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国家地理控，专注于探索极致世界
在中国
山从来都不只是山
而是文化的载体
昆仑山
尤其是如此
它是气势
（出自毛泽东《念奴娇·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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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是一种精神
（出自谭嗣同《狱中题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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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是极高、极远、极大、极古的代表
（出自屈原《楚辞·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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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是帝之下都
是王母瑶池
是天柱地维
是黄河之源
是万山之祖
是中华龙脉
是5000多年来
中国人最天马行空的想象
（自《山海经》以来，大量的古代著作都提到昆仑，围绕传说中的昆仑，出现了许多神话故事，甚至其中很多本和昆仑没有关系，是后人附会之作。传说中的昆仑，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制图@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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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神话中的昆仑
并非现实中的昆仑山脉
我们对神话中的昆仑乐此不疲
却对现实中的昆仑山脉缺少了解
昆仑山
经历了从想象到真实
从神话到科学的漫长过程
这背后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探索
今天的我们不应让它只存在于神话中
是时候
认识一个真正的昆仑山了
01
神话
我们对昆仑山的认识
最早是从神话开始的
在《山海经》中
“昆仑”一词首次出现
（出自《山海经·大荒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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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它一出场便气势不凡
弱水在昆仑山下环绕
炎火之山在不远处拱卫
远远望去
笼罩在一派神秘威严的气氛中
（出自《山海经·西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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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光熊熊，其气魂魂”
山中有众多神兽把守
虎身九尾，人面虎爪的陆吾
长相似羊但有四只角的土蝼
长相似蜂却大如鸳鸯的饮原
（东汉延光元年画像石中的九头人面兽，九头人面兽又称开明兽，传说为昆仑九道门的守门神兽，其原型是神兽陆吾，摄影师@杨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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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戴胜、虎齿、豹尾、穴处”的西王母
（敦煌莫高窟第249窟中的西王母形象，周围还有青鸟围绕，推测为西魏时期壁画，摄影师@孙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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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座西方大山“昆仑”的信息
可能来自于古代西北的羌戎族群
他们在迁徙和交流中
将这一信息带至东方
然而我们如今已经很难确定
《山海经》中的“昆仑”到底是指现代的哪座山脉
（青海宗日文化的折线纹彩陶壶，属于青海黄河上游地区的一种新石器时代文化类型，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昆仑，很有可能与生活在西北地区的古代民族有关，摄影师@动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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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山海经》后
在《穆天子传》《庄子》《楚辞》《史记》中
昆仑也频繁出镜
其西方神山的地位不断巩固、升级
（出自《史记·大宛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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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相劈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昆仑不仅没有变得真实
反而越来越虚无缥缈
它逐渐演变成了道教中的圣山
西王母也成了道教中的最高女仙
掌握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格尔木无极龙凤宫，摄影师@万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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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汉凿空西域
来自东方的人们
才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有了更多的认识
他们根据当时有限的地理知识
将于阗南山定为“昆仑”
（出自司马迁《史记·大宛列传》，意思是说汉武帝根据古代文献，将河流发源地所在的山命名为昆仑，实际上，黄河并不是从于阗南山发源，这是当时人们认知有限的情况下做出的错误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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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
在之后的几千年里
对昆仑山的定位一再改变
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同时相关的神话也越来越丰富
昆仑山成了“中国第一神山”
其真实的地理信息则被逐渐掩盖
其实
真实的昆仑山一直在那里
它也从不缺少人类的关注
只不过身在山中的人们
并不真正了解它
02
荒野
现代的昆仑山脉
位于中国西部
夹在新疆和西藏之间
从西向东延伸进入青海
绵延2500千米
大致可分为东、中、西三段
（昆仑山脉在中国的位置及分段，昆仑山口以东为东段，琼木孜塔格以西为西段，中间为中段，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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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的周边
自古以来便不缺少人类活动
北麓有一连串的绿洲王国
东部青海一带则有游牧民族活动
（巴颜喀拉山年保玉则峰附近马场内的马，摄影师@姜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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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曾见过昆仑山
甚至翻越过昆仑山
但作为一座巨大的山脉
要认识它的全貌仍是天方夜谭
以他们的视角看来
昆仑山只是一些片段
这些片段从东向西
海拔变得越来越高耸
自然环境也变得越来越严酷
① 东昆仑
青海省西部的昆仑山口
是东昆仑与中昆仑的边界
由此向东为东昆仑
包括唐格乌拉山、布青山
阿尼玛卿山、巴颜喀拉山等
几乎横穿青海省
将其分成南北两半
（昆仑山脉东段范围，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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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段的平均海拔为4500-5000米
距昆仑山口不远的玉珠峰
山形珠圆玉润
全无高大逼人的气势
（玉珠峰，摄影师@崔永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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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端的阿尼玛卿山降水较多
年降水量一般可达500-800毫米
（请横屏观看，阿尼玛卿山，摄影师@孙建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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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昆仑以南是三江源地区
受到东、西、北三股气流的影响
东亚和印度季风驱动的西南暖湿气流
以及来自西边的气流
为这里带来源源不断的降水
孕育了黄河、长江和澜沧江
（三江源地区，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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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昆仑的高原湖泊广大开阔
鄂陵湖的面积高达600多平方千米
（鄂陵湖，摄影师@仇梦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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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上发育冰川
冰雪融水汇成河流
