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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老鼠》手游蒙金奇能猫团长皮肤获得方法,

来源:天空软件网 更新:202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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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魂把大山唱响

自从上次背完水泥后,新兵小鲍累的大口吐血被送进了沾 河前指医防,听说别的连队的战士也有被累吐血的,当官也有 累吐血的,不知是什么原因,症状都是吐血?九连长孙忠福说 那是不会掌握运动程度,纯属狗放屁。我被累的趴了一个多月 没爬起铺,整天就觉得脑皮发烫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再加 上平时吃不到盐:连打喷嚏眼睛都冒金星,在八五年的四月里 我基本上是采用泡病号的方式度过的,这个兵我真是不想当了, 等天气再暖和暖和我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又过了些日子我感 觉稍微好了些,大地也都见绿了,今天趁全连出早操的空当儿 我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从帐篷后面跑了出去,为了这次逃跑 我事先做了很多功课,比如每天趁全排出工的时候自己偷偷的 把压在账篷底下的冻土清掉,把地扦子弄松,把压在账篷墙根 底下的木头挪走,事先留出了一个活的口子,只等时机成熟开 始行动。今天全排都出去干活了,我背上了行李,挎上挎包, 扒开帐篷口子钻了出去,一路上我翻沟越壑连跑带颠不一会连 队的帐篷就看不见了。大约又跑了一个多小时,我看见了十二 连曾经驻扎时留下的帐篷架子,因为植物没有发芽,森林无遮 挡,所以能看得很远,我还清晰地记着我和小鲍往这里送过盐 呢,由于着急稀里糊涂的爬上了一座大山,这座大山很高又很凸,坐在树墩上就能看得很远,我坐在一颗被雷击倒的树干上 喘着粗气,一边整理着快散包的内务,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该往 哪边走?“王彪——”一阵喊声从山底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班长沈志杰猫着腰向山上攀来,他边爬边喊:“王——彪 ——”,手里还拎着平时班里舍不得吃的那几个风干的苹果, 又爬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我跟前,脸已经变成 了紫色,然后一屁股挨着我坐下:“唤,累死我了,你真不够 朋友,走了怎么不打声招呼?”“我打招呼能走成吗?我打招 呼你不得背黑锅吗?”“你不打招呼我就不背黑锅了吗?班里 少了个人却多了一个逃兵,我就没责任?我就光彩?”“说实 在的我不怕死,这要是在战场上,我要是逃跑就不是人揍的, 可咱这算啥兵?一年到头连枪都摸不着,除了锹就他妈镐,世 界上哪有不拿枪的军人,哪有不拿锄头的农民,整天扛木头, 搞爆破半夜背水泥,吃菜没有盐,住帐篷不让生火,这算啥?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部队?要让马儿快快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还没有讲理的地方吗?牲口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呀?我他妈连 畜生都不如呀!鸣...鸣...鸣...鸣......我嚎啕大哭“我就是要 当逃兵,咋的?!有能耐把我抓起来送到监狱去,犯人的条件 也比这强,鸣、鸣、鸣、鸣,送到军事法庭去,别他妈的总拿 遣送吓唬人?”我憋屈好久没这么哭过了,这次终于酣畅淋漓 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山顶的风把我的哭声传的很远。沉默, 还是沉默,班长终于说话了。“瞧你这点出息、大家不都在吃 苦吗?老李的身体还不如你呢,新兵小鲍的身体比你强吗?人家累的大口吐血也没有逃跑啊?你一躺下就是一个多月,现在 工程这么紧,谁说啥了?我还不是照样天天伺候你,天天替你 扛着瞒着,连长几次问你为啥不出操,我都没话说,你可到好, 养足了精神回头就给我一个眼罩戴,太不仗义了吧,这儿的条 件是苦,我也憋气,从上次连长把咱们的兔子锅踢翻,我恨不 得想揍他一顿,可一想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一ロ吃的跟连长打 起来太让人笑话了,你知道叛徒和逃兵有什么区别吗?他俩没 区别,都是懦弱的一种表现!都是腐朽的思想占领了阵地,你 说你想当犯人,犯人跟军人能他妈一样吗?有时候当俘虏那是 没办法的事情,那都够磕碜的了,因为送一次盐你就向徐大胡 子要嘉奖,为了一ロ吃的你就想要当犯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廉 耻?知不知道自己是尖刀排的战士,如果你真的上了军事法庭 或者被遣送,你让你的父母怎么有脸见人?以后你有了家庭, 有了孩子,孩子们上学时相互传说他爸爸因为吃不了苦就去当 犯人,就去当逃兵?你就不怕伤孩子的自尊心吗?你上对不起 父母,下对不起孩子,中间对不起战友,更对不起你自己,好 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要是还坚持走我也不拦你,不过你可要想 好了,你要迈出这一步你会终身后悔的”,沉默......我妥协了, 班长很高兴:“好,咱俩换个话题,我也好长时间没出来了, 你起来咱俩往前走走散散心,今天这事就算过去我烂在肚里也 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的行为我也有责任,这怪我平时没有及 时与你勾通和谈心,我向你检讨,咱们班已经没有了陈平,再 也不能失去你了,”我站了起来,低头慢慢地挪步,春风推我向前走去,我终于昂起了头,擦了擦眼泪,顺着山脊向断崖方 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脚下呈现出一座惊人的丘陵大峡 谷,而我和班长正站在这个高崖顶上,我的目光像两只跌扑进 山谷里准备起飞滑翔的老鹰,好像要被这巨大的惊心动魄的大 峡谷掀下去似的,欲起不能欲下不甘,由于完全没有准备,也 由于麻木,我被这突然呈现的,如此大气磅礴的地貌景象给震 住了。

大地仿佛在它最厚的地方无声地裂开了,把它难以置信的 内容真实地展示给你看,又仿佛是远古神话里的什么人物;譬 如共工之类的神他一斧头劈在这里,留下这道大伤痕至今没有 愈合,它令我想起鬼斧神工这个词,千丈断崖在峡谷两边耸肩 对峙,犹如用清一色的雄浑赫黄所堆积塑造而成的大型雕刻, 它的险陡,它的色泽的纯正,它的背景绵亘万里直铺天外,几 乎壮阔得有了不真实感,大峡谷四周全是绵延的山岗,大地的 肌肉、筋腱厚墩墩、磁甸甸地皱着叠着拥挤着鼓涨着紧绷着在 一起,宛如向天空表演着身体健美,当然更像一群巨大的黄色 公牛,拱起坚实的脊背和粗壮的脖颈。

我忽然想起了郑小光的半山寺

你为何选择了这块地方?

