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轰然响应,纷纷赞成.
于是阿罗坐庄,众人下注。
这阿罗此前还有点儿佛家佛家弟子的影子,这一开赌就完全变了,双眼瞪得溜圆,眼神充满狂热。没有几十年的修炼,绝对达不到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和忠诚。
他晃动骰子之时,神情虔诚、单纯、紧张,又赤裸裸地透露着贪婪、渴望。
通天教主微微施展隔山观物手段,发现这里竟然设置了禁制进行作弊阻碍。不过这难不住他,加大法力就解决了。同时他也发现,包括阿罗在内,许多赌客也都使用了法术手段,然而无一能通过这里的禁制。
如此,通天教主对骰筒内骰子的点数洞若观火,而其他人包括阿罗在内却一点儿脉络摸不着,这赌博实力也太不对称了!那不是想赢多少赢多少吗?
至于赌资,通天教主施展五鬼搬运之术,随便就能把豪富之家的藏银凭空挪过来,而且不被这里的禁制感应。
不过,开始他并没有显山露水,只是跟着别人小数额随便压压。
阿罗手气爆棚,不断杀大输小,一波波赌客输光了赌资离场。
“哈哈哈哈——佛爷普渡众生,今日众生赐福,来吧,有多少要多少……”阿罗兴奋之余,不免得意忘形,满面红光让整个赌场温度都升了起来。
通天教主心有所感,于是展开慧眼观察,顿时明白了。只见阿罗头顶看似平常的虚空,实际上有纷纷扬扬的天花坠下,隐隐有法螺号角的声音……他这是拥有运气加持,怪不得如此。
通天教主不动声色,只管按照自己的节奏押注。他的押注虽少,但几乎从不失手。
这些赌客都是沾上毛就是猴的精明,很快发现了通天教主的押注技术,便跟着通天教主的压法走。渐渐其他人也瞅出门道来,紧跟着效仿。
就见大方桌周围,众赌客一方面瞅着阿罗,一方面关注着通天教主,人人脸上都透露着意味深长的表情,整个气氛显得古怪而搞笑。
眼见自己的银子一锭锭输出去,阿罗脸色渐渐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终于忍受不住了,瞪着牛眼直视通天教主:“小哥,手气挺爆啊!敢不敢一对一磕一下?”
通天教主一脸无所谓,拢拢桌前的铜钱和银子,淡淡道:“赌就为了玩个痛快,只不过你还有钱吗?”
阿罗明显“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一抖手中灰色麻布袋子,里面的银子、铜钱互相摩擦碰撞,丁零作响,十分气势道:“就怕咯掉你的牙!”
通天教主鬼魅一笑,“我铁齿铜牙,今天吃定你了!”
阿罗极富特点的眉毛迅速抖了两下,随即对全桌人道:“各位相好的,今天佛爷上瘾,想找个对手玩把大的,就不奉陪各位了,等改天再凑哈……”
说完也不等回话,就吆喝掌柜给开个单间。
掌柜巴不得有这样买卖,屁滚尿流跑来,带着二人进入一处单间。
房间五步见方,四壁雪白,格子窗户上覆白色柘皮纸,地面铺着暗红色绣着各种佛教故事人物的波斯地毯,中央一只朱红色方桌,东南西三面各放着一把靠背带扶手的圈椅。
掌柜请阿罗、通天教主东西打横坐了,自己在南边坐下,嘴里喊着堂倌上茶。
赌场所谓一对一,其实就是种说法,实际操作起来至少需要三人在场,其中一人为见证,因为自古就有规矩: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钱。
伙计很快端来茶具,并分别为三人斟上茶,然后告退。
金黄色的茶汤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茶香,阿罗的脸色却不怎么叫人惬意。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通天教主,问道:“小哥贵姓?”
通天教主笑笑道:“阿罗库头以为关系近乎能让你少输钱?”
阿罗脸色一红,讪讪道:“足下想多了,自古赌钱无父子,主要佛爷不赌无名之辈!”
通天教主笑容不改,绵里藏针道:“库头赢了在下再说!”
阿罗脸上现出一丝狠色,冷厉道:“那可就别怪佛爷不客气了!”
通天教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阿罗一咬牙,不再多说,拿起骰筒将三粒骰子扣进去,频率极快在桌上地滑动起来,筒里发出密集的哗啦声,最终猛地停下,眼神死死盯住通天教主。
“我全压大!”
通天教主透视出里面的点数是三个六,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布袋往桌子上一倒,稀里呼噜一堆金子、银子、铜钱摆在那里。
阿罗尽管久经沙场,也没见过如此生猛的主儿,上来就刺刀见红。
粗略估计,他的注资至少也在一万贯铜钱,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数目,就连赌坊掌柜都惊得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一时间屋子里静寂得很,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阿罗眼珠令人不易察觉地连转数转,最终犀利地锁定通天教主:“小哥,下注无悔哈,我可要开宝了?”
通天教主眉毛一耸,眼睛微眯,目光就像两道利箭射向对方,看到阿罗有些不大自在,这才开口道:“阿罗库头,您的资财好像不大够吧?”
两人对赌,讲究资财相等。
阿罗把袋子里的银子铜钱一下倒出来,指着道:“这些银钱大约二百来贯,掌柜你能不能先帮我筹借八百贯?”
掌柜眯眯着眼,满脸堆笑道:“没难处。”随即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张赌坊的赌票,上面注明八百贯铜钱。无论谁拿着这张赌票,都可以在赌坊兑换成银子或铜钱。
钱是英雄胆!阿罗见资财到位,眼里光芒大盛,问通天教主可以开始了吗?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双手把住骰筒。不过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脸色阴晴不定,腮帮眼角肌肉不住跳动,额上大颗汗珠滚落,手指紧紧把住骰筒,由于使劲,指节都变得发白。
突然他废然叹了口气,无力道:“钱掌柜,麻烦你来开这个宝吧。”
通天教主立刻感应到了二人之间有隐秘交流,不过没有揭露,装作毫不知情,社会小白一样看着二人。
赌坊掌柜道:“行,我来开这个宝,是输是赢,二位可不能反悔!”
通天教主、阿罗都表示认可。
赌坊掌柜于是深吸一口气,在通天教主目光可视的另一侧将骰筒慢慢揭开。
通天教主听之任之,他能感应到赌坊掌柜在骰筒掀开的一刹那,手指迅速弹拨了其中一粒骰子。不过骰子完全在通天教主法力的控制之下,岂能让他得逞。
骰筒揭开,三个朱红六点十分清晰地显现在那里。
赌场钱掌柜、阿罗同时脸上骇然变色,完全是大白天见鬼的样子。
通天教主暗自好笑,他二人以前显然玩过这种手法,而且从未失利,想不到今天彻底栽了。
通天教主毫不客气将阿罗桌前的资财全部划拉过来,连同自己的一起落袋,然后拿过那张赌票。
他装作若无其事,其实余光一直暗暗观察二人。
只见阿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里后槽牙不住咬动,腮帮肌肉阵阵抽搐,眼神隐露狠戾。
两人眼神快速交流,渐渐那位钱老板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通天教主猜到二人想要用武力解决自己,毕竟自己孤身一人,拥有如此巨额资财,想不让人心生歹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