“早上衡哥给我的,搞了两张内场工作人员证件,安排我带你过去。”
“衡哥说了,比赛前得让你亲口加油,要不然他赢不了。”
跟着元野一路走过去,场内随处可见的各种各样酷炫机车和一个个体正条顺的专业车手。
来自全世界的顶尖车手汇集至此,不光是他们的技术,就见颜值也都是神仙打架,帅到掉渣。
选手休息区里,除了各位选手以外,就是在旁边服务的摩托女郎了。长相标致,身材惹火。
“在那呢,看着衡哥了。”元野激动的朝不远处的陆衡挥了挥手,紧接着笑出了声:“嚯,衡哥妥妥的男德标兵啊。人家别的选手都有美女在旁边扇凉,咱衡哥是真不热。”
其实天儿也没多热,也就十来度,正常人不穿外套的话甚至还会有点凉。只不过他们选手身上穿着闷不透气的皮质赛车服,属实会有点儿闷热。
陆衡看见她过来,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走去。眉眼间漾着散懒不羁的笑意:“甜甜。”
休息区选手听见声音,同时抬头朝她看去,然后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昨天的采访让他们觉得陆衡过分猖狂,并且采访句句不离田时笙,更让竞争对手觉得陆衡是个离了女朋友不能活的软男。
这不,比赛前自己女人又跑来找他了,别的选手跟看热闹似的暗戳戳议论着。
“昨晚睡得怎么样?我今天起的比较早,还怕打扰你睡觉,怕吵醒你。”
陆衡走到她身边,随意揽上她单薄的肩膀。
今天的他显得格外英挺帅气,红黑色皮质赛车服衬得整个人挺拔落括。这身赛车服田时笙没见他穿过,估计应该是新的。
专业赛车服勾勒出他的完美身材,标准倒三角,肩宽腰窄。
胸前、袖口、后背以及肩膀处都有数字和小徽标。田时笙离近了才发现他身上的小徽标都是蝴蝶状刺绣。
“这蝴蝶跟你背上那只一样,我想让小蝴蝶陪着我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他磁沉慵懒的嗓音漫进她耳朵里。
田时笙伸手摸了摸他胸口的蝴蝶状徽标,心里暖流丛生。
“那28号又代表着什么?”她其实已经隐隐能猜到也是跟自己有关。
“你的名字,28画。”
果然,陆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纯爱战神。
旁边元野听着他俩的对话,被腻的呲牙咧嘴。他衡哥真他妈绝了,前有蝴蝶机车,后有蝴蝶战袍。从高中开始,陆衡就是“28”号,以前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今天算是解惑了。
“甜甜,我马上就要上场了,需要你的亲口加油。”他抬手捏了捏田时笙柔软的小脸,笑得痞气:“亲口。”
“好嘛,我来找你自然就是来给你亲口加油的。”她一本正经的开始说着:“别紧张,我相信……”
话说到一半,就被陆衡突如其来的吻吞噬。他吻得很深很重,贪婪吮吸。
田时笙骤然瞪大双眸,脑子里“嗡”地一声像爆炸了似的。
离他们不远处的参赛选手和摩托女郎以及工作人员都看着他俩发笑。元野抢在吃瓜第一线,更是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田时笙脸皮薄,当众接吻她不习惯。耳根子红得发麻,被吻得喘不上气。
良久,陆衡才把她松开,看着她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他轻笑着冲她头顶吹了口气,吹得她额前碎发轻舞。
“我说的亲口,是这个意思,懂了吗?”
敢情“亲口”在他这儿等于“亲一口”。
“你……”她不好意思的半垂着眼皮:“他们都看着呢。”
陆衡满不在乎道:“看呗,你这么美,我这么帅,咱俩还能怕看?”
得嘞,咱帅而自知。
“你是真不害臊。”她低声娇嗔:“好了嘛,亲也亲过了,一会儿尽力就好,加油!无论结果如何,保证安全。”
“那必须。你男人是赛场上的神,不光安全下场,还得是以冠军的身份安全下场。”他眸子里溢着志在必得的桀骜神情:“爱的鼓励和亲口加油都有了,直接开挂好吧。”
……
从车手休息区离开,田时笙跟着元野坐到了观众席上,前排VIP区,视野特别好,除了正对转播大屏还能把整个车场一览无余。
“车队其余人呢?”田时笙记得他们是一起过来的,可今天只见到了元野跟她在这儿。
“底下应援队里呢,扛大旗搞氛围。”
顺着元野指着的方向,她才看到台下热烈疯狂的应援团。每个车手都有的排面,他们自然是不允许陆衡输在气势上。
开赛在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开始集中,目光投向赛道。
各个选手骑着摩托车一一就位,伴随着选手出场,观众席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差点把场子吵翻。
“衡哥,牛逼!衡哥,冠军!”元野也不甘示弱,在看台上为陆衡疯狂打call。
田时笙心跳也开始不自觉加速,看着赛道上众位气势汹汹的参赛选手,她很紧张。
“阿衡,一定要平安。”
所有人都盼他能夺冠,而她唯愿他能平安。
第104章 赛场王者
来自各个国家的32名车手跨坐在重型赛级摩托车上,在起点站前蓄势待发。
齐刷刷的摩托车排好队列,远远望去还挺震撼。
陆衡的粉色蝴蝶机车成了全场最亮眼的存在,看台上的观众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着:
“28号选手是哪个国家的?他的摩托车好酷!”
“28号真的好惹眼,全场焦点。”
“开最粉的车,泡最美的妞。前面那个穿卡其色风衣的女孩儿好像就是28号的女朋友。”
“这男人太骚了,万一车技很拉,岂不丢人?”
“人家昨天采访的可是放过狠话的,傲死了。”
……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田时笙手心开始冒冷汗。陆衡昨天的采访太高调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来自中国的摩托小将特猖狂。
都知道话不能说太满,得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可陆衡硬是提前告诉所有人,冠军是他。
除了来看赛的观众记住了他,更重要的是,他绝对成了场上所有选手的眼中钉。
“对了元野,我听说有个国外俱乐部的选手技术很厉害,阿衡前段时间过弯速度老是慢他一点,这个选手跟阿衡是一场比赛吗?”
元野指着赛道上白绿色赛车服的选手跟她说话:“就那个,17号,英国人。”
“这家伙可有两把刷子,比衡哥还小一岁,别看年龄小,开车野到没边儿。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心理变态。”
听到元野这样说,田时笙立马慌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人比赛很不要命似的,不仅自己不要命,还带着别人一起不要命。之前看过他比赛,如果前面有选手比他快他一直超不了,直接找机会——碰!”