看不清山顶,也看不清山脚下

你只能领受一片云

所带给你神的启示

却不曾忘记过那尘世的隐隐呼唤

那是人们不幸失落在这里的故事

你曾向往人间烟火

使它增添一份忧伤

当木鱼声也老了的时候

你不在木然地坐在这里

或升上山顶

或落入蒙蒙尘世

只是如今再没有一个少女

在你的壁上刻上一行难懂的诗

使你为失去她感到惋惜

使你因为你的迟疑而痛恨万分

当你再来寻找的时候

少女早已失去

只留给你独自的忧郁

因而,你要承受两种忏悔

在圣灵和少女面前

你都是罪人

山谷里,风好像一股股轻浮浪荡的白丝绒线,四处飘游着 盘旋上升,把峡谷上空浓稠如牛奶般的阳光稀释成浅蓝灰白的 液体,清冽地均匀地泼洒在起伏的山峦上,从这令人晕眩的高 崖俯瞰下去,崖壁陡阔的大断面一层一层的宛若大蛋糕的切面, 赫黄温厚,似乎还有一点毛茸茸的质感,一种厚壤的踏实可靠 的险峻,掉下去觉得摔不死。峡谷底部开阔的几十公里黑土沟涧和坦荡的滩地上有一条看起来细小弯曲的河流在浅蓝灰白 的天空下闪着亮光,它是那么细柔、幼小,却含有风尘仆仆的 劲气,并带着不同凡响的力度在游动......居高望去它像一条发 亮的游丝或是穿越戈壁的发光铁轨那样,弱小而又坚定。

“那是什么河?”我指着它。

“沾河。”班长沈志杰回答

沾河啊,你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这里走过,看起来两岸

高壁抖一抖肩膀就能堵住它的去路,把它填平......但是大沾河 却像蛇一样地在雄壮起伏的山岭间逶迤匍行,它是那种藏有巨 大生命力的活物,它在多少年堆积而成的黑土层上扭动着身躯, 坚定地向东运行,仿佛急于赶去与黑龙江约会似的。它一路上 折叠了平原,挤弯了林场,劈开了山岭,推开了巨石......谁能 挡得住它呢?它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成长,从淙淙泉溪长成青海 少年一般的活泼小河,从小河长成具有号召力的青年领袖般的 一脉大水,从大水又长成经历艰苦曲折而终不改暴躁豪爽本性 的中年汉子。

现在它正在大峡谷里闪闪地亮着泪光!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我想起这支儿时听过的歌,才觉得这首歌其实是唱给沾河

的,沾河是应该用这样一种情调唱的,它是应该有这样种细柔, 弱小的形象在里面的。

啊,高崖阔壁,深沟巨壑。

啊,饥鹰下掠,樵夫半悬。

这条发育成熟,奔腾不息、背驮四面入方的游客漂流在 小兴安岭山水间的汩汩大水这就是神奇的大沾河啊!远看大沾 河,它顺着千变万化的山势,九曲迂回,升腾跌岩,忽儿两山 对峙,它变得焦燥湍急、忽儿河床开阔、它又恢复了安祥的怡 静,它的上游显得那么细小,孱弱,谁能数得清有多少座山石 土壁在阻挡它、挤压它、捉弄它,然而它却在那千山万壑中的 细流中不屈不挠地穿岩峰,绕石壁,最终还是合成一股,使它 具有了无可阻挡的雄伟气魄,它流啊流、不停地流、只有在这 时,在浓雾消失了的时候,我才看清它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儿, 经历了多少曲折,却总朝着一个流向冲过去!才看清它之所以 发出愤怒的咆哮,是因为它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被粗暴地挡住了, 它的身子不断地旋起,然后重复不停地扑过去,溅起了老高老 高的浪花。

我跟着班长回到了排里,耷拉着脑袋好像被班长抓了个俘 虏,大家见我回来都长出了一口气,达子好像要对我说什么, 但他一看班长的眼神把话又咽了回去,我看见达子把我逃跑时 掀起的账篷豁口又恢复了原状,而且在帐篷底下又压上了一根 大圆木,一切又重新开始,每天的任务还是按径始班留下的标 记开始伐树,工作标段越干越远,歌声在我的耳畔重新响起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复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

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么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随着工程进度的加快,天气也开始升温。每天晚上收工时, 我们排都坐在岸边,观看大沾河,只见河水翻涌着打着一个个 旋儿以每秒四点二米的流速在奔泄,河面上跑着冰排,象千艇 战船,又象万马奔腾,它们相互追逐,相互碰撞,那场面雄伟 壮观,排山倒海,轰轰作响。然而这种壮观的场景到晚上八点 钟就会结束了,为什么?因为它又冻上了。人类在自然界面前 显的多么渺小和脆弱呀。

河岸对面是九连,九连背靠着是一块几十公里茂密的红松 林带,在国家林业局的一张沾河林区开发规划图上,已经清晰 地标出了将要新建的五个大型林场和它前面要建的沾河大桥。 建桥不仅对林区开发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也直接关系到下步 筑路工程能否顺利进行,所以要求这座桥要当年建成当年通车。 原以为部队技术力量和建桥经验不足,就计划让沾河道路工程 指挥部雇请地方建筑单位来完成。前后曾有四家大型桥梁队伍 派人来进行实地勘察,望着湍急的沾河水一个个摇摇头都走了, 其中有一位工程师临走时扔下一句话:“不让河水改道当年要拿下这座桥,难啊......”时间再不容拖延。贾团长早就下定 决心:“这桥!我们自己干.....”多少个不眠之夜呀,始终 是他一个人闷在帐篷里,反复推算着各类数据,思考着在施工 中可能遇到的因难。终于,一个周密的方案在他胸中酝酿成熟 了。命令:吕令友带领六连、八连、二机连、三机连跃过大沾 河继续向前推进,七连、九连建桥。

