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过,古人因“井”的出现,会在大河之外形成村邑,而处于村邑之中的“井”,成为众人经常会面聚集的地方,由此固定“商品”交换的地点,形成市场,所以有“市井”一词。
有交换就会形成交易的“规则”,如《周易》;“神农氏……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其中就规则了开市时间,交易人员等等,这是最初级的“市”。
当生产力提高,商品各类丰富后,“市”会有一套专业的公约,并由专人执行它。《周礼》;“凡市,人则入胥执鞭度守门……上旌于思次以令市。”这里的”旌“指的是旗帜,这段话说明”市“在城邑中已与居民区域分开,由专人管理,不符合交易规则的事物会有专人处理。
但”市“字的来源大约就是交易地点的标记,春秋时期就常见到个别市的陶封泥印,表示市场规模已扩大,已成为人们日常的生活之一。
有了”市“之后,就会出现“一般交易物”用于交易,这种”钱“随时代发展,可以分为三种;石斧,贝壳与金属。
石斧在石器时代是一种很实用的工具,就是用绳子将石头绑在棍子上,相当简单的工具,它可以砍树,也可以用来当武器。但是好的石斧需要合适的石料,而好的石料不是随处可见的,所以”石斧“对以物易物的石器时代人类来说,是普遍希望交易的物品。
汉字“父”这个字来源就是“石斧”,表示源于石器时代两性职业的分工,因“父”是男性工作时使用的主要工具,后面被假借给亲属,为与工具区别,就将“斤”加了上去,变成工具“斧”。
甲骨文”质“,就是由二个“斤(石斧)”与一个“贝”组成,因此“质”的意思是一个贝壳换二把石斧。“质”的出现,证明中原区域已出现大规模的“交易”,因为“贝壳”只产出于海边,而华夏民族距离海边很远,想要获得贝壳必然要经过相当“长”的交易链。
这里所说的“贝壳”是海贝,其外壳坚硬,色彩光亮,个体轻小,易于收藏与携带,非常受人喜爱,且价值较高,一枚贝壳换二把石斧。
也因价值高,反而不太可能普遍流通在市面上,为普通人所使用,所以使得靠海的人大量捕捞它,由此诞生二个相关的汉字——买与败。
“买”,作以网捕捞海贝之状,“败”就是把敲击贝壳,一旦贝壳坏了,它的价值就不存在了,“败”可以理解为“毁坏钱币”。
而捕捞的贝壳多了后,它的价值会慢慢下沉,从只被贵族使用下沉到普通百姓也可以使用的地步,也就是用于商品“交易”,也可以说被用作“计量单位”,比如“员”与“朋”。
古代民众交换时,或者计数时,会使用相当实在的方法;一枚贝壳就在上划一个圈,表示数目“一”。当然“员”也被假借,赋予其它意义,原有的意义就用“圆”表示。
贝壳数量泛滥后,贝壳价值大量贬值,这就需要将贝壳绑在一起去交易,产生的字为“朋”,人们将贝壳串成串去交易,这一朋或十枚贝壳,或者五枚贝壳,如青铜器上的铭文就有“赏令贝十朋”的文字。
不过,当把“朋”当成钱币后,《论语》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就似乎变了意思。
金银很早就被古人当成“饰品”,但因南方未纳入中原政治圈前,产量太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铜的产量虽比金银多,但为满足“祀与戎”两大要求,早期是甚少流通过于民间的,但一旦产量上来了,铜就成为天然的“货币”。铜因不易破坏,可改铸、且产量限制,不大会贬值,所以能取代“贝壳”成为新货币。
最早的“铜币”因可重铸为“工具”而被人民接受,所以春秋战国时的“刀币”就是仿照工具的样子做的,这一点与世界上许多少数民族一样。后来为使用方便,越改越小,越改越轻,或者干脆只保留可携带,便于交易的特点,因“刀币”模样的钱币退出市场,而用“天圆地方”的铜币代替。
而当真正进入大规模商品交易后,商业为谋利,就必需精确计算成本与利润,这就需要统一且精细的“度量衡”,这也是秦国“铜币”被称为秦半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