田时笙心里一揪一揪发紧,陆衡点儿也未免太背了,第一场比赛就碰上着这么难搞的对手。
“嫂子你不用紧张,这英国小将的确是挺牛的,但咱衡哥更牛逼。冠军必得是咱们的,一会儿就等着看领奖台上升五星红旗吧。”
比赛即将开始,选手注意力都处于高度集中状态。都盯着赛道前方的灯号,红灯亮起,为准备发车,红灯熄灭,视为比赛开始。
引擎伴随着观众欢呼尖叫的声音,顿刻引爆全场。
赛道上的选手猛拧油门。一辆辆摩托车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进赛道,快成一道虚影。
陆衡开头即领先,他身体低伏着,车身很稳,高速起跑甩了其余选手一截。
唯独17号选手,跟他咬的很紧。他死死贴着陆衡行驶,好像随时要撞上一般。
田时笙脑海里全是元野刚才的话,万一17号真撞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摩托车驶出,田时笙看不太清场上的状况了。开始把注意力放在现场转播大屏上。
场上现在分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是陆衡和那个17号选手,俩人几乎不分上下。时而陆衡快出半个车身,时而17号快出半个车身。
第二梯队人数最多,他们都在拼命追赶最前方的两人。这段距离差的不算远,但始终没能追上他们俩。
第三梯队选手就逊色挺多了,从最初起跑开始,他们就慢了半拍,从而导致持续落后。
到第二圈时,陆衡借助内线过弯,越过17号,并且甩了他两个车身的距离。
伴随着陆衡的超越动作,看台上的中国观众兴奋欢呼。也不知道是谁带起来的头,大家齐声呐喊:“陆爷牛逼!”
越是这样,田时笙越是害怕。这才第二圈,离比赛结束还有段距离呢。她不是不相信陆衡,只不过是担心陆衡锋芒过盛会被人针对。
果不其然,在即将进入第三圈的时候,17号车头紧黏着陆衡的车尾,并且对他进行严防死守,陆衡压根没办法甩开。
最后不得已只能为了安全起见,将速度降了下来。17号进攻很猛,频频挑衅,一场攻防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随着陆衡和17号的减速,后面第二梯队已经有选手追了上来。
第一梯队的赛道也开始热闹起来,数辆色彩鲜艳的摩托车你追我赶,给观众带来了极强的视觉冲击。
“操!真他妈贱,自己技不如人还整咬车这一套逼衡哥减速,恶心!”元野看着现场赛况,忍不住开始爆粗口。
火力全开的赛场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心血澎湃,狂呼呐喊。
第三圈即将结束的时候,陆衡再一次越过17号。但距离才刚拉开一瞬,又被17号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
“阿衡……”她盯着这场扣人心弦的生死竞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辆车挨的实在是太紧了,只要一有交碰,绝对会连人带车的摔出赛道。冠不冠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好的。
比赛来到第四圈,17号成功越过陆衡领先赛道,陆衡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些。跟17号拉开了距离,让他跑在前面。
“卧槽,衡哥这是整哪一出,他干嘛给17号放水?”元野看着此时此刻的赛况,属实不解。
田时笙虽然也不太懂陆衡的用意,但她能感受到,17号跑在前面以后,陆衡舒服很多,没人再死咬着他的车尾不放了。
输赢无所谓,千万别来个车毁人亡。
陆衡跑在第二名特稳,他虽然让17号领先,但距离不远,半个车身而已,他也不会刻意去追去赶。
这样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持续刺激着全场所有人的精神和心灵,跟着摩托车追赶的身影屏住呼吸。
赛场上的粉色蝴蝶机车分外勾眼,不少媒体记者的摄像机都全程对准陆衡,记录着他驰骋赛场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红黑赛车服的男人势头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开始猛了起来,像极了饿了许久的野兽,在在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进行猛烈捕食进攻。
他宽阔的肩背紧绷着,双腿夹紧了车身,伴随着最后一个弯道,整个人重心压的很低,完全伏在车身上。
“最后了,衡哥干他!”伴随着元野这一嗓子,陆衡毫不费力的追上17号的距离,两人保持齐平。
摩托车在他身下被随意操控,动作灵活轻巧,游刃有余。
最后100米、80米、50米、30米……
田时笙看不到陆衡头盔之下的神情,但她似乎能感觉到,感觉到他此刻的热血沸腾。
经过最后的“殊死相搏”,越过终点线的那一刻,陆衡双手脱把,踩着摩托踏板站了起来。
双臂张开,嚣张肆意的迎接着来自全场的掌声欢呼,享受着属于赛场王者独有的荣誉。
田时笙双拳紧握,目光锁定大屏幕上的排名。排在第一位的是他:28号!
下一瞬,她跟着看台上观众一起站了起来,欢呼呐喊。
旁边元野更是激动的上窜下跳,声音冲破云霄,震天动地。
最后关头,陆衡以0.08秒的优势夺冠。整场比赛的节奏把握的特别好,知道17号有心理阴暗的一面,所以陆衡故意让他跑在前面,为的就是不激怒他。
解说在广播里声嘶力竭地大喊:“冠军是中国的!28号车手陆衡成为了本次西班牙分站赛的冠军,让我们一起祝贺这位来自中国的摩托小将,为他呐喊!”