与降水一同滋养着山脚下的牧草
（巴颜喀拉山年保玉则峰红土垭口，河流与草地，摄影师@孙建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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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美的草原
吸引来了许多动物
湖水倒映着雪峰、绿草和牦牛
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
（年保玉则峰下的牦牛，摄影师@高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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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中昆仑
然而
随着我们向西翻越昆仑山口
进入昆仑山的中段
情况开始发生改变
中昆仑从昆仑山口到琼木孜塔格
在塔里木盆地与青藏高原之间呈东西向延伸
这里的平均海拔升高到5000-5500米
（昆仑山中段范围，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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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交界处的阿尔格山
主峰为海拔6860米的布喀达坂峰
与山脚下的太阳湖相互映衬
显得更加挺拔
（布喀达坂峰以及太阳湖，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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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格山之南
是可可西里
山下不再被牧草覆盖
显得更加荒芜
（可可西里马兰山，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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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昆仑的南北两侧
都有着大片的荒野
北侧是阿尔金无人区
在巨大的沙丘衬托下
连体型魁梧的野牦牛
也成了蚂蚁一般的小点
（新疆阿尔金山库木库里沙漠里的野牦牛，摄影师@鲁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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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侧则是可可西里
和面积接近60万平方千米
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
号称“高原上的高原”的羌塘
（羌塘，摄影师@李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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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严酷的环境之下
没有人类能够长久居住
因而大型的哺乳动物成了这里的主人
藏羚羊在这里自由奔跑
（羌塘藏羚羊，摄影师@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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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觅食的野牦牛
似乎也比东昆仑的同类
更多了一些荒野之气
（可可西里的野牦牛群，摄影师@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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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是结束
在琼木孜塔格以西
西昆仑正静静地俯视着这一切
③ 西昆仑
西昆仑已经接近中国的西北边疆
山势转为西北-东南走向
与西南侧的喀喇昆仑山平行
两者共同构成了中国西部
最磅礴的群峰
（西昆仑山西段，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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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平均海拔
为5500-6000米
重重山岭自东向西逐级升高
相继突破5000、6000、7000米大关
仿佛一条直通天庭的“天梯”
海拔7509米的慕士塔格山
海拔7530米的公格尔九别峰
海拔7649米的公格尔山
体型庞大，高耸入云
（从喀拉库勒湖南望慕士塔格山，摄影师@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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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格尔峰，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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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格尔九别峰，摄影师@小强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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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壮阔的峰群
将西来的水汽一网打尽
形成了面积高达21000多平方千米的冰川区
相当于3.3个上海市的面积
放眼望去尽是冰雪与天相接
（请横屏观看，慕士塔格山的冰川，摄影师@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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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昆仑群峰顶部开阔
冰川毫无阻拦地向四周生长
一股脑扣在一片山峰之上
成为冰帽冰川
如中国最大的冰帽冰川
古里雅冰川
（请横屏观看，古里雅冰川，摄影师@邬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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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帽冰川行动“迟缓”
侵蚀周边岩石的能力不强
因而保持了洁白干净的外貌
（慕士塔格山的冰川，远处为公格尔九别峰，摄影师@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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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冰雪融水
从峰群中争相涌出
（塔什库尔干河上游，摄影师@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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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尔羌河、喀拉喀什河
盖孜河、玉龙喀什河、克里雅河
像几条玉龙般流入塔里木盆地
浇灌着昆仑山脚下的绿洲
（叶尔羌河，摄影师@宋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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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间的盆地、谷地中
冰雪融水汇聚形成了众多湖泊
如慕士塔格脚下的喀拉库勒湖
（喀拉库勒湖倒映着慕士塔格山的身影，摄影师@向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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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边沙土洁白的白沙湖
（白沙湖，摄影师@徐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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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如葫芦的龙木错
（龙木错，图片来源@Esri image m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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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洪流脚下
是耐干旱的荒漠植被
和蒿草、苔草组成的草甸
（慕士塔格冰川下的地表植被，摄影师@小强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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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西昆仑北坡
一些局部的湿润山地
雪岭云杉、昆仑圆柏等植物
形成了针叶林
（西昆仑北坡，奥依塔格冰川附近的云杉林，摄影师@向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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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和野牦牛等青藏高原物种
相比中昆仑地区种群数量有所减少
而中亚高山地区的物种
雪豹、盘羊、长尾旱獭等
则开始更频繁地出镜
