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视界说Talk
编辑|视界说Talk
电影在城市中产生,在城市中发展,城市与电影之间的关系演变成了一种“复杂而多元的互动”,这种互动在电影创作、电影文学以及电影行业中都有体现。
城市中的璀璨灯光和摩天大楼,可以给科幻电影所描绘的风云变幻、色彩斑斓的想象空间,带来最直接的视觉接受。而城市的定位和参与,也为这一类以视效感官冲击为卖点的科幻电影,建立起了可以支持其科幻理论基础的叙述逻辑和表现空间。
城市的包容与开放,城市现代性的迅速膨胀,城市公共性的广泛成长,而现代机械又对城市的规模与现代性的扩大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而且,科幻电影所具有的重工业的程度和大容量的制作,也只能是将其定位在科技、人才、经济和商业的聚集地,这样才能保证其所承载的科幻逻辑、工业需求、背景环境、制作条件以及对感官的影响。
19世纪60年代开始的工业革命,实现了用机械劳动代替人工劳动,完成了从手工业到机器工业的过渡,带来了一场用大规模工业化生产代替个人手工生产的科学技术革命。
所以这个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机械的出现,也是城市发展的重要标志。
随着工业的进步,机械技术的进步,城市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机械已经成为了城市发展的基础。
在《环太平洋》这部电影中,人类已经将机械的运用提升到了足以与大自然匹敌的地步,而那些巨大的机械,就是人类最好的写照。
无论是制造过程,还是操控方式,又或者是战斗方式,都充满了人类的智慧,而想要让机械的运转更加顺畅,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工业基础,才能让机械产生出一种科幻般的感觉。
除此之外,在以视效特技作为表现核心的各种重工业科幻电影中,人们的情绪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装饰,或者是一种对主题进行升华的效果。感情的内容太多,会让科幻灾难电影所表现出来的感官刺激得到消解。
这类影片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有一种毁灭天地的宏伟景象,以及一种浩劫来临的末日场面。而对城市进行的现代性定位,以及对未来感幻想,都为其提供了一种特殊的场景优势和刻画手段。
在《环太平洋》中,怪物降临的地方有旧金山,有马尼拉,有东京,有香港,有悉尼,这些地方都是国家的首都或者是大都市,因此,这些地方的繁荣和破败,并不需要太多的故事,也不需要太多的情绪,就能让人产生一种独特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后天》、《2012》、《末日崩塌》、《末日逃生》、《月球陨落》等科幻灾难片,会以都市为主要背景,以都市为中心,以都市的毁灭为标志,以此来诠释都市的未来,同时也是一种末日般的氛围。
在《独立日2:卷土重来》这部电影中,主角曾经嘲讽过一句:“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破坏地标性建筑”,这句看似幽默的官方吐槽,其实真实地反映出了科幻影片中剧情承载场景和空间构造设置的逻辑安排。
电影是以城市为源头的现代文明的产物,所以,在电影史上,电影和城市的联系是最有吸引力的。
所以,无论是在早期特摄剧中,以模型搭建而形成的实体城市景观,还是在现代特效电影中,利用数字技术创造出的虚拟城市影像,影片描绘的焦点都包括了对城市沦陷的灾难场面的宏伟呈现和细致刻画,最终实现了众多奇观空间的构建。
除此之外,《环太平洋》中的城市并不是单纯的地理位置,在电影的世界观中,美国与其他盟友组成了“环太平洋联合军事防御组织”,而中国与俄罗斯则是该组织的核心,而该组织的大本营也不在美国境内,而是在中国香港。
这个场景把全世界的地标式城市与大家所熟知的都市要素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共同的命运共同体。
在电影中,将各种城市的文化资源引进到电影中,这也印证了德尔·托罗一直以来所推崇的一种图像特色,那就是打破一种图像的国度界限,用超凡的想象来重新组合各个国家的人文资源,并在此基础上,加入了虚拟的跨域图像,以及模糊的城市地理特色。
虽然“城市电影”或者说“都市电影”的概念还存在很大的分歧,但是它所蕴含的城市元素却是无穷无尽的,尤其是在互联网、人工智能、机器人、虚拟现实等智能化技术的帮助下,城市的形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虚拟现实手段和计算机特效的加持下蓬勃发展的科幻电影,在对人类自身环境问题进行反思的同时,也在更广泛的空间和更高的技术层面,对未来城市环境的构想进行了启示。
所以,“科幻电影中的城市和建筑,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合理而真实的存在,它是我们所要面临的的社会现实。”
科幻影片的叙事取向与都市建筑的意象表现密切相关,而都市和建筑是一种需要经过时间检验后才能被人们所认识的东西。
所以,电影一方面将城市与建筑在电影场景中的存在状态,用它特有的视觉传达方式来加以诠释,并利用电影的通俗属性和视觉传达,来对新的建筑与城市设计理念进行验证。
同时,影片中所呈现的“未来之城”,也将成为影片在叙述与表现上最重要的一环。
在以视觉为主体的灾难性科幻影片中,没有什么比高大的城市建筑、明亮的灯光、科幻的城市形象所组成的城市空间表现更能直接地凸显出城市的元素了。
《环太平洋》剧组将计算机特效与CG技术相结合,在巨大的机甲与怪物近身搏斗的场面中,采用了一种紧密结合的流体/刚性力学原理。
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又或者是一座座高楼大厦,都会被渲染得栩栩如生,与怪物们的战斗场景形成鲜明对比,让画面变得更加逼真。