田时笙站在观众席远远的看着赛道上的红黑色身影,嗓子里像灌了铅,喊不出来,甚至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真的很危险,他的冠军是从死神手里抢来的,抢在最后关头险胜。
陆衡停下摩托,摘了头盔夹在臂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超领奖台那里走去。途径观众席正中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去,那双锐利黑眸里漾着清浅笑意。
视线穿过层层观众,准确无误地落在一个人身上。所有人也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抹清丽窈窕的身影。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田时笙呼吸骤然一顿,心口的小鹿狂跳。
紧接着他抬起右手,指尖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下,然后扬手朝着她的方向送去。
他的这一举动令场子再一次沸腾。
这一动作简直骚到没眼看,秀恩爱秀上国际赛场了。
田时笙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除了心脏猛动以外,脸颊也不断涌上热意。
飞吻穿过层层人海吻在她的心上。
陆衡眉眼间染尽了张扬,唇角的笑着嚣张的快要和太阳并肩。
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在阳光下格外亮眼,像极了他与生俱来的光环一般。
陆衡在他擅长和热爱的领域里耀眼夺目,他就是摩托场上的王者。
领奖台上,陆衡接受着属于王者的荣誉,手捧奖杯,颈戴奖牌,身后的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在世界赛场上迎风飘扬。
他说到做到了,说好拿冠军当新婚礼物送给她,说好带着她一起登上领奖台。
带着赛车服上的小蝴蝶跟他一同享受着来自全世界的欢呼和摩托届的最高荣誉。
第105章 全天下最厉害的大英雄
陆衡在领奖台上接受采访,数位媒体记者扛着摄影机对准了他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也没能从观众席的小姑娘身上移开。
多位记者争抢着要采访陆衡,等着抢占先机发布头条新闻。
“陆衡先生,您此刻夺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陆衡舔唇笑了下,眉眼漾着桀骜张狂:“心情?也没多欣喜若狂,毕竟这是意料之中。”
好家伙,拽死了。
“不愧是称霸赛道的王者陆爷,记得昨天的赛前采访您就放过狠话要拿冠军,果不其然,陆爷说到做到。”
那当然,毕竟人家有“爱的鼓励”和“亲口加油”,不拿冠军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陆衡从来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夺冠感言,觉得太假。他这人就这样,随心所欲惯了。
“是什么支撑你一路走到现在?冠军的背后是日以继夜的努力,您一定很热爱摩托车竞技吧?”
他目光锁定人群里的田时笙,语气坚定道:“是我媳妇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成就的我。”
陆衡脸上敛去了些许散漫神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她说:希望我们永远热烈自由,赤诚勇敢的去追求所爱。在自己热爱的事业里热情摇荡,一往无前的发光发亮。”
他做到了,做到了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业里热情摇荡。
“下个月是我们的婚礼,我觉得这奖杯还挺好看,她也挺喜欢的,所以就拿来给她当新婚礼物。”
陆衡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所有记者傻了眼。不光是记者,连同在场观众,听着他这话,一个个惊叫连连。
人家不过就是来看比赛的,平白无故还被强行塞了把狗粮。合着这哥拿冠军就为了讨自家媳妇儿开心?
陆衡又补了句:“我日以继夜的付出心血和努力,就是为了她高兴,也顺便完成我的梦想。”
在陆衡这里,她是首位,其次才是梦想。毕竟娶她,是他的终极人生目标。
记者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选手,不光狂妄,他还恋爱脑。
一个记者问完,另一个记者就抢着问道:“陆衡先生,想必您一定在网络上听说过关于自己的恶毒言论,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田时笙脸色瞬间就变了。用脚趾头都能听出来这个记者想干嘛,摆明了挑事儿。
在夺冠领奖的辉煌时刻故意提到关于陆衡的恶毒言论,居心叵测。
陆衡闻言,轻嗤了声,脸上看不出半点怒意,笑得有点不屑:“关于我的恶毒言论?不过就是骂我是混账,说我是京城败类,说我坐过牢,不就是这些吗。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恶毒的,他们实话实说罢了。”
田时笙咬紧了下唇,她比陆衡要敏感许多,听不得别人说他坐牢的事。因为她看得见陆衡坚硬盔甲之下隐藏的那颗柔软脆弱的心。
很多事情,他表面不说,看起来无所谓,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为她不悔是真的,四年遗憾也是真的。
“我的确像他们说的一样,我打人坐牢是真事儿,这没啥好避讳的。有人说我是劳改犯,所以不配为国争光。对此,我想说,你们口中最不堪的人,此刻创下了你们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荣誉辉煌。”
面对网友刻薄贬低言论,他没有低头,而是用实力堂堂正正的打响他们的脸。
“如果我不配,那我想问,还有谁配?我不会说话,也不懂收敛。但我知道,热爱没有高低贵贱,当键盘侠也并不能为国争光。”
的确,他不会说话,也不懂收敛。今天的锋芒毕露势必会为自己树敌不少,但他才二十二岁,年轻气盛,就该如此。
少年轻狂,无惧无畏。
本来是想借着坐牢一事刁难陆衡,没想到他不中招。这个记者又开始换个方式挑事儿:“陆衡先生,我们都知道您和田小姐的感情特别好,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好女不舞这个词?”
话音刚落,就连元野都被气到了,他侧头看了眼田时笙难看的脸色,气骂道:“这他娘的哪来的傻逼玩意儿,有病是吧?”
田时笙脸色难看不是因为这个记者口中说出的“好女不舞”这个词。而是因为她看到陆衡被刻意刁难,她心里不舒服。
领奖台上的陆衡眉心皱了下,锐利眸子微眯:“哥们,公共场合,麻烦管好你的头别乱下。”
他这话一出,观众席哄笑一片。
陆衡扯了扯嘴角,语气极度讽刺:“好女不舞?你在国际性赛事上当着数万观众的面儿给全世界的女性下定义,你可真不怕死。”
他居高临下,垂眸不屑瞥了眼挑事儿记者,从他手里抢过话筒,声音洪亮道:“我认为大多数舞者跳舞不是为了取悦异性,而在于对美的追求和自身爱好。”
纵使多年过去,田时笙仍旧会对领奖台上慷慨激昂为天下无数女性驳斥糟粕言论的陆衡无限心动。
“我为那些和这位记者有一样想法的人们感到惋惜,他们的视野和思想或许局限了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正因如此,我对这位记者的提问有些气愤。马克思主张人们遵从自身意愿兴趣,破除外在力量的支配,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听着陆衡的发言,元野有些发懵,他问田时笙:“嫂子,衡哥啥意思啊?怎么还整上马克思了,在这儿上政治课呢?”
“对,上政治课。高考全省前十给某些无知的人渣好好上上课。”
陆衡当着数万名观众的面替他家甜甜发声,也替天下千千万万名女舞者发声:
“如果一个女孩儿把舞蹈作为热爱的事业坚持下来,无论她跳的好坏,都是值得大家尊重和肯定的。由于封建社会的长期存在,造成一些人对女性的偏见根深蒂固,时至今日,某些封建观念依然有待转变。以“舞蹈”为名以色侍人的行为也着实存在,但这只是对极少数人对舞蹈行业的不尊重,仅此而已。”
“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思想素质不断提升,但总有些素质教育漏网之鱼。同为男性,我对这位男记者刚才的话感到耻辱。世界上有太多优秀女舞者和太多热爱舞蹈艺术的人,女性群体是我们人类社会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做不到尊重女性的男性,不能够称之为人。”
陆衡这段话令全场沸腾,掌声如雷鸣般响彻整个赛场。
这次采访的采访视频迅速火爆网络,刚发布,点击量就破千万了。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MotoGP西班牙分站赛冠军不光长得帅技术好,有个特漂亮的媳妇儿。更重要的是,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采访结束,陆衡单手托了一只金灿灿的金杯朝她走来。
对上田时笙晶亮的目光,陆衡大手一捞,将人拽进怀里,跟奖杯一起抱着。
“你男人刚才是不是特帅?”