（西昆仑地区的岩羊，摄影师@向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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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来
无数的人们曾亲眼望见那层层雪峰
却始终无法深入探索其内部
即便是少数成功的穿越者
也无不是九死一生
（出自《大唐西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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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岭数百重，幽谷险峻，恒积水雪，寒风劲烈”
对于他们而言
昆仑山不是什么辉煌精致的神仙宫阙
而是实实在在的山
是一座比一座高
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大山
这里巨石成堆、冰河广布
寒风呼啸、野兽横行
但昆仑的真正秘密
仍藏在莽莽群山之中
03
大碰撞
直到19世纪末
来自西方的探险家和学者
才开启了昆仑山的现代科考
新中国成立以后
对青藏高原的科考活动接连不断
但昆仑山一直是研究程度最低
资料最少的地区之一
因此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考队
先后几次针对这一区域进行了综合的考察
（2015年古里雅五国联合科考，图片来源@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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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通过一次次地实地考察
结合最新的科学技术
我们才终于得以窥见昆仑山的全貌
现在
请将手机旋转90°
重新认识这座庞大的山脉
这里没有神话
只有上古时代的蛮荒
（请横屏观看，昆仑山脉全图，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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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科学的手段
我们不仅能看到它地上展露出来的部分
还能探明地下隐藏的结构
不仅可以看到昆仑山的现在
还能还原它的过去
它的形成
是一场任何神话故事
都想象不出的宏大过程
这里在5亿年前曾是一片大洋
来源不一的大陆块体相继碰撞拼合
先后形成了昆仑山的不同区段
受到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碰撞的影响
在距今约400万年前地壳剧烈隆起、变形
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昆仑山脉
从塔里木盆地望去就像一堵高墙一般
（请横屏观看，从新疆和田策勒县乌鲁克萨依乡板蓝根高山草甸远望昆仑群山，摄影师@尚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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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地质运动
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岩石：玉石
它被河流从山中冲出
堆积在河床上
成为人类口中的宝物：和田玉
从几千年前便开始捡拾昆仑之玉的人们
何曾想过那是地底力量的创造？
（驮工用毛驴从昆仑山中向外运输玉石，摄影师@尚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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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原的剧烈隆升
阻挡了水汽的输送
昆仑山成为亚洲内陆最干旱的地区之一
来自东边的水汽到此已是鞭长莫及
而来自西边、南边的水汽
则难以逾越更加高耸的山脉和高原
（青藏高原水汽输送的路径以及降水量分布，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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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昆仑山的众多山峰
由于剧烈的隆升而达到雪线以上
形成了大面积的冰川
成为了巨大的固体水库
（西昆仑及喀喇昆仑地区冰川分布，这里是整个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范围内冰川最集中的地区，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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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量巨大的冰川雕刻着地貌
将山体“大卸八块”
将巨大的岩石运送至山外
（慕士塔格山下的巨大冰川漂砾，摄影师@郝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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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冰川融水从高山上流出
汇集成水量巨大的河流
将山体切割出峡谷
甚至可能形成汹涌的夏季洪水
（请横屏观看，春天的塔什库尔干河，水量充沛，摄影师@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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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然之力
共同塑造着这片荒芜之地
阻挡着人类进入其腹地
使得昆仑山能够保持长达5000年的高冷神秘
即便是现代
这里仍是中国人口最为稀少
公路和铁路密度最低的地区之一
（中国人类足迹指数图，人类足迹指数是通过城市建设、土地利用、道路分布、夜晚灯光等多个指标衡量人类对环境的影响，颜色越红表明影响越大，制图@巩向杰&赵榜/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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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昆仑山地势相对平缓
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
都选择从这里翻越昆仑山
（横跨河道的青藏铁路桥和远处的玉珠峰，摄影师@梦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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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青藏公路建成后
为解决阿里地区的后援补给
不得不从西昆仑中寻找道路
新藏公路从新疆喀什地区向南过昆仑山
沿途要翻越多个险峻的冰山达坂
（新藏公路麻扎达坂，摄影师@小强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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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
这里就再无坦途
在这座巨大的山脉映衬下
人类的痕迹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慕士塔格脚下牧民的牧场围栏，只有一条轮廓，仿佛随时会被积雪掩埋，摄影师@小强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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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的秘密还有很多
1992年
在西昆仑古里雅冰帽上
钻取的一段长309米的冰芯中
就包含着近50万年的气候变化史
2015年
五国联合科考队再次来到古里雅
钻取新的冰芯
（2015年五国联合科考古里雅冰川钻取的冰芯，图片来源@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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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昆仑山的研究
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
高原的隆升
气候的变迁
生命的演化
和文明的起源
这是以前的人们仅凭想象
永远无从得知的
昆仑山不只是神话
它比最伟大的神话还要宏伟
它是地球力量的创造
没有这种力量
就没有这座超级山脉
也就没有荒野
没有河源
没有中华民族的先祖
瑰丽的想象就无处安放
永恒的精神就无以承载
请记住它真实的样子
这座山脉值得我们用新的方式
继续敬仰5000年
以及更久
（慕士塔格山，摄影师@聂鑫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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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创作团队
撰稿：成冰纪
编辑：张楠
图片：余宽
地图：巩向杰 设计：赵榜
审校：风子、撸书猫、云舞空城、王朝阳
封面图摄影师@梦旅人
P.S. 本文主要参考文献：
<1>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 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地区地质演化
<2>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 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地区自然地理
<3>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 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地区冰川与环境
<4>崔永红等. 青海通史
<5>马丽华. 青藏光芒
<6>袁珂. 中国神话史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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