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周弋博】
当地时间5月7日,加拿大《新闻报》(La Presse)报道称,俄乌战场上那位被称为“狙神”、代号为“瓦力”的加拿大雇佣兵已经回到魁北克。他在家中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在乌克兰的两个月里“深陷战争迷雾”,不仅没有对俄军正式开过一枪,在乌军部队服役期间还得到处寻找武器和食物。
瓦力指出,乌克兰士兵因缺乏军事知识和技术在俄军炮击中损失惨重,至于和他一样的外籍雇佣兵却在战场上不受待见:武器装备严重不足,甚至还有人计划偷走装备来组建自己的部队。
最终,对战场失望透顶的瓦力选择回归家庭。他表示,自己仍旧心怀激情,但觉得数次面临生命危险的自己已经“耗光了运气”,“许多人挺着胸来到乌克兰,却夹着尾巴逃了回去”。
加拿大《新闻报》报道截图
今年3月,瓦力响应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号召,以雇佣兵身份加入基辅“国际军团”奔赴俄乌战场。在外媒的宣传包装下,瓦力被称为加拿大“狙神”,备受外界关注。
据早前外媒报道称,他曾服役于由法裔加拿大人组成的加拿大皇家第22军团,随后进入加拿大特种部队“第二联合特遣部队”赴中东执行任务。“瓦力”是他在中东战场服役时的化名,并沿用至此次俄乌战场。
让瓦力一战成名的,据称是他曾在3450米外用狙击步枪射杀了一名极端组织成员。从有记载的远射行动数据看,这一战绩在距离上刷新了狙击作战的世界纪录,因此他获封“全球最顶级狙击手”的称号,人送美名“狙神”。
然而,瓦力的战场表现并没有外媒宣传的那么亮眼,甚至算是稀松平常——不仅一度被传出“参战20分钟就在俄军炮击下阵亡”,就连他本人出面澄清时也表示,自己并不是什么“狙神”,数周前还只是一名程序员,到了乌克兰后至今还没有杀死任何俄罗斯人。
5月7日,加拿大《新闻报》报道称,瓦力在乌克兰待了2个月后,已经回到了位于加拿大魁北克的家中与妻儿团聚。尽管他在战场上数次经历生命危险,但却是带着“苦涩的失望”离开乌克兰的。
瓦力称,刚刚抵达乌克兰时,乌军指挥官“不知道如何处理”像他这样的外国雇佣兵。而在厌倦了等待战斗机会后,瓦力选择加入了“诺曼旅”——一由另一名来自魁北克的前士兵领导的私人部队,已在乌克兰驻扎数月。
不过,这支部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报道引述知情人士说法称,“诺曼旅”的指挥官从未兑现过向士兵提供武器和防护装备的承诺,一些士兵明明距离俄军前线只有约40公里,却连一件防护装备都没有。
“如果俄罗斯突破了阵线,每个人都会面临风险。”一位该部队的前士兵说,“这是很不负责任的态度。”
但在“诺曼旅”指挥官赫鲁夫(代号)眼里,情况又是另一个版本。据报道,赫鲁夫称,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至少有60名士兵逃离部队,有些人甚至谋划夺走部队里价值50万美元的美制装备,以便建立自己的战斗部队。
在乌克兰顿巴斯地区的瓦力 图源:La Presse
几经辗转后,瓦力最终和一名代号为“影子”的前加拿大士兵一起加入了在基辅地区作战的一支乌克兰部队。
但是,糟糕的处境并没有因此好转——他们必须自己寻找武器、食物和汽油等后勤补给。
“你必须认识一个‘有熟人’的人,再由他们告诉你,在某个老旧理发店可以拿到一把AK-47。”瓦力回忆道,“即使是饭菜,也往往是由平民提供,用于车辆移动的汽油也是如此。你必须不断让自己去认识那些‘有熟人’的人。”
除此之外,在乌克兰战场的两个月里,这位“狙神”对俄军甚至连一枪都没有开过。他表示,自己最多朝窗户开了两枪来“吓唬人”,当时也根本没有进入俄军的射程范围内。
在瓦力看来,乌军士兵固然“极其勇敢”,但在俄军的炮击下损失惨重。而且,由于乌军缺乏军事知识和技术,已经“错过了许多削弱敌人的机会”。
“如果乌克兰人拥有我们在阿富汗那样的与炮兵沟通的程序,我们可能已经重创了大量俄军。”
正在乌克兰受训使用“标枪”反坦克导弹的瓦力 图源:La Presse
瓦力在乌克兰的最后一次任务是支援一支乌军部队,而这次行动经历也成为他决定离乌的“最后一根稻草”。
据报道,某天清晨,当瓦力在一个暴露在俄军坦克火力下的战壕附近就位时,两名乌军新兵突然冒出来开始抽烟。
“我告诉他们不要那样暴露自己,但他们不听我的。”瓦力说,一辆俄罗斯坦克随即在他们旁边发射了一枚“高度精确”的炮弹。
“它爆炸了,我看到弹片像激光一样掠过。我的身体绷紧了,我什么也听不见,头疼欲裂。”瓦力意识到,这两名新兵遭受重创,已经无力回天,“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这很难形容……”
报道指出,瓦力的妻子表示,瓦力在事发一个多小时后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试图描述他亲眼目睹的这场死亡。
“他试图向我解释,有两人已经死了。他说,‘我觉得我做得够多了,对吧?我做得够多了吗?’”瓦力的妻子说,“看起来他是想让我叫他回来。”
已经回到加拿大魁北克家中的瓦力 图源:La Presse
瓦力说,自己对家庭生活的渴望还是战胜了帮助乌克兰人的愿望,最终选择了离开战场。
“我还有激情。我喜欢战场。但我耗光了运气……”瓦力在家中表示,“我对自己说:我能掷多远的骰子?我不想失去我在这里拥有的一切。”
《新闻报》指出,除了瓦力,大部分参加了“国际军团”的受访者都已经决定回国。
“许多人挺着胸来到乌克兰,却夹着尾巴逃了回去。”瓦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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