一九八五年五月中旬,一个伟大的战役终于打响了。我 们七连在沾河东岸往西架桥。孙忠福在沾河西岸往东架桥。要 架桥首先要测量河底的深度和硬度以及河床流速等很多参数。 清晨,团部营部后勤加上我们连共计四百多名战士整齐地列队 在沾河岸边,那场面犹如参加一场大的战役。然而每个人都知 道,这场战役将面临着流血和牺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爆炸响过之后,沾 河水裹着巨大的冰块被接连不断地抛向几十米高空,河面上巨 大的冰排被破坏、炸碎。历史常常出现许多偶然的巧合,三十 年代十八勇士抢渡金沙江的影像已经载进了中国革命的史册, 当历史的镜头推进到八十年代时,沾河岸边又涌现出了新的十 八勇士,他们时刻在准备着奉献自己热血和青春。他们是团长 和连长们精心挑选出来的“浪里白条”的后代。上午九时许, 团长第一个捧起大海碗喝进一碗酒,随手一摔、然后纵身一跃 跳进了冰凉的河里.他一个猛子直奔测桥桩的地方扎去,过了 一会他的头刚刚露出水面时,一块直径约三十厘米大小的冰块 朝他撞来,团长一躲,左肩膀还是被擦破一块皮,参谋长喊:“老贾快上来”,我下去,我下去,我下去,十八勇个个争先 恐后的喊着......团长依然向前游去,二十分钟后团长上了岸, 参谋长孙志清把早已准备好的棉被往团长身上一披,开玩笑地 说:“冻坏了吧,老贾,这回你可真成团长了。这时一份份请 战书交到了团长面前,那是我们尖刀排全体战士的决心,坚决 完成大桥测底任务,并负责河床底下清淤工作,为水底沉箱扫 清障碍。团长严肃地对通讯员说:“酒凉不凉。”“不凉。” “再给我倒满几碗,”通讯员小陈把地上的酒满后递到团长手 里,团长郑重地把一碗酒捧过头,然后送到我们排长董金成的 面前,董金成仰脖喝下,又把第二碗酒捧到敖布力面前,紧接 着把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分别捧到齐贵军、马玉涛和我的 面前,捧到李八十四面前,李八十四是全团最瘦体重最轻兵龄 最老的一个战士。当我们一一喝完酒后,团长严肃地命令孙志 清:“爆破面积、深度都不够,命令十连四排延深爆破,十连 一排爆破结束立即下水,是,参谋长。”孙志清转身向栾合金 下达了指示,滦合金拍着三排长艾光照的肩膀说:“有把握吗?” “有。”“给我上。”艾光照迅速地带领三排战士在冰面上安 置了炸药,哨音一响战友迅速撤回阵地,冰面上的导火索像无 数条火蛇在燃烧着,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 隆、轰隆隆、轰隆隆,持续不断的爆破把河面炸开了,大块大 块的冰排被接连不断地抛向空中,两岸的鸟儿被惊的迅速飞走, 团长一挥手,“一排下水。”“是。”在排长的带领下我们轮 番下水,浮上来,下去,又浮上来、又下去......沾河岸边:四百多名官兵为我们尖刀排壮胆助威,并且十人分成一组用绳 子拽住我们下水的人,五月的沾河尽管冰消雪化,但春寒料峭 依然是寒气逼人,喝进去的酒,在战友的胸中燃成了一团团火, 在危险和困难面前,谁都没有退缩。这就是我们军人,最可爱 的人,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为了早日开辟大山与外界的通道,我们在五月的沾河里与 寒冷搏斗,与冰块搏斗。

我们这十八个人每人腰间都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 由岸上的六人一组战友拽着,我们每次唤口气后入水不管你测 没测到河底深度,只要到了约定的时间,岸上的战友都会把你 拽上来。按说到了八十年代,建造拱型的水泥大桥仍然沿用古 老的办法测硬底实在是太原始了,但我们别无选择。因技术条 件有限只能重新品味自己祖先们当年用土办法测硬底的艰辛, 冰冷的河水扎骨的凉,当我第一次潜入河底,脑子里一片空白, 仿佛自己的肌肉都是由冰块组成,我们这十八个人滑动着紫色 的皮肤在河水里上下翻滚,头上、脸上、身上、腿上、后背到 处是被冰溜子划破的血ロ子。李八十四已经在水里泡了半个多 小时了,突然间他从水里钻出来高喊:“快把石头篮子给我扔 过来!”岸上连长把装满石头的花蓝子朝他指的目标扔去,李 八十四光顾接系花篮子的绳子,一块大冰排向他撞来,他的额 头上被划出一个大ロ子,鲜血在河水中慢慢散开。然而李八十 四顾不上这一切,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大约有三分钟时间,老 李探出头扯起标绳看了看后高喊:”团长,测准了最深处是十一点五米!”随后我们自己纷纷接过岸上战友递过的石头篮子 沉入河底,然后迅速浮上水面看准大绳上的标记,举着手臂高 喊:“团长,我这里是十二米,”“我这里是九米”,“我这 里是七点五米”,“我这里是八米......政委激动的冲着径始 班老刘喊:“快记下来,快记下来,快记下来!”

沾河大桥的战役打响以来,场面极为壮观和令人感动,建 桥的每一天都在演绎着激动人心的故事,我永远也忘不了,我 的那些亲爱的战友们。我的心灵深深地被这些美丽的壮举所打 动,由于我们测准了河底深度很快就开始第二次爆破了“轰隆 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森林在颤抖, 巨浪在翻滚,大块儿大块儿的冰排接连不断地被炸得粉碎,河 面上出现了一长溜大冰窟窿,十二个用圆木绑扎的木笼箱子像 一节节平行横卧的火车厢,在钢绳的牵引下缓缓地沉入河底, 沉重的混凝土桥身将要靠这些庞大的一层又一层的木笼箱子 托起,在水面以下的几层木笼箱子平稳的固定好以后还要在箱 子里头填满石头的,由于河底高低不平,水流又急流动的泥沙 很容易使木笼箱子在定位时出现落差,沉箱程序有条不紊地进 行着,操作吊索的老四川兵眼睛紧盯着许工手里的两杆小旗, 耳朵听着哨声,双手紧握着绞盘的操纵杆,突然哨声急促,小 旗交叉,啊!有个木笼箱子倾斜了,老四川猛地用身体压住了 操纵杆,绞盘不转了,必需派人潜到十米深的水下处理,望着 着那飘浮着冰块和激流很多人都呆住了,“拿酒来!”贾团长 大吼ー声,通信员小陈赶紧给团长递上了一碗酒。贾团长一仰脖咕咚咚一声把酒周完,随手叭的一声把碗摔了个粉碎,正要 脱掉身上的棉衣。九连连长孙忠福拦腰将他抱住“团长,你不 能下去!上面得有你指挥。”他一把在通信员手里抢过一碗酒 咕咚喝下一大ロ,斩钉截铁地说:“我来下!”“我下”“我 下”“我们下”,十几个小伙子争先恐后地站到团长面前。“冯 宪忠、傅永义、张志武、林广卫、吕砚、金奇、王胜忠,”孙 忠福大声喊出七名党员:“跟我下水!”八个人腰问栓上大绳, 轮番潜入结着两、三公分厚的冰层近十米深的河底。当他们从 河水里上来时身体已冻成紫色。班长张志武大腿被尖利的冰碴 划出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流,他上岸简单包扎 一下转身又潜入水中。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冰下‘激战’木笼箱子终于被摆平了, 他们赢得了“沾河八勇士”的光荣称号。紧接着运料、支模、 架索道、浇注,一环扣着一环,团长的哨声,战士们的口号声 和各种机器的马达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支浑雄的交响曲。 在齐腰深水的路基下,干部和战士们抬的抬,扛的扛。在这一 条条长龙似的队伍里,你根本分不出来哪位是干部?哪位是战 士了,为了让这座桥能早日地横亘在大沾河上,为了早一天能 让大桥通车,我和我的战友们不分白天与黑夜、不论刮风和下 雪,一直都顽强地战斗在大桥工地上,歌声再次响起

