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魏了翁撰 鸠山译文
本帅守兼知泸州,处理州府政务已满一年,无德报效于民。此时人主(宋理宗)开始改元亲政,效仿汉宣帝登基后封赏百官臣下故事,特别增加恩宠荣耀与群臣以资鼓励。但越是封疆帅臣,越感力微任重,惧怕万一不能称职尽责误了皇恩。天子英明诏示臣下:“但凡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民生的事情,尽管用你那份赤子之心去完成。”去年三大任务完成(即新建州学、建社仓养济院和义冢、建赡军田于泸东),也曾劳农于泸北效田,百姓全都听从帅守训言而得到保障,并享受其实惠。
今年(1234)二月,帅守又以去年劝农为故事,亲自行走在乡村田间地垄,不断向农民提出意见建议,逢人宣讲以农为本的重要性。唉!帅守不禁要问,你们是否明白事理,懂得“人有不为、而后可以为之”的道理,果真是那样的人吗?
多年以来,奸相史弥远任意贪权贪财、扰乱我大宋朝纲,并疯狂剥削皇权。以致身边聚集着一群学习模仿、以他为师的乱臣逆贼;刮取民脂民膏,沦丧大片国土。致使水旱无治,盜贼无治,直接遗害国人农事,没有哪年不是这样的状况而得以幸免啊!
如今奸臣像阴霾一样散去,世道应恢复它本该有的光明和清朗;人主光明正大的升闻于天,因践行德政而决心改制以往。旌表廉洁奉公、怀善积德之人,打击贪官腐吏、审查邪恶奸伪之徒。如果天子本着诚意实德,再持之以恒的坚守;那么人民的精神和信仰,事业与追求,将会像我们身体中流淌的血液那样通达四肢。有着光明之源的日、月、星沿轨道而行,四季将为之变得灾害不作、和谐相宜;当国强军壮的时候,那么、那些曾给我们带来深重灾难的蛮族外寇,自然不敢小觑于我而令其消失。
当然、这又离不开你们这些勤劳的农人,鼎力扶持国家所作出的努力。秋收冬藏的果实,源自大家早春二月的耕耘;用于孝养你们的父母双亲,安宁你们的姻亲族里。你们出生于这片故土,成长于这个时代,今天、我们回顾历史作比对,然而又显得不是那么的幸运。
是、大家若就此而消沉认命,不听帅守劝进;逛游懒惰、喜好赌博,因此而误了耕耘农事。狼餐饮酒、好勇斗狠,又因此而引发嚣张诉讼。那么、即使有再好的明君统治,有再好的风调雨顺年景,你们却以自暴自弃的态度,不去获取分享兴盛繁荣。错将一片片滩坝的肥沃之土置于饥饿状态;误把一条条圳沟的膏腴之田处于撂荒之中。失此机会,虽感后悔,倒是已经来不及了。
本帅守还是顾虑你们农人不听劝告,继续我行我素,今天用先儒朱文公(朱熹)《孝经解》一章,列于本文之前作引言。大家还须明于听取,明于辨识,并转告你们的子弟,切勿忽视本帅诚意。
译者按:魏公治泸,是他在仕途生涯中倾注毕生精力最多的地方;或说是殚精竭虑不为过,又或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
他用儒家的侧隐之心关怀着泸州的民生,无论是边防、教育、农业,他都力求尽善尽美。蜀民每年用多少民脂民膏支持着汉中前线的抗击外辱,魏公心中有数;而南宋朝廷在四川的遂宁、泸州两大藩抽走多少税利,魏公心中同样明白。
南宋王朝的气数自开禧北伐后,就已日薄西山,正在吞食着他们的祖宗为皇子皇孙们制定的牵制朮所带来的恶果。而宋宁宗、宋理宗的换位也让朝廷政治生态产生巨烈动荡,更不要说像韩佗胄、史弥远这类权臣当道了。
泸州被蒙元征服后,降将梅应春命人拆毁了泸东的堡寨,只留下了少量不构成威协的夷民。之后其子梅国宾成为元朝泸州守将,向元主讨回在太伏盘山寨俘获安置成都的原乡民回迁于泸北,是为了保住泸州的米袋子。1361后大夏国主明玉珍的红巾军进驻泸州,数年之后的1368年第一批湖北麻城籍客乡移民来到荒芜达半个多世纪的泸东,同时回迁的还有因宋元战争逃往赤水河流域避难的原乡民后裔,构成了当时泸北泸东、以就是今天泸县人口的主体。
1371年朱元璋灭大夏国后,首次将目光投向与中原王朝脱离数百年之久的云贵地区,继而促成泸县农耕史上的第二次开发。十几年后,沐英、蓝玉军团用泸州的盐和粮叩开了云贵的乌蒙大门。此后乌蒙地区的军卫用粮一直是泸州方面供给,而生产军粮与漕运同魏公所创赡军田如出一辙
泸县龙文化源出二次农耕开垦,但仅凭龙桥的表象去解读龙文化的深层历史似乎还不夠,其中还有绕不开的堪舆学,以及泸县境内众多的河溪、圳沟走向。如何做到防洪排涝、田块之间多远设堰塘保水,榜田之上设天平田,半腰设堵水田,都有一定规制。如何在浅丘龙脉上建堡寨,或者村落,都有一定的原则。水源的涵养、人与自然的和谐,在泸县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这才是值得探究的地方。所以、泸县的赡军田、宋墓石刻文化、农耕史以及龙文化,均是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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