比如《环太平洋1》,为了营造出一种视觉效果,就刻意利用了光线,在电影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利用了闪电和船只,再加上机甲本身的光线,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让CG人物的身上,出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幻觉,这样既能表现出体型庞大,又不能完全照亮的幻觉,又能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比起海洋上的灯光,都市中的战争场景更符合电影的现代与未来,高楼大厦、桥梁、街道、机器人的灯光,还有从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蓝色光芒。
因此,在夜晚的城市战争中,既能创造出丰富多彩的戏剧效果,又能给电影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环太平洋2》中的打斗场面都是在白天进行的,所以,电影中并没有加入城市的照明,而是加入了一些城市的建筑。
并且比起南极那一幕的“真假危险流浪者”大战,在都市中进行的战斗,明显要比广袤无垠的冰原之地,更能让人热血沸腾,特别是危险流浪者将一座座建筑砸向怪物的时候。
以一种直来直去的方式,将电影中的战斗场面融入其中,以获取最直观的视觉效果。
除此之外,电影中的其他几个镜头,比如首都的大雨,比如香港的守卫,比如东京的最后一战,这些镜头都经过了精心的处理,在城市的环境、空间、人物、形象的衬托下,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连贯性。
但是,如果电影中的都市环境仅仅是起到了一个叙述背景的作用,那么,这样的都市介入就只是一种低级的介入,也就是说,都市元素只是一个背景或者是一个环境,它更多的意义是渲染、烘托或者是暗示剧情的发展,而不会对影片的叙述起到太大的促进作用。
而像《环太平洋》这样的以都市灾难片为核心的环境描写,其都市是一种高级的插入,是一种推进剧情发展的重要手段,也是推进剧情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城市”已超出了“将形式变成故事的载体”这一主题,并以“空间”作为图像的中心,构成了一种以“空间”为图像中心的电影叙述方式。
《环太平洋2:雷霆再起》之所以会被淘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环太平洋1》中的机甲看起来更大、更笨重,无论是从视角还是从周围的环境来看,都要比《环太平洋2》中的机甲要大得多。
《环太平洋1》中,机甲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以“仰视”的姿势出现,要么就是以很近的距离俯瞰,如果是在高楼林立的地方,就会以高楼为参照物,让人有一种想要俯瞰的错觉。
而且,战斗场面都是近距离拍摄,《环太平洋1》的主要特点就是这种近距离拍摄,所以,《环太平洋1》在画面和周围的环境上做了很好的反差,给人一种宏大的感觉。这个自觉的反差,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台机甲有多么的巨大。
《环太平洋2》最大的问题在于,它缺少了一种“巨大感”,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中,机甲和建筑物的对比度很低,都市中的巨型建筑物让机甲失去了对它的注视,融入到都市中去了。
也有可能是从空中将机甲的外形呈现在城市之中,让机甲的本体在城市之中处于一种边缘状态,让第一部电影中的机甲给人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完全消失了。
电影中,甚至还用了一张巨大的全景照片,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这张照片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动物。
而在东京的最后一幕,比起《环太平洋1》中香港守城时的那一幕,东京的所有建筑都成了背景,高楼大厦全部沦为背景,而那些在城市中飞来飞去的机械,也没有放大到让人觉得很精致的程度,这让《环太平洋》的主题变得有些扭曲。
另外,《环太平洋2》中,没有那种庞大的画面感,也是因为没有了那种惯性。
就拿《环太平洋1》来说,机甲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克服巨大的惯性,让它们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慢镜头一样,正是因为这种惯性的存在,《环太平洋1》中的机甲大部分都是步行,而且没有任何行云流水的战斗技巧,只有最基本的拳头。
而《环太平洋2》中,这个细节往往被忽视了,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奔跑腾挪,腾空而起,就连军刀雅典娜这样的机甲,都显得过于纤细。
没有重量,没有强大的惯性,让它在高楼大厦的都市里,变得渺小,对怪物的进攻,也变得脆弱不堪。
这场“巨无霸”与“超级怪物”的战斗,最主要的看点就是巨大的视觉冲击力,没有这些,电影的基本框架,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环太平洋2》被称为“塑胶人偶大乱斗”。
<参考文献>
<1>黄鸣奋.机甲:科幻电影中的人机共同体想象
.百家评论,2021(6):106-116. <2>张经武.电影的“城市性”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3、26. <3>尤瓦尔·赫拉利.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
.北京: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7:319. <4>陈犀禾,黄望莉.电影与都市:都市经验、视觉空间与电影消费
.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1:1. <5>林品.《环太平洋》:数码奇观与霸权建构
.创作与评论,2015(14):84-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