工程兵之歌

咱们工程兵天下有美名,热血好男儿个个钢铁硬。

带上头盔似猛虎,穿上迷彩如蛟龙

台车风钻是战友,风雪雨霜伴我行 踏破山河千万里,日月雷火铸英雄 忠诚的智慧献给祖国,使命和职责牢记心中 火红的青春书写青春的火红 和平的年代为了永久的和平

啦................ 光荣永远属于咱工程兵,工程兵 咱们工程兵天下有美名

热血好男儿个个钢铁硬 有我就能水上走,有我就能地下通 艰难困苦我不怕,大漠山高可扎营 剑啸九天我开路,龙藏深山我筑成 忠诚的智慧献给祖国,使命和职责牢记心中 火红好的青春书写青春的火红 和平的年代为了永久的和平 啦...................... 光荣永远属于咱工程兵 工程兵 咱们工程兵天下有美名,热血好男儿个个钢铁硬。 带上头盔似猛虎,穿上迷彩如蛟龙 台车风钻是战友,风雪雨霜伴我行 踏破山河千万里,日月雷火铸英雄 忠诚的智慧献给祖国,使命和职责牢记心中 火红的青春书写青春的火红 和平的年代为了永久的和平

啦................

光荣永远属于咱工程兵 工程兵 忠诚的智慧献给祖国 使命和职责牢记心中 火红好的青春书写青春的火红 和平的年代为了永久的和平 啦...................... 光荣永远属于咱工程兵 工程兵 光荣永远属于咱工程兵

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体会:越是艰苦的环境战友之间就越 团结。为啥?政委黄京杰用两句话做了概括:“越苦越团结, 越苦情越深”。

一九八五年六月十九日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天,记得 那天下着大雨,在火锯车间里,火锯飞快地旋转,战友们在老 李的指挥下熟练地把圆木破成模板。圆木一根接一根地在传送 带上传着,老李那煞红的眼睛仔细地叮着模板的每一个锯口的 尺寸,如果哪根圆木不符合尺寸你就休想过关。老李当兵十三 年,工作勤勤恳恳的十三年如一日,领导信任他,战士敬爱他。 可惜当了十三年兵体重还只有八十四斤。董文达便给他起了个 绰号—“李八十四”,你若叫他“李八十四”他反倒很高兴, 唯独有一次董金成喊他绰号时他脸红了,“八十四怎么啦?世 界上有名气的科学家都跟俺的体重差不多。居里夫人体重才... 他说不上来了,但他猛又反转话题问道:“不像你,一顿饭吃 八个慢头,哪个姑娘愿跟你!”董金成没词儿了,战友们哄堂大笑。火锯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双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锯 口,突然间一根刚破一半的木方被高速旋转的锯片带起向李八 十四脑袋砸来。李八十四哎呦一声倒在了草地上,“老李!醒 醒,老李!!李老兵!!可是不管你怎么喊也无济于事,李八 十四的前额被戳了一个拇指粗般大的窟窿,鲜血一个劲的往外 冒浸红了军帽、草地。这时天下起了大雨,不一会儿,团长、 政委、营长、教导员、卫生所长也都跑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 团长眼圈红了,他是多么心痛这个十三年的老兵啊。团长焦急 地说:“快!老刘你先止住血然后用我的车马上把老李送到前 指医院,翻斗车在后面护送,我向首长请示飞机!”由于雨下 的特别大,团长不得不把嗓门提得高高的,战友们的脸上已分 不出泪水和雨水了。“来不及了,团长!千万不能碰他”不知 是谁大声喊着:“先把他抬到团部来,别再让雨浇着了!”。

团部的帐篷里响起了急促的发报机的滴哒声,团长和攻委 站在电台旁向军区后勤部请示飞机,帐篷外,雨终于停了,战 友们眼里含着泪,一边干活一边昐望直升飞机的到来,盼啊, 盼啊,这飞机咋还不来呀,真他妈急死人了,卫生所长刘运春 一边给李八十四输着液一边掀开门帘子望着天空,不知谁喊了 一句“飞机!”一架迷彩服色的直升飞机载着首长的关怀飞来 了,战友们沸腾了,有的竟大声哭起来。万岁!万岁!战友们 把军帽、铁锹、木杠、水壶、毛巾都高高地举过头顶,由于刚 下过雨雾气非常大所以浓见度很不好,团长指挥战士们在工地 上燃起了三堆火.飞机迅速地接近目标、靠近、降落、停稳。舱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飞行员,他精神矍铄, 目光炯炯,他是肖司令员亲自派来的沈阳军区空军某飞行大队 的大队长。只见他下了飞机后健步随着通讯员小陈走进团部帐 篷,向团长和政委敬礼后做了自我介绍并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 所要完成的任务和降落地点以及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然后在 小窗口边坐下。摘下飞行帽,露出了花白的头发,通信员给他 倒上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水对团长和政委说:“听肖司令员说, 你们这里很艰苦,点火为号那是在解放战争时期袭击敌后的惯 用方法,在八+年代的今天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这让我很受感 动呀,团长、政委请你告诉全体筑路官兵,我一定把咱们战友 李延富同志用最好的飞行技术最快的速度及时地送往指定医 院,好了,时间就是生命,准备登机。”