看着陆衡一脸求夸的傲娇神情,田时笙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笑得灿烂:“特别帅!”
“来,摸摸你的新婚礼物,后续还有好几场,奖杯保准次次都是咱家的。总冠军的奖杯更漂亮,等着陆爷拿来送你。”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边看热闹的元野抢了先:“衡哥,能不能让我也摸摸?”
“摸你个大头鬼。”他睨着懒笑:“哪都有你,一边儿凉快去。”
她伸手在金光闪烁的奖杯上摩挲两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溢满了星河:“好漂亮的奖杯,我田时笙的男人果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大英雄。”
得了夸奖的陆衡面上难藏得意,唇角都快要翘上天了。田时笙一句崇拜赞美,他比中了亿万大奖还高兴。
“再说一遍,哥爱听。”
她眉眼弯弯,在他耳边又重复了好多遍:“我田时笙的男人果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大英雄,最最最厉害!”
第106章 平安无恙
陆衡领完奖,直接跟田时笙一起带着车队兄弟去今开庆功宴。
一桌子大男人推杯换盏,祝贺陆衡夺冠。喝了酒以后,一群人兴致都挺好,嚷着要去打台球。
田时笙在这儿陪着陆衡喝完酒,听到他们说要去打台球,她实在是熬不住了。
“嫂子,走呗,一块儿去玩玩。”有人兴致勃勃的叫着田时笙跟他们一块去。
现在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她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压根玩不动。
“不了,你们玩吧。再说我也不会打台球,我等会儿就先回去,祝你们玩的开心。”
“不会可以学啊,陆爷打台球可牛逼了,嫂子还没见过呢,这才几点,一起去呗。”
车队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嚷着向田时笙发出邀请,他们一个个热情的不行,田时笙不知道怎么推辞。
陆衡看着她一脸为难的向他求助,起身帮她拿着外套:“去去去,没看着我家甜甜困了吗?我家甜甜金娇玉贵的,熬不得夜。”
“吁——”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众人嬉笑着拽住了陆衡的胳膊:“行行行,嫂子金娇玉贵的得休息,你可不行,给嫂子送回酒店以后,你得来。”
“来什么来,陆爷我要回去哄媳妇儿睡觉。”他轻笑着甩开旁边人的手:“你们一会儿打球也行泡夜店也行,放开了玩,我给你们报销。”
“那不成,今天是给你庆功,主角不在场,我们哪能玩的高兴。必须的,送完嫂子赶紧来,没跟你开玩笑。”
田时笙看他们拉着陆衡不肯放手,今天本来就该好好庆祝,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扫了众人的兴致。
“阿衡,要不然你别送我了,我跟司机一起回酒店就行。”
“行什么行,大半夜我哪能放心你自己回去。”
陆衡身上拢了一层酒气,眉眼间染了些许醉态:“走吧,咱们回去。”
看着俩人离开包厢,屋子里的男人笑哄哄的让陆衡送完人就赶紧回来,可别赖在温香软玉里不走了。
……
田时笙说着让陆衡送她到酒店就行,她自己可以回房间,别把兄弟们晾在那儿。
“甜甜你跟我开玩笑呢?你男人是什么货色你能不知道?典型的重色轻友,自家媳妇儿无论如何也比那屋子醉鬼重要。就他们那样儿的还打台球呢,到时候醉的一竿子把我捅穿了咋整?”
陆衡倚靠在床头,怀里搂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给人逗得前仰后合。
“那你不去陪他们了?”
“不去,我得哄你睡觉。”
“别啊,人家欢欢喜喜给你庆功,哪能因为我扫了他们的兴。”
陆衡淡嗤了声:“拉倒吧,在我这儿谁也没你重要。乖乖睡吧,别想这么多。”
田时笙今天也的确是有些累,有陪着陆衡喝酒喝到这么晚,回来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陆衡见她睡熟了,正打算去浴室洗个澡,顺便问问元野他们散了没。刚一开手机,就看到官方日报头条新闻弹了出来:
【云市文县突遭七级地震】
陆衡没在意,只扫了一眼屏幕。正准备给元野打电话,谁料他竟然先打了过来。
“喂,我正要问你呢,你们散了没?还在喝吗?”
元野情绪很激动:“衡哥,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妙妙在文县,文县大地震了,她电话打不通。”
江羽妙原本说是要跟田时笙一道来西班牙看比赛,结果临时被上面派了任务,去云市文县采访当地干部,谁曾想竟然碰上了大地震。
“你先别急,江羽妙不会有事的。你找她们报社主编,问问江羽妙跟谁一起去的文县,打她同行同事的电话问下情况。”
陆衡听到这个消息清醒很多,酒劲退了大半。他有点儿担心的望了眼旁边熟睡的田时笙,此时此刻,她全然不知江羽妙遭遇了大地震。
希望江羽妙平安无恙,否则他家甜甜一定得疯。
元野匆匆挂了电话,立马联系了江羽妙的报社。跟江羽妙同在文县的同事告诉元野,江羽妙今天没住在文县县城里。
他们今天刚采访完文县干部,江羽妙下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了文县下面的一所山区小学,给那边孩子买了挺多文具书本送去。
所以发生地震的时候报社同事没有和她在一起,他们也联系了江羽妙,手机关机。文县已经来了救援队,正在搜救。
听到这个消息,元野双腿一软,他本来就喝了酒,此刻更是觉得整个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别啊,可千万别……”他声音抖得像是过了筛子一般:“你得好好的,千万别……”
元野在机场值机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好像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冰凉发抖,出了一层子冷汗。
上飞机前,他给傅承打了电话。江羽妙的朋友里,除了田时笙以外,他就只认识傅承。元野人在西班牙,跟江羽妙相隔万里,立时三刻肯定到不了文县,只能让傅承先去找找看。
……
次日清晨,田时笙刚一睁眼,就看到陆衡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等着,旁边摆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阿衡。”她睡眼惺忪的喊了一声。
陆衡闻声抬头:“醒了。”
“怎么了?怎么行李都收好了,是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她看到陆衡这架势就有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慢慢跟你说,你别着急。”他握住田时笙柔软的小手,语气沉重:“文县地震了,江羽妙失联。”
“地震”“失联”像是两发极有力的子弹一般,狠狠穿透她的心脏。
“甜甜,你先别慌。傅承连夜赶去了,元野飞机还没落地,咱们也马上回去。”
她觉得心口闷了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憋过去。眼眶红润泛着晶莹:“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就算连夜赶飞机回去,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文县,除了徒增担忧,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着急忙慌的下床换衣服穿鞋:“都一晚上了,还没有妙妙的消息,她不会……”
“不会的,你现在要保持冷静。”
“可是我冷静不了,妙妙……”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傅承打来的。
报平安的,江羽妙所在的那所山区小学所有师生都平安无恙。
听到电话里传来江羽妙声音,田时笙泪如泉涌:“妙妙,你吓死我了。我听说你那边地震,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你去哪了?”
