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高中毕业后,作为一个农家子弟的我从所谓的毕业那天开始就回村参加劳动了。当时的农活是很累很累的。尤其是三夏时节,要收割麦子、翻地插秧还有玉米高粱等大田作物的田间管理。真的是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累是真的累,但并没逼近体力的极限。秋后天气渐渐转凉,窃喜以后会比较舒服了,却不知考验这才真正到来了。每年此时都会搞的农田基本改造轰轰轰烈烈展开了,也就是抬土挖沟,活真多啊。由于我们这是沿海地区,土质盐碱,所以一片农田要分成许多地块,也就是每隔几十米就要挖一道沟,用于排咸。要命的是不知当时的决策者们是怎么想的,常常是去年的沟是南北向的而今年又变成了东西向。这时的生产队长派活不再区分整劳力半劳力,而是撂段。也就是不管你是大男人还是半大小子,每段拾工分。其沟宽1.5米深1米底半米左右。每段长近20米,总土方量18立方米,俗承18方。直至近五十年后每每想起来还仿佛噩梦般。是啊早上分段后就拼命挖呀挖,不停地挖土抡揪动作机械。由于不停地旋转人就晕晕乎乎。这不禁使我想起梁晓声icon小说《年轮》中的一个劳动场景,一个知青在北大荒icon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里锄禾,就不断重复一个动作,那是对人性的一种煎熬啊。和我一样的半大小子们进度虽然和我差不多,但大多有援军,父亲叔叔哥哥们在干完自己的那段后一拥而上,很快就收拾完残局得胜还朝了。由于我父辈上三世单传,自己又是行大,秋风瑟瑟中就只剩下形单影只的我一个人了。此时心境可想而知,越干越累,越干越没力气。天色渐近昏暗,看看今天无论如何也干不完了,唉明天再干吧。转天我早早来到地里继续干,一定要在今天分新活前完成它,否则今天分不到活工分就没有了。可是当我把昨天的“破活”弄好了时已是身心俱疲了。但为了工分icon今天的“段”还得“撂”。日复一曰,可那十八方的价值好年景一块出头,年头一般只值几毛钱啊同志们。
苦难的岁月对人的磨炼使我在以后的曰子里颇能吃苦耐劳,也很珍惜父母为我提供的学习机会一直没有放弃学习。终于在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上了大学,鲤鱼跃龙门成了一名国家干部。
回首往事感慨良多,其实我是幸运的,虽然年少时几经磨难,吃过一些苦,但比起我的父辈祖辈来其实算不了什么。今天的我早已退休,每天除了关心关注下耆耋之年的父母,力所能及的和上小学的孙子一起学习、游戏,然后就是买买菜玩玩牌自得其乐,怡养天年。人生就是这样,年少时吃点苦没什么,出力长力嘛。自然有四季,人生亦如是,如今的我已进入了人生的冬季。但由于春天的辛勤耕耘才有了秋天不菲的收获,也才使自己尽管身处冬季仍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尽情地享受生活,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