刘所长说:“老李已抬上飞机,三名医务人员已经登机到 位是否可以起飞?”。飞行大队长说:“马上起飞!大队长很 快戴上头盔健步走出帐篷迅速钻进机舱,然后关上舱门,螺旋 桨开始转动,加快,加快,呼呼...作响,由于飞机内人员按规 定已超重(实际里面已挤五人)那飞机轰鸣着吃力的先旋起前 身,老李流淌在地上的血被飞机的螺旋桨吸起来,在飞机周围 的空间形成旋风状的血雾,那场面既壮观又心寒,约摸轰鸣了 三、五分钟之后,那飞机终于以矫健的姿势冲向高度,“真不 愧是大队长啊。”我们都为他捏了把汗。飞机在工地上空转了 一圈以后,便像海燕般地飞向远方,消失在视线尽头。我们指导员和副指导员还有三排付刘喜,新兵姜勇诚和通 信员张凤臣都是十二连合并时过来的。十二连一解散徐大胡子 被调回丹东,临走时对指导员刘庆真扔下一句话:“一定要给 陈平立个像样的碑,要不然咱往后的下半辈子心里都不踏实 呀。”刘庆真紧紧地握着徐大胡的手说:“放心吧!老徐,我 一定办到”。

副指导员潘玉是江苏南通人,一九八一年毕业于大连陆军 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八一八八一部队当文书,也就是汽车十 五团,他对自己文书这个岗位感到很憋屈。堂堂一名军校毕业 生竟然弄个文书,所以他常常以写举报信当做乐趣来发泄心中 的不平。看见一个个被他告倒的领导临走时的狼视样他就感到 特别舒坦。可是在一次他偷卖汽油的事被领导发现后就一下子 被‘贬’到了沾河十二连,到徐大胡子连队任上了副指导员一 职,由于他嫌脏怕累,心气儿又特别傲,所以徐大胡子看不上 他:“他妈了个逼的,到我们连队来就必须能吃苦,这不是养 大爷的地方,我们连不需要白面书生,没事戴个眼镜假斯文, 我看他就是个太监”所以徐大胡子在时他不敢支了毛,这回徐 大胡子一调回丹东,三个连并在一起,他又开始扇乎指导员刘 庆真了“我说老刘啊,咱们跟老滦并在一起能行吗?咱们原班 人马能不能受气?老滦在咱们团威信那么高,谁不知道啊!干 好了这功劳是人家的,干不好老滦也不能惯着咱们,再说那个 好耍嘴皮子的董文达,我真恨死他了,碍着老滦的面我又没法 说,忍着吧。”他的话还真起作用,每次到关键时刻刘庆真就不配合老滦的工作,因为是三个连合并为一个连队,所以经常 出现帮派之争,不发生矛盾还行,一发生矛盾三个连队的战士 还是按着没划分前的编制站在一起。这不三个连队的战士还经 常因为前几天丢水泥的事发生冲突。说来也怪,大桥主孔振捣 程序刚刚完成,正赶上天下雨,连长一边指挥从工地往下撤人 一边提着马蹄灯用苫布把水泥都盖好,记了数后在苫布上又压 上了横七竖八的木头杆子和石块,可第二天揭开苫布用水泥时, 却发现少了二十袋,整整一吨呀,这让滦合金感到莫明其妙, 方园几十里公里没有人烟,再说也没有路,谁会来偷呢?就是 白给人家他也拉不走啊,难道是我记错了,不会,自从建这个 桥开始每天用多少水泥?用多少钢筋?用多少模板?用多少 绑线?用多少钉子?都用在哪个位置?是哪个排谁领的?什么时 候用的?我这个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团长每次抽查的时候, 从没错过一分一毫,可这次少的水泥?那可是整整一吨的水泥 呀,那可是用人一袋袋背回来的呀,为了背这些水泥,有多少 战士累吐了血呀,难道出鬼了吗?连长陷入苦苦的沉思之 中......原来天一下雨,在桥上施工的人就往下撤,捣固完的主 孔混凝土需要养生,只有等水泥强度上来后才能把模板拆掉, 然后再把拆掉的模板进行挑选,挑选出来的模板重新为大桥副 孔支模进行浇注时重新使用,由于劳动强度太大,很多人的体 力都透支了,感到身体不适的指导员踉跄的从工地上下来就一 头钻进了刘喜的班排,把胶鞋往地上一蹬就栽在铺上睡着了, 这段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么大的连队,建桥工序又这么复杂,他也不忍心看老滦一个人折腾,等他醒来发现四排长刘喜 不知从哪弄来了两瓶罐头和一瓶酒:“喝,没想到你喜子(指 导员习惯把刘喜叫喜子)还留了一手?”“指导员我早就想找 你聊聊,一是看你太忙,二是怕连长多心,所以一直就没 敢......”刘喜边说边麻利地启开罐头然后给他倒上酒,回头 对屋里的那几个战士说,“去你们先到别的班排休息去,我有 话跟指导员单独说”,指导员端起酒碗一饮而进,然后把碗往 桌上一蹲,“倒上,我说喜子,你可要给我挣口气,别让人家 十连和七连的人把咱们看匾了,要是他徐大胡子不走,还用我 他妈的那操这么多心啊,现在咱们十二连的人弄得最惨,是走 的走,死的死,逃的逃,你本来在咱们十二连是正排长,可他 妈的一合并你这个正职排长却变成了三排付,操他妈的,上哪 说理去,你可是大连路校出来的正职排长啊!我他妈的总想找 个没人的地方哭一痛,想老徐呀,还想那个死去的陈平,我晚 上老梦见他给我吹箫,我说你别老给我吹了,我答应你的那个 碑呀保证给你办,可眼下建桥太忙,你容容我空行不行?他不 说话,就是一个劲地给我吹,唉,陈平算是把我盯上了,一天 不给他立这个碑,心里就一天不踏实呀。上次陈平的嫂子来部 队,我和老徐都没敢见人家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都钻进去,为 这事,没少挨吕令友的骂,骂得痛快呀......”刘庆真边说边擦 限泪。“指导员我看这事好办,趁现在下雨的空,我领十几个 战士把水泥连夜背到天台石,然后等到了好天在利用出工差的 机会把陈平的碑给打上,坟的底坐四周也好好填填土做个造形,”“可建桥的水泥够吗?”“使不了用不尽,”“老滦要 是知道了这多不好,”“那让他找陈平去要去,哈哈哈,”帐 篷里的对话被蹲在帐外边下的潘玉听了个清清楚楚,然后他猫 着腰趁着夜幕溜走了。