昨晚地震以后,江羽妙跟着学校老师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小孩子。所以她跟几个老师分成好几路去找孩子了,中途手机没电,她不熟悉文县地形环境,加上当时天黑迷了路,等到天亮了才摸清回来的路。
“对不起嘛,让你们担心了。地震以后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我快急死了。明明地震的时候我们是把全校学生都带了出来,突然丢了一个,我着急嘛,就想着赶紧去找。也没想到我会迷路,手机还没电,吓到你们了。”
听到田时笙在哭,她也忍不住泪眼朦胧。安抚着田时笙的情绪:“我现在好好的,毫发无伤。别哭别哭,你一哭我都要愧疚死了。”
“我以为我现在成熟很多,也长大了很多,没想到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着调。害得你们担惊受怕,我以后不会了,也不会逞强,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田时笙听见她这样说,心疼的不行,抹了抹眼泪,安慰道:“你才不是逞强,你也不许愧疚。我们家妙妙特别棒,跟着山区小学的老师一起保护了全校孩子。”
……
此时此刻,元野还在回国的飞机上,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他度秒如年。没有江羽妙的消息,他每秒钟都像是在凌迟。
江羽妙听说元野连夜从西班牙飞回来,心里骤然一软。田时笙和傅承担心她是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挚友,而元野担心她,全因为……
江羽妙从文县坐车开了云市机场,等在到达大厅。看到元野满脸沧桑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朝他粲然一笑。
元野看见江羽妙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险些没哭出来。跌跌撞撞的朝她跑了过去,一把将人圈进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该如何形容,总之他那颗悬了14个小时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
“太好了太好了。”他收紧臂弯,抱着江羽妙不撒手:“我在飞机上没有你的消息,我生不如死。幸好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显灵了,我求了他们一路,总算是……”
说着说着,元野哽咽着哭了起来:“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江羽妙听着耳边闷闷的哭声,心底暖流丛生。看着元野像个傻憨憨一样,她噗嗤笑了起来:“你傻不傻,怎么还哭上了。”
“操!我堂堂野哥竟然眼里淌猫尿了,江羽妙你魅力真不小!”他忍着泪意松开江羽妙,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以后要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哦?寸步不离?你以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
“你男朋友!”
第107章 最璀璨的明珠
江羽妙的事算是有惊无险,因为这次意外,直接把元野的表白计划提前了。
确实,江羽妙这段日子跟元野相处的也挺开心,地震连夜飞云市也让她看清了元野的心意。
要说元野这小子也上道,在机场跟江羽妙确定关系以后,第二天就求婚了。他说他得向他衡哥看齐,尽快赶上进度。
记得江羽妙说过喜欢“有钱花”,元野次日一早送了江羽妙一束用红钞票折成的玫瑰花。
他说:“折成这束花也没用多少张毛爷爷,所以算不上什么有钱花。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我把卡给你,随便花。”
要么怎么说陆衡跟元野是好兄弟呢,他俩跟自家老婆确定关系的第一步就是——上交家底。
求婚成功以后,这家伙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以前总是在陆衡这儿吃狗粮,这回总算是轮到他秀恩爱了。一天到晚就爱在陆衡耳朵边念叨,说他家妙妙对他多好多好,他们多甜蜜多甜蜜。
陆衡一个早已“合法同床”的人,实在没必要羡慕他一个刚处上的。
听着元野跟他炫耀,陆衡觉得他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思。
……
四月初,元野和江羽妙的订婚宴上,举办完订婚仪式。他拉着陆衡走到墙角,压低声音问他:“衡哥,从今晚开始我跟妙妙就要一起住了,你给我传授点儿经验呗。”
陆衡闻言散漫一笑:“你他妈想要什么经验?”
“就是那啥,你懂的。”
“操,你是不是个男人,真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陆衡面露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行不行?”
元野一听,顿刻急了:“不是衡哥,你在这儿看不起谁呢?别看你结婚早,到时候咱俩谁先有孩子的还不一定呢!你敢不敢比?”
“陆爷我短时间内不打算要孩子,谁要跟你比。”
“行行行,不比就不比呗。衡哥我认真的,没经验,你给我补补课。”他朝两边望了望,确定四周没人,才开始放心大胆的说起来:“我买了很多那方便的用品,有润滑的,有带香味儿的,有增加情侣之间……”
话没说完,就听见陆衡语气里夹着轻蔑的声音:“差生文具多。”
这五个字让元野瞬间炸了。
“衡哥,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差生文具多,差生文具多,差生文具多。”陆衡哂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赶在元野发疯之前,陆衡闷笑两声,回到宾客席。
……
婚礼前一周,绣师将嫁衣顺利交工。
杭绣师作为著名苏绣大师江瑛的亲传弟子,也是她手底下最得意的徒弟,她的绣品依然是没得挑。
这件嫁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的,上面坠的珠翠也都是万里挑一的上等佳品。
这样一件独一无二的中式嫁衣做下来,可丝毫不输国外著名婚纱设计师的私人定制。
中式婚礼要繁琐得多,最近反复跟司仪对流程,看着越来越近的婚期,整的田时笙神经紧绷不少。
今天嫁衣和凤冠都送到“望京明珠”了,用古色古香的雕花梨木匣子装着。
匣子里的凤冠是陆衡联系外公旧友得来的。容老爷子有收藏古董珍宝的爱好,从前活着的时候爱跟港城纪家老爷子在一起侍弄这些个古玩意儿。
陆衡听说纪老爷子手里有顶珍藏多年的凤冠,是以前宫里出来的物件儿,宋朝皇后戴过的冠子。
为了这顶凤冠,陆衡没少在纪老爷子跟前儿软磨硬泡。前些日子田时笙在港城排练的时候,陆衡每回去看她的时候都得跑一趟纪家,老爷子的电话都快被他给打烂了。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割爱成全陆衡,也念在跟他外公的情面上。
陆衡让人结合凤冠的样式,又给打了一套跟其搭配的配饰。中式饰品做工繁琐,又耗时耗力。光是请工匠师傅的手工费就花了好几百万。
凤冠、凤袍、披肩、盖头、婚鞋以及各种配饰,足足装了好几个匣子。
她期待了很久,忍着好奇心等着陆衡回来一起打开。
陆衡最近仍旧每天都去训练,MotoGP采用积分制,21场分站赛下来,积分排位达到要求的选手才能进入总决赛。
婚礼定在4月16日,紧接着19号又要去德国参加下一场比赛。
所以他们两口子真真是属于抽空结个婚。
……
月明星稀,春夜烂漫。春风温柔,抽芽的新树在落地窗前随风拂动。
凌晨一点左右,陆衡披着一身月色回家。他开门动作很轻,正常这个点儿她已经睡了。
开门的瞬间,陆衡看见满屋光亮,愣了下。
“阿衡。”她清甜嗓音漫进他耳朵里。
面前的女孩儿一身柔白棉质睡裙,乌黑长发松松散散披在肩前,恬静美好。
“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他过去揽上女孩儿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圈了圈。
“我等你啊,今天有重要的事,所以要等你回来。”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眼波流转。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打个电话我直接就回来了。”
“不想影响你训练,你还得拿总冠军呢。”
“快来,上楼!”她拽着陆衡的手迫不及待的往楼上去。
主卧里,五六个雕刻精美的古梨木匣子摆放整齐一排。
“凤冠霞帔今天送来了,我想穿上它,然后第一个给你看。”
陆衡垂眸看着那几个梨木匣子,听着耳边女孩儿轻浅软甜的嗓音,心中暖流涌动。
她等到凌晨,只是想让他第一个看到她穿嫁衣的样子。
“行,我洗眼恭看。”他眉头轻挑,薄唇勾着一抹笑意:“来,陆爷我亲自服务。”
“你怎么乱改成语,哪有洗眼恭看这个词。”她嗔他一眼:“再说了,谁要你服务。”
“啧,有没有这个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亲自服务公主更衣,来吧。”
他眸底含着散漫笑意,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
……
中式嫁衣繁琐至极,里三层外三层,陆衡一个外行人,费了好一番功夫也没帮她整明白这一层一层衣服到底要怎么穿。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她笑着看向陆衡无从下手的大掌:“还是我自己来吧。”
田时笙有条不紊的一层一层把穿戴完成。
嫁衣上身的那一刻,陆衡整颗心都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跟往常的心动不同,这种感觉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可以说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波涛汹涌。抑或是荒芜沙漠里突然开出万紫千红。
艳色似火的嫁衣裙摆透迤在地,金银丝线在满室灯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辉。
嫁衣上光是珍珠就点缀了数百颗,个个都是色泽极好的珍品。嫁衣裙摆绣着栩栩如生的九尾鸾凤,显得有些过分尊贵。
赤红的身影,溢彩的嫁衣。
“喂!你发什么呆呢,好看吗?”田时笙看着面前愣神的陆衡,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没应声,眸波流转。转身打开了那个装凤冠的匣子。
这顶冠子名叫“鸾凤街珠”。以红宝石为中心,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珠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
他双手捧着这顶凤冠落到她发顶,像是在为公主加冕一般。
田时笙头戴缀满珠翠的璀璨凤冠,身着锦绣霞披。在灯火映衬下,恍若一颗升在浩瀚天边的明月。
陆衡攥着她的那双柔软小手,轻轻摩挲着,语气虔诚的像是跪在神前的信徒。
“甜甜,我陆衡何德何能能娶你做妻子。我真觉得就算把全世界的奇珍珠宝都拿来送你,也配不上你一根头发丝儿。”
是啊,她是最璀璨的那颗明珠,自然是没有东西能与之为配。
第108章 小前桌,我来娶你回家
办婚礼的场地选在了江城一座古城,当初田康和妻子的婚礼也是在这里举办的。
30年后,这里又迎来了第二对新人。
包下整座古城的价格是500万每天,举办婚礼提前要布置场地,前前后后得小半个月,陆衡直接包了两周。
田家千金的婚礼全城瞩目,得知婚礼包古城办中式,网友直接炸了。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一直以为古城是旅游景点,没想到还能包下来办婚礼。】
【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年田家董事长娶他太太的时候就是在古城办的婚礼。】
【我朋友在是那边的工作人员,听他说举行婚礼仪式的场地昨天已经布置完了,跟电视剧里的封后大典一模一样。】
【我滴乖乖!这办下来得多少钱,太奢侈!】
【我想知道这钱是谁出的?陆衡一个骑摩托车的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可别是田家出的钱,陆衡倒插门?】
【跟古城比起来,我更感兴趣的是小嫦娥的嫁衣,听说整套凤冠霞帔下来,光手工费就上千万了。】
【她的凤冠是宋朝皇后戴过的旧物,花老多钱从港城一位古董收藏家手里买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太羡慕了!重生之我是田时笙!】
……
最近几天,网络上都是关于他俩这场跨越时空的古城婚礼。
田家在江城有宅子,田时笙在婚礼前一天回了田家,满心欢喜等着明天陆衡来娶她。
除了欢喜,她还有些许紧张。
跟领结婚证的感觉还不一样,这是婚礼,是仪式感,是全天下女孩儿从小到大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
虽说中式婚礼没有交换戒指这一说,但是陆衡还是定了。他说等办完中式,再给她补一场西式。
婚戒代表相互维系的意思,早在古罗马时代,戴上戒指就成为男女互相承诺的一种方式。婚戒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埃及人相信这个手指的血脉直通心房,可以达到主管爱情的地方——心脏。
由于古罗马人认为,无名指是受到太阳神阿波罗所守护的手指,因此,在无名指上戴戒指,尤其是寄宿有太阳力量的钻石戒指,更能强化爱情,让爱情历久弥坚。
婚戒有这么好的寓意,自然是必不可少。
日薄西山,太阳的余晖洒满整个江城,为这座山水之都镀了层金光。
陆衡筹备完明天的各项事宜,自己一个人去了附近一家刺青馆。
……
四月十六日,这原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但因为有他们,有新人,有婚礼。将这普通的一天赋予了不普通的意义。
杯交玉液飞鹦鹉,乐奏瑶池与凤凰。
天还没亮,装扮喜庆的田家别庄就开始忙碌起来,造型师开始为她梳妆。
镜子中一抹惹眼的赤红身影,姣好无瑕的面容上化着精致妆容。原本就生的一副古典美人相,今日这一身装扮,更是让人觉得她就是古画里走出来的前世仙子。
眉心朱砂一点,整个人气色也更明艳几分。
田康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盘扣长衫,从一大早就开始乐呵呵的忙活着,招揽宾客。
田氏之女,今朝出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出嫁前,母亲为女儿梳头这一环节也只能换成了父亲。
女儿妆成,只待良人执雁来。
当陆衡带着迎亲队伍,捧着一对大雁,一路吹吹打打来到田家别院的时候,新房里的田时笙穿戴整齐端坐在喜床上。听见外面唢呐奏乐的声响,心跳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来了来了!”江羽妙兴冲冲的跑进来:“陆衡来接亲了。”
看得出田时笙在紧张,她轻轻拍了拍田时笙的手背,柔声道:“你先别紧张呢,他现在还进不来,外面都堵门的娘家姐妹团,陆衡想把新娘子接走,必须得过五关斩六将。”
此时此刻,陆衡一身宋制婚袍,带着他的车队兄弟正在田家别庄门口过关斩将。
田时笙舞团的姐妹们想了可多花招儿为难他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把新娘子接走。
这帮玩机车的大老爷们碰上这群古灵精怪花样百出的舞蹈演员,是真的没招儿。
折腾了半天,连门都没进去。
“衡哥,这些个姐姐妹妹们太难搞了,照这样下去,咱今儿连嫂子的面儿都见不上。”元野玩她们的堵门游戏玩的满头大汗,伸着脑袋朝里面喊:“妙妙,妙妙,快放我们进去吧,求你了。”
听见元野的声音,江羽妙眉眼弯弯的从里面出来,满脸傲娇道:“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好吧,这么简单的游戏都完不成。”
“求求你了,乖乖,宝贝!”他企图撒娇耍赖套近乎。
“你别整这出,叫什么都不好使。”
当个伴郎真给元野累不行了,委屈巴巴道:“不是,你们这堵门招数也太为难人了吧。把钥匙冻在冰块里,让我们暖化冰块取钥匙。一大箱子红豆里面掺一颗绿豆让我们找。还整了套高考试卷让我们做,考不到一本线还不给过关。”
“这都是哪个漂亮姐姐想出来的主意?”
伴娘团里有个女孩儿骄傲的举手:“我,我想的主意。”
陆衡盯着她一脸无语:“得了,你也别当舞蹈演员了,改行当刑部尚书。”
伴着哄笑声,江羽妙看了眼时间,游戏归游戏,也不能误了良辰吉时。
“行了,不为难新郎官了,最后一个问题,答对就放你进来接新娘子。”
她沉吟片刻:“你跟笙笙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陆衡闻言扯唇笑得痞气:“小前桌,借根儿笔。”
……
恭请新婿陆府公子登门行奉迎礼,奉雁亲迎。
陆衡进喜房的那一刻,田康刚为她盖上盖头。看着喜床上坐着的新娘子,陆衡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那只柔软小手。
语气里噙着浅笑:“小前桌,我来娶你回家。”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撩动她的心弦。盖头下,红唇难以抑制的上扬。
被他用红绸牵着往前走,透过那层纱制盖头,隐约望着他宽厚的背影,一步一步,从此真的就是他的人了。
两人牵着红绸在正堂跪别田康。喜贺新人成连理,千里姻缘鸳鸯戏,今日堂前拜天地。
一拜天地,天降瑞气,欢天喜地。
二拜高堂,高堂庇护,世代兴旺。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跨米袋,夫妻携手走米袋,家庭美德传世代。
迈火盆,米满仓国火满盆,从此兴旺进家门。
跨马鞍,一骑绝尘走顺道,一生一世都平安。
坐上喜轿。田家别庄门口响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一路唢呐吹打,路人争相观看。
这次的世纪婚礼也成了各个媒体记者争相报道拍摄的好素材。从田家别庄到古城的这段路上,热闹非凡。
……
繁茂春花十里香,四月新人着红妆。
婚礼现场以大红色为主基调,金色为辅。红与金搭配是中式婚礼的经典配色,渲染喜乐气氛,体现了大气尊贵。
古城门外立着一幅巨大的海报,是他们的婚纱照。田时笙凤冠霞帔端坐在古色古香的贵妃椅上,陆衡一身长袍立于身边。
喜轿停在古城门口,陆衡弯腰将田时笙从轿子里扶下来,用红绸牵着,两人并肩走进古城。
身后跟着伴郎伴娘,元野小声跟江羽妙嘀咕:“妙妙,你觉不觉得咱们特像丫鬟奴才,他俩这婚礼办的跟封后大典似的,咱们都沦落成奴才奴婢了。”
“你是奴才我可不是。”她笑着嗔他一眼。
“我决定了,以后咱们结婚也要办中式婚礼,我也要让衡哥当一把我的奴才。”
“人家说伴郎伴娘只能找未婚男女。”
元野满不在乎道:“嘁,我才不在乎,我的婚礼我爱找谁当伴郎就找谁当,咱不忌讳这个。”
……
婚礼仪式上,挑喜帕,结发,敬茶,共饮合衾酒,互诉证词……
奉天之作,秉地之和。顺家人之愿,从两人之意。
新妇新婿,今日正婚。
礼成!
第109章 一个是命,一个是爱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古城呈现出迷人风采。
一整天的仪式让田时笙满身疲惫,好几十斤的凤冠霞帔穿戴一天,脖子肩膀都是酸痛。
陆衡一身酒气进了新房,进门以后就扑在田时笙脚边,从下而上仰视着他的公主。
“甜甜,辛苦你了。”他知道她被这身凤冠霞帔束缚了一整天,此刻一定疲惫,所以开始帮她按摩起了小腿。
“好重,先别忙着按摩,帮我把凤冠卸了,我脖子快断了。”她拍了拍坐地上帮她按小腿的陆衡。
“对对对,差点忘了。”他忙地起身,小心翼翼的帮她摘下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霞帔。
凤冠都是足金打造,少说也得有十几斤,顶在头上自然是有些份量的。
她白皙光洁的额角都被膈出了几道红印。凤冠霞帔卸下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松快不少。
“疼不疼?”陆衡语气里漾着心疼,用指腹帮她轻轻揉了揉额角的红痕。
“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嗐,早知道这么辛苦这么麻烦,当时就穿婚纱好了。”
陆衡挺自责的,当初应该提前考虑到凤冠霞帔很重,她穿戴起来会辛苦才对。
看着陆衡因为她额角那一点点红痕不开心,田时笙眉眼弯弯的用指尖点了点他高挺的鼻子。
“好了啦,我没这么娇气的,不管是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肯定都会很辛苦。但因为这场婚礼的主人公是我们,所以我不觉得辛苦。”
“操!”他唇角挂着抹浅笑:“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甜?”
