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贺兰左都真地把一柳带出了皇宫。月宝也嚷嚷着跟了出来。
马车里,月宝和一柳不住地斗嘴,贺兰左都顿觉好似几百个人在说话般,吵得不行,却奇怪地没觉得烦,反而一路笑容。
“月宝,一会儿你就有机会花你存的银子了,有什么喜欢的,赶紧买哦!”一柳伸手去扯月宝头上的蝴蝶结,想要把银票拆开。
月宝却护着蝴蝶结跳到贺兰左都的肩上,躲开一柳的爪子,叫嚷起来,“柳主子最小气了,那么多银子,还惦记月宝的这点钱。”
再说了,它头上的蝴蝶结可是连贺兰主子都夸奖过的,它才不要取下来呢!
看着它嚣张地站在贺兰左都的肩头,臭屁扒拉地晃动着头上的蝴蝶结,她就忍不住想笑。一个破纸蝴蝶结,原本还嫌弃的要死,经他一夸赞,立即变成宝贝了。
“我有再多的钱,那也是我的,与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想让我给你当冤大头,没门儿!”一柳往车厢壁上一靠。
“才不是柳主子你的钱呢!那些银子都是贺兰主子的,贺兰主子都同意给月宝花,就你小气,不同意。”月宝转头,期盼地问贺兰左都,“对吧,贺兰主子?”
贺兰左都顿时无语。离开他身边不过几日,月宝尽然变得如此财迷,作为它主人的卿一柳得多财迷,才会把它影响成这样!
“要什么,朕给你买。”贺兰左都难得大方一次。
“真地吗?贺兰主子最好了!”月宝兴高采烈地伸爪去搂贺兰左都的脖子,却被他一巴拍飞了。
“贺兰主子,您怎能同柳主子一样啊!”月宝悲催地飙泪。
“哪里一样了?”他怎么没觉得。
“以前,你从不这样拍月宝。”他都是直接无视,或是冷着凤目扫它,然后它就被吓得遁走。
这样想起来,现在的贺兰主子似乎比以前和蔼可爱了,月宝决定深深地爱上现在的贺兰主子。
是吗?贺兰左都暗自一惊。以前的他似乎真没做过这样的动作,更不允许月宝爬到他的肩头,它唯一离他最近的时候就是呆在墟鼎里。他为何会做出刚刚的动作?难道是因为累次见到小东西那样拍飞它,觉得特好玩?他为何不排斥它站在他的肩头,难道是因为它总在她的头上和肩上跳来跳去吗?
“贺兰主子,您怎么了?”月宝莫名地瞪着小圆眼。
贺兰主子最近的样子有些怪,不但爱笑了,还时常发愣,这样的表情好似它曾听其他灵虫说过的一类人。
贺兰左都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紧忙答道,“没事儿!”
一柳却一把抓住月宝的小尾巴,把它拽回到她面前,语气凶恶,“一日不教训你,你的胆儿又肥了,尽敢挑唆陛下来对付你的现主人了啊!”
“不敢了!月宝再也不敢了!贺兰主子快救命啊!”月宝捂着小肚腩,哭得稀里哗啦。
“好了。你把它弄得跟死了亲娘一样,不嫌吵吗?”贺兰左都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的粗暴终于让他开始同情月宝。这样暴力的女人,当着他的面都这样,回到揽月殿,月宝会不会被揍成猪头?
“提到月宝的娘亲,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陛下。”她把月宝一弹,它立即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乖乖落到她的手心。
“月宝它到底几岁了?它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你问这个作甚?”
“我先打听清楚,免得哪日它被我折腾死了,它的亲人来找我报仇。”她故意威胁地瞅着月宝的小圆眼。
月宝当即爬到一边哭泣去了。
“它,没有别的亲人。”
他的话一出口,一柳得意了,月宝却哇地嚎啕大哭起来,“贺兰主子骗人!贺兰主子就是月宝的亲人。月宝是从贺兰主子的血液里化出来的,贺兰主子既是月宝的母亲,又是月宝的父亲。”
它怎么能没有靠山呢!没有靠山的它,肯定会被柳主子欺负死。
嘎?一柳惊奇地看向贺兰左都。
贺兰左都反瞪她一眼,好似在说,看什么看,再看就让人拉她出去挖眼珠。
这也特狗血了吧!贺兰左都尽然是月宝唯一的亲人。
“它说的是真的吗?”一柳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所有的灵虫都是由修炼者的血液里化出来的,柳主子孤陋寡闻!”月宝的口水喷了一柳一脸。
一柳嫌恶地擦了它的口水,抹着下颌喃喃,“这样说来,我以后也可以有自己的灵虫罗?”
如此,她是不是就能拥有一只既乖巧又美丽的灵虫了?
“休想!”月宝难得地与她心有灵犀了一次。
“休想什么?你知道本主人在想什么吗?”她戳了一下它的小鼻子。
“我说你休想有自己的灵虫。有了月宝就不能再有别的灵虫,不然月宝就离家出走!”月宝气哼哼地站着,双手叉腰,还傲气地加了一句,“再说,柳主子的术法那么低微,永远也达不到能够化出灵虫的阶层。”
“什么阶层那么难啊!”她才不信。
“三色玄气,你达得到吗?”月宝数着自己的小爪子,一脸得意,“五个大阶层的差距,算下来就是十五个小阶层,柳主子你再修上十年也做不到!”
月宝欢呼的样子把一柳气得鼻子都歪了,忍不住夸口,“不就是五个阶层嘛!有什么了不起。本主人七日不到就进阶三个阶层,五个阶层说不定一个月都不到就成功进阶。到时候,本主人有了自己的灵虫,就把你丢臭茅坑里去。”
月宝当即蔫了,楚楚可怜地瞅着贺兰左都。
贺兰左都再次无语。这对主仆真是对奇葩,不论对方说什么,另外一方都能找到话来回嘴,斗得不亦乐乎,看似生气,实则心里根本没有丝毫怒气。
“城隍庙到了,你们还要继续斗嘴,就留在马车里,朕先下车了。”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一柳和月宝当即被车帘外的热闹吸引了。
同行的人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对事物的感知也不一样。上次,同恶狼太子来城隍庙,她连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懒得看一眼;这次,她一身轻松,心情大好,忍不住转着眼球打量。
“月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本主人给你买。”一柳决定慷慨一回。
“以前听人说糖葫芦很好吃,主人帮我买一串吧!”月宝的小圆眼早被街上的热闹弄晕了。
“好!”一柳顶着月宝往卖糖葫芦的小摊冲去。
贺兰左都转头时,她已经买完回来。
月宝的小爪子抱着一串糖葫芦,小而锋利的牙齿正拼命地啃着快和它头差不多大的葫芦。
她也忙着吃糖葫芦,嘴角还挂着糖渍,左手还拿着一串。
他本以为她是因为喜欢吃,才买了两串,不想她却把左手伸到了他面前,笑的好似一朵花,“陛下,您也吃一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