滦合金最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主动找刘庆真谈心:“我 说老刘,什么十二连啊,七连的,既然咱们到一起了都是自家 的弟兄,何必分你的人我的人呢,咱们要想办法把连队带好, 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一视同仁,不偏袒任何一方,不要有什 么顾虑,有困难咱们当领导的就得身先士卒”。“老滦,放心 吧,我一定好好支持你工作,咱哥俩有啥说的”。连长是这么 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一次在水坑里的抽水机笼头被泥沙堵塞, 如不及时排除施工就要停止。当时天气还很冷,水上漂动着浮 杆和冰块等一些杂物,如果要清除必须有人潜到两米多深的河 底才行。滦合金怕冻坏战士,高喊一声“拿酒来”,说着他扒 掉身上的棉衣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跳进河里,掏了半个多小时 才把泥沙清除干净了,等上来时浑身被冻成了紫青色,嘴直打 哆嗦,两个战士用被子把他裹着架回连部。

为了突击建桥每天晚上他都提着马灯轮番组织各排夜战。 蚊子见到光亮嗡嗡地围上来叮了他满脖子满脸的红包,有个战 士要替他提灯,他说什么也不肯。到了晚上十多点钟脖子都红 肿麻木了,可他仍然一声不吭地坚持。由于咬得太厉害第二天 开始发炎流黄水,他只让卫生员抹点药膏又坚持了一天,第三 天越来越严重并开始发高烧,呕吐,团领导知道后命令他下山治疗他仍然不肯,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才被政委逼着送到齐齐哈 尔住了院。在医院里他非常惦记连队工作,住院不到一个星期 的时间,就偷偷地出了院。

通过几次感人的事实,指导员刘庆真打消了顾虑,并且 越来越佩服老滦。可是那个江苏籍的副指导员就是喜欢挑事, “哼”用董文达的话来说,他这个人既小气又操蛋,本来吗自 从七连、十连、十二连合并以后,他总觉得别人处处占上峰, 连里什么好差事都是他老十连的人先来,难道我们十二连和七 连都是后娘养的,就说我们那个火锯车间吧、嘿、让他老十连 的人给包了,我们十二连的战士把圆木给他们抬到跟前,然后 由他们指手划脚地告诉我们放这、放那,他们也就破破木头、 抱抱板皮、规拢规拢锯沫子,轻巧的事都是他们老十连的,人 家根硬啊,这不经过几次连部开会充分发扬民主才把这火锯车 间抢到手。这回该老十二连的人开始指挥了,让你老十连的人 抬木头,我来监督。今天董金成领着我们排往火锯房扛木头, 董文达和我扛着四米长的圆木正往火锯车间走,董文达觉得肩 膀又涨又痛,扭头一看,出血了。“不扛了,王彪,放下!” 我俩“一、二喊着号子”咕咚一声,把圆木扔在距火锯车间二 十多米远的斜坡上,副指导员正好经过这里,“董文达,怎么 放下了”。副指导员带着气说。“没看见肩膀都出血了吗?还 能像机器人似的?”“轻伤不下火线,这可不是你们尖刀排的 风格呀,”“呀!教育起我来了,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动真 格的咱俩扛。”一听见有人吵嘴,战友们越聚越多,老十二连的人都站在副指导员身后,而我们老十连的都站在董文达身后, 那场面有点剑拔弩张。副指导员觉得脸面有些过不去便大喊: “董文达!怎么的?你们老十连的要造反呀?!你要考虑考虑 你的组织问题!”董文达一听话中有话便火了,“他妈的!拿 党票威胁我,考不考虑组织问题我也不给你送大重九,我也不 向有些人往家偷着邮军用罐头,我也不偷着下山卖菜板!操, 小看我董文达!”人群里爆发出笑声。副指导员青筋暴露、眼 睛充血:“董文达你说话可要有根据,谁他妈往家邮罐头了?” 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连长来了”。所有的人都把头低下来 默默刚要走开。连长说:“都给我回来!”顷刻间大家都站在 那不动了。连长接着说:“这些日子接连下雨活确实不好干, 自从李八十四出事以后大家的心里都难受这我是知道的!”说 到这里他瞥了瞥副指导员和董文达,接着又说:“我刚刚收到 李八十四的来信,手术成功了,命是保住了,可人却成了植物 人,细想想我这个当连长的是有责任的,我对不起他老李呀!” 人群里有抽泣的......连长眼圈湿润了,他走到了董文达面前摸 摸那带血的肩膀说:“是啊,了不起肩膀都磨出血了,可你看 看大家,哪个肩膀不带血呢?就凭你董文达一双肩膀能扛出一 个沾河大桥吗?有些新兵的肩膀还在渗血呢、沾河的兵是苦, 可比起李八十四,用百分之四十比例的塑料代替脑壳变成了植 物人,我们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看看人家老李,大家叫习 惯了李八十四,我的李延富兄弟,他本来在十连还没有开进沾 河之前就已退伍了,人家已经是脱了军装的人了,人家就可以不再伺候你了,可他没这么做,他当兵十三年呐,脏活累活都 抢着干细小工作更是积极主动、从来没听他发过牢骚,从没见 他和哪个战士闹过矛盾,人家懂技术,又能看懂图纸,咱们工 程兵部队缺这样的人才呀,就在他要离部队的头一天晚上,人 家李延富同志还把你们每个战士的床底下的脏衣服包括你们 那些臭鞋烂袜子统统地洗了一遍。你们谁谢谢入家了?都他妈 的装糊涂,一天到晚喊人家绰号,李八十四李八十四的,人家 没名字吗?你们谁有人家的资格老,”连长越说越激动,深邃 的瞳孔里含着泪珠,他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前年冬天团 里下达了任务,让咱十连担任开进沾河的先遣连,当时我对沾 河不了解心里没有底,愁得我整晚睡不着觉,就去找李延富同 志,我说老李呀你别走了,帮帮我忙好吗?就算兄弟求你了, 就算咱连的兄弟求你了,老李二话没说,当着我的面把部队给 他开的那个粮食关系和调令一撕。说:行,没说的,咱们并肩 战斗一起去征服大沾河!就这样老李就跟着我来了,你说现在 咱们遭这罪跟人家老李有什么关系?我让老李负责火锯车间, 是因为老李明白破模板的程序,这就算是偏向十连的人吗?这 回老李受了伤怎么没人替他遭罪呢?老李他是个好样的,他是 个英雄,这个英雄不属于咱们十连的,是属于咱部队的、是属 于大沾河的!是属于咱中国的!我们都是解放军战士,是亲兄 弟、是一家人、何必还总分你的、我的、他的呢?以后你们谁 如果再发牢骚就找我老滦算账,如果谁在乱发牢骚我找他算账, 不管他是谁,决不迁就!“以后谁如果再说什么你们十连的,他是十二连的,什么他是七连的这样没有整体观念的话,我就 处份谁!处份完了也不算完,再揍他一顿,妈了逼的。”我们 现在就叫十连,没第二个称呼!操!