“嗯……谁让你天天喊我甜甜。”
陆衡坐在床边,拥着爱人入怀,怎么抱都抱不够。
他伸出右手,握了个拳头在她面前。
“大魔术师要给你变魔术了。”他眉眼间染着些许玩味:“现在需要仙女的一口仙气才行。”
田时笙被他逗笑,扬着粉唇朝他紧握的拳头吹了一口。
“行,有了仙女的仙气,我魔力大增,开始施法。”
“一二三……变变变!”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陆衡的幼稚行为,笑声娇脆:“怎么感觉你变魔术的时候有一股子傻劲儿呢?”
“嘘,先别说话。”他扬眉痞笑。
下一秒,握拳的右手缓缓张开,掌心有两枚交错而放的戒指,静静躺在他宽厚的大掌里。
“虽然中式婚礼没有交换戒指这一环节,但是陆衡和田时笙的中式婚礼有,婚戒肯定是不能少的浪漫单品。”
她知道陆衡订了婚戒,但属实没想到他眼光竟然这么好,这对婚戒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对。
款式简单,主钻很大,又不俗气。
主钻采用蓝钻,周围用白钻点缀,垫型剪裁。重达8.3克拉的枕形深蓝色花式主钻。戒指的戒环饰有密镶圆形明亮式和长方形切割白钻。
不用多猜,这小小婚戒绝对又是一笔巨款。
田时笙从陆衡掌心拿起了一枚,仔细看了看,发现戒指指环内壁刻的有东西。
【Locomotive】
紧接着她又拿起另一枚,同样的也刻有一个英文单词:【Butterfly】
机车&蝴蝶
“我的戒指刻着Locomotive,你的是Butterfly。”他拿起她的那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随即又将另一枚男款婚戒戴在自己指间,然后跟她十指紧扣。
两枚婚戒交缠相贴。
“Locomotive Kissing Butterfly!”
陆衡磁沉低哑的嗓音漫进她耳朵里:“机车吻蝴蝶!”
田时笙听到他的话,心脏像是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一般,那颗缓缓跳动的心突然停滞一瞬,继而开始疯狂鼓动。
“甜甜,我真的很感谢上天,感谢上天让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见拉我出荆棘丛的女孩儿。”
陆衡在她面前说出每句情话的时候,都是无比的虔诚真挚,犹如教堂前诚心祷告的信徒一般。
她眼眶温热发酸,泪眼朦胧的听他说完。随即抬手抹了把模糊的视野,泛红的眼尾噙着晶莹泪珠。
她嗓音清甜:“阿衡,我说过要带你去暖阳春日看蝴蝶,我做到了呢!”
“是呢,好棒!”
……
今晚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新婚夜,春宵苦短,哪能在这儿纯聊天。
陆衡盯着她看了许久,视线从她皎丽如花的脸上慢慢下移,脖子,锁骨,最后落到她领口之下那片若隐若现的细嫩肌肤处。
“甜甜,咱们的中式婚礼还没结束呢,接下来该最重要的环节了。”陆衡大掌擒住她的细腰,眉眼间漾着情欲:“周公之礼。”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陆衡这人会过日子,一两金子都不愿意放过。
他搂着田时笙,两人跌进床里。陆衡不耐烦的扯掉腰带,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长袍脱下。
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把气氛渲染的刚好,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交错而起,暧昧至极。
他欺身而上,指间勾着她身上穿的古式寝衣,拉开腰间系带。
松了束缚,她大片大片的雪肤暴露在陆衡眼前,他像是个见了血腥的食肉动物,瞬间炸了。
陆衡在她身上像是有瘾似的,戒不掉的那种。
吻上她柔软香甜的粉唇,一点点轻咬吮吸,舍不得放开。
田时笙今天的妆容本来就比往常要明艳的多,此刻那双潋滟潮红的小脸更是透着旖旎妩媚。
她两手勾着陆衡的脖子,仰头在他唇角很轻的吻着,一下接着一下配合着它。不得不说,田时笙如今在情事上长进很多,也知道怎么去享受。
她舌尖还刻意地轻舔,舔的陆衡心火丛生,像是波涛汹涌的火山岩浆在烧。
“长本事了。”
他对于她如今的迎合格外受用,被她回吻的浑身舒畅。
快意和愉悦感让人头晕目眩,田时笙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意识逐渐涣散。
突然,陆衡停下了吻她的动作,直起身来扬手扯掉身上那件碍事的寝衣。还不忘暗骂了声,古代人就是麻烦,睡觉还穿得这么严实。
身上没了遮挡障碍,陆衡顶着一身诱人的腱子肉俯身而下,正准备继续他的动作。
胸口处却被一双柔软小手推住制止。
“怎么了?”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发懵:“周公之礼不能误了时辰。”
“你腰上怎么了?”她看到陆衡腰上大片泛红的痕迹和图案,心里一揪一揪发紧。
“没什么,就是把我的热爱和命根子纹身上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大咧咧的坐在床边,顺着她的视线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腰间。
纹身图案在后腰处,但因为陆衡的腰很窄,两个图案面积不算小,从后腰处延伸至两侧腰窝。
左腰蝴蝶,右腰机车。
“什么时候纹的?”
“昨天晚上。”
赶在婚礼之前,将他视若珍宝的两样东西纹在自己的皮肉里,生生不离。
陆衡眉目散懒,扯唇笑道:“一个是命一个是爱。”
“所以,我是爱?”
“不,你是命。”
跟她在一起之前,陆衡玩车不要命。跟她在一起之后,陆衡为了她学会惜命。
田时笙鼻腔猛然发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把蝴蝶纹在左边,是因为左边离心脏更近一些。”他盯着田时笙噙泪的双眸,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发红的眼尾。
此时此刻,田时笙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放弃陆衡,庆幸自己在他出狱以后大着胆子去追去撩。
他说,月亮和深渊注定是不般配的。他说,蝴蝶没办法存活于凛冽寒冬。
现在看来,他说的不算。
故事的开始是“小前桌,借根儿笔”。
故事的结尾是“小前桌,我来接你回家”。
她是蝴蝶,机车吻蝴蝶的蝴蝶。
他是暖阳,暖阳佑蝶舞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