连长那发自肺腑的话激励着全体战士。我们全连为了早日 建成大桥,四个排轮番作战,平均每人每昼夜只能休息五、六 个小时,在这种情况下承担了大桥全部绑钢筋的任务,炊事班、 文书班、伤员、病号全上阵;那时候是真感人呐,我每天都常 为那场面暗暗地流泪。

工程在严密的组织下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进行着。战友们只 有一个心愿,抢在山洪到来之前拿下大桥主体工程。团长贾庭 成的整个身心都已投进这场关键的战斗中,几乎达到了忘我的 境地。白天,他只穿条裤衩,一身水、一身泥地滚打在施工的 工地上,有时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口干了就咽口吐沫润润 喉咙。捞河石,他和战士们一样下水,哪个捣固手技术不熟练, 他手把手地教。哪里的施工力量不足他就补充到哪里顶班跟着 干。战士们是两班制,他常常一口气班顶到底,一天只睡三、 四个小时。大桥主孔合拢后很快进入副孔浇注程序,主孔两侧 各排列五个副孔;除靠近主孔中心点两侧副孔没有支臂以外, 其余八个副孔的设计越是靠近引桥部份副孔支臂就是越长,副 孔支臂的底座浇注在主孔圆拱的弧线上,副孔的顶部的拱能够 和主孔的顶部的拱同在一个水平线上,整个桥面就是靠这些同 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主孔拱的最高点和副孔拱的最高点来支撑 的,这些副孔的支臂设计非常美丽和秀气,如同一个个女模特的大腿鳞次栉比地屹立在大桥主孔曲线上。这主、副孔十一个 拱的项点必须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由此构成了一个漂亮的桥身, 而桥面横板又是靠这十一个孔拱的顶点擎起,这是符合切线力 学几何理论的。

七连与九连以大桥主孔的拱点为界标,在主孔两侧以排 为单位,轮番进行浇注作业,副孔的支模工作已全部完成,钢 筋的绑扎已完成百分之八十,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雨下个不 停,雨水顺山而下汇入滚滚的大沾河,沾河水位开始上涨,奔 腾咆哮,浪花高高涌起,接连不断地向托起主孔的木笼架子发 起冲击,木笼架子在冲击下略有晃动。

团长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心理盘算着:虽然主孔 养生期已过,但是由于每天早、午、晚温差太大,水泥强度会 受到影响,如不尽快把木笼架子拆除,咆哮的大沾河就会以木 笼架子为载体,通过力的传导对大桥主体进行反复撞击,副孔 的浇注才刚刚开始,山洪马上就要下来,大桥就会有被撞毁的 危险,对呀,大桥随时都有被冲垮的危险,如果木笼架子经不 住河水冲击,那就更危险了,想到这里老贾一下子冒出了一身 冷汗,他把刚抽一半的树叶子烟使劲往地上一扔,拿起小旗对 通讯员喊到:“快,马上通知十连和九连不管是什么炊事班的 还是什么后勤人员,包括团部机关,凡是能喘气的都给我上桥, 在十分钟之内必须给我进入大桥工地!”“是!”通信员小陈 放下手里刚缝补一半的袜子撤腿就往外跑。

不到十分钟两个连的全部人马加上团部和后勤人员,共四、 五百人像蚂蚁一样爬满了大桥。用木架支起的索道高悬在离水 面二十来米的空中,运送混凝土的料斗子在索道上摇晃着运行, 受力的索道两端是用铁丝子绑在树根子上的,根本没有什么安 全系数,被大风一吹料斗跳舞,索道乱颤。贾团长不让大家靠 前,他挥动小旗站在下面指挥,如果钢索突然崩断就会马上夺 走他的生命,我不敢看也不敢想,贾庭成是非常勇敢的团长, 因为他在极度危险的料斗下指挥竟然表情毫无惧色,镇定有嘉, 他机智勇敢、果断、担当,充分体现了一个人民军队团级指挥 员应有的风采。贾庭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团长。鸟云在他的头 上翻滚,闪电在他的周围不断的划出刺眼的电光,狂风撕扯着 他的衣服,大雨浇得他不断地用手擦示脸上的雨水,雷声和混 杂的机械声不得不使他把嗓门提得高高的,九连孙忠福带领他 的一排和八猛把在木笼架子上拆除的一根根圆木迎着浪花掀 到水里,圆木扎入水里后又接连不断的涌出水面,岸边的王永 庆主任和卫生所长刘运春带领后動人员用临时做好铙钩把一 根根漂浮的圆木钩到岸边、然后不管是战士还是干部俩人一组 俩人一组“嘿呦、嘿呦”地踩着稀泥喊着号子把一根根圆木杠 上一公里以外的垛场。我和排里的战友们借着闪电的光亮飞快 地绑着钢筋,由于太着急,手忙脚乱的把剪绑线的几把钳子都 掉到了河里,没有钳子战友们就用牙咬,有好几个人的腮帮子 被铁绑线划出了血,鲜血顺着下巴壳子染红了胸襟.刚刚绑完 了钢筋网就被那装满混凝土的吊斗顺着那空中索道滑过来了, 那装满混土的吊斗足有四吨重,把摇摇欲断的钢索绷坠得很紧、 很低,牵引滑轮与钢索磨擦的吱吱地冒着火星子,黑烟从电机罩子里串了出来,用来固定索道的两棵大树被拽得弯下了腰, 大树根部被铁丝子勒进了很深很深的沟痕。机房里控制牵引车 的四川老兵看见团长小旗向下一抖便麻利地把刀闸向下一拉, 吊斗嘎然停止,紧跟着董金成嘿地一声拔出了吊斗销子,哗! 四吨混凝土全部浇进了模板槽,随后空斗子由于突然没有了荷 载便立即弹跳起来,斗箱被吊斗门子扇得啪啪直响,虽然董金 成在斗销子上加长了绳子,但董金成和团长站的位置仍是在斗 箱子的弹跳范围之内,情况极其危险,模板里浇注了混凝士, 我和战友们拎着捣棒立即开始振捣,小鲍在我的身后拿着电源 线和电机随着我不断地变换位置,水泥浆溅满了我和他全身, 由于几十个振捣棒同时振捣,再加上桥两岸的搅拌机都在运转, 使柴油发电机处于超负荷状态,那个用木板做的闸箱子叭叭地 闪着火苗。指导员手握石块,在我的头上拼命地猛砸模板上拔 铆的钉子帽,右腿的裤角被划出了二十多公分长的大口子,露 出了骨瘦嶙峋的大腿。雷声里我仿佛听见九连长孙忠福在大喊: “不行啊团长,底座子好像被卡住了......我的脑袋有些旋晕, 本来按顺序我们尖刀排应该休息,可团长一句话害得我们连轴 转,我感觉我在发高烧,迷蒙中我好像听到孙忠福还在大喊: “团长!拽底座子的大绳又缠在一起了!”沾河在咆哮、乌云 在翻液、雷电在轰鸣、吊斗在弹跳、小旗在挥舞、机器在怪叫、 战友在拼命、大地在颤抖、“阿黄”叼着酒桶奔突于连长和团 长之间。由于雷声特别大,孙忠福不得不大声地高高的重复着 情况,“团长!拽底座子的大绳又缠在一起了!”,“那就下 水!”扑通!扑通!小鲍把电源线往肩上一搭,腾出一只手边 指边说:“王老兵你看团长光着膀子又下水了!”顺着小鲍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团长的身影一会儿被汹涌的浪花吞没,一会儿 又露了出来,孙患福领着那八猛也都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下了水, 约摸半个多小时的光景两个巨大的木笼底座子开始向岸边漂 移,团长和孙忠福及八猛用狗咆的姿势顺着水流的方向把木笼 箱子向岸边推动.....王友庆领着岸上的战友们使劲地拽着大 绳“一、二、嘿!一、二、嘿!”。政委在桥拱上挥着小旗大 喊:“老贾你先上岸休息,这儿有我顶着!”为了鼓舞士气政 委带领战士们唱起了歌:

“唱风流、唯我们独有

风流伴我苦里走

以苦为乐最风流

混凝土里筑不朽

沾河浪里作人秀

地也摇来山也吼

我用微笑化腐朽

云也翻来雷也吼

我用军人作泰斗

狂风吹着我的头

我在风里更风流

绝地苍凉狼烟稠

我把野菜当富有

磨难袭进我的头

我用青春来酿酒

沼泽地里作魁首

军人不象苦低头......”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昨日顶起风,今日扛起雨

并肩作战的日子,豪气冲云天

有苦同担当,有福同分享

咱们一起练就出,一身钢铁墙

战友战友,战友我亲源爱的兄弟

军营的岁百月,成就友谊情

不怕沧海变桑田,不怕流血汗

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

男儿有志在四方,卫国坦荡荡

战友战友,战友我亲爱的兄弟

军营的岁月,成就友谊情

不怕沧海变桑田,不怕流血汗

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

男儿有志在四方,卫国坦荡荡

战友战友,战友我亲爱的兄弟

烽火硝烟台,敢为天下先

激情燃烧的岁月,撑起一片天

情同手足情,永生也难忘度

情深似海道一句,战友你多珍重

战友战友,战友我亲爱的兄弟

战友战友,战友我亲爱的兄弟

歌声雄厚嘹亮、震撼着山谷、让人亢奋,后来战士都管这首歌曲叫沾河壮歌。经过两个月的连续奋战,七月十三日

下午四点,大桥主体工程终于完工。

随之而来的便是滚滚山洪,岸边的蒿草和沙石狂舞豪叫, 望着滚滚而下的山洪,贾团长激动地大喊一声:“我们胜利了”! 主体完工后,我们与九连又分别开始进行桥两头的引桥施工和 大桥护坡工程,桥身抹水泥,在箱梁土进行桥面浇注,上栏杆, 引桥上填充石料,打混凝土,所以又经过两个多月的施工,东 北林区最大的一座双曲拱桥落成了,桥身长度一百一十二米, 宽十四米,一孔单跨八十米,距水面距离十八米,它像一道彩 虹飞跨在大沾河上,十月七日那天,桥两岸举行了隆重的通车 典礼。一辆辆汽车披红挂绿接连不断地驶过大桥,古老的森林 上空,第一次升起五彩缤纷的礼花,专程赶来祝贺的大桥设计 者,哈尔滨林业设计院总工程师李逐细细地查看了桥身的每一个部位,又经过各种仪器的检测最后感慨地对团长说:“老贾, 你们真了不起呀!

在那一时刻沾河岸边沉浸在一片节日的喜悦中,贾团长噙 着泪水,一个战士一个战士地向大家敬着酒,他太激动了,白 酒一连干了三大碗,他无限怀恋地说:“这是我一生中最痛快 的一天。”

啊,歌唱在这儿

是用血点燃的青春发出来的

人群流过,我的心也跟着流过

千度沧桑却又伟岸如山的桥呀一动不动的屹立着

庞大的身躯筑起了山里人的希望啊

渴望朝四周激越,却又退回无情的宁静

我飞如鸟,到视线之外聆听之外

我坠如鱼,张着嘴,顷听着沾河的呼吸

桥啊,桥!为了你的诞生我们这些大兵流的不仅是汗水, 还有血和泪。大桥今天终于交付使用了,大桥上站满了林场的 工人和家属,他(她)们都激动得向我们致敬,用满含感激的 目光了深情地注视着我们这些平凡的大兵。我拿着画夹奔上对 面的山披。啊,大桥,它果真像一个美丽的巨型的雕塑横卧在 大沾河上,更像一个美丽的彩虹屹立在大山深处。

吕令友领着六连和八连、二机连、三机连拼了三个月使 出了吃奶的劲总算把大桥东段三十公里的“‘陷马塘’给拿下 了.但还是挨了团长的撸:“给你四个连,大桥完工你没完工,

你拖了全团的后腿赶紧给我打背包滚蛋。”

这是我们在没有任何机械设备支持下徒手建的大桥